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開學(xué)軍訓(xùn),舍友看到我的防曬霜不見后,大方地將她的防曬霜分享給我。
可很快,我的臉就開始起了紅疹。
最開始我以為只是過敏,可隨時間的推移,我的整張臉都開始潰爛。
我的男朋友因此和我分手,轉(zhuǎn)身牽上我舍友的手。
更要命的是,臉上瘙癢難耐,即使我的臉已經(jīng)被我撓得血肉模糊,我無法停下。
再到后來,我潰爛的臉上散發(fā)陣陣惡臭,同學(xué)都厭惡鄙夷我,我只能休學(xué)回家。
父母掏空家底為我治療,非但不見好轉(zhuǎn),還讓我家背巨額債務(wù)。
突然有天,有人給我寄來說是能治療我的藥膏。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拆開,可里面竟然是一塊鏡子。
我被鏡子里自己丑陋恐怖的臉嚇到,當(dāng)場從自家陽臺跳了下去。
等再次睜眼,我回到了舍友分享給我防曬霜的這天。
“雯雯,你是不是防曬霜不見了?”
張子怡的聲音像摻了蜜,甜得發(fā)膩。
她把那只印著外文的小瓶子遞到我面前,“沒事沒事,就用我的吧?!?/p>
話音未落,張子怡已經(jīng)將防曬霜塞到我手里。
我垂下眼,指腹在冰涼的金屬管身上停留了一秒。
上輩子,就是這個東西讓我整張臉爛成蜂窩,最后自己把自己嚇?biāo)涝阽R子里。
這一次,我沒接。
“謝謝啊?!蔽彝笸肆税氩?,笑得牙尖嘴利,“不過我在美黑,曬黑點健康?!?/p>
空氣忽然安靜。
張子怡的嘴角僵在半空,像被誰按了暫停鍵。
她眨了眨眼,聲音陡然拔高:“曬黑?你瘋了!曬黑了多難看啊,跟塊炭似的?!?/p>
“我就喜歡古銅色?!蔽衣柭柤?,故意把軍訓(xùn)外套往下拉了拉,露出已經(jīng)曬出小麥色的鎖骨,“這叫高級。”
“你要是敢曬黑——”
一道男聲橫插進(jìn)來。我的男朋友周嶼從樹蔭下走過來,他皺著眉,像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寵物。
“我就分手。”
三個字,輕飄飄的,卻和上輩子他甩開我潰爛的手時一樣利落。
“我不喜歡黑妹。”
我盯著他,忽然笑了:“行啊,那提前祝你找個白到發(fā)光的下一任?!?/p>
張子怡急了,防曬霜直接塞進(jìn)我掌心:“別鬧脾氣,先用我的,曬傷了怎么辦?”
管身在我手里轉(zhuǎn)了個圈,冰涼得像條蛇。
我攥緊了它,沒涂,只是抬手對著陽光晃了晃。
“好啊,我收下?!?/p>
我瞇起眼,看透明膏體在光線下泛出詭異的淡紫色,“正好——留個紀(jì)念。”
紀(jì)念我前世爛掉的臉,也紀(jì)念你們今天一唱一和的表演。
防曬霜的鋁管被我捏得微微變形,發(fā)出“咔”的一聲輕響。
張子怡沒聽出來,她松了口氣,挽住周嶼的胳膊沖我笑:“這才對嘛,女孩子白點才好看?!?/p>
我低頭,把防曬霜塞進(jìn)貼身口袋,拉鏈“哧啦”一聲合攏。
證物到手。
午休的哨聲剛落,張子怡就朝我走了個過來。
“雯雯。”張子怡的聲音甜得發(fā)膩,卻帶著鉤子,“你為什么沒涂我給你的防曬霜?”
周嶼跟在她身后半步,影子先壓到我臉上。
“看不起我送的東西?”張子怡突然哽咽,睫毛上沾著兩滴將墜不墜的淚,“我知道你家條件好,可這是我花自己暑假工賺的錢買的……”
周嶼的眉心擰出川字紋,伸手?jǐn)堊∷募?,像在安撫一只受驚的雀鳥。
他轉(zhuǎn)向我時,眼底那點憐憫瞬間蒸發(fā):“向子怡道歉,然后把防曬霜涂了。”
周圍同學(xué)陸續(xù)圍過來,手機鏡頭像一排黑洞洞的槍口。
我攥緊口袋里真正的毒管,指節(jié)泛白。
“涂就涂?!蔽衣犚娮约赫f。
指甲掐進(jìn)掌心,我擰開蓋子。
張子怡的瞳孔微微放大,眼底笑意無處躲藏。
我擠出黃豆大小的一點,當(dāng)著他們的面抹在顴骨。
膏體冰涼,像一條蛇順著皮膚游走。
周嶼的視線黏在我的動作上,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當(dāng)我把防曬霜收回時,張子怡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p>
她的指甲陷進(jìn)我血管,湊近聞了聞味道。
三秒后,她笑了,淚痕還掛在臉上:“這才對嘛?!?/p>
張子怡挽著周嶼走遠(yuǎn)時,回頭沖我眨了下眼——那眼神讓我確信,她明天就會檢查我是否真的爛臉。
而我只是低頭,用指腹蹭掉臉上那層假膏體。
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像無聲的嘲諷。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我早已的把瓶中的防曬霜做了更換。
夜幕降臨,軍訓(xùn)的疲憊讓我回到宿舍后只想一頭扎進(jìn)被窩。
可我卻還是坐在桌前,打開了抽屜,從里面取出一支剛買的名牌防曬霜。
我仔細(xì)端詳著它,這是我在今天下午去校外買的,花了我不少錢,但為了我的計劃,值得。
我拿著防曬霜,徑直走到張子怡的床邊。
她正躺在床上,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看到我過來,她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絲警惕。
“子怡,”我把防曬霜遞給她,“這是你之前借給我的防曬霜,現(xiàn)在我還給你。”
張子怡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笑容,接過防曬霜:“雯雯,你這人怎么這么客氣,不就是一支防曬霜嘛,不用還的。”
“你繼續(xù)拿著用。”
我笑了笑,晃了晃自己那支名牌防曬霜。
“那多不好意思,我自己買了新的?!?/p>
張子怡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她還是擠出一抹笑容。
“沒事,你就收下吧,當(dāng)作紀(jì)念,萬一……”
我也沒再推辭,還是把她給我的那支防曬霜收下了。
其實,我早就把張子怡給我的那支防曬霜里的膏體,全部倒進(jìn)了這支名牌防曬霜里,外表看起來毫無破綻。
我就是要讓她嘗嘗自己種下的惡果。
熄燈后,宿舍里一片寂靜,只有窗外的蟲鳴聲。
我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眼睛微微瞇起,透過黑暗,盯著張子怡的方向。
果然,沒過多久,我聽到一陣輕微的動靜,張子怡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借著月光,我看到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我的書桌前,拿起那支名牌防曬霜,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了自己的抽屜里。
我心里冷笑一聲,張子怡,你這是自食其果。
清晨六點,哨聲把我從夢里生生拽出來。
我故意把被子掀得“嘩啦”一聲響,在寂靜的宿舍顯得格外刺耳。
“咦,我的防曬霜去哪了?”
我光著腳跳下床,把抽屜拉得震天響,塑料梳子、耳機線、指甲刀稀里嘩啦散了一地。
聲音越大,斜對面床鋪上的張子怡就越裝睡。
被子邊緣,她手機屏幕的藍(lán)光悄悄滅掉。
我勾了勾嘴角。
獵物入套。
“算了,先用子怡那支吧?!蔽易匝宰哉Z,當(dāng)著張子怡的面,又用起她送我的那支防曬霜。
即使我不去看張子怡,也能猜到她臉上掛滿了得意的笑容。
上午十點,太陽已經(jīng)烤得膠鞋發(fā)軟。
我們連正步分列,張子怡站在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她昨晚偷偷找指導(dǎo)員哭過,說想拿標(biāo)兵,給家里一個驚喜。
此刻她昂首挺胸,像一只迫不及待開屏的小孔雀。
我踩著鼓點,一步一滴汗。
突然,我胳膊被人猛地拽住,是周嶼。
他把我拖到操場邊緣的香樟樹下,掌心滾燙,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別練這么猛?!?/p>
“還是要適當(dāng)偷懶才行。”
我原本以為他是關(guān)心我,可下一秒。
他聲音低得只能讓我一個人聽見,“下午評比,你把標(biāo)兵讓給子怡?!?/p>
我瞇眼看他,汗水順著睫毛滴進(jìn)眼里,刺痛。
“憑什么?”
“她暑假打工買的防曬霜都給你用了,你就當(dāng)還她個人情?!?/p>
他說得理所當(dāng)然,仿佛那個東西不是毒,而是救命藥。
我笑了,舌尖抵著上顎,嘗到鐵銹味。
“如果我不呢?”
周嶼的臉一下就耷拉了下來,“人家家庭條件沒你好,你就把標(biāo)兵讓人家怎么了?”
“幫助同學(xué)難道不是你應(yīng)該做的嗎?”
周嶼盯著我,目光像兩片薄刃。
我冷笑一聲:“周嶼,我沒記錯的話,你也占了一個標(biāo)兵的名額吧?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名額讓出來給她?”
“你……”
“敬酒不吃吃罰酒!”
下一秒,他忽然抬手——不是打我,而是擒住我的手腕,把我整個人往旁邊器材室里一推。
“那你就先冷靜冷靜?!?/p>
門“咣當(dāng)”一聲合上,黑暗瞬間吞噬了蟬鳴。
“周嶼!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我還試圖以此喚醒周嶼的良心。
可門外卻傳來周嶼的冷笑:“子怡答應(yīng)我,只要她當(dāng)上標(biāo)兵,她就把第一次給我……”
門外,鐵鎖“咔噠”一聲扣死,像給棺材釘上最后一顆釘。
不知道過了多久。
“咔噠——”
鐵鎖落地的聲音像一記悶雷,器材室的門被猛地拉開。
灼目的陽光灌進(jìn)來,我瞇起眼,看見隔壁連隊的旗手正尷尬地舉著鑰匙:“那什么……我來還墊子,聽見里頭有動靜。”
我沒哭,也沒道謝,只是拍了拍迷彩褲上的灰,像拍掉一層爛泥。
走出器材室時,蟬鳴聲忽遠(yuǎn)忽近,仿佛在為一場戲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