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沒!它不讓出門!”
婆婆指著擋在門口的泰迪,聲音都在發(fā)抖,“這狗絕對是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
一條狗的異常舉動,讓一個家陷入迷信的恐慌與撕裂。
當丈夫嘶吼著“你們誰也別想動它!”,決心帶妻子去醫(yī)院一探究竟時,他不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前方等待著他們
01
我叫張偉,今年三十二歲,是個送外賣的。
每天騎著電瓶車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風里來雨里去,雖然辛苦,但心里頭有盼頭。
盼頭就是我媳婦,小雯,還有她肚子里那個快要五個月的娃。
小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她人長得干凈漂亮,性格又溫柔,當初我一個窮小子,真不知道她看上我哪點了。
我們結(jié)婚五年,一直租住在城西這個六十平米的老房子里。
房子不大,但被小雯收拾得窗明幾凈,陽臺上總是晾著我們倆洗得干干凈凈的衣服,飄著一股好聞的洗衣粉味道。
每天我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推開門,總能看到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和小雯那張帶著笑的臉。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兩個月前,小雯查出懷孕了,我高興得半宿沒睡著覺,抱著她翻來覆去地看,總覺得她身上哪哪兒都散發(fā)著光。
為了讓媳婦和未來的孩子過上好日子,我送外賣跑得更勤了,以前一天跑十個小時,現(xiàn)在恨不得連軸轉(zhuǎn)。
我媽李秀英,在我爸前幾年走了之后,就搬來跟我們一起住。
我媽是個典型的過日子老太太,一輩子沒享過什么福,所以對錢看得特別重,嘴也碎,愛嘮叨。
“小偉啊,你讓小雯少吃點那個進口水果,多貴啊,一斤都夠買三斤蘋果了,咱們家什么條件啊?!?/p>
“還有啊,這都懷孕了,就別整天抱著那條狗了,狗身上多少細菌,對孩子不好?!?/p>
我媽說的狗,叫豆豆,是一只棕色的泰迪。
是小雯三年前從路邊撿回來的流浪狗,當時它又瘦又小,渾身臟兮兮的,小雯心疼,就抱了回來。
這幾年,豆豆成了我們家重要的一員,聰明又通人性,尤其黏小雯。
小雯懷孕后,豆豆好像也感覺到了,對她更是寸步不離。
小雯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像個忠心耿耿的小保鏢。
對于我媽的嘮叨,小雯從來不往心里去,總是笑呵呵地應著:“媽,知道了,下次不買了?!?/p>
可下一次,她還是會買。
我知道,她不是亂花錢,她是覺得肚里的孩子需要營養(yǎng),而我這個當丈夫的,看著媳婦吃得好,心里也高興。
我總是夾在她們倆中間打圓場:“媽,沒事兒,我多跑兩單就掙回來了,小雯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期,營養(yǎng)得跟上?!?/p>
我媽聽了,就會白我一眼,然后小聲嘀咕:“娶了媳婦忘了娘,將來有你受的?!?/p>
我知道我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也是疼我們的。
所以每天晚飯后,我都會陪她看一會兒電視,聊聊家長里短,她臉上的褶子才會舒展開。
日子就這樣,夾雜著辛苦、甜蜜和一些無傷大雅的摩擦,一天天過去。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平淡又幸福地生活下去,直到那個小生命的降臨。
可我沒想到,一場風暴,會因為豆豆一個奇怪的舉動,毫無征兆地向我們這個小家襲來。
02
事情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
那天我收工回家,剛推開門,就看到小雯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豆豆一反常態(tài),沒有像往常一樣撲過來迎接我,而是安靜地趴在小雯的腳邊。
它的頭,輕輕地、一下一下地,蹭著小雯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動作很輕柔,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執(zhí)著。
“你看豆豆,它是不是知道這里面有個小寶寶了?真聰明?!毙■┬χ鴮ξ艺f,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
我也笑了,走過去,想摸摸豆豆的頭。
可我手還沒碰到,豆豆突然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嗚咽,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又把頭埋進小雯的肚子上,蹭得更用力了。
“嘿,這小家伙,還護食呢?”我開玩笑說。
小雯也覺得有趣:“它可能是覺得寶寶是它的新伙伴,在提前打招呼呢。”
當時,我們誰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從那天起,豆豆這個奇怪的舉動就沒停過。
只要小雯坐著或者躺著,她就會湊過去,用頭去蹭她的肚子,有時候還會伴隨著輕微的、像是焦慮一樣的嗚咽聲。
起初我們都覺得這是它通人性,喜歡小寶寶的表現(xiàn)。
可時間一長,我媽先看出了不對勁。
“小偉,你過來看看?!边@天晚飯后,我媽把我拉到廚房,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一絲憂慮。
“怎么了嗎?”
“你看那條狗,不對勁啊?!彼蛷d方向努了努嘴。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小雯正靠在沙發(fā)上,豆豆還是老樣子,執(zhí)著地用頭蹭著她的肚子。
“天天這樣,跟中了邪似的。”我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活了快六十年了,沒見過這樣的。老話都說,狗通靈性,能看見人看不見的東西,它這個樣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兆頭啊?”
“媽,您又胡思亂想了?!蔽矣行o奈,“豆豆就是喜歡小雯,喜歡寶寶,您別自己嚇自己?!?/p>
“我胡思亂想?”我媽的嗓門一下子高了八度,“你媳婦肚子里的可是我親孫子!我能不操心嗎?萬一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
“媽!”我趕緊打斷她,“您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小雯上個月才去產(chǎn)檢,醫(yī)生說一切正常,好得很?!?/p>
“醫(yī)生懂什么!醫(yī)生能有狗的鼻子靈?”我媽一臉的不信服,“我跟你說,這事兒不能大意。明天,你必須帶著小雯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做個B超,我得親眼看著沒事才放心?!?/p>
“上個月剛做過,這個月又做?B超做多了對孩子也不好。”我試圖跟她講道理。
“我不管!必須去!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帶她去!”我媽的態(tài)度異常堅決,眼神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固執(zhí)。
我知道,這事兒沒法善了了。
晚上回到房間,我把這事跟小雯說了。
小雯聽了,也是一臉的無奈,她輕輕撫摸著肚子,豆豆立刻湊過來,親昵地蹭著她的手。
“媽就是太緊張了?!毙■﹪@了口氣,“豆豆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它就是喜歡寶寶。”
“我知道,可媽那個脾氣,不讓她順心,她能念叨到孩子出生?!蔽铱嘈χf。
小雯沉默了一會兒,說:“要不……就去看看吧。就當是讓媽安心了。”
看著她這么通情達理,我心里一陣感動,也一陣愧疚。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單位請了假,準備帶小雯去醫(yī)院。
我媽一大早就起來了,又是煮雞蛋又是熱牛奶,還破天荒地沒再念叨豆豆。
可就在我們準備出門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小雯剛站起身,豆豆突然像瘋了一樣,從沙發(fā)上竄下來,直接擋在了門口,沖著我們“汪汪”大叫。
它的叫聲很急促,帶著一種警告和阻止的意味。
“豆豆,讓開。”小雯柔聲對她說。
豆豆卻不為所動,反而叫得更兇了,甚至還呲著牙,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呼嚕聲。
這一下,我媽的臉徹底白了。
“看見了沒!看見了沒!”她指著豆豆,聲音都在發(fā)抖,“它不讓出門!它知道出門有事!這狗……這狗絕對是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
整個客廳的空氣,仿佛都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03
我媽的話像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我們心上。
本來只是為了讓她安心的一次檢查,現(xiàn)在被豆豆這么一鬧,平白增添了幾分詭異和不祥。
“媽,您別喊了,它就是不想讓小雯出門,平時不也這樣嗎?”我硬著頭皮解釋,但心里也開始犯嘀咕。
豆豆確實黏小雯,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激烈地阻止她出門。
“平時是這樣嗎?平時它會齜牙嗎?它那是想咬人!”我媽的情緒很激動,“小偉,你聽媽的,今天哪兒也別去了!就在家待著!這狗是在保護我們!”
“不去醫(yī)院了?”我愣了一下。
“不去了!堅決不去了!”我媽的態(tài)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醫(yī)院那種地方,人來人往的,本來就不干凈,現(xiàn)在狗都給咱們預警了,咱可不能往槍口上撞!”
小雯站在一旁,臉色也有些發(fā)白,顯然是被我媽和豆dòu的反應嚇到了。
我夾在中間,一個頭兩個大。
就在這時,我姐張?zhí)m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姐比我大五歲,嫁在鄰市,平時我們聯(lián)系不多,但她對我媽言聽計從。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說了一遍,想讓她勸勸我媽。
沒想到,我姐聽完,反應比我媽還大。
“什么?狗不讓出門?那肯定是有問題??!弟,你聽我說,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媽說得對,今天絕對不能出門!”
得,又多了一個信這個的。
“還有,那條狗太邪門了。你們趕緊想辦法把它送走,萬一沖撞了孕婦怎么辦?肚子里的可是咱們老張家的根!”我姐在電話那頭指揮道。
“送走?往哪兒送啊?”我更頭疼了。
“送去流浪狗收容站,或者干脆找個由頭,就說它咬人,讓物業(yè)處理了!”
“姐,那不行,那是小雯的命根子。”我一口回絕。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開竅!是媳婦重要還是狗重要?是你的親骨肉重要還是條畜生重要?”我姐的火氣也上來了。
我和我姐在電話里吵了半天,最后不歡而散。
掛了電話,屋子里的氣氛更加壓抑了。
我媽坐在沙發(fā)上,嘴里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小雯默默地回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
豆豆還守在門口,但已經(jīng)不叫了,只是喉嚨里還發(fā)出警惕的嗚咽聲。
一整天,我們家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沉默里。
我試著去敲小雯的門,她不開。
我給我媽倒水,她不喝。
晚飯誰也沒吃。
到了晚上,我姐張?zhí)m居然直接殺過來了。
她一進門,看到家里的氣氛,就拉著我到陽臺上。
“弟,不是我說你,你怎么這么糊涂!媽都嚇成什么樣了?小雯也是,懷著孕還耍小性子,一條狗而已,至于嗎?”
“姐,你不懂,豆豆對小雯來說不一樣?!?/p>
“有什么不一樣的?不就是條狗嗎?”張?zhí)m一臉的不以為然,“我今天過來,就是來解決這個問題的。明天,我找個朋友,開著車過來,把狗拉走,送到鄉(xiāng)下親戚家去,保證它吃喝不愁,這總行了吧?”
“這事兒我得跟小雯商量?!?/p>
“商量什么?她一個孕婦,就該好好養(yǎng)胎,別的事輪不到她操心!”張?zhí)m的態(tài)度很強硬,“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你跟她說一聲就行。”
我知道我姐的脾氣,決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回到房間,看到小雯正抱著豆豆,眼圈紅紅的。
豆豆把頭埋在她的懷里,一動不動。
我把張?zhí)m的決定跟她說了,小雯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委屈。
“張偉,連你也要把豆豆送走嗎?”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它只是擔心我,擔心寶寶,它有什么錯?”小雯的眼淚掉了下來,“你們所有人都覺得它是個麻煩,是個不祥的東西,可在我心里,它就是我的家人?!?/p>
“我知道,小雯,我都知道。”我心里難受得緊,“可是媽和姐那邊……”
“所以我就要妥協(xié),對嗎?因為我懷了你們老張家的孩子,所以我就要放棄我喜歡的東西,是嗎?”小雯的情緒也激動起來。
這是我們結(jié)婚以來,她第一次用這么激烈的語氣跟我說話。
我們之間的空氣,第一次變得如此緊張。
那一晚,我們誰也沒有再說話。
我能感覺到,一道無形的裂痕,正在我們之間悄然產(chǎn)生。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了豆豆那個無法解釋的奇怪舉動。
第二天,我姐真的找了人來。
是個開著面包車的男人,看起來五大三粗。
我媽和我姐把他讓進屋,兩個人一左一右,堵在臥室門口,生怕小雯沖出來。
小雯在屋里哭,豆豆在里面發(fā)出凄厲的叫聲。
我站在客廳,聽著那哭聲和叫聲,心如刀割。
“別磨蹭了,趕緊把狗弄出來!”我姐催促道。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就要去開臥室的門。
就在這時,我終于做出了決定。
“等一下!”我喊了一聲,走過去,擋在了臥室門前。
“你們誰也別想動豆豆?!蔽铱粗覌尯臀医?,一字一句地說。
04
我的話讓客廳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偉,你瘋了?。俊蔽医愕谝粋€反應過來,她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你為了條狗,要跟我們對著干?”
“我不是為了狗?!蔽疑钗豢跉猓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砥届o,“我是為了小雯,為了我們這個家。”
我轉(zhuǎn)身看著緊閉的臥室門,提高了聲音:“小雯,你開門,我們今天誰也不送走。我們?nèi)メt(yī)院。”
“去醫(yī)院?”我媽也愣了,“不是說不能去嗎?狗都預警了!”
“媽,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的目光從我媽臉上移到我姐臉上,“你們看看現(xiàn)在這個家,像什么樣子?就因為一件沒法解釋的事情,鬧得雞飛不寧。小雯懷著孕,情緒最重要,再這么鬧下去,孩子真的要出事了!”
“我不相信什么預警,我只相信科學。豆豆到底為什么會這樣,我們?nèi)メt(yī)院,讓醫(yī)生檢查一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嗎?”
“如果檢查結(jié)果一切正常,那就證明是豆Dòu反應過度,或者就是我們想多了。到時候,你們誰也不準再提送走豆豆的事。”
“那……那萬一檢查出什么問題呢?”我媽還是不放心。
“如果真有問題,那我們更應該感謝豆豆!是它提醒了我們!我們更不能送走它!”我斬釘截鐵地說。
我的話似乎起了作用。
我媽和我姐對視了一眼,都沉默了。
臥室的門,“咔噠”一聲,從里面打開了。
小雯站在門口,眼睛哭得又紅又腫,手里緊緊地抱著豆豆。
她看著我,眼神里有驚訝,有感動,還有一絲猶豫。
豆豆看到那個陌生的男人,又開始低聲咆哮。
“小雯,相信我。我們一起去面對?!蔽页斐鍪?。
小雯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抱著豆豆,慢慢地向我走來。
那個男人看沒他什么事了,聳了聳肩,跟我姐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我姐的臉色很難看,但最終還是沒再說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媽嘆了口氣,也沒再堅持。
于是,我們一家人,帶著一條狗,浩浩蕩蕩地開著我那輛二手五菱宏光,去了市里最好的婦產(chǎn)醫(yī)院。
一路上,車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我媽坐在副駕駛,閉著眼睛,嘴里一直念叨著“菩M薩保佑”。
小雯抱著豆豆坐在后排,一言不發(fā),只是低頭撫摸著豆豆的毛。
豆豆也出奇地安靜,把頭枕在小雯的肚子上,一動不動。
到了醫(yī)院,掛號,排隊,一切都進行得異常緩慢。
等待的時間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看著小雯緊張得發(fā)白的臉,心里充滿了自責。
也許我一開始就該強硬一點,直接帶她來醫(yī)院,而不是任由事情發(fā)酵成現(xiàn)在這樣。
終于,輪到我們了。
B超室的門打開,一個年輕的女醫(yī)生探出頭:“下一個,林小雯。”
小雯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別怕,我陪你進去?!蔽艺f。
按照醫(yī)院規(guī)定,家屬不能進,狗更不能進。
但我好說歹說,又給醫(yī)生塞了兩包好煙,她才勉強同意我一個人陪著,至于豆豆,我媽和姐姐在外面看著。
B超室里很暗,只有儀器屏幕發(fā)出幽幽的光。
小雯躺在床上,醫(yī)生把冰涼的耦合劑涂在她的肚子上。
探頭在她的肚子上緩緩移動,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些模糊的黑白影像。
我看不懂,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B超室里安靜得可怕,只剩下儀器發(fā)出的“滴滴”聲。
做檢查的女醫(yī)生眉頭越皺越緊,她反復在同一個位置移動探頭,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
“醫(yī)生,怎么樣?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我忍不住小聲問。
女醫(yī)生沒有回答我,而是拿起對講機,低聲說了幾句。
很快,一個看起來年紀更大、更有經(jīng)驗的男醫(yī)生走了進來。
他是這家醫(yī)院B超科的主任,王醫(yī)生。
王醫(yī)生接過探頭,親自操作起來。
他的表情比剛才那個女醫(yī)生還要嚴肅,目光死死地盯著屏幕,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看著他們的反應,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我知道,肯定是有問題了。
檢查持續(xù)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終于結(jié)束。
王醫(yī)生什么也沒說,只是讓我們?nèi)ニk公室等著。
我和小雯走出B-超室,我媽和我姐立刻圍了上來。
“怎么樣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讓我們?nèi)マk公室等結(jié)果。”我的聲音有些干澀。
我們一家人,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來到了王醫(yī)生的辦公室。
王醫(yī)生還沒回來,辦公室里空無一人。
豆豆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緊張的氣氛,它從我媽的懷里掙脫出來,跳到地上,安靜地趴在小雯的腳邊,把頭靠在她的腿上,一動不動。
幾分鐘后,王醫(yī)生拿著一張B超報告單,推門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了看我們這一家子,目光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后,竟然落在了安靜趴在地上的豆豆身上,眼神里充滿了復雜和驚疑。
“家屬們,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
王醫(yī)生的聲音很低沉,他將那張薄薄的報告單,遞向了我。
我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是搶一樣地接了過來。
當我的目光落在報告單上“影像所見”那一欄時,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我的眼睛里。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我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這怎么會……”
我的聲音在顫抖,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視線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