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被逼吞彈前一刻，養(yǎng)弟的一通電話轟動全國，京都連下99道命令

漢東省京州市遠郊，孤鷹嶺的風(fēng)卷著沙礫拍打在磚墻上。

祁同偉蜷縮在廢棄小屋的破沙發(fā)里，狙擊槍的金屬槍管抵著下巴，冰涼刺骨。

透過蒙塵的窗玻璃，他能看見侯亮平的藏青色風(fēng)衣在暮色中晃動，像塊浸了水的抹布貼在那人挺直的脊背上。

"猴子，" 祁同偉的喉結(jié)擦過槍管，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鐵皮，"咱倆的賬該清了。"

侯亮平的回答被風(fēng)撕成碎片："老學(xué)長，放下槍！組織會給你機會..."

祁同偉突然笑起來，笑聲里帶著血沫的腥甜。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緝毒現(xiàn)場，子彈穿過肩胛骨時也是這樣的鈍痛，只是那時身后有兄弟遞來繃帶，現(xiàn)在只有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

梁璐父親的電話仿佛還在耳邊："小祁啊，去山溝鍛煉兩年吧。"

說是鍛煉，實則是對他拒絕梁家聯(lián)姻的懲罰。

權(quán)力的任性讓他在泥水里滾了三年，直到三槍搏來 "緝毒英雄" 的稱號，卻還是抵不過一紙調(diào)令。

槍管在掌心沁出冷汗。

他摸出手機，通訊錄里 "小辰" 的名字被按得發(fā)舊。

那個從小被父母收養(yǎng)的弟弟，現(xiàn)在該在西北的戈壁灘上修電網(wǎng)吧？

上次通電話還是三個月前，對方說 "哥，等我忙完這陣子"，忙，總是忙。

祁同偉咬碎后槽牙，拇指懸在撥號鍵上 —— 這可能是最后一次聽弟弟的聲音了。

電話嘟嘟響到第十八聲時，祁同偉已經(jīng)把槍管咬出了齒印。

就在他閉眼扣動扳機的瞬間，聽筒里突然傳來電流雜音，接著是沉穩(wěn)的男聲："哥，你在哪？"

祁同偉渾身一顫，槍托砸在木地板上發(fā)出悶響："小辰，哥可能熬不過今晚了。你替我... 替我回趟老家，看看咱爸媽..."

喉嚨像塞了團浸水的棉花，他看見侯亮平的身影在視野里晃得更急，遠處傳來車輛轟鳴。

"哥！" 弟弟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罕見的冷硬，"你現(xiàn)在在哪？是不是在孤鷹嶺？別沖動，等我一分鐘。"

祁同偉愣住了。手機屏幕映出他扭曲的臉，胡茬里摻著灰白發(fā)絲，眼角的皺紋深如刀刻。

一分鐘？能改變什么？

但他還是松開扳機，任由狙擊槍滑落在地，金屬部件在水泥地上磕出刺耳的響。

西北某戈壁灘，祁辰掛掉電話，手指在鐵皮桌面上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

窗外，高壓輸電線在暮色中勾勒出蛛網(wǎng)般的輪廓。

他摸出磨損的皮夾，夾層里藏著張泛黃的照片：十五歲的自己掛在祁同偉脖子上，兩人站在老家曬谷場上，身后是堆成小山的玉米垛。

"子晴，" 祁辰撥通號碼，聲音里帶著不屬于修電工的冷肅，"幫我接京都的內(nèi)線。漢東省的事，需要驚動老爺子。"

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擊聲，短暫的沉默后，線路里響起電流的蜂鳴。

祁辰盯著自己沾著機油的指甲，想起上周老爺子在書房說的話："小辰，有些責(zé)任該擔(dān)了。" 他握緊聽筒，仿佛能看見千里之外的孤鷹嶺，哥哥正對著槍口發(fā)呆。

孤鷹嶺小屋內(nèi)，祁同偉盯著手機屏幕。

秒針劃過第五十九格時，屏幕突然亮起，來電顯示 "沙瑞金"。

他猛地站起身，膝蓋撞在桌角發(fā)出悶響。

省委書記的電話？這個把他逼到絕境的人，現(xiàn)在要干什么？

"祁同偉同志，" 沙瑞金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溫和，"組織重新核查了你的情況，之前的調(diào)查存在誤會。你現(xiàn)在可以正常履職，后續(xù)會有正式文件..."

祁同偉的手指攥得發(fā)白，聽筒里的聲音忽遠忽近。

他透過窗戶看見侯亮平正在揮手驅(qū)散特警，藏青色風(fēng)衣被風(fēng)吹得鼓起來，像只泄了氣的氣球。遠處的山梁上，一只孤鷹正掠過血色殘陽，翅膀剪出鋒利的剪影。

"沙書記，" 祁同偉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這是... 什么意思？"

對方沉默片刻，語氣里多了絲意味深長："有些事，不是你該問的。記住你的身份，漢東省公安廳廳長。"

電話掛斷時，祁同偉忽然想起弟弟的話："等我一分鐘。"

他摸出煙盒，發(fā)現(xiàn)里面只剩一根皺巴巴的煙。

劃火柴的手在抖，火苗照亮墻上斑駁的彈孔，那些他年輕時練槍留下的痕跡，此刻像某種宿命的隱喻。

機關(guān)大院三號院，高育良握著紫砂壺的手懸在半空，滾燙的茶水濺在檀木茶桌上，洇出深色的印子。"老師，"

祁同偉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幾分恍惚，"沙瑞金親自打電話，說要恢復(fù)我的職位..."

紫砂壺蓋 "當(dāng)啷" 掉進茶海。

高育良盯著窗外的竹林，竹葉在夜風(fēng)里沙沙作響，像無數(shù)細小的舌頭在竊竊私語。

他想起今早收到的密報：一輛京 A 牌照的車開進了省長小院。劉省長，那個向來明哲保身的老狐貍，難道真的要下場了？

"同偉，" 高育良斟酌著措辭，"你確定是沙瑞金本人？不是秘書代打？"

"千真萬確。" 祁同偉的聲音突然低下去，"老師，您說... 會不會是趙家？"

竹林深處傳來夜梟的啼叫，高育良打了個寒顫。

趙家，那個在京城盤根錯節(jié)的龐然大物，難道真的會為了一個公安廳廳長出手？

他想起去年在京的那場宴會，趙立春的幼子曾拍著祁同偉的肩膀說："祁哥，山水莊園的事，多費心。" 但那不過是場面上的話，難道背后另有玄機？

"別瞎猜。" 高育良放下紫砂壺，茶水流進茶海，發(fā)出潺潺的響，"明天來趟辦公室，咱們得重新規(guī)劃布局。記住，現(xiàn)在不是輕敵的時候。"

掛斷電話，高育良站起身，皮鞋踩在青磚上發(fā)出清脆的響。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面投出蛛網(wǎng)般的影子。

他摸出保險柜里的文件袋，里面裝著祁同偉的晉升材料 —— 那份被沙瑞金否決過三次的報告。

指尖撫過 "副省級" 三個字，他忽然想起祁同偉當(dāng)年在自己課上的提問："老師，權(quán)力是什么？"

權(quán)力是什么？高育良望著窗外的月亮，忽然笑了。

權(quán)力是今晚沙瑞金顫抖的聲線，是劉省長突然亮起的車燈，是某個神秘電話就能扭轉(zhuǎn)的乾坤。而他，高育良，即將在這場重新洗牌的棋局中，落下關(guān)鍵的一子。

反貪總局審訊室，侯亮平盯著監(jiān)控屏幕，手指在桌面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

高小琴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筆直，像根淬了毒的鋼針。

她面前的搪瓷缸里，茶水早已涼透，水面漂著幾片枯黃的茶葉。

"侯局長，" 祁同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幾分閑適，"聽說你找我喝茶？"

侯亮平轉(zhuǎn)身，看見祁同偉斜倚在門框上，警服第二顆紐扣沒扣，露出里面的白襯衫領(lǐng)口。

那領(lǐng)口有些泛黃，像是洗了太多次的舊物，卻熨得筆挺，帶著某種刻意的嚴(yán)謹(jǐn)。

"老學(xué)長，" 侯亮平擠出笑容，伸手示意，"坐。咱們好好聊聊。"

祁同偉坐下時，審訊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響。他掃過桌上的照片，高小琴在山水莊園的留影，笑得像朵帶刺的玫瑰。"說吧，"

他翹起二郎腿，皮鞋尖點著地面，"想聊什么？"

侯亮平翻開文件夾，鋼筆尖在紙上敲出輕響："就聊聊高小琴吧。她名下的山水集團，去年有筆三千萬的資金流向不明..."

"侯局長，" 祁同偉突然打斷，手指敲了敲照片，"你我都清楚，山水莊園的背后是誰。有些事，點到為止。"

窗外傳來汽車鳴笛，侯亮平的鋼筆尖在紙上洇出墨團。

他想起今早妻子的電話，鐘小艾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緊張："亮平，別碰祁同偉。有些關(guān)系，連爸都惹不起。"

他當(dāng)時以為是玩笑，現(xiàn)在卻覺得后頸發(fā)涼。

"老學(xué)長，" 侯亮平合上文件夾，笑容里多了絲生硬，"喝茶吧。龍井新茶，嘗嘗？"

祁同偉端起茶杯，熱氣模糊了他的鏡片。

茶香里混著消毒水的氣味，他忽然想起孤鷹嶺的那個傍晚，弟弟的電話像道驚雷劈開陰云?，F(xiàn)在他坐在這兒，看侯亮平故作鎮(zhèn)定的模樣，忽然覺得可笑 —— 權(quán)力場里的人，總以為自己握著刀柄，卻不知什么時候就成了刀俎上的魚肉。

茶杯輕叩桌面，發(fā)出清越的響。

祁同偉站起身，警服下擺掃過桌面："猴子，記住今天的茶味。"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鏡片后的眼神冷如刀鋒，"下次再請我喝茶，可能就沒這么簡單了。"

省委大院一號樓，沙瑞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的銀杏大道。

月光給樹冠鍍上銀邊，像無數(shù)把倒懸的刀。他摸出手機，撥通那個熟記于心的號碼。

"老領(lǐng)導(dǎo)，" 沙瑞金的聲音放得很低，"漢東的情況有點復(fù)雜。祁同偉的事... 可能涉及趙家。"

電話那頭傳來沉穩(wěn)的笑聲："瑞金啊，政治斗爭從來不是非黑即白。趙家也好，鐘家也罷，關(guān)鍵是要看背后的人。" 停頓片刻，對方語氣突然嚴(yán)肅，"聽說劉省長最近見了個京城來的年輕人？"

沙瑞金握著手機的手收緊，指甲掐進掌心："是，京 A 牌照，姓趙。"

"查清楚。" 對方的聲音像冰錐刺進耳膜，"漢東不能亂，尤其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記住，你的位置，是組織給的。"

掛斷電話，沙瑞金轉(zhuǎn)身看向墻上的地圖。漢東省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江河如血脈般蜿蜒。

他的目光落在京州市，那里有個叫祁同偉的人，像根扎進掌心的刺，拔不得，也揉不碎。

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已是子時三刻。

沙瑞金摸出保險柜里的密報，最新的線報顯示：西北某軍工基地的負責(zé)人，近日頻繁與京城通話。那個負責(zé)人的名字，赫然是祁辰 —— 祁同偉的弟弟。

鋼筆尖在紙上沙沙游走，沙瑞金在 "祁辰" 二字上畫了個圈。

窗外，一片銀杏葉悄然飄落，跌進排水溝的陰影里。

他忽然想起年輕時在黨校學(xué)的那句話："政治是妥協(xié)的藝術(shù)。"

但此刻，他只覺得手里握著的，是把雙刃劍，稍有不慎，就會割傷自己。

辦公桌上的臺燈突然閃爍，沙瑞金抬頭，看見玻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

那倒影里有焦慮，有不甘，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 對未知力量的恐懼，對失控局面的恐懼。他深吸一口氣，翻開筆記本，在空白頁寫下："漢東棋局，已非我可掌控。"

西北戈壁，祁辰站在輸電塔下，對講機里傳來同事的催促："小祁，該收工了！"

他摘下安全帽，任由夜風(fēng)卷起額前的碎發(fā)。

遠處基地的探照燈在夜空掃過，像某種巨獸的眼睛。

手機在褲兜震動，是個陌生號碼。

祁辰接通，聽筒里傳來沉穩(wěn)的男聲："小辰，該回家了。老爺子想見你。"

放下手機，祁辰摸出貼身口袋里的證件，金屬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證件照上的年輕人穿著軍裝，眼神堅毅，與此刻的修電工判若兩人。

他想起哥哥在電話里的顫音，想起老爺子說 "有些責(zé)任該擔(dān)了" 時的眼神，忽然覺得胸腔里有團火在燒。

"老張，" 祁辰戴上安全帽，"我今晚回趟城，明天請假。"

同事罵罵咧咧地揮手："快去快回！別耽誤了檢修！"

越野車碾過碎石路，車燈刺破黑暗。祁辰摸出車載電臺，調(diào)到某個隱秘頻道，里面?zhèn)鱽頂鄶嗬m(xù)續(xù)的電流聲。他按下通話鍵："京都，我是 037。準(zhǔn)備啟動預(yù)案。"

電臺里沉默片刻，接著傳來代碼般的回復(fù)："收到。老爺子等候多時。"

車輪揚起的沙塵落在車身上，像撒了把粗鹽。祁辰看著后視鏡里逐漸縮小的基地，想起小時候哥哥背著他走在田埂上，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小辰，" 哥哥說，"以后哥就是你的天。" 現(xiàn)在，他要成為哥哥的天，用另一種方式。

車載電臺突然響起警報，祁辰掃了眼屏幕，上面跳出一行紅字："漢東省委常委會議，祁同偉晉升副省級提案通過。" 他握緊方向盤，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 該來的，終于來了。

第七章 權(quán)力的重量

漢東省公安廳，祁同偉站在辦公室窗前，俯瞰著樓下的升旗儀式。警旗在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他摸了摸警服上的肩章，新?lián)Q的副省級徽章還帶著烤漆的溫度。

"廳長，" 秘書敲門進來，"高書記的電話。"

祁同偉接過聽筒，高育良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同偉，恭喜。劉省長那邊已經(jīng)放出風(fēng)聲，下一步就是進部..."

"老師，" 祁同偉打斷道，"您不覺得太快了嗎？沙瑞金不可能這么輕易讓步。"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高育良的聲音低下來："同偉，有些事你不該問。記住，現(xiàn)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今晚來我家，咱們商量下一步棋。"

掛斷電話，祁同偉轉(zhuǎn)身看向墻上的地圖。漢東省的山脈河流在他眼前展開，像幅巨大的棋盤。他的目光落在孤鷹嶺的位置，那里有個廢棄的小屋，墻上還留著他的彈孔。

秘書再次敲門："廳長，有位趙先生求見。"

祁同偉挑眉："趙先生？請進。"

來人穿著考究的西裝，皮鞋擦得能照見人影。"祁廳長，" 對方伸手，笑容里帶著幾分熟稔，"家父讓我?guī)Ь湓挘? 棋盤已開，落子無悔。'"

祁同偉握手時，感覺到對方掌心的老繭 —— 這是個練家子。"令尊是？" 他不動聲色地問。

"趙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