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只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爸的親生兒子!”
父親葬禮當(dāng)晚,繼母帶著陌生男子,手持遺囑上門奪產(chǎn)。
面對羞辱,女兒異常冷靜:“既然是親生兒子,敢不敢用我爸的骨灰,去做個親子鑒定?”
一份報告甩出,繼母瞬間崩潰:“不…這不可能!”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01
張偉國走了。
就像院子里那棵老槐樹上的一片葉子,昨天還掛在枝頭,今天一場秋風(fēng),就悄無聲息地落了。
消息傳到張靜耳朵里的時候,她正在公司的格子里,對著電腦屏幕上的報表,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地核對。
電話是繼母王麗打來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yuǎn),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又悶又空。
“小靜啊,你爸……沒了。”
張靜握著手機(jī),半天沒說出話來。
她腦子里嗡的一聲,眼前的數(shù)字和線條瞬間扭曲成一團(tuán),變成了父親那張總是帶著點(diǎn)無奈笑容的臉。
她甚至沒來得及問一句“怎么沒的”,王麗就在那頭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下午還好好的,說心口有點(diǎn)悶,想躺會兒,我尋思著是老毛病,也沒當(dāng)回事,就去街上買菜了,誰知道……回來人就涼了,醫(yī)生說是心梗,走得快,沒受罪?!?/p>
王麗的聲音里聽不出太多悲傷,更多的是一種陳述事實的平靜,平靜得讓人心頭發(fā)冷。
張靜的家,在老城區(qū)一條不起眼的巷子里。
一棟帶院子的二層小樓,是父親張偉國一磚一瓦干出來的。
張偉國是個老木匠,手藝在方圓幾十里都是出了名的。
他開了一家小小的木器店,名字就叫“偉國木器”,做的家具不追求時髦,但用料扎實,榫卯嚴(yán)絲合縫,能用一輩子。
張靜的親生母親,在她十歲那年就因病去世了。
兩年后,張偉國娶了王麗。
王麗是外地人,長得挺精神,嘴也甜,見到誰都笑呵呵的。
剛進(jìn)門那會兒,她對張靜也挺好,給她買新衣服,扎漂亮的辮子。
可時間長了,那層表面的熱情就像墻皮一樣,開始脫落。
王麗嫌這巷子太舊,嫌這房子太小,嫌張偉國一身的刨花味兒。
她總是在飯桌上念叨,誰家的男人做了大生意,換了新樓房,誰家的女人,戴上了金項鏈。
張偉國通常不說話,只是悶頭抽煙,煙霧繚繞中,他那被木屑和歲月磨礪的臉,顯得更加沉默。
張靜就在這種不咸不淡,甚至有些壓抑的氣氛里,慢慢長大。
她和父親的話不多,但父女倆有種旁人不懂的默契。
父親會在她熬夜看書時,默默給她端來一杯熱牛奶。
她也會在父親趕工累了的時候,給他捶捶那有些佝僂的背。
至于王麗,她和張靜之間,始終隔著一層?xùn)|西。
那層?xùn)|西叫“客氣”,也叫“戒備”。
王麗總說張靜性子太悶,不像她,不會來事兒,將來肯定要吃虧。
張靜只是聽著,不反駁。
她知道,王麗真正想說的是,她這個女兒,沒能給這個家?guī)硭胍哪切昂锰帯薄?/p>
比如,沒有考上名牌大學(xué)光宗耀祖,也沒有找個有錢的男朋友讓她在鄰里間揚(yáng)眉吐氣。
張靜大學(xué)畢業(yè)后,進(jìn)了一家普通的公司做財務(wù),工作不忙,工資不高,圖個安穩(wěn)。
這在王麗眼里,就成了“沒出息”的代名詞。
這個家里,唯一讓張靜感到溫暖的,除了父親,就是劉師傅。
劉師傅是張偉國唯一的徒弟,從十幾歲就跟著他學(xué)手藝,如今四十出頭,手藝盡得真?zhèn)鳌?/p>
他話不多,人老實,待張偉國像親生父親,待張靜像親侄女。
他總說:“我們這行,靠的是心靜,手穩(wěn)。小靜這孩子,像師父?!?/p>
張靜趕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
院子里已經(jīng)搭起了簡易的靈堂,白色的幡布在秋風(fēng)里無力地飄蕩。
父親就躺在堂屋中央那張臨時搭起來的木板床上,身上蓋著白布。
張靜走過去,掀開白布的一角。
父親的臉很安詳,像是睡著了,只是再也不會在她熬夜時,給她端來一杯熱牛奶了。
張靜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一顆一顆,砸在冰冷的地磚上。
王麗在一旁哭得很響亮,一邊哭一邊數(shù)落著張偉國的好。
周圍的鄰居和親戚圍著,紛紛勸慰。
張靜卻覺得那哭聲刺耳極了。
她看著王麗那張悲痛的臉,忽然想起,父親好幾次跟她說心口疼,想去大醫(yī)院看看,都被王麗攔住了。
王麗說:“人老了哪有不疼的,去醫(yī)院就是瞎花錢,查來查去還不是那些毛病,買點(diǎn)藥吃吃就行了。”
如今,人真的沒了,她卻哭得比誰都傷心。
這眼淚里,到底有幾分是真的呢?
張靜不知道,她只覺得,這個秋夜,冷得像是要把人的骨頭都凍裂。
02
父親的喪事,辦得不算鋪張,也不冷清。
王麗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她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衣,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哀戚,迎來送往,接待著前來吊唁的親友。
張靜默默地跪在靈前,燒著紙錢,機(jī)械地磕頭還禮。
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個麻木的軀殼。
劉師傅一直陪在她身邊,時不時地給她遞杯水,或者幫她把燒紙的火盆往近處挪一挪。
“小靜,別太難過了,師父走得安詳,是福氣?!眲煾档穆曇艉艿统?。
張靜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淚卻不聽話地往下流。
她知道劉師傅是好意,可她心里的那塊大石頭,堵得她喘不過氣。
這幾天,家里人來人往,嘈雜又混亂。
王麗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圍著當(dāng)主角的感覺。
她會拉著某個遠(yuǎn)房親戚的手,聲淚俱下地回憶自己和張偉國“相濡以沫”的過往,說到動情處,還會用手帕捂著臉,肩膀一抽一抽的。
可一轉(zhuǎn)頭,她又會壓低聲音,和另一個親戚討論火化和下葬的費(fèi)用,哪個環(huán)節(jié)能省點(diǎn)錢。
這種情緒的無縫切換,讓張靜感到一陣陣的反胃。
就在頭七的前一天,家里來了一個陌生的年輕人。
那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裝,頭發(fā)抹得油光锃亮,眼神里帶著一股子與這個悲傷場合格格不入的精明和打量。
是王麗把他領(lǐng)進(jìn)來的。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娘家侄子,叫李浩,聽說我家里出了事,特地從外地趕過來幫忙的?!蓖觖悓χ堇锏挠H戚們介紹道。
眾人紛紛點(diǎn)頭,說著“孩子有心了”之類的客套話。
李浩對著大家笑了笑,那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他沒有去靈前上香,而是在院子里和屋子里轉(zhuǎn)悠了一圈,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悲傷的家庭,更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
他最后停在了那間掛著“偉國木器”牌匾的店鋪門口,朝里面張望了很久。
張靜跪在靈前,用眼角的余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的心里,那股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強(qiáng)烈。
劉師傅也注意到了這個李浩,他走到張靜身邊,壓低聲音說:“小靜,這人我看著不對勁?!?/p>
張靜沒說話,只是把手里的紙錢,一張一張,更慢地送進(jìn)火盆里。
火焰升騰,映得她的臉忽明忽暗。
接下來的時間里,李浩就堂而皇之地在家里住了下來。
他儼然把自己當(dāng)成了半個主人,對來往的客人指手畫腳,甚至?xí)鲃痈舜蚵牳赣H那間鋪子的生意怎么樣。
王麗對這個“侄子”格外地親熱。
張靜好幾次看到,王麗把李浩拉到?jīng)]人的角落里,兩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每當(dāng)看到張靜或者劉師傅看過去,他們又會立刻分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心照不宣的啞劇。
葬禮那天,天陰沉沉的。
送葬的隊伍不長,氣氛很壓抑。
王麗哭得幾度昏厥,都要靠李浩攙扶著才能站穩(wěn)。
張靜捧著父親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得很穩(wěn)。
她覺得懷里的骨灰盒沉甸甸的,那不只是父親身體的重量,更是她二十多年人生的全部重量。
下葬之后,親戚們都陸陸續(xù)???散了。
家里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張靜、王麗、李浩,還有執(zhí)意要留下來幫忙收拾的劉師傅。
晚飯的氣氛很詭異。
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誰也不說話。
王麗不再哭了,她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偶爾會給李浩夾一筷子菜。
“小浩啊,多吃點(diǎn),這幾天累壞了。”
“沒事,姑媽,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崩詈苹卮鸬靡埠茏匀弧?/p>
張靜和劉師傅默默地扒著碗里的飯,食不知味。
晚飯后,王麗擦了擦嘴,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
“人死為大,后事也辦得差不多了?!彼_口了,目光掃過張靜和劉師傅,“有些事,也該拿出來說說清楚了。”
張靜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
劉師傅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正戲,終于要開場了。
03
王麗從里屋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個用黃布包著的東西。
她把布包放在桌子中央,一層一層地打開。
里面,是一份用牛皮紙袋裝著的文件。
“這是你爸臨走前,留下來的東西?!蓖觖惪粗鴱堨o,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
張靜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那是什么。
“你爸這輩子,沒啥大本事,也就留下這套房子,和那間破鋪子?!蓖觖惱^續(xù)說道,“他是個念舊的人,總想著手藝不能斷了,鋪子不能關(guān)了?!?/p>
她頓了頓,看了一眼旁邊的李浩。
“可小靜呢,是個女孩子,對這些打打殺殺的木頭活兒也不感興趣。他怕他走了以后,這鋪子就荒了,手藝也失傳了?!?/p>
劉師傅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想說什么,但被張靜用眼神制止了。
張靜想聽聽,王麗到底能說出什么話兒來。
“所以,你爸早就有了打算。”王麗終于圖窮匕見,她拍了拍那個牛皮紙袋,“他立了份遺囑?!?/p>
說著,她把里面的文件抽了出來,在桌上攤開。
那是一份打印出來的遺囑,末尾有父親張偉國的簽名,還有一個紅色的手印。
旁邊,還有一個律師事務(wù)所的公章。
王麗清了清嗓子,開始念遺囑的內(nèi)容。
遺囑的條款很簡單,但內(nèi)容卻像一顆炸雷,在安靜的屋子里炸響。
遺囑上寫著,張偉國自愿將名下所有的財產(chǎn),包括這棟房子,存款,以及“偉國木器”店鋪的全部所有權(quán),都留給“妻子王麗”。
而對于唯一的女兒張靜,只留下了五萬塊錢的現(xiàn)金。
遺囑最后還補(bǔ)充了一條:考慮到“偉國木器”是其一生的心血,希望妻子王麗能夠找一個可靠的人,將店鋪繼續(xù)經(jīng)營下去。為表謝意,店鋪未來盈利的一部分,將分給該經(jīng)營者。
“都聽清楚了吧?”王麗念完,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是你爸的意思,白紙黑字,還有公證處的章,做不了假?!?/p>
劉師傅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是師父的意思!”他氣得滿臉通紅,“師父最疼的就是小靜,他怎么可能把房子和鋪子都給你,只給小靜留五萬塊錢?這不成打發(fā)要飯的了嗎?”
“劉師傅,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蓖觖惖哪樍⒖坛亮讼聛?,“這是我丈夫的家事,好像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吧?你不相信,可以自己看,這上面的公章和簽名,是不是真的。”
“我不信!”劉師傅指著那份遺囑,“師父前兩個月還跟我說,等他干不動了,就把鋪子交給小靜打理,讓我好好幫襯著她。他怎么可能立這種遺囑?這肯定是假的!”
“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你算老幾?”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
是李浩。
他站起身,走到王麗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劉師傅。
“我勸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就是個打工的,我姑父家的事,你少管。”
“你!”劉師傅氣得嘴唇發(fā)抖。
“劉師傅,您別激動,先坐下?!?/p>
一直沉默的張靜,終于開口了。
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她讓劉師傅坐下,然后目光轉(zhuǎn)向王麗和李浩。
“既然有遺囑,那就按遺囑辦吧?!彼f。
王麗和李浩都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張靜會這么輕易就接受了。
王麗的臉上立刻堆滿了虛偽的笑容:“哎呀,還是小靜懂事,明事理。你放心,你爸雖然只給你留了五萬,但媽以后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張靜沒理她,只是看著那份遺囑,淡淡地問道:“這遺囑,是什么時候立的?”
“就……就上個月。”王麗眼神有些閃爍,“你爸覺得身體不舒服,怕有萬一,就提前準(zhǔn)備了?!?/p>
“是嗎?”張靜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那為什么,遺囑里只說找個‘可靠的人’經(jīng)營店鋪,沒直接寫明是‘李浩’呢?他不是你侄子嗎?這么親的關(guān)系,我爸會不知道?”
王麗的臉色一僵。
這確實是個漏洞。
如果真是張偉國的意思,他完全可以直接在遺囑里指定李浩為繼承經(jīng)營者。
“那……那是因為……因為你爸怕你多想!怕你覺得他偏心!”王麗眼珠一轉(zhuǎn),立刻找到了借口,“他是為了照顧你的情緒!”
“是嗎?”張靜又問,“既然是你的侄子,為什么他不姓王,而姓李?”
這個問題,更加尖銳。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王麗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沒想到這個平時默不作聲的繼女,心思竟然如此縝密。
李浩往前站了一步,擋在了王麗身前。
“我跟我媽姓,不行嗎?這年頭,孩子跟誰姓不是很正常嗎?你管得著嗎?”他語氣很沖。
“哦,原來是跟你媽姓。”張靜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卻像刀子一樣,在王麗和李浩的臉上一一刮過。
“姑媽”、“侄子”、“跟媽姓”。
這幾個詞串聯(lián)在一起,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
劉師傅也反應(yīng)了過來,他瞪大了眼睛,指著李浩,又指指王麗,震驚得說不出話。
王麗看著張靜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知道再也裝不下去了。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心一橫。
“沒錯!小浩是我的兒子!不是什么侄子!”她大聲說道,像是要把屋頂掀開。
“那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家的戶口本上?為什么我爸要撫養(yǎng)他?”張靜緊緊追問,步步緊逼。
王令深吸了一口氣,拋出了一個更重磅的炸彈。
“因為,他不只是我的兒子!”她看著張靜,眼神里充滿了炫耀和挑釁,“他也是你爸,張偉國的親生兒子!”
04
這句話,像一道晴天霹靂,把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震得外焦里嫩。
劉師傅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他死死地盯著王麗,仿佛想從她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
張靜也愣住了,她抓著桌角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親生兒子?
父親……在外面還有一個兒子?
這個念頭讓她一陣眩暈。
她印象里的父親,老實,本分,甚至有些懦弱,一輩子都撲在那堆木頭和他小小的店鋪上。
他怎么會做出這種事?
“你胡說!”劉師傅第一個跳了起來,指著王麗的鼻子罵道,“我跟了師父二十多年,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他絕不可能在外面有私生子!你這是在往他身上潑臟水!”
“我潑臟水?”王麗冷笑一聲,臉上毫無懼色,“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不信,可以問小浩!”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了李浩。
李浩挺了挺胸膛,臉上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倨傲。
“沒錯,張偉國就是我親生父親。”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王麗看著眾人震驚的表情,心里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快意。
她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太久了。
“當(dāng)年,我和你爸認(rèn)識的時候,比你媽要早!”王麗轉(zhuǎn)向張靜,開始編造她的故事,“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只是后來因為一些誤會分開了。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懷了小浩,但我沒告訴你爸,一個人默默地把他生了下來?!?/p>
“后來,我遇到了你,知道你媽沒了,你爸一個人帶著你也不容易。我心軟了,就嫁了過來。這些年,我為什么對你這么好?就是因為你吧!我愛屋及烏!”
她這番話說得聲情并茂,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忍辱負(fù)重、為愛犧牲的偉大女性。
“至于小浩,是我后來才找到你爸,告訴他真相的。你爸對我,對小浩,心里有愧?。∷运帕⑾逻@份遺囑,把家產(chǎn)都給我們母子,就是想補(bǔ)償我們!”
她指著遺囑,“這,就是證據(jù)!是他心甘情愿留給我們母子的!現(xiàn)在你們明白了吧?”
劉師傅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王麗的故事,聽起來似乎天衣無縫。
如果李浩真的是張偉國的私生子,那么這份偏心到極點(diǎn)的遺囑,也就有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王麗看著沉默的眾人,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了。
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住進(jìn)這棟房子,把那間店鋪收入囊中,從此過上好日子的情景。
李浩也走上前來,站在了遺囑旁邊,像一個勝利者,宣布著他對這個家的所有權(quán)。
“張靜,哦不,應(yīng)該叫你姐姐?!彼傩市实亻_口,“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你搬走的時候,可以多帶幾件舊衣服。那五萬塊錢,也盡快打給你,算是我們做弟弟的一點(diǎn)心意?!?/p>
這番話,充滿了羞辱和施舍的意味。
整個屋子,都充斥著他們母子倆囂張得意的氣息。
劉師傅絕望地看向張靜。
他覺得,完了。
人證物證俱在,張靜一個小姑娘,怎么斗得過這兩個早就處心積慮的豺狼?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直低著頭的張靜,忽然緩緩地抬起了頭。
她的臉上,沒有憤怒,沒有悲傷,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她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她看著王麗和李浩,就像看著兩個跳梁小丑。
然后,她開口了。
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錐,瞬間刺破了屋子里所有的喧囂。
“既然是親生兒子,”她慢慢地說,“那敢不敢用我爸的骨灰,去做個親子鑒定?”
王麗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李浩也愣住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被抽空。
“你……你說什么?”王麗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張靜一字一頓,重復(fù)了一遍,“用我爸火化后的骨灰,去和你的‘親生兒子’,做一次DNA親子鑒定。看看,你們到底是不是親父子。”
短暫的死寂之后,王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起來。
“你瘋了!你這是胡攪蠻纏!骨灰怎么做鑒定?你就是不想承認(rèn)遺囑,故意在這里找茬!”
李浩也黑著臉,惡狠狠地瞪著張靜:“你別太過分了!人都沒了,你還想讓他不得安寧嗎?”
“我過分?”
張靜忽然冷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帶著無盡的冰冷和嘲諷。
她沒有再和他們爭辯,而是轉(zhuǎn)身從自己一直放在腳邊的布包里,拿出了一個文件袋。
她走到桌前,將文件袋里的東西,直接抽了出來。
“啪”的一聲。
她將那幾張紙,直接摔在了王麗的臉上。
紙張散落,飄到了王麗的腳下。
王麗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徹底激怒了,她尖叫道:“你敢打我?反了你了!”
她彎腰,憤怒地?fù)炱鸬厣系哪菐讖埣?,想看看這個死丫頭到底在耍什么花樣。
然而,當(dāng)她的目光觸及到紙上那幾行黑色的打印字時,她所有的聲音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卡在了喉嚨里。
她的眼睛越睜越大,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慘白如紙。
她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那幾張薄薄的紙,在她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不……”
她嘴唇哆嗦著,發(fā)出了野獸般的、不敢置信的嗚咽。
“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