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紀大了,就得坐窗邊!你們誰也別想讓我起來!”
飛機上,一位大媽強占座位,面對勸說,她理直氣壯,大聲叫囂。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航班即將延誤時,機長出現(xiàn)了。
他只說了一句話,竟讓這位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大媽瞬間面如死灰,癱軟在地,喃喃自語:“這……這不可能……”
01
劉秀蘭的嗓門,是跟了她一輩子的勛章,也是武器。
年輕時在國營第三紡織廠,上千臺織布機日夜轟鳴,那聲音像是要把人的耳膜撕碎。
就是在那樣嘈雜的環(huán)境里,她能靠著一副天生的大嗓門,把指令清清楚楚地傳到車間另一頭。
“三號機停一下,線斷了!”
“那邊那個誰,別磨洋工,手腳麻利點!”
她的話,像淬了火的鋼,總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勁兒。
憑著這股勁,她從一個扎著麻花辮的紡織女工,一路干到了小組長的位置,手底下管著十幾號人,風光無限。
丈夫走得早,她一個人把兒子李偉拉扯大。
那些年吃的苦,受的累,像納鞋底的針腳,密密麻麻地縫進了她的生命里。
所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鉚在了兒子身上。
她可以自己一年不添一件新衣,也要給兒子買最新的復習資料。
她可以自己頓頓咸菜饅頭,也要保證兒子每天一個雞蛋,一杯牛奶。
兒子也算爭氣,拼死拼活考上了一所外地的大學,畢業(yè)后,留在了那座流光溢彩、被稱作“魔都”的大城市里。
這件事,成了劉秀蘭后半生里最堅硬的鎧甲和最炫目的談資。
尤其是在她退休后,賦閑在縣城的老家屬樓里,這份驕傲更是被她無限放大。
每天清晨,她都會拎著小板凳,準時出現(xiàn)在樓下的小花園里,那里是老太太們的社交中心。
“哎喲,張姐,你家閨女又給你寄保健品了?我兒子說了,那東西都是騙老人的,沒用。他說有那錢,還不如給我打過來,讓我想買啥買啥,實在?!?/p>
她一邊說著,一邊故意把手腕上那只成色不怎么樣的銀鐲子晃得叮當響,那是去年兒子寄錢讓她買的。
“李大媽,澆花呢?你這月季長得可真好。不過啊,還是沒法跟我兒子在上海住的那個小區(qū)比,人家那小區(qū)里,花都是請專業(yè)園丁打理的,一年四季都開著,跟畫兒一樣?!?/p>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睛看著花,余光卻瞟著周圍所有人的反應。
鄰居們一開始還賠著笑臉附和幾句,夸她有福氣,養(yǎng)了個好兒子。
日子久了,大家伙兒一聽見她的聲音,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各自找借口散了。
劉秀蘭不以為意,她覺得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凡人的生活,不就是這樣么,你過得好了,總有人眼紅。
她享受這種被人嫉妒的感覺,這讓她覺得自己的人生是成功的,是值得的。
今年,兒子李偉在電話里興奮地告訴她,公司分了一套小兩居,雖然在郊區(qū),但總算是在上海扎下根了。
為了慶祝,他特意給她訂了張飛機票,讓她去上??纯此男录遥槺阕∩弦欢螘r間,享享清福。
“媽,您一輩子沒坐過飛機,這次我特意給您買的票,也讓您體驗體驗。”
掛了電話,劉秀蘭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
去上海,坐飛機!
這幾個字,像煙花一樣在她腦子里炸開,絢爛得讓她暈眩。
她把這個消息用一種不經(jīng)意的方式,在三天之內,通知了整個家屬樓。
她甚至特意去了一趟菜市場,不是為了買菜,而是為了跟賣菜的小販們“分享”這個喜訊。
出發(fā)前的一個星期,她幾乎把整個縣城都逛遍了。
她去最貴的理發(fā)店,燙了一個時下最流行的“泡面頭”。
她又去服裝城,忍痛花了兩百多塊,買了一件她自認為最洋氣的碎花連衣裙。
她把兒子前年給她買的那只紅色皮包,用濕布擦了三遍,又用干布拋光了三遍,亮得能照出人影。
她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城里老太太的模樣。
她要讓所有人看看,她劉秀蘭的兒子,出息了。
她這個當媽的,也要跟著一步登天了。
02
第一次走進富麗堂皇的機場大廳,劉秀蘭感覺自己的眼睛都有點不夠用了。
光潔如鏡的地板,能照出天花板上復雜的鋼結構。
高得望不到頂?shù)鸟讽?,讓她覺得自己渺小得像一只螞蟻。
周圍是拉著各式各樣行李箱、穿著打扮時髦的男男女女,他們步履匆匆,臉上帶著一種她看不懂的淡漠和疏離。
這一切都讓她感到一種既新奇又略帶緊張的興奮。
她按照兒子在電話里反復叮囑的流程,學著別人的樣子,排隊、出示身份證、換登機牌、托運行李。
每一個步驟,她都做得小心翼翼,生怕出一點差錯,給“上海來的”兒子丟臉。
當她手里捏著那張薄薄的登機牌,終于站在登機口的長隊里時,她的心還在砰砰直跳。
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即將上戰(zhàn)場的士兵,充滿了神圣的使命感。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前往上海虹橋的旅客現(xiàn)在開始登機,請您拿好登機牌,祝您旅途愉快?!?/p>
廣播里傳來甜美的女聲。
劉秀蘭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胸,覺得自己此刻就是世界上最體面的人。
她隨著人流,緩緩地走上廊橋。
她的座位是18C,一個靠過道的座位。
這是兒子特意為她選的,說她第一次坐飛機,坐過道方便去洗手間,有什么事招呼空姐也方便,免得麻煩別人。
但劉秀蘭有自己的想法。
她一輩子沒出過遠門,也沒什么文化,但電視里總說,坐飛機能從窗戶里看到云彩,那云彩就在腳底下,跟棉花糖一樣軟,跟仙境一樣美。
她想親眼看看。
這個念頭像一棵小草,在她心里瘋狂地生長起來。
懷著這個念頭,她走進了機艙。
機艙里比她想象的要小,但很干凈,一排排藍色的絲絨座位整齊地排列著,空氣里有股淡淡的香氣。
她一邊走,一邊伸著脖子找第18排。
很快,她找到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靠窗的座位,18A。
那個座位上,此刻空無一人,小小的圓形舷窗外,是停機坪忙碌的景象。
她心里一動,一個念頭不可抑制地冒了出來。
反正現(xiàn)在沒人,我先坐下。
等會兒要是有人來了,我再跟他換換不就行了?
我一個老太太,頭發(fā)都白了,人家年輕人還能好意思不讓著我點?
對,就這么辦。
這么想著,她便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的寶貝紅色皮包往行李架上一放,然后一屁股就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18A的座位上。
她把臉貼在微涼的舷窗上,新奇地向外張望著。
地勤人員的黃色小車來來回回,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在指揮著什么,遠處的飛機一架架地起飛,在跑道上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
這一切都讓她感到無比的滿足和得意。
她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等到了上海,一定要跟兒子好好描述一下自己看到的“云上仙境”。
就在她沉浸在這種滿足感中時,一位女士走了過來。
她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米色風衣,臉上戴著一副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看不清長相,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城里人”的干練和疏離。
女士看了一眼座位上方的行李架編號,然后又看了看坐在窗邊的劉秀蘭,禮貌地點了點頭。
“您好,阿姨?!彼穆曇艉芷届o,聽不出什么情緒,但就是這種平靜,讓劉秀蘭覺得有點不舒服。
“哦,你好?!眲⑿闾m應了一聲,眼睛還看著窗外,沒有要挪動的意思。
女士似乎愣了一下,但還是客氣地說道:“阿姨,這是我的座位,18A?!?/p>
劉秀蘭這才不情不愿地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女士。
“哦,是你的啊?!彼幌滩坏貞艘宦暋?/p>
“是的,我的登機牌是18A?!迸坑种貜土艘槐?,語氣依然客氣,“您是不是坐錯了?”
“沒錯,沒錯?!眲⑿闾m終于開了口,她擺了擺手,臉上堆起一種自來熟的笑容,指了指旁邊的18C座位,“姑娘,你看,我年紀大了,第一次坐飛機,有點暈,想靠著窗戶看看風景,能舒服點。你的座位不就在邊上嗎?咱倆換換,行不行?反正都是挨著的,沒多大區(qū)別。”
她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仿佛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達一個理所應當?shù)耐ㄖ?/p>
03
戴墨鏡的女士眉頭似乎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那隱藏在墨鏡后的目光,讓劉秀蘭感到一絲被審視的不快。
“不好意思,阿姨,我今天也非常需要這個靠窗的位置。”女士的聲音依然平靜,但拒絕的意味卻像一根冰冷的針,扎破了劉秀蘭預設的和諧場面。
劉秀蘭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她活了六十年,尤其是在退休后,在她的那個小圈子里,她的話就是圣旨,還從沒被人這么干脆地當面拒絕過。
“哎,我說你這個小同志,怎么這么不知道通融呢?”她的嗓門不自覺地就提了上來,車間小組長的氣勢又回來了,“我這么大歲數(shù)了,跟你換個座位怎么了?你家里沒老人嗎?一點都不知道尊敬長輩!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自私了!”
她這一嗓子,立刻像一塊石頭投進了平靜的湖面,吸引了周圍幾排乘客的目光。
大家紛紛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小聲地議論起來。
“怎么回事啊?”
“聽著像是一個大媽占了人家的座位,還不肯起來。”
“嗨,多大點事兒,出門在外的,讓一讓不就完了嘛,跟老人計較什么?!?/p>
聽到周圍傳來模模糊糊的議論,特別是那句“跟老人計較什么”,劉秀蘭更來勁了,她覺得自己占了道德的高地。
“大家伙都來評評理!”她索性半轉過身,對著周圍的乘客們控訴起來,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委屈,“我就是想看看窗外的風景,我暈機?。∵@姑娘倒好,年輕輕的,身強力壯,非要跟我一個老太婆搶位置!現(xiàn)在這年輕人啊,真是了不得,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的話說得越來越難聽,戴墨鏡的女士始終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地站在過道里。
但這副“高冷”的樣子,在劉秀蘭看來,就是無聲的挑釁和赤裸裸的蔑視。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制服的空姐聞聲趕了過來。
“您好,女士,請問發(fā)生什么事了?”空姐臉上帶著職業(yè)性的微笑,聲音溫柔得像三月的春風。
劉秀蘭一看“管事的人”來了,立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和傾訴對象。
“你來得正好!你給我評評理!”她指著戴墨鏡的女士,開始了她的表演,“我坐了她的位置,想跟她換一下,她死活不同意!還給我甩臉子看!你們飛機上就是這么服務的嗎?我們老年人坐飛機,就活該受這種氣?你們公司的服務理念就是這樣的?”
空姐顯然經(jīng)驗豐富,她微笑著聽完劉秀蘭的控訴,然后轉向戴墨鏡的女士,后者只是簡單地出示了一下自己的登機牌。
空姐看了一眼,心里有了數(shù)。
“阿姨,是這樣的,按照規(guī)定呢,我們是需要對號入座的?!笨战隳托牡貏裾f著,“這位女士的登機牌確實是18A,要不您先回到您18C的座位上,好嗎?您放心,等飛機平穩(wěn)后,我再來幫您協(xié)調,看這位女士是否愿意跟您更換座位。”
“我不!”劉秀蘭脖子一梗,耍起了無賴,“我現(xiàn)在就不舒服,我就要坐窗邊!等會兒起飛了,我萬一吐了怎么辦?你們負責嗎?今天這個位置,我還就坐定了!我就不起來!”
坐在后排的一個戴著耳機的年輕小伙子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摘下耳機,探出頭來:“阿姨,您這就有點不講理了吧?人家買的什么座位就該坐哪兒,這是規(guī)矩。您不能因為年紀大就破壞規(guī)矩啊。”
劉秀蘭正愁火氣沒處撒,立馬調轉槍口。
“你個小年輕你懂什么!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輪得到你來教訓我?有沒有點教養(yǎng)!你爸媽就是這么教你在外面跟長輩說話的?”
那小伙子被噎得滿臉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悻悻地戴上耳機,不再理會。
機艙里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尷尬和緊張。
后面的乘客還在陸續(xù)登機,過道被堵住了,人們的抱怨聲也漸漸響了起來。
“前面怎么回事啊,還不走?”
“能不能快點,飛機要晚點了!”
空姐的額頭上滲出了一絲細汗,她沒想到這位阿姨這么難纏。
她只好再次放低姿態(tài),柔聲勸道:“阿姨,您看,為了您一個座位,影響了整架飛機上百名乘客的出行,這也不太好,對不對?算我求您了,您先起來,我們保證航班正常起飛,行嗎?”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坐這兒!”劉秀蘭把頭扭向窗外,用后腦勺對著所有人,擺出了一副“刀槍不入”的架勢。
場面,徹底僵持住了。
04
空姐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得有些勉強,她知道,常規(guī)的勸說已經(jīng)徹底不起作用了。
她通過對講機,用極低的聲音向乘務長匯報了這里棘手的情況。
很快,一位看起來更有資歷、肩膀上多了一道杠的乘務長走了過來。
她先是安撫了一下堵在過道里的乘客,然后走到劉秀蘭身邊,蹲下身,試圖用更專業(yè)的口吻和更具權威的態(tài)度來解決問題。
“這位阿姨,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務長。我理解您想看風景的心情,但是航班安全和秩序是第一位的。您的行為已經(jīng)影響到了航班的正常運行,如果飛機因此延誤,所造成的損失……”
“我不管什么損失!”劉秀蘭粗暴地打斷了她,“我就知道我不舒服!你們不解決我的問題,就別想起飛!大不了我不坐了!把機票錢退給我!”
她開始撒潑,聲音更大了,幾乎整個經(jīng)濟艙都能聽見她的嘶吼。
周圍乘客的眼神,已經(jīng)從看熱鬧,變成了明顯的厭惡和不耐煩。
有人已經(jīng)拿出了手機,對準了這邊,屏幕的紅點在閃爍。
劉秀蘭不在乎,她覺得法不責眾,更何況她是個“受了委屈”的老人,誰還能真把她怎么樣?
就在乘務長也束手無策,準備呼叫機場安保的時候,廣播里突然傳來了機長沉穩(wěn)的聲音。
“各位旅客,這里是機長。很抱歉地通知大家,由于18排有旅客的座位問題尚未解決,我們的航班將因此推遲起飛。重復一遍,由于旅客座位問題,我們的航班將推遲起飛,起飛時間待定。”
這則廣播,像是一道命令,瞬間點燃了機艙里的火藥桶。
“搞什么啊!憑什么因為她一個人,讓我們一百多號人等著!”
“快把她趕下去!我們還要轉機呢!”
“航空公司怎么搞的,這點事都處理不好!”
群情激憤。
然而,劉秀蘭卻把這則廣播理解成了對自己的妥協(xié)。
她覺得,機長都廣播了,說明他們沒辦法了,最終肯定還是要滿足她的要求。
她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勝利的微笑,挑釁似的看了一眼那個始終沉默的戴墨鏡的女士。
但她沒有看到,那位女士只是疲憊地靠在旁邊的座椅靠背上,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wěn)而有力的聲音從機艙前方傳來。
“讓一下?!?/p>
人群自動分開了一條通道。
只見一位穿著一身筆挺機長制服的男人,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了過來。
他大約五十歲上下的年紀,肩上扛著代表機長身份的四道杠,國字臉,眉毛很濃,眼神銳利如鷹,不怒自威。
他走過之處,喧鬧聲戛然而止。
劉秀蘭一看到機長,心里咯噔一下,但隨即又挺起了胸膛。
她覺得,官越大,應該越講人情道理。機長親自來了,肯定會向著她這個“弱勢”的老人。
“機長同志!你可來了!你得為我做主?。 彼龘屜乳_口,準備再把自己的委屈聲淚俱下地控訴一遍。
然而,機長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分給她。
他的目光冷峻地掃過焦急的乘務員和圍觀的乘客,最后,落在了那個戴著墨鏡、安靜地站在過道里的女士身上。
機長沒有理會劉秀蘭的咋咋呼呼,而是徑直走向了第18排。
他沒有停在過道,而是走到了18A座位旁邊,那個被劉秀蘭霸占著的位置。
他靜靜地看了看那個始終沉默的戴墨鏡的女士,然后,在整個機艙所有乘客的注視下,緩緩地、鄭重地摘下了自己的機長帽。
這個動作,莊嚴而肅穆,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整個客艙瞬間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充滿儀式感的一幕。
機長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面露得意、準備接受“勝利果實”的劉秀蘭,那眼神復雜得讓她心里莫名一慌。
隨后,他的目光轉向了18A的座位方向,仿佛在對著一個看不見的靈魂說話。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驚雷,清晰地貫穿了整個安靜的機艙。
他說了一句話。
話音剛落,劉秀蘭臉上的得意和囂張瞬間凝固,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震驚、迷惑,和深入骨髓的恐懼。
她的嘴唇哆嗦著,全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眼睛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機長,身體一軟,順著座椅滑倒在了地上,面色慘白如紙。
“這……這不可能……你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