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1988年夏天的麥田里,金黃的麥穗在陽光下?lián)u曳生姿。
陳山擦著額頭的汗珠,目光不經(jīng)意間瞥向不遠(yuǎn)處的那個身影。
"山子哥,你累了吧?"桂香的聲音輕柔如水。
她端著一盤剛洗好的水蜜桃走來,粉嫩的桃子在她白皙的手中顯得格外誘人。
陳山的心跳莫名加速,他不知道這個十八歲的姑娘為什么總是對他這樣好。
桂香挑了個最大最紅的桃子遞給他,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讓他終生難忘的話。
那句話如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01
麥?zhǔn)盏募竟?jié)總是來得急促,仿佛昨天還是青青的麥苗,一夜間就變成了滿眼的金黃。
1988年的夏天格外炎熱,清河村的每一寸土地都散發(fā)著成熟的氣息。
陳山從縣里的技校回來已經(jīng)有半個月了,村里的人見了他都要夸上幾句,說這孩子出息了,在城里學(xué)了手藝,以后不愁沒飯吃。
陳山總是憨厚地笑笑,不多說什么。他知道自己學(xué)的那點電工技術(shù)在村里用處不大,真正的本事還是要靠這雙手在土地上討生活。
技校里的那些同學(xué),大多數(shù)都留在了縣城里,有的進(jìn)了工廠,有的進(jìn)了機(jī)關(guān)單位,只有他一個人回到了村里。
不是他不想留在城里,而是家里的情況不允許。哥哥陳林常年在外跑運輸,嫂嫂桂花一個人操持著家里的大小事務(wù),實在是太辛苦了。作為家里的老二,陳山覺得自己有責(zé)任分擔(dān)一些。
清晨的霧氣還沒有完全散去,陳山就聽見嫂嫂桂花在院子里收拾農(nóng)具的聲音。她總是這樣,無論多早多晚,總是第一個起來干活的人。陳山推開房門,看見桂花正在磨鐮刀,動作利索得很。
"嫂嫂,這么早就起來了?"陳山走過去接過磨刀石。
桂花抬起頭,臉上掛著汗珠:"明天就要開始割麥了,今年麥子長得好,不能耽誤了時候。你哥又不在家,全指著咱們自己了。"
說起陳林,桂花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陳林跑運輸確實掙錢,但家里的農(nóng)活卻全都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村里的其他男人都會在農(nóng)忙的時候回來幫忙,只有陳林,總是說外面的生意離不開人。
"嫂嫂,我來幫你割麥。"陳山接過鐮刀,在磨刀石上仔細(xì)地磨起來。
桂花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山子,你剛回來,該好好歇歇的。再說了,你學(xué)了技術(shù),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這種粗活兒......"
"我又不是什么大少爺,這點活兒算什么。"陳山說著話,手上的動作更加仔細(xì)了。"再說了,我從小就是在地里長大的,這些活兒比城里的那些技術(shù)活兒還熟悉呢。"
桂花看著小叔子認(rèn)真的樣子,心里暖洋洋的。她想起前些天村里的媒婆劉大娘還在念叨,說陳山這樣的好小伙子怎么還沒個對象,真是可惜了。桂花當(dāng)時就想,陳山這樣老實本分的人,一定能找到好媳婦的。
"對了,桂香明天也回來幫忙。"桂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道。
陳山的手頓了一下,嘴上卻裝作漫不經(jīng)心:"桂香?她不是在縣里上學(xué)嗎?"
"前些天畢業(yè)了,正好趕上麥?zhǔn)?。這丫頭雖然讀了書,但手腳還是很勤快的。"桂花說著,臉上露出了姐姐特有的驕傲神色。"她比我聰明多了,書讀得好,字也寫得好看,將來肯定能嫁個好人家。"
陳山點點頭,心里卻莫名地緊張起來。桂香他是見過的,那還是兩年前的春節(jié),她跟著桂花回娘家拜年。那時的桂香還是個半大的丫頭,扎著兩條麻花辮,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但她和別的農(nóng)村姑娘不一樣,說話做事都很文氣,一看就是讀過書的人。
現(xiàn)在想來,時間過得真快,那個丫頭如今也該是個大姑娘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子了,是不是還記得他這個山子哥。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陳山就聽見院子里有說話的聲音。他透過窗欞往外看,只見一個身影正在和桂花說著什么。那身影窈窕修長,穿著一件淺藍(lán)色的花布衫,長發(fā)用一根紅頭繩扎成馬尾。
這就是桂香?陳山有些不敢相信。兩年不見,那個扎麻花辮的小丫頭竟然出落得這樣好看。她的五官比兩年前更加精致了,皮膚也更白了,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種說不出的氣質(zhì)。
"山子哥!"桂香看見陳山從屋里出來,脆生生地叫了一聲。
陳山有些局促地點點頭:"桂香,你回來了。"
"聽姐姐說你要幫忙割麥,我也來幫忙。"桂香說著話,眼中帶著一絲羞澀。"山子哥,你在城里學(xué)了很多東西吧?"
陳山搖搖頭:"也沒學(xué)什么,就是一些基本的電工活兒。"
02
桂香眼中閃過一絲崇拜的光芒:"那也很了不起了。我們村里還沒有人會修電器呢。"
桂花在一旁笑道:"你們兄妹倆別光說話了,趕緊吃飯,一會兒太陽出來就熱了。"
吃飯的時候,陳山總是不敢抬頭看桂香,只是埋頭吃著手中的窩頭。桂香倒是大方,時不時地給陳山夾些咸菜,還問他在技校里的生活怎么樣。
"山子哥,你學(xué)的電工活兒,是不是很難?"桂香的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屋子里聽得很清楚。
陳山咽下嘴里的窩頭:"也不算難,就是些基本的線路和維修。老師說,只要用心學(xué),誰都能學(xué)會。"
"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種地了?可以在城里找工作?"桂香又問。
陳山搖搖頭:"技校里學(xué)的那些,在咱們村里用處不大。而且我也舍不得家里,還是想在村里討生活。"
桂香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什么情緒,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城里生活的問題,陳山都一一回答了。說著說著,兩個人之間的拘束感也慢慢消失了。
吃過早飯,三個人帶著農(nóng)具往麥地里走去。村里的其他幾戶人家也都開始準(zhǔn)備割麥了,整個村子都忙碌起來。大家見了陳山和桂香,都要打個招呼,夸幾句。
"桂香這丫頭越來越好看了,將來肯定能嫁個好人家。"村東頭的李嬸子說道。
"陳山也是個好小伙子,有技術(shù),人又老實,也該找個好媳婦了。"村西頭的王大爺接話道。
聽到這些話,陳山和桂香都有些不好意思,各自低著頭不說話。桂花在一旁笑著應(yīng)付著大家的話。
到了麥地里,陳山卷起袖子就要開始干活。桂香在一旁說:"山子哥,你小心些,別割到手了。"
陳山憨厚地笑笑:"我從小就干這活兒,不礙事的。"
說著,他彎下腰,鐮刀在他手中飛快地舞動著。金黃的麥稈在他身后整齊地倒下,動作熟練得就像是藝術(shù)表演一樣。桂香在不遠(yuǎn)處也揮動著鐮刀,動作雖然沒有陳山那樣熟練,但也很認(rèn)真。
太陽逐漸升高,麥田里開始變得悶熱起來。陳山脫掉了外衣,只穿著一件汗衫。汗水順著他的脊背流下,汗衫緊貼在身上,顯出結(jié)實的肌肉線條。
桂香時不時地偷瞄陳山,看見他汗流浹背的樣子,心里涌起一陣說不清楚的感覺。這個憨厚的男人,在勞作的時候竟然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不像縣里那些小伙子,總是白白凈凈的,一點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
村里其他幾個幫工的人也陸續(xù)來了。大家一起干活,麥田里變得熱鬧起來。有人開玩笑說:"陳山,你這手藝,比你在城里學(xué)的那些技術(shù)還管用呢。"
陳山笑著回應(yīng):"這是從小練出來的,技校里可學(xué)不到。"
桂香聽著大家的笑聲,心里也很開心。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大家一起勞動,一起流汗,雖然辛苦,但很踏實。比起縣里那些勾心斗角的生活,她更喜歡這樣簡單純真的日子。
中午的時候,村里幾個幫工的人都回家吃飯去了。陳山還在地頭整理麥捆,一捆一捆地碼得整整齊齊。他做事情向來認(rèn)真,不管是什么活兒,都要做到最好。
桂香沒有跟著姐姐回家,而是留了下來。她從自己帶的水壺里倒了一碗水,走到陳山跟前。
"山子哥,你喝點水吧。"桂香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關(guān)切。
陳山接過水碗,一口氣喝完,然后抹了抹嘴角:"謝謝你,桂香。這水真甜。"
"不用謝。"桂香說著,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山子哥,你為什么不留在城里?那里的機(jī)會更多,生活也更好。"
陳山搖搖頭:"城里雖然好,但那不是我的家。我從小就在這片土地上長大,離不開這里。再說了,家里需要人照顧,嫂嫂一個人太辛苦了。"
桂香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山子哥,你真是個好人。"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麥田里,頭頂是火辣辣的太陽,腳下是金黃的麥茬。四周很安靜,只有遠(yuǎn)處傳來的幾聲鳥叫。這樣的時刻,讓人覺得時間都停止了。
03
"山子哥,你覺得我變了嗎?"桂香突然問道。
陳山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偷偷地看了桂香一眼,只見她正盯著自己,眼中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
"變了,長高了,也更...更好看了。"陳山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
桂香笑了,笑聲清脆得像銀鈴:"山子哥,你還是這么老實。"
陳山更加不知所措了,只好低下頭繼續(xù)整理麥捆。桂香在一旁幫著他,兩個人的手偶爾碰到一起,都會不約而同地縮回來。但每次碰到,兩個人的心跳都會加速。
下午的時候,桂花從家里送來了午飯。她看見陳山和桂香配合得很默契,心里暗自高興。她早就看出妹妹對陳山有好感,如果兩個人能成,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你們倆配合得不錯啊。"桂花笑著說道。
陳山和桂香都有些不好意思,各自低著頭吃飯。桂花看在眼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決定找個機(jī)會和妹妹好好談?wù)劇?/p>
正在這時,媒婆劉大娘突然出現(xiàn)在麥田里。她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嗓門很大,走路生風(fēng),整個村子里的婚喪嫁娶都少不了她。
"桂花,桂花!"劉大娘遠(yuǎn)遠(yuǎn)地喊著。
桂花直起腰,看見劉大娘氣喘吁吁地走過來,連忙迎上去:"劉大娘,你這是怎么了?"
劉大娘擦了擦額頭的汗:"我有好事跟你說??h里供銷社主任家的兒子,今年二十二,在縣政府上班,人長得周正,家里條件也好。他家托我來說媒,想給桂香介紹介紹。"
桂花的眼睛一亮:"真的?那可是好事啊。供銷社主任,那可是大官呢。"
劉大娘點點頭:"那小伙子我見過,模樣周正,說話也文氣,配咱桂香正合適。人家家里在縣城有房子,還有自行車、縫紉機(jī),家底厚著呢。桂香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命。"
陳山在不遠(yuǎn)處聽著,手中的鐮刀突然停了下來。他抬頭看了桂香一眼,只見她正低著頭,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他能感覺到,桂香的身體有些僵硬。
桂花興奮地說:"桂香,你覺得怎么樣?劉大娘介紹的人,肯定不會差的。"
桂香抬起頭,臉上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姐姐,我還年輕,不急著嫁人。"
劉大娘擺擺手:"年輕什么啊,你都十八了,正是嫁人的好年紀(jì)。再說了,這樣的好條件可遇不可求啊。我做媒這么多年,像這樣的好條件,一年也遇不到幾次。"
桂花也勸道:"桂香,你得為自己的將來考慮。咱們農(nóng)村的姑娘,能嫁到縣里去,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再說了,你讀過書,有文化,配那樣的人家正合適。"
桂香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低下頭繼續(xù)割麥。陳山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陣說不清楚的難受。他知道桂花說得對,桂香這樣的姑娘,確實應(yīng)該嫁到更好的人家去。
劉大娘又說了一會兒,把那家的情況詳細(xì)地介紹了一遍。那個小伙子不但有工作,還有學(xué)歷,家里的條件更是沒得挑。最后,她約定過兩天就安排兩個年輕人見面。
桂花滿口答應(yīng),還說要給桂香買新衣服,好好打扮打扮。桂香雖然沒有明確反對,但也沒有表示同意,只是一個勁兒地說自己還不想嫁人。
等劉大娘走了以后,麥田里又恢復(fù)了安靜。但這種安靜和之前不一樣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每個人都有心事,干活的時候也心不在焉。
陳山埋頭干活,不敢再看桂香一眼。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想什么,一個剛從技校畢業(yè)的農(nóng)村小伙子,怎么能和縣里的公務(wù)員比呢?人家有鐵飯碗,有穩(wěn)定的收入,還有城里的房子,這些都是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有的。
桂香也變得沉默寡言,割麥的動作機(jī)械而呆板。幾次,陳山都想過去安慰她幾句,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說什么,桂香有她自己的人生,有她自己的選擇。
04
太陽西斜的時候,其他幾個幫工的村民也回來了。大家一起干活,麥田里又熱鬧起來。但陳山總覺得桂香變得很安靜,不像之前那樣愛說愛笑了。
劉大娘的話像一塊石頭壓在每個人心上。桂花雖然嘴上說著高興,但她也看出了妹妹的不情愿。陳山更是心事重重,干活的時候總是走神。
傍晚收工的時候,陳山正在收拾農(nóng)具,桂香突然從屋里端出一盤剛洗好的水蜜桃。桃子洗得很干凈,粉嫩的表皮上還掛著水珠,看起來就很誘人。
"大家都累了一天,吃個桃子解解渴。"桂香說著,把盤子放在地上。
其他幾個村民都圍過來拿桃子,嘴里夸著桂香懂事。有人開玩笑說:"桂香這丫頭真貼心,將來誰娶了她,那真是有福了。"
陳山站得遠(yuǎn)一些,沒有湊過去。他覺得心里很復(fù)雜,既想和桂香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桂香看見了,挑了個最大最紅的桃子,走到陳山面前。她的臉在夕陽下顯得有些紅,可能是因為一天的勞作,也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
"山子哥,這個給你。"桂香把桃子遞給陳山。
陳山接過桃子,剛想說謝謝,桂香卻突然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說:"嘗嘗看我倆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