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林小雨，你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就別來了！”王校長指著我的鼻子，那張胖臉上滿是得意。

我握緊拳頭，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王校長，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做錯了什么？你心里沒數(shù)嗎？不懂變通，不服從管理，我們學校容不下你這種刺頭！”他冷笑一聲，“別以為教學成績好就了不起，這里是縣城，不是你們那個破山村！”

辦公室里其他老師都低著頭，沒人敢為我說話。我咬了咬唇，默默轉(zhuǎn)身收拾桌上的教案。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老公陳墨打來的。

“小雨，我在學校門口等你?！彪娫捓锼穆曇艉芷届o，但我聽得出來，他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我不知道的是，當王校長看到陳墨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傻眼了...

01

三個月前，我還在大山深處的希望小學教書。那是一個只有兩個老師，二十幾個學生的袖珍學校。我在那里待了整整五年，看著一批批山里娃走出大山，心里滿滿的成就感。

那天縣教育局的通知下來，說要調(diào)我到縣城第三中學任教。拿到調(diào)令的那一刻，我高興地跳了起來。

“陳墨，你聽到了嗎？我要調(diào)到縣城教書了！”我揮舞著調(diào)令，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陳墨放下手中的報紙，溫和地笑了笑：“恭喜你，小雨。不過縣城的學校和山村不一樣，你要有心理準備?！?/p>

“能有什么不一樣？不都是教書育人嗎？”我滿不在乎地說，“我相信憑我的本事，在哪里都能站得住腳?！?/p>

陳墨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伸手抱了抱我：“那就好，我支持你?！?/p>

現(xiàn)在想起來，他當時眼中那一絲擔憂，我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報到那天，我穿著最好的衣服——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色襯衫和黑色長褲，提著裝滿教學資料的帆布包，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了縣城第三中學。

這所學校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三棟教學樓圍成一個方形，中間是寬闊的操場。學生們?nèi)齼蓛傻刈哌^，校服整齊，書包嶄新，和山里那些補丁摞補丁的孩子們形成鮮明對比。

“你就是從山村調(diào)來的林小雨吧？”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

我轉(zhuǎn)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體型微胖，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但眼神卻在上下打量著我。

“是的，我是林小雨。請問您是？”

“我是王建國，這所學校的校長。”他的目光在我樸素的衣著上停留了幾秒，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歡迎來到我們學校。不過我先說清楚，縣城的學校和山村不一樣，希望你能盡快適應(yīng)?！?/p>

“我會努力的，王校長?！?/p>

他點點頭，轉(zhuǎn)身對身邊一個中年女人說：“李主任，你帶她去辦手續(xù)，安排到初二年級教語文?！?/p>

李主任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女人，一路上給我介紹學校的情況：“林老師，你來得正好，初二三班正缺一個語文老師。不過我提醒你，那個班的學生不太好管，你要有耐心?！?/p>

“沒關(guān)系，我喜歡和孩子們打交道?！?/p>

她笑了笑，但眼中有些復(fù)雜的神色：“你先試試看吧?！?/p>

第一次走進初二三班的時候，我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教室里亂成一團，有的學生在打鬧，有的在玩手機，還有幾個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覺。看到我進來，他們才慢慢安靜下來。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新語文老師林小雨?！蔽遗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碛H和一些。

“老師，你是從農(nóng)村來的嗎？”坐在前排的一個男生突然問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輕蔑。

我愣了一下，坦然回答：“是的，我之前在山村小學教書?！?/p>

“怪不得土氣成這樣?！焙笈艂鱽硪魂嚫`竊私語和輕笑聲。

我的臉瞬間紅了，但還是強忍著尷尬開始上課。那節(jié)課上得磕磕絆絆，學生們心不在焉，我內(nèi)心五味雜陳。

下課后，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看著窗外的梧桐葉子慢慢飄落，心里說不出的失落。在山村的時候，孩子們都很尊敬我，眼中滿是求知的渴望?？稍谶@里，我感受到的卻是赤裸裸的嫌棄。

“林老師，別在意。”李主任走過來安慰我，“城里的孩子見識多，嘴巴也厲害，你慢慢就習慣了?！?/p>

我點點頭，暗暗下決心一定要讓這些孩子們刮目相看。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教學中。我重新設(shè)計教案，用生動有趣的故事引入古詩詞，用山村的見聞豐富作文素材。慢慢地，學生們開始對我的課感興趣了。

張明軒是班里最調(diào)皮的學生之一，父親是區(qū)政府的領(lǐng)導。他總是上課不專心，要么玩手機，要么和同桌說話。我多次提醒都沒有效果。

那天上課，我正在講解《岳陽樓記》，張明軒又在桌子下面玩手機。我走到他身邊，輕聲說：“明軒，把手機收起來，認真聽課。”

“我沒玩手機?！彼碇睔鈮训胤裾J。

“我都看見了，請把手機交給我?！蔽疑斐鍪?。

“憑什么？我爸說了，老師沒權(quán)利收學生的東西！”他大聲反駁，引得全班哄笑。

我的臉漲得通紅，但還是堅持說：“這是校規(guī)，上課不能玩手機?！?/p>

“什么破校規(guī)，我就不交！”張明軒把手機塞進書包里，沖我做了個鬼臉。

02

那一刻，我意識到如果不立威，以后的課就沒法上了。我深吸一口氣，走到講臺前嚴肅地說：“張明軒，請把手機交給我，下課后到我辦公室來。”

“你算什么東西，敢管我？”他突然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我爸是區(qū)長，信不信我讓他把你開除了！”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我們。我的手在微微顫抖，但還是堅定地說：“在學校里，你就是學生，我就是老師。不管你爸是誰，都要遵守校規(guī)?！?/p>

“你等著瞧！”張明軒氣沖沖地摔門而出。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不祥的預(yù)感。

果然，第二天一早，張明軒的母親就氣勢洶洶地來到了學校。她是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一身名牌，頸上戴著粗重的金鏈子，一看就是有錢有勢的主。

“王校長，我要投訴這個老師！”她指著我，聲音尖銳，“一個從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憑什么管我兒子？知道我們家是什么身份嗎？”

王校長陪著笑臉：“夫人別生氣，有什么事慢慢說?！?/p>

“我兒子說這個女的要收他手機，還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羞辱他！”她越說越激動，“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要么讓她道歉，要么就滾回她的破山村去！”

我站在一旁，感受著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有同情的，有幸災(zāi)樂禍的，也有不屑的。王校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滿。

“林老師，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語氣已經(jīng)帶了幾分責備。

我詳細敘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最后說：“我只是按照校規(guī)處理，沒有針對任何人。”

“校規(guī)？什么狗屁校規(guī)！”張明軒的母親叉腰罵道，“我兒子在這里上學，每年交多少贊助費你知道嗎？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

我的臉燒得通紅，但還是堅持說：“錢多錢少都一樣，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p>

“你！”她氣得發(fā)抖，轉(zhuǎn)頭對王校長說，“王校長，你看看這個人的態(tài)度！簡直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王校長的額頭上冒出汗珠，他趕緊說：“林老師，你向夫人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p>

“道歉？”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王校長，我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么要道歉？”

“你沒做錯？當眾收學生手機，這不是做錯嗎？”他的語氣越來越嚴厲，“趕緊道歉，別讓我難做！”

辦公室里所有人都在看著我，空氣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我咬緊牙關(guān)，一字一句地說：“我不道歉，因為我沒錯?！?/p>

張明軒的母親氣得渾身發(fā)抖：“好，很好！王校長，你看見了吧，這就是你們學校老師的態(tài)度！我這就給我老公打電話，看看他怎么收拾你們！”

她掏出手機，當著眾人的面撥通了電話：“老公，你趕緊來一趟學校，有個不長眼的老師欺負咱兒子...”

王校長的臉色變得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他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對我說：“林老師，你就道個歉吧，大家都有臺階下。”

我搖搖頭，聲音有些哽咽：“王校長，如果道歉能換來和諧，那還要原則做什么？”

“原則？”張明軒的母親冷笑一聲，“就你這樣的鄉(xiāng)巴佬，也配談原則？”

她的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是的，我是從農(nóng)村來的，我的衣服不夠時髦，我的包包不是名牌，但這不代表我就應(yīng)該被人瞧不起，不代表我就應(yīng)該放棄自己的原則。

“夫人，請你放尊重一些?！蔽遗ψ屪约旱穆曇舯３制届o，“我可能穿得不好，但我的人格不允許任何人踐踏?！?/p>

“人格？”她狂笑起來，“就你也配？”

就在這時，區(qū)長匆匆趕到了學校。他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威嚴十足，一進門就帶來強大的壓迫感。

“到底怎么回事？”他沉聲問道。

王校長立刻上前匯報情況，當然，所有的錯都推到了我身上。區(qū)長聽完，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林老師是吧？”他的聲音不大，但充滿威壓，“我不管你在山村是怎么教書的，但在縣城，你得學會做人。我兒子是有點調(diào)皮，但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來的老師管教?，F(xiàn)在，向我夫人道歉，這件事就算了。”

我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屈辱、憤怒、委屈，各種情緒在心中翻騰，但我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道歉，因為我沒有做錯?！?/p>

區(qū)長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很好，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王校長，這樣的老師，你們學校還留著做什么？”

王校長渾身一顫，連連點頭：“是是是，區(qū)長說得對。”

03

我知道，我的末日來了。

從那天起，王校長開始明里暗里地整我。他給我安排了最多的課時，一天要上六節(jié)課，嗓子啞得說不出話。他讓我負責學校最難管的班級，那些連其他老師都頭疼的問題學生全都甩給我。

教師會議上，他總是當眾點名批評我：“有些老師啊，就是不懂變通，不知道什么叫團結(jié)協(xié)作。在我們學校，光會教書是不夠的，還要會做人！”

每次聽到這樣的話，我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但我還是咬牙堅持著。我告訴自己，只要學生們喜歡我，只要能看到他們的進步，這些委屈都是值得的。

其他老師們也開始疏遠我。以前還會和我打招呼的同事，現(xiàn)在看到我就繞道走。辦公室里，我成了隱形人，沒有人主動和我說話。

只有李主任偶爾會過來安慰我?guī)拙洌骸傲掷蠋煟荒阏覀€機會向王校長低個頭？大家都不容易?！?/p>

“李主任，如果低頭能解決問題，那還要脊梁骨做什么？”我苦笑著說。

她嘆了口氣，搖搖頭走開了。

最讓我感到溫暖的，是孩子們的變化。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相處，除了張明軒這樣的少數(shù)學生，大部分孩子都開始喜歡我的課。他們會在下課后圍著我問問題，會偷偷給我?guī)Ъ依锏暮贸缘模瑫谖疑ぷ訂〉臅r候主動倒水給我。

“林老師，你不要走好不好？”班里一個叫小芳的女孩偷偷對我說，“我們都喜歡你的課?！?/p>

“老師不會走的?！蔽颐念^，心中涌起一陣溫暖。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堅持能力，也低估了王校長整人的決心。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我教的三個班語文成績都是年級第一。本來我以為這下王校長總該對我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更加激烈。

“林小雨，你到我辦公室來！”他在走廊里大聲喊道，聲音中帶著憤怒和惱羞成怒。

我怯生生地走進辦公室，發(fā)現(xiàn)里面還坐著幾個年級主任。

“你很得意是吧？”王校長指著我的鼻子說，“覺得考試成績好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在我們學校，成績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做人！”

“王校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他冷笑一聲，“你不服從管理，挑戰(zhàn)權(quán)威，破壞團結(jié)，這樣的老師我們要來做什么？”

“我只是堅持自己的原則...”

“原則？你的原則就是和領(lǐng)導作對嗎？就是不把家長放在眼里嗎？”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濺到我臉上，“我告訴你，林小雨，你在我們學校已經(jīng)待不下去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王校長，你這是要開除我？”

“沒錯！”他得意地宣布，“經(jīng)過校務(wù)會討論決定，你工作態(tài)度有問題，不服從管理，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來了！”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其他幾個主任都低著頭，不敢看我。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片模糊。

“王校長，您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我的聲音在顫抖。

“沒做錯？你心里沒數(shù)嗎？”他冷冷地說，“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在這里裝無辜。我勸你識相一點，自己主動辭職，這樣大家臉上都好看?！?/p>

“我不辭職！”我大聲說道，“要開除就開除，但我絕不主動辭職，因為我沒有做錯！”

“好，很好！”王校長氣得臉色鐵青，“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保安，把她的東西收拾收拾，以后不許她再進學校！”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腦子里一片空白。我從來沒想過，堅持原則會讓我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林老師，你還是收拾一下東西吧。”李主任走過來，眼中帶著同情，“木已成舟，再爭也沒用了?！?/p>

我麻木地點點頭，回到辦公室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教案、教具、學生們送給我的小紙條，每一樣都承載著我的心血和回憶。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學校。我教的學生們都跑來為我送行，有的女孩子甚至哭了。

“林老師，你真的要走嗎？”小芳紅著眼睛問我。

我蹲下來，摸摸她的頭：“老師可能要回山村了，但你們要好好學習，知道嗎？”

“我們舍不得你。”幾個學生異口同聲地說。

看著這些孩子真摯的眼神，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是的，我敗了，敗給了權(quán)勢，敗給了現(xiàn)實，但至少，我沒有敗給自己的良心。

拖著行李箱走出校門的時候，我的心情復(fù)雜極了。三個月前滿懷希望而來，如今卻狼狽離去。命運捉弄人，不過如此。

04

就在我準備攔出租車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緩緩?fù)Ｔ诹宋颐媲?。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的老公陳墨。

“小雨，我來接你回家。”他輕聲說道，眼中滿含心疼。

我撲進他的懷里，眼淚瞬間決堤：“陳墨，我敗了，徹底敗了?！?/p>

“沒關(guān)系，有我在。”他輕撫著我的后背，聲音溫柔而堅定。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驚呼聲。幾個路過的老師看到陳墨，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那...那不是...”其中一個老師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話說到一半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