聲明:本文情節(jié)均為虛構(gòu)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shù)加工,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雯雯,再吃個雞蛋,補補腦子。這是最后一年了,考完,咱就徹底解放了!
我把一個剝好的雞蛋,小心翼翼地放進女兒的碗里,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心疼。
01
我女兒叫劉雯雯。
她是個好孩子,從小就懂事,聽話,不讓大人操心。
我和她媽,都是縣里化工廠的普通工人,一輩子沒出過什么遠(yuǎn)門,也沒什么大本事。
我們唯一的指望,就是雯雯。
希望她能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好大學(xué),走出我們這個小縣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過上比我們好的日子。
雯雯很爭氣,從小學(xué)到高中,成績一直在學(xué)校里名列前茅。
她的獎狀,貼滿了家里那面最顯眼的墻。
那是我們兩口子,在親戚鄰居面前,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高中的時候,也不知道她從哪里看了一本書,還是看了一部電影,就迷上了青北大學(xué)。
那是全國最好的學(xué)府,是我們這種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可雯雯,就把那當(dāng)成了她人生的唯一目標(biāo)。
她的課桌上,用小刀,認(rèn)認(rèn)真真地刻著“青北大學(xué)”四個字。
她的筆記本扉頁上,也工工整整地寫著這四個字。
從那天起,青北大學(xué),就成了她的一個執(zhí)念,一個夢。
她變得比以前更刻苦,也更沉默了。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背單詞,晚上總是學(xué)到后半夜才睡。
我們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和越來越厚的眼鏡片,心里又驕傲,又心疼。
那時候,我們都以為,只要肯努力,就沒有實現(xiàn)不了的夢想。
我們天真地以為,雯雯的努力,一定能為她敲開那座最高學(xué)府的大門。
我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夢,最終,會要了她的命。
02
六年前,雯雯第一次參加高考。
那幾天,我們?nèi)叶枷袷巧蠎?zhàn)場一樣,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我請了假,專門負(fù)責(zé)接送她。
她媽每天換著花樣地給她做好吃的,補充營養(yǎng)。
考試那幾天,雯雯發(fā)揮得還不錯。
考完最后一門,她走出考場,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里,還是有光的。
她說:“爸,媽,我盡力了!
我們等著,盼著,終于等到了出分的那一天。
分?jǐn)?shù)很高,超出了我們省一本線七十多分。
我和她媽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當(dāng)天晚上就說要請客吃飯。
按照往年的錄取分?jǐn)?shù),這個成績,上一個重點大學(xué),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
我們開始幫她研究報考的學(xué)校,把那些“985”、“211”的大學(xué)名單,翻來覆去地看。
可雯雯,卻一言不發(fā)。
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遍又一遍地,核對著青北大學(xué)往年在我們省的錄取分?jǐn)?shù)線。
最后,她走出來,對我們說了一句話。
“爸,媽,我想復(fù)讀!
我愣住了。
“為什么。窟@個分?jǐn)?shù),能上多好的學(xué)校!你看這個南開大學(xué),還有這個武漢大學(xué),多有名!”
雯雯說:“我的分,比去年青北大學(xué)的錄取線,低了五分!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我們都能聽出那份不甘心。
“五分而已,明年,我一定能考上!
老師和同學(xué)們,也都來勸她。
“劉雯雯,別犯傻,復(fù)讀的壓力很大的,不一定就比今年考得好!
“是啊,你這個分?jǐn)?shù),報個好學(xué)校的好專業(yè),前途一片光明啊!
可她,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她的眼里,只有青北,只有那遙不可及的五分差距。
她覺得,那不是天塹,只是一個需要再努力一年,就能邁過去的小小門檻。
看著她那倔強的眼神,我和她媽,心軟了。
我們想,孩子有自己的追求,是好事。
既然她認(rèn)定了,我們就該支持她。
“好,”我最后拍了板,“只要是你自己想好的,爸媽就支持你!
我們以為,這只是支持她,再奮斗一年。
我們不知道,我們親手,把她推上了一條沒有回頭路,也沒有盡頭的痛苦循環(huán)。
03
復(fù)讀的生活,是枯燥而壓抑的。
雯雯去了縣里最好的復(fù)讀班,那里的學(xué)生,都是和她一樣,高考失利,心懷不甘的人。
整個班級,都籠罩在一種近乎窒息的學(xué)習(xí)氛圍里。
雯雯比以前更拼命了。
她剪掉了自己心愛的長發(fā),說這樣可以節(jié)省洗頭的時間。
她戒掉了所有零食和娛樂,生活里,只剩下了學(xué)習(xí),做題,考試。
她的世界,被壓縮成了一張小小的書桌,一盞徹夜不熄的臺燈,和一沓沓永遠(yuǎn)也做不完的模擬試卷。
一年后,她第二次走進了高考的考場。
我們滿懷希望,以為這一次,一定能如愿以償。
可命運,偏偏就愛開玩笑。
那一年,青北大學(xué)在我們省的錄取分?jǐn)?shù)線,史無前例地,往上漲了十幾分。
雯雯的總分,雖然比前一年高了十分,但距離那道新的門檻,還是差了一點點。
她從考場出來,一句話沒說,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哭了一整天。
我們看著她,心都碎了。
我們勸她,要不算了,咱不考了,隨便上個好大學(xué)就行。
可她通紅著雙眼,對我們說:“不,就差一點了,我明年一定行!
她的偏執(zhí),像一頭拉不回來的牛。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
第三年,她因為壓力太大,在考數(shù)學(xué)的時候,緊張到胃痙攣,發(fā)揮失常。
第四年,她所有科目都考得很好,但偏偏在最拿手的語文作文上,因為審題跑偏,只拿了十幾分。
她以前的那些同學(xué),早就已經(jīng)進入了大學(xué)。
他們在電話里,在信里,興奮地聊著大學(xué)里新鮮的生活,有趣的社團,和天南地北的新朋友。
每一次,雯雯接完同學(xué)的電話,都會沉默更久。
她的世界,和他們的世界,已經(jīng)徹底脫節(jié)了。
她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越來越敏感,也越來越自卑。
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屬于那個年紀(jì)的,陽光燦爛的笑容。
我們看著她,心里像刀割一樣。
可我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們只能笨拙地,給她做點好吃的,跟她說一句“別太累了”。
我們這個小小的家,也被這場曠日持久的考試,拖得疲憊不堪。
04
第五年,雯雯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
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耗在了那間小小的復(fù)讀教室里。
這一次,她對我們說,這是最后一次了。
“爸,媽,今年要是再考不上,我就認(rèn)命了。”
聽到她這么說,我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
我們已經(jīng)不在乎什么青北大學(xué)了,我們只希望,我們的女兒,能從這個牛角尖里走出來,回歸正常的生活。
高考那幾天,天氣很好。
可雯雯的心情,卻像是籠罩著陰云。
她走進考場的時候,背影顯得那么單薄,又那么沉重。
出分那天,我特意請了假,陪著她。
當(dāng)她在電腦上,輸入準(zhǔn)考證號,看到那一串?dāng)?shù)字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個分?jǐn)?shù),甚至,還不如她第一次參加高考時考得高。
五年的埋頭苦讀,五年的青春耗費,換來的,卻是倒退。
壓死駱駝的,從來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而這個分?jǐn)?shù),就是壓在她身上,最沉重,也最致命的那一根。
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堅持,所有的信念,在看到那個分?jǐn)?shù)的一瞬間,全部崩塌了。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
她只是靜靜地關(guān)掉了電腦,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然后,把門反鎖了。
我們以為,她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們還商量著,等她情緒好點了,就帶她出去旅游散散心,徹底忘了高考這件事。
可我們,再也沒有等到她把門打開。
第二天中午,我們看她還沒出來,覺得不對勁。
我們敲門,沒人應(yīng)。
我用備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的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最心碎的一幕。
我的雯雯,穿著她最喜歡的那條白色連衣裙,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口子,血,染紅了白色的床單。
床頭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
上面的字跡,是那么的熟悉。
“爸,媽,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女兒,我盡力了!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天塌地陷。
05
雯雯的死,像一塊巨石,投進了我們這個平靜的小縣城。
很快,就有媒體找上了門。
記者們扛著長槍短炮,擠在我們家那間狹小的客廳里。
他們問了很多問題。
問雯雯的夢想,問她這五年復(fù)讀的經(jīng)歷,問我們做父母的,有沒有給她太大的壓力。
我和她媽,早已哭得說不出話來。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害了她”。
很快,關(guān)于雯雯的報道,就鋪天蓋地地出來了。
《一個高考復(fù)讀生的悲。何迥陥(zhí)念,最終以輕聲終結(jié)花樣年華》
《誰逼死了劉雯雯?我們該如何反思“唯分?jǐn)?shù)論”的教育之痛》
雯雯的故事,成了一個社會話題,引起了廣泛的討論。
有人同情她,有人惋惜她,也有人批評她偏執(zhí),批評她心理脆弱。
網(wǎng)上說什么的都有。
可對我們來說,那些都毫無意義。
我們的女兒,我們那個愛笑的,懂事的雯雯,再也回不來了。
媒體的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
半個多月后,我們家,終于又恢復(fù)了死一樣的寂靜。
我們就守著雯雯的遺像,守著那面貼滿了獎狀的墻,一天一天地熬著。
這天下午,家里,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
他看起來六十多歲,頭發(fā)花白,戴著一副眼鏡,氣質(zhì)儒雅,看起來就像是電視里常出現(xiàn)的那種大學(xué)教授。
他一開口,就證實了我的猜想。
“您好,請問,這里是劉雯雯同學(xué)的家嗎?”
“我是青北大學(xué)中文系的教授,我姓張!
青北大學(xué)。
這四個字,像一把尖刀,又一次狠狠地扎進了我們的心里。
我們把張教授請進了屋。
我們以為,他是在網(wǎng)上看到了報道,代表學(xué)校,來對我們表示一下人道主義的慰問。
她媽一看到這位來自雯雯夢想中的重點大學(xué)的教授,就再也忍不住了,拉著他的手,放聲大哭起來。
“教授啊,是我們對不起孩子!”
“我們家雯雯,她心里,就只有你們青北大學(xué)啊!為了這個夢,她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了!”
我遞給張教授一杯水,聲音沙啞地,把雯雯這六年來的經(jīng)歷,又講了一遍。
張教授靜靜地聽著,眉頭,卻越皺越緊。
他的臉上,沒有同情和惋惜,反而充滿了越來越深的,困惑和不解。
等我們終于說完了,他沉默了很久,才抬起頭,看著我們,說出了一句讓我們?nèi)缭饫讚舻脑挕?/p>
“兩位請節(jié)哀!
“但是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五年前,我們學(xué)校就招她了!
“她的錄取通知書,我們早就寄出去了!
“她為什么,一直不來報到呢?”
我跟她媽,當(dāng)場就傻眼了。
我們愣愣地看著張教授,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什么?這……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