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爸，你說什么？我在新疆還有個姐姐？”

我手抖著拿起那本舊相冊，不敢相信地翻開，里面是幾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有個維吾爾族女子和一個扎著辮子的小女孩。

父親眼角濕潤，聲音微弱：“去找她……告訴她我很掛念……也很抱歉……”

兩周后，我站在烏魯木齊的街頭，心跳得厲害。

找了這么多天，無數(shù)次想放棄，終于在今天，在這家民族手工藝品店里，看到了一絲希望。

我擠進(jìn)人群，目光緊緊鎖住那位低頭繡花的女子。

她抬頭的瞬間，我們都愣住了……

1

父親快不行了。

醫(yī)生剛才來過，搖了搖頭就走了，我知道，這可能是最后的時刻了。

我握著父親枯瘦的手，看著這個曾經(jīng)高大威嚴(yán)的男人，如今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父親在上海的醫(yī)院住了快兩個月了，肺癌晚期，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2024年年初，我剛完成一個重要項目的設(shè)計，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電話那頭，母親帶著哭腔說父親突然咳血，已經(jīng)送到了醫(yī)院。

我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到醫(yī)院，看到父親躺在病床上，插著各種管子，臉色蒼白得嚇人。

檢查結(jié)果很快出來，肺癌晚期，醫(yī)生說他最多還能活兩個月。

那一刻，我感覺天都塌了，父親一直是我心中的支柱，是我最敬仰的人。

父親叫李國強，退休前是一名橋梁工程師，參與過很多大型橋梁的建設(shè)，這也是我選擇成為工程師的原因。

我今年40歲，在上海一家知名工程公司擔(dān)任項目經(jīng)理，事業(yè)有成，家庭幸福。

每次看到父親為我的成就感到驕傲，我都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卻告訴我，醫(yī)生已經(jīng)下了病危通知書。

母親不忍看丈夫受苦，躲在走廊里哭，我守在父親床邊，心里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天晚上，父親示意護(hù)工和母親出去，要和我單獨談?wù)劇?/p>

等房間里只剩下我們父子倆，父親掙扎著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舊相冊，他的手抖得厲害，眼神里滿是愧疚。

“兒子，爸爸有件事瞞了你很久，現(xiàn)在時間不多了，我必須告訴你。”父親的聲音很微弱，但很堅定。

我接過相冊，不明白父親為什么突然這么嚴(yán)肅。

“三十年前，我在新疆參與一個橋梁工程項目時，認(rèn)識了一個維吾爾族姑娘?！备赣H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

我心里一緊，隱約猜到父親要說什么，但不敢相信。

“她叫阿依古麗，是當(dāng)?shù)赜忻氖止に嚾?，我們相愛了，后來有了一個女兒?！备赣H的眼睛濕潤了，聲音里充滿了悔恨。

我感覺一陣眩暈，手中的相冊突然變得沉重。

“你是說，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我的聲音因為震驚而變得沙啞。

父親點了點頭，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當(dāng)時我被緊急調(diào)回上海，答應(yīng)阿依古麗會回去接她們，但回來后單位安排了其他項目，一拖再拖，后來和你媽媽結(jié)婚，就更不敢提這件事了?！?/p>

我打開相冊，里面有幾張泛黃的照片，一個年輕的維吾爾族女子抱著一個大約一歲的小女孩，背景是新疆典型的民族村寨。

2

女子穿著維吾爾族的傳統(tǒng)服飾，笑容燦爛，小女孩則有著和父親相似的眼睛。

照片旁邊寫著一個地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烏魯木齊市天山區(qū)某民族村，還有一個名字：迪麗娜爾。

“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她們母女，這么多年，我一直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過錯?！备赣H緊緊抓住我的手，“答應(yīng)我，在我走后，你去新疆看看她們，告訴她們我很掛念，也很抱歉?！?/p>

我的思緒一片混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父親的請求。

一方面，我為父親的欺騙感到憤怒和失望；另一方面，看著父親痛苦懺悔的樣子，我又不忍心責(zé)備一個即將離世的人。

“女兒今年應(yīng)該三十歲了，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备赣H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思念和遺憾。

我沉默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我答應(yīng)你，爸爸，我會去找到她們的?！?/p>

聽到我的承諾，父親似乎放下了心中的重?fù)?dān)，眼中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謝謝你，兒子，這是我最后的心愿?！备赣H虛弱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兩天后，父親安詳?shù)仉x開了這個世界，走得很平靜，仿佛卸下了多年的心理負(fù)擔(dān)。

葬禮過后，我一個人坐在書房里，反復(fù)翻看那個舊相冊，試圖從中找到更多關(guān)于那位維吾爾族女子和我同父異母姐姐的信息。

相冊里除了幾張照片和簡單的地址外，還有幾行父親的手寫字跡，記錄了迪麗娜爾的生日和一些瑣碎的事情。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母親這件事，也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要履行對父親的承諾。

妻子林婉發(fā)現(xiàn)我這幾天心不在焉，關(guān)切地問我怎么了。

經(jīng)過一番猶豫，我決定向妻子坦白父親的秘密。

出乎我意料的是，林婉聽完后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平靜地說：“既然是你父親的遺愿，你應(yīng)該去完成它。”

“你不覺得震驚嗎？”我不解地問。

林婉嘆了口氣，“生死面前，很多事情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你父親已經(jīng)走了，如果找到那個女孩能讓你心里好受一些，那就去吧?！?/p>

我感激地抱住妻子，心里的負(fù)擔(dān)輕了許多。

可是，去尋找一個素未謀面的姐姐，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嗎？

我不斷地問自己：她知道父親的存在嗎？她和她的母親過得好嗎？貿(mào)然相認(rèn)會不會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最大的問題是，相冊里的地址和信息已經(jīng)是三十年前的了，我能找到她們嗎？

經(jīng)過再三考慮，我決定先不告訴母親這件事，獨自前往新疆尋找那位同父異母的姐姐。

3

六月初，我向公司請了兩周假，謊稱是要去考察一個項目。

妻子幫我收拾行李時，小心翼翼地把相冊放在了最上面，“帶上它，希望能幫到你。”

我點點頭，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從上海飛往烏魯木齊，一路上我都在想象著與那位素未謀面姐姐相見的場景。

到達(dá)烏魯木齊已是下午，我按照相冊上的地址，打車前往那個民族村。

出租車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人，聽說我要去那個民族村，好奇地問：“您是去旅游的嗎？那里現(xiàn)在發(fā)展得不錯，有很多民族特色手工藝品店。”

我搖搖頭，“我是去找人的，一個親人。”

司機了然地笑了笑，不再多問。

一個多小時后，車子駛?cè)肓艘粋€充滿民族特色的村莊。

與我想象中的不同，村子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很多傳統(tǒng)的土坯房已經(jīng)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現(xiàn)代化的商店和民宿。

我拿著父親的相冊，四處打聽阿依古麗和迪麗娜爾的下落，但收獲甚微。

大多數(shù)村民都是年輕人，對三十年前的事情一無所知；而那些年長的村民，要么記憶模糊，要么已經(jīng)搬走了。

我在村子里住了下來，每天帶著父親和阿依古麗的照片四處詢問，希望能找到哪怕一點線索。

第四天下午，在村口的一家小賣部，一位年約六十的維吾爾族老人看到我手中的照片，眼睛一亮。

“這是阿依古麗，我記得她，是村里有名的手工藝人！”老人激動地說。

我心頭一震，連忙追問：“那您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嗎？她還有個女兒叫迪麗娜爾。”

老人的表情變得黯淡，“阿依古麗已經(jīng)不在了，她在迪麗娜爾六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p>

這個消息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我不知道該如何向父親交代，雖然他已經(jīng)不在了。

“迪麗娜爾呢？她去哪了？”我急切地問。

老人告訴我，阿依古麗去世后，迪麗娜爾被送到市里的親戚家撫養(yǎng)，那個親戚叫帕提古麗，是阿依古麗的表姐。

“帕提古麗現(xiàn)在還住在市里嗎？”我追問道。

老人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都二十多年了，很多人都搬走了。”

盡管如此，我還是得到了一個重要線索：帕提古麗。

第二天一早，我退了民宿，前往市里繼續(xù)尋找。

市里比村子大得多，人來人往，要找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我走訪了當(dāng)?shù)氐拿褡迨止に嚻穮f(xié)會，打聽帕提古麗的下落，但都沒有確切的消息。

三天后，在一家民族手工藝品店，我向老板娘打聽帕提古麗的消息。

老板娘是個四十多歲的維吾爾族婦女，聽我描述后，眼睛一亮：“帕提古麗我知道，她以前就住在某條街，但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有七八年了吧?！?/p>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但老板娘接著說：“她確實撫養(yǎng)過一個叫迪麗娜爾的女孩，那孩子非常優(yōu)秀，考上了上海的大學(xué)，好像是學(xué)工程設(shè)計的?！?/p>

學(xué)工程設(shè)計？這個巧合讓我心跳加速。

“您知道迪麗娜爾現(xiàn)在在哪里嗎？”我急切地問。

老板娘搖搖頭，“畢業(yè)后好像去了大城市工作，具體在哪我不清楚，帕提古麗的兒女也都搬走了。”

我思索片刻，又問：“您知道迪麗娜爾的全名嗎？是叫帕提娜爾·迪麗娜爾嗎？”

老板娘點點頭：“對，就叫迪麗娜爾，她姨母給她改的姓。”

這個信息讓我精神一振，至少我知道了她的全名，或許可以通過網(wǎng)絡(luò)搜索找到她。

但很快我又陷入了失望，網(wǎng)上叫迪麗娜爾的人太多了，而且沒有更多的信息來確認(rèn)哪一個是我要找的人。

線索再次中斷，我感到一陣挫敗。

已經(jīng)在新疆待了十天了，卻只得到了這么少的信息，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能完成父親的遺愿。

返回上海的航班是后天的，我決定最后一天去著名的國際大巴扎逛逛，暫時放下尋親的壓力。

國際大巴扎是烏魯木齊最有名的景點之一，展示了當(dāng)?shù)馗髅褡宓奈幕蜕罘绞健?/p>

早上九點，我到達(dá)國際大巴扎，里面已經(jīng)不少游客了，大多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旅行團。

“先生，要不要看看我們的手工藝品？都是純手工制作的?！遍T口的一位維吾爾族姑娘熱情地招呼。

我婉拒了：“謝謝，我想自己隨便逛逛?！?/p>

里面道路兩旁擺滿了各種攤位，空氣中彌漫著香料的香氣，偶爾能聽到遠(yuǎn)處傳來的民族音樂聲。

4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心里想著這十天來的尋親經(jīng)歷，以及父親臨終前的那番話。

“也許這次注定無功而返，但至少我嘗試過了。”我自我安慰道。

不知不覺中，我走進(jìn)了一個民族手工藝品展示館。

館內(nèi)陳列著各種精美的手工藝品，展示了當(dāng)?shù)厝嗣窀叱氖止ぜ妓嚒?/p>

“這些手工藝品真精美。”我情不自禁地贊嘆。

一位工作人員走過來：“是啊，這些都是我們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每一件都蘊含著深厚的文化內(nèi)涵?！?/p>

我點點頭，繼續(xù)參觀著每一件展品。

“先生，您對手工藝品感興趣嗎？”工作人員熱情地問。

我笑了笑：“算是吧，我最近在研究民族文化元素與現(xiàn)代工程設(shè)計的融合?！?/p>

“那您一定要看看我們的鎮(zhèn)館之寶。”工作人員引導(dǎo)我走向展廳深處。

在最里面的展臺上，一件特別精美的手工藝品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件描繪城市風(fēng)景的木雕。

“這件作品太美了。”我由衷地贊嘆。

工作人員驕傲地說：“這是我們本地一位著名手工藝人的作品?！?/p>

我隨意瞥了一眼作品旁的作者簡介：著名手工藝人，祖?zhèn)魇止に嚰妓?，母親是當(dāng)?shù)刂止に嚾耍缒晔ツ赣H后由姨母撫養(yǎng)。

這段簡介讓我心跳如雷，太多巧合了：手工藝技藝、早年失去母親、姨母撫養(yǎng)……

我連忙向館內(nèi)工作人員詢問這位手工藝人的更多信息。

“請問，這位手工藝人叫什么名字？”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激動。

工作人員笑道：“她叫迪麗娜爾，是我們?yōu)豸斈君R的驕傲，雖然平時在大城市工作，但每年都會回來進(jìn)行文化交流和展示。”

迪麗娜爾！聽到這個名字，我?guī)缀醮_定了，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的同父異母的姐姐！

我連忙向館內(nèi)工作人員詢問這位手工藝人的更多信息。

“您運氣真好，這位手工藝人今天正好在這里進(jìn)行手工藝品制作表演呢，就在中心展區(qū)的表演臺。”工作人員熱情地告訴我。

這個消息讓我又驚又喜，沒想到尋找了十天，最后居然在這個展示館里有了線索。

“謝謝您的信息，請問中心展區(qū)怎么走？”我急切地問。

工作人員指了指方向：“沿著這條路直走，過了那個拱門就是了，大約五分鐘路程?！?/p>

我道謝后，快步向中心展區(qū)走去，心跳越來越快。

“如果真的是她，我該怎么開口？直接表明身份會不會太突然？”

我一邊走一邊思考著見面的場景。

走過拱門，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中心展區(qū)上搭建了一個臨時表演臺，周圍圍滿了游客。

我加快腳步，擠進(jìn)人群，想要看清表演臺上的人。

表演臺中央，一位身著傳統(tǒng)維吾爾族服飾的女子正專注地進(jìn)行手工藝品制作表演，她低著頭，手指靈活地穿梭于材料之間。

從側(cè)面看，她的輪廓莫名地牽動我的神經(jīng)，那熟悉的線條讓我的心臟怦怦直跳，只是表演臺距離讓我無法確認(rèn)這份直覺。

我急切地向前擠去，全身的血液都在催促我靠近，每一步都像是拉近與命運的距離。

5

“先生，請不要擠了，大家都想看表演！”一位游客壓抑著怒氣，聲音中充滿了不滿。

“實在對不起，”我喉嚨發(fā)緊，近乎哀求地說，“這對我真的非常重要。”

終于，我擠到了最前排，距離表演臺只有幾米遠(yuǎn)，近得足以看清她的每一個表情，近得讓我無處可逃。

我屏住呼吸直到胸口發(fā)疼，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那位維吾爾族女子的面容，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她低頭專注于材料間的穿梭，垂下的發(fā)絲遮住了她的臉龐，我的心懸在半空，等待著那揭曉一切的瞬間。

表演持續(xù)了二十分鐘，在我的煎熬中顯得漫長如世紀(jì)，她完成了一件精美的手工藝品，引來四周如雷的掌聲。

她緩緩站起身，優(yōu)雅地向觀眾鞠躬致謝，然后——她抬起頭來，目光掃過人群。

就在這時，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我瞬間僵在原地。

她瞪大的眼睛里寫滿了難以置信，手中的材料“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怎么是你……”我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喉嚨發(fā)緊，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