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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去這家公司？"張姐在電話里問。

"默科科技，聽起來不錯。"林晚整理著簡歷，"我需要這份工作。"

"老板姓陳，據(jù)說很年輕，白手起家。"

林晚停下動作："多大年紀(jì)？"

"三十八九吧，具體不清楚。"

她握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卻不知道為什么。

01

林晚把那件藍(lán)色的小外套疊得整整齊齊，放回衣柜最頂層。二十年了，這件九歲男孩的外套再也不會有人穿。口袋里還裝著半塊奶糖，包裝紙已經(jīng)發(fā)黃。

"晚晚，吃飯了。"母親在樓下喊。

"來了。"她關(guān)上衣柜門。

餐桌上，父親沉默地吃著飯。母親時不時看向門口，仿佛那個人隨時會推門進(jìn)來。

"我找了個新工作。"林晚說。

"在哪里？"母親放下筷子。

"默科科技，是家小公司，做軟件開發(fā)的。"

"好，有工作就好。"父親難得開口，"你哥哥小時候就愛擺弄那些電子玩具，說不定..."

他沒說完，又埋頭吃飯。

林晚走到陽臺上，打開電腦。尋人網(wǎng)站的頁面還是老樣子，她熟練地點擊"更新信息"。照片是九歲的林辰，穿著藍(lán)色外套，手里拿著塑料恐龍玩具。

"姓名：林辰。失蹤時間：2004年6月15日。失蹤地點：河西公園。特征：左手腕有月牙形胎記..."

她一字一句地檢查著，確認(rèn)無誤后點擊提交。

手機(jī)響了。

"喂？"

"請問是林晚小姐嗎？我在天津看到一個人，跟您發(fā)布的信息很像..."

林晚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哪里？"

"解放路附近，是個修車師傅，大概三十多歲..."

"我馬上過去。"

第二天一早，林晚就趕到了天津。解放路很長，她一家一家修車鋪找過去。

"師傅，請問有個叫林辰的人在這里嗎？"

"沒有。"

"那有沒有手腕上有胎記的人？"

"小姑娘，你找誰??？"

第五家修車鋪，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修車。林晚看著他的背影，第一眼就知道不是。太瘦了，哥哥小時候比較壯實。

"師傅。"她還是走過去。

男人回頭，是張完全陌生的臉。

"什么事？"

"沒事，認(rèn)錯人了。"

回程的火車上，林晚靠在窗邊。這樣的失望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但每次還是會忍不住去追尋。

手機(jī)里存著一個號碼：DNA比對中心。她撥通了。

"您好，我想做DNA比對。"

"請帶身份證和相關(guān)材料到我們中心..."

兩天后，她拿到了檢測報告：沒有匹配信息。

"如果有相關(guān)信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工作人員說。

林晚點點頭，把報告收好。

02

房租到期的通知貼在門上。林晚撕下來看了看日期，還有十天。

公司的裁員通知下來已經(jīng)一個月了，她投了二十多份簡歷，只有三家公司回復(fù)。前兩家面試都沒有下文。

"默科科技"的面試通知來得很及時。

"林晚小姐，請明天上午十點到我公司面試。地址是..."

她記下地址，查了路線。兩個小時車程，得早點出發(fā)。

那晚她把簡歷又檢查了一遍，把最好的襯衫熨平整。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有些憔悴，二十九歲的年紀(jì)，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xì)紋。

"你明天去面試？"母親端著牛奶進(jìn)來。

"嗯。"

"那家公司叫什么？"

"默科科技。"

母親愣了一下："默科？"

"怎么了？"

"沒什么，這名字聽著..."母親搖搖頭，"好好面試，爭取拿下這個工作。"

第二天早上七點，林晚就出門了。地鐵上人很多，她抱著包站在角落里。包里除了簡歷，還有那個塑料恐龍玩具。她走到哪里都帶著它。

快到公司樓下時，她踩到了路邊的井蓋。井蓋歪了，她的腳卡了進(jìn)去，崴了一下。

"嘶..."鉆心的疼。

路人幫她把腳拽出來，鞋子蹭破了皮。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她咬著牙站起來。

電梯里，她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鐘。腳踝腫了，但不能遲到。

"請問是林晚小姐嗎？"前臺接待員很年輕，笑容很甜。

"是的。"

"請跟我來，面試官在會議室等您。"

會議室里坐著一個中年女人，看起來很和善。

"你好，我是人事經(jīng)理王姐。請坐。"

林晚坐下時，腳踝傳來一陣疼痛，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你怎么了？"王姐注意到了。

"路上崴了腳，不礙事。"

王姐拉開抽屜，拿出一包創(chuàng)可貼："先處理一下吧，面試不急。"

"謝謝。"

"說說你的工作經(jīng)歷吧。"

林晚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我之前在華信軟件工作三年，主要負(fù)責(zé)產(chǎn)品開發(fā)和項目管理..."

"為什么離開上一家公司？"

"公司業(yè)務(wù)調(diào)整，進(jìn)行了裁員。"

"那為什么選擇我們公司？"

林晚考慮了一下："我需要一個穩(wěn)定的工作環(huán)境。另外..."她停頓了一下，"我一直在尋找我失蹤的哥哥，希望有穩(wěn)定的收入支持我繼續(xù)尋找。"

王姐點點頭："很誠實。我們老板也是白手起家，應(yīng)該能理解你的情況。"

"你們老板..."

"他姓陳，比你大幾歲，很年輕就創(chuàng)業(yè)了。人挺好的，不過平時話不多。"

面試結(jié)束后，王姐說會在三天內(nèi)給回復(fù)。

林晚一瘸一拐地走出公司大樓，腳踝疼得更厲害了。她在樓下的咖啡店里坐下，給腳踝做了簡單處理。

"小姐，您的咖啡。"服務(wù)員是個小男孩，看起來十七八歲。

"謝謝。"

"您是來面試的嗎？樓上那家科技公司經(jīng)常有人來面試。"

"嗯。"

"聽說他們老板很年輕，三十多歲就開公司了。我見過他幾次，人看起來挺溫和的。"

林晚點點頭，心不在焉地喝著咖啡。

三天后，王姐的電話來了。

"林晚，恭喜你，面試通過了。下周一可以來上班嗎？"

林晚幾乎跳了起來："真的嗎？"

"真的。工資和待遇我們之前談過了，沒問題的話，周一早上九點到公司報到。"

掛了電話，林晚立刻跑到樓下。

"媽，我找到工作了！"

母親正在廚房做飯，聽到聲音趕緊出來："真的？"

"真的，下周一就上班。"

"太好了。"母親抱了抱她，"你爸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父親下班回來聽到消息，難得露出笑容："好，有工作就好。"

"那家公司叫什么來著？"母親問。

"默科科技。"

父親愣了一下："默科？"

"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名字..."父親沒說完，擺擺手進(jìn)了房間。

03

周一早上，林晚提前半小時到了公司。前臺的小姑娘認(rèn)出了她。

"林晚姐，王姐在等你。"

王姐帶她辦了入職手續(xù)，領(lǐng)了工牌，分配了工位。

"來，我介紹一下。"王姐帶她走到開放辦公區(qū)，"大家注意一下，這是新同事林晚。"

十幾個人停下工作，紛紛打招呼。

"晚晚，我叫張磊，做技術(shù)的。"

"我是李小雨，負(fù)責(zé)市場。"

"張怡，行政部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

林晚一一記下大家的名字。

"對了，"張怡說，"下午有新員工歡迎會，老板會出席。"

"老板平時不在公司嗎？"林晚問。

"在，但他比較忙，平時很少出來。"張磊說，"不過人挺好的，從來不發(fā)火，說話也很和氣。"

"他多大了？"

"三十八九吧，具體不清楚。單身，沒結(jié)婚。"李小雨說。

林晚點點頭，開始熟悉工作內(nèi)容。

下午三點，會議室里聚集了十幾個人。林晚坐在靠門的位置，不時看向門口。

"老板來了。"有人小聲說。

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jìn)來。中等身材，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西裝，看起來很年輕。

他的眼睛很溫和，林晚覺得有些眼熟，但說不上來在哪里見過。

"大家好，我是陳默。"他的聲音很低，很沉穩(wěn)，"歡迎新同事加入我們的團(tuán)隊。"

他說話的語調(diào)讓林晚想起了什么，但一時想不起來。

"我簡單介紹一下公司的情況..."陳默開始講公司的發(fā)展歷程和未來規(guī)劃。

林晚認(rèn)真地聽著，偶爾做些筆記。陳默講話很有條理，對公司的業(yè)務(wù)很了解，可以看出是個用心經(jīng)營的老板。

"如果大家有什么建議或者問題，隨時可以找我。"陳默說完，準(zhǔn)備離開。

"等等。"張怡站起來，"按照慣例，老板要和新員工握手。"

陳默笑了笑："好。"

他走到新員工面前，一一握手。

"你好，歡迎加入公司。"

"謝謝。"

輪到林晚時，陳默伸出手："你好，我是陳默。"

"你好，我叫林晚。"她也伸出手。

兩人的手接觸的瞬間，陳默的衣袖向上滑了一點點，露出了一小段手腕。

林晚看到了之后，她的大腦瞬間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