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白峰將那張薄薄的紙放在韓梅面前，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紙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韓梅盯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十年了，她以為自己足夠了解這個家，了解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可這張紙上的內(nèi)容，讓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坍塌。

01

"梅梅，這套房子你收著吧。"白峰將房產(chǎn)證遞到韓梅手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那是十二年前的春天，韓梅還在春城市最繁華的步行街開服裝店。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經(jīng)常來店里買衣服的男人，會在求婚時送她這樣一份厚禮。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韓梅推辭著，手卻不由自主地撫摸著房產(chǎn)證上的燙金字體。梧桐區(qū)的房子，雖然只有兩居室，但位置極好，當時的市價就要八十多萬。

"你不收我心里不踏實。"白峰握住她的手，"我爸說了，娶媳婦就得給媳婦安全感。這房子寫你名字，以后就是你的。"

韓梅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從小到大，她從未擁有過屬于自己的房子。父母租房過日子，她大學畢業(yè)后也是和室友合租?，F(xiàn)在，她竟然有了自己的家。

"那我們結(jié)婚后就住這里？"韓梅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白峰點點頭，"我已經(jīng)讓人裝修了，按照你喜歡的風格。"

婚禮辦得很簡單，但韓梅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新房裝修得溫馨雅致，米色的沙發(fā)，原木色的茶幾，還有她最愛的碎花窗簾。每天下班回到家，看到房產(chǎn)證上自己的名字，她都會露出滿足的笑容。

"老公，我們真的有家了。"韓梅靠在白峰肩膀上，聲音里帶著顫抖。

"傻瓜，以后我們一直都有家。"白峰輕撫著她的長發(fā)，"這輩子，我都會保護你。"

那時的日子簡單而美好。白峰的小公司經(jīng)營得還不錯，韓梅的服裝店生意也穩(wěn)定。兩個人每天一起上班下班，周末去超市買菜，晚上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韓梅時常覺得，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直到白峰的父親去世，謝芳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兒子，媽以后就指著你了。"謝芳拉著白峰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流。

韓梅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謝芳五十多歲，保養(yǎng)得還算不錯，但說話時眼神總是閃爍不定。

"媽，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白峰拍拍謝芳的肩膀，轉(zhuǎn)頭對韓梅說，"梅梅，以后媽就住咱們家吧。"

韓梅點點頭，雖然心里有些別扭，但表面上還是很客氣："媽，以后這就是您的家。"

謝芳住進來后，韓梅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有很多問題。她不做家務(wù)，每天化濃妝出門，晚上很晚才回來。有時候韓梅半夜起來上廁所，還能聽到謝芳在客廳里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但能聽出來很激動。

"老公，你媽是不是有什么愛好？"韓梅試探著問白峰。

"媽年紀大了，讓她找點娛樂也好。"白峰沒有多想，"只要她高興就行。"

韓梅也就沒有再問。直到半年后的那個晚上，幾個陌生男人敲響了她家的門。

"謝芳呢？讓她出來！"為首的男人臉色鐵青，"欠了錢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韓梅嚇壞了，躲在白峰身后："你們是誰？找我婆婆干什么？"

"找她還錢！"另一個男人掏出一疊欠條，"看清楚了，黑字白紙寫著呢！十八萬！"

白峰接過欠條，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媽，這是怎么回事？"

謝芳這時候才從臥室里出來，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平時的神氣："兒子，媽錯了。媽就是想賺點錢，誰知道越陷越深。"

"你賭博？"韓梅難以置信地看著謝芳。

"就是玩玩牌，誰知道手氣這么背。"謝芳開始哭，"兒子，你救救媽，媽真的沒辦法了。"

債主們并不買賬："今天必須給個說法！要么還錢，要么我們就不客氣了！"

白峰咬咬牙："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想辦法還錢。"

送走債主后，家里陷入了沉默。韓梅看著瑟縮在沙發(fā)角落的謝芳，心情五味雜陳。

"媽，您怎么能去賭博呢？"韓梅的聲音帶著顫抖，"十八萬，這是多少錢啊。"

"我也不想的。"謝芳抹著眼淚，"你們年輕人不懂，我一個老太太，除了打打牌還能干什么？剛開始還贏了不少，誰知道后來全輸了。"

白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十八萬，我的公司現(xiàn)在資金緊張，一時間拿不出來。"

"要不我們把店面轉(zhuǎn)讓了？"韓梅提議。

"店面才值幾萬塊錢，杯水車薪。"白峰搖頭，"除非......"

他的目光看向了韓梅，欲言又止。

韓梅心里一緊："你是不是想說我們的房子？"

"我沒有這個意思。"白峰趕緊擺手，"房子是你的，我不會動這個念頭。"

謝芳這時候突然跪了下來："梅梅，媽求你了。媽知道這房子是你的，但是媽真的沒辦法了。那些人說了，如果還不上錢，就要砍掉我的手指頭。"

韓梅被嚇到了："媽，您快起來，有話好好說。"

"梅梅，媽求求你了。"謝芳抱住韓梅的腿，"就這一次，媽保證以后再也不賭了。這房子賣了還債，媽馬上搬出去，再也不麻煩你們。"

韓梅看著跪在地上的謝芳，心軟了一瞬間，但很快又堅定下來："媽，這房子真的不能賣。這是我和白峰的家，是我們的根。"

"梅梅說得對。"白峰拉起謝芳，"媽，你先起來。錢的事我們再想辦法。"

謝芳站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但很快又恢復了哭泣："兒子，媽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指望誰呢？"

那天晚上，韓梅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沒睡。她聽到隔壁房間里謝芳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像刀子一樣割著她的心。

02

從那天開始，謝芳就像變了一個人。她不再化妝出門，每天就坐在客廳里嘆氣，見到韓梅就開始哭訴。

"梅梅，媽昨晚又夢到那些人了。"謝芳拉住韓梅的手，"他們手里拿著刀，說要砍掉我的手。"

韓梅心里煩躁，但還是耐心地安慰："媽，白峰不是在想辦法嗎？您別太擔心。"

"兒子能有什么辦法？他那個小公司，一個月才賺幾萬塊錢。"謝芳搖頭，"媽算過了，就算他一分錢不花，也得攢兩年才能還清。"

"那也比賣房子強。"韓梅堅持自己的立場，"房子沒了，我們住哪里？"

"住哪里都行啊，大不了租房子。"謝芳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可是媽的命就一條，沒了就真的沒了。"

這樣的對話每天都要進行幾次。謝芳總能找到各種機會提起房子的事，有時是裝病，有時是假裝自殺，有時是搬出各種親戚朋友的話來說服韓梅。

"你嫂子說了，兒媳婦就應該為婆家著想。"謝芳坐在沙發(fā)上，聲音里帶著委屈，"你看人家小王，為了給公公治病，把自己的嫁妝都賣了。"

韓梅正在廚房做飯，聽到這話手里的菜刀差點切到手："媽，您別拿我和別人比。每家的情況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都是兒媳婦，都應該孝順長輩。"謝芳的話越來越尖銳，"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點錢，根本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里。"

韓梅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媽，我尊重您，但是房子的事真的免談。"

"你尊重我？"謝芳站起來，聲音變得尖利，"你要是尊重我，就不會看著我去死！"

白峰這時候從公司回來，看到劍拔弩張的兩個女人，連忙打圓場："媽，梅梅，你們在說什么呢？"

"你問問你媳婦，她是不是想看著我死？"謝芳指著韓梅，眼淚又開始流。

白峰看看韓梅，又看看謝芳，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梅梅，你別和媽一般計較。媽也是被逼急了。"

韓梅心里一陣失落。她發(fā)現(xiàn)白峰的態(tài)度開始發(fā)生微妙的變化。以前無論發(fā)生什么事，白峰都會無條件地支持她。但現(xiàn)在，他開始試圖在她和謝芳之間保持平衡。

日子一天天過去，家里的氣氛越來越壓抑。韓梅每天下班回家，都要面對謝芳的哭訴和白峰的沉默。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梅梅，你考慮一下媽的話吧。"白峰終于開口了，那是在一個周末的晚上，謝芳已經(jīng)睡了，客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韓梅正在看電視，聽到這話心里一沉："你也覺得我應該賣房子？"

"我沒有這個意思。"白峰在她身邊坐下，"但是媽的情況確實很危急。那些債主三天兩頭上門，媽的精神都快崩潰了。"

"那你想怎么辦？"韓梅關(guān)掉電視，轉(zhuǎn)身看著白峰。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房子抵押一下，先借點錢出來。"白峰試探著說，"等我公司資金周轉(zhuǎn)過來，就把錢還上。"

韓梅沉默了很久："你真的覺得這樣做是對的？"

"梅梅，我知道這很為難你。"白峰握住她的手，"但是媽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她是我爸的妻子，我不能不管她。"

韓梅看著白峰的眼睛，那里有她熟悉的溫柔，但也有她從未見過的堅定。她意識到，在這件事上，白峰已經(jīng)做了選擇。

"我需要時間考慮。"韓梅最終說道。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謝芳的攻勢更加猛烈。她開始生病，動不動就說胸口疼，要韓梅陪她去醫(yī)院。醫(yī)生檢查后說是心臟問題，需要長期服藥調(diào)理。

"都是被那些債主嚇的。"謝芳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醫(yī)生說我這個情況，隨時可能出意外。"

韓梅看著病床上虛弱的謝芳，心里的防線開始松動。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看到一個老人出事。

"媽，您別想那么多，安心養(yǎng)病。"韓梅在病床前坐下，"錢的事情我們會想辦法的。"

"梅梅，媽知道你是好孩子。"謝芳抓住她的手，"媽這輩子就指著你和兒子了。你要是不幫媽，媽就真的沒活路了。"

那天從醫(yī)院回來，韓梅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發(fā)呆。這套房子承載了她太多的回憶和夢想，但現(xiàn)在卻成了家庭矛盾的源頭。

白峰推門進來："梅梅，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也許媽說得對。"韓梅的聲音很輕，"房子沒了可以再買，但是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白峰愣了一下，然后緊緊抱住了她："梅梅，謝謝你。我知道這個決定對你來說很難。"

"但是我有個條件。"韓梅推開白峰，認真地看著他，"房子可以賣，但是賣房子的錢必須全部用來還債，一分錢都不能挪作他用。"

"當然，這是肯定的。"白峰連連點頭。

韓梅又補充道："而且媽必須保證，以后再也不賭博。如果她再犯，我們立刻分家，各過各的日子。"

"好，我去和媽說。"白峰站起身，"梅梅，我真的很感謝你。"

韓梅苦笑了一下："別謝我，我只是不想看著家里天天這么鬧下去。"

第二天，當韓梅把自己的決定告訴謝芳時，這個女人哭得更厲害了。

"梅梅，媽的好兒媳，媽這輩子都記著你的恩情。"謝芳拉著韓梅的手，"媽發(fā)誓，以后再也不碰那些東西了。"

韓梅點點頭，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感。她知道，一旦這個決定做了，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03

房子很快就找到了買家。韓梅站在客廳里，看著那些陌生人在她的家里指指點點，心里像被撕裂了一樣疼。

"這套房子裝修得不錯，我們很滿意。"買家是一對年輕夫妻，女人懷著孕，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什么時候能辦過戶？"

"隨時可以。"白峰回答，"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所有手續(xù)了。"

韓梅轉(zhuǎn)身走進了臥室，她不想再聽下去。這套房子就要屬于別人了，那個孕婦會在這里生孩子，會在這里建立自己的家。而她，卻要失去這一切。

當天晚上，謝芳特意做了一桌好菜。

"梅梅，媽今天親自下廚，你嘗嘗媽的手藝。"謝芳笑得很開心，"等房子賣了，媽就回老家去，不給你們添麻煩了。"

韓梅勉強笑了笑："媽，您別這么說。這里也是您的家。"

"不了，媽在這里住得不踏實。"謝芳夾菜給韓梅，"媽回老家，你們小兩口過自己的日子。"

白峰也很高興："媽，您想回老家就回去，但是錢的事您別擔心，我每個月都會給您生活費。"

"我的好兒子。"謝芳眼圈又紅了，"媽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是有你和梅梅。"

飯桌上的氣氛很溫馨，但韓梅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她注意到謝芳的眼神有時候會變得很深沉，那種表情她以前從未見過。

第二天，韓梅和白峰去房產(chǎn)交易中心辦理過戶手續(xù)。當工作人員把新的房產(chǎn)證遞給買家時，韓梅感覺自己的心徹底空了。

"恭喜你們。"韓梅對那對年輕夫妻說，"希望你們在這里生活得愉快。"

"謝謝。"孕婦握住韓梅的手，"我們一定會好好愛護這個家的。"

走出交易中心，韓梅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棟樓。陽光正好照在窗戶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她在那里生活了十年，現(xiàn)在卻成了過客。

"梅梅，我們?nèi)ャy行把錢轉(zhuǎn)給那些債主吧。"白峰拉著她的手，"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了，我們重新開始。"

韓梅點點頭，跟著白峰走向銀行。八十萬的房款，扣掉各種稅費，還剩下七十多萬。這些錢足夠還清謝芳的債務(wù)，還能有一些結(jié)余。

在銀行里，白峰把錢分別轉(zhuǎn)給了幾個債主。韓梅看著轉(zhuǎn)賬記錄，心里松了一口氣。至少，這場噩夢終于要結(jié)束了。

"白峰，你媽的債務(wù)還清了。"最大的債主打來電話，"以后她要是再欠錢，可就和你們沒關(guān)系了。"

"放心，她不會再賭了。"白峰回答。

掛斷電話后，白峰看向韓梅："梅梅，我們解脫了。"

韓梅勉強笑了笑："是啊，解脫了。"

但是事情并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結(jié)束。一個月后，謝芳突然改變了主意。

"兒子，媽不回老家了。"謝芳坐在租來的小房子里，對白峰說，"媽想和你們一起生活。"

白峰愣了一下："媽，您不是說要回去的嗎？"

"媽想了想，還是舍不得你們。"謝芳拉著白峰的手，"媽年紀大了，一個人在老家也孤單。"

韓梅在一旁聽著，心里涌起一陣不安。她總覺得謝芳的態(tài)度變化有些奇怪。

"媽，那您就和我們一起住吧。"白峰同意了，"反正我們現(xiàn)在租的房子有三個房間。"

謝芳搬回來后，韓梅發(fā)現(xiàn)她又開始頻繁出門了。有時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晚上很晚才回來。

"媽，您每天都去哪里？"韓梅忍不住問。

"就是和老朋友聚聚。"謝芳回答得很輕松，"媽現(xiàn)在沒有債務(wù)了，心情好多了。"

韓梅沒有多想，以為謝芳真的改過自新了。直到三個月后，那些熟悉的面孔又出現(xiàn)在門口。

"謝芳又欠錢了！"為首的男人臉色鐵青，"這次是二十萬！"

韓梅覺得天都塌了："不可能！她答應過不再賭博的！"

"你們看看這個！"男人掏出新的欠條，"黑字白紙，她親自簽的！"

白峰看著欠條，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媽，您怎么能這樣？"

謝芳縮在角落里，不敢抬頭看他們："兒子，媽錯了。媽真的錯了。"

"您知道為了還您上次的債，我們連房子都賣了！"韓梅的聲音在顫抖，"您怎么能再犯？"

"媽以為能贏回來。"謝芳開始哭，"媽想贏點錢，給你們買套新房子。"

"胡說八道！"白峰第一次對謝芳發(fā)火，"您就是賭癮犯了！"

債主們不耐煩了："別廢話了！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白峰咬著牙："給我時間，我想想辦法。"

送走債主后，家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韓梅坐在沙發(fā)上，感覺自己像是被人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老公，我們該怎么辦？"韓梅的聲音很小。

白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臉色異常難看："我也不知道。公司的資金更緊張了，根本拿不出二十萬。"

"那就報警。"韓梅站起來，"讓警察處理這件事。"

"報警有用嗎？"白峰搖頭，"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而且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韓梅看著白峰，突然覺得這個男人變得很陌生。以前的白峰總是充滿自信，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能想出辦法。但現(xiàn)在，他看起來束手無策，甚至有些慌亂。

"那你的意思是？"韓梅問。

白峰沉默了很久，然后緩緩說道："除非......"

"除非什么？"韓梅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但她還是想聽白峰親口說出來。

"除非我們再想辦法籌錢。"白峰的聲音很輕，"梅梅，我知道這很過分，但是......"

"但是什么？"韓梅打斷了他，"房子已經(jīng)賣了，我們還能賣什么？"

白峰看著她，眼神里有她從未見過的復雜情緒："梅梅，你還有那個服裝店。"

韓梅愣住了。服裝店是她的全部事業(yè)，是她的生活來源。如果連店都賣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你覺得我應該把店也賣了？"韓梅的聲音在顫抖。

"我沒有這個意思。"白峰避開了她的目光，"我只是......"

"你只是覺得為了你媽，我應該犧牲一切？"韓梅的眼淚開始往下流，"房子沒了，現(xiàn)在連店也要沒了？"

白峰想要上前安慰她，但韓梅后退了幾步。

"梅梅，我們是夫妻，應該同甘共苦。"白峰的聲音帶著懇求，"等渡過這個難關(guān)，我一定加倍補償你。"

韓梅看著白峰，感覺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了。那個曾經(jīng)把房子無條件給她的男人哪里去了？那個曾經(jīng)說要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哪里去了？

"我需要時間考慮。"韓梅最終說道，然后轉(zhuǎn)身走進了臥室。

那天晚上，韓梅一夜沒睡。她想起了十二年前的那個春天，想起了白峰把房產(chǎn)證遞給她時的溫柔笑容。現(xiàn)在，那個溫柔的男人好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為了母親可以犧牲妻子的陌生人。

第二天早上，韓梅做了決定。

"老公，我同意賣店。"她對正在刷牙的白峰說，"但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媽再犯，我們就離婚。"

白峰愣住了，牙刷掉在了洗手臺上："梅梅，你說什么？"

"我說，這是最后一次。"韓梅的聲音很平靜，但眼神里有一種白峰從未見過的決絕，"如果你媽再賭博，我們就離婚。我不能一輩子為她的錯誤買單。"

白峰想要說什么，但看到韓梅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他知道，韓梅這次是認真的。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韓梅開始處理服裝店的轉(zhuǎn)讓事務(wù)。她聯(lián)系了幾個同行，最終以三十萬的價格把店鋪轉(zhuǎn)讓了出去。

站在空蕩蕩的店鋪里，韓梅回想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她從一個小員工做起，一點點積累客源，一點點擴大規(guī)模。這個店鋪承載了她所有的努力和夢想，現(xiàn)在卻要拱手讓給別人。

"老板娘，我們會想您的。"幾個老顧客專門來送別，"以后您要是再開店，一定要通知我們。"

韓梅強忍著眼淚，笑著和她們告別。她知道，這一別可能就是永遠。沒有了本金，沒有了固定收入，她再想創(chuàng)業(yè)就難如登天了。

當天晚上，韓梅把轉(zhuǎn)讓款交給了白峰。

"梅梅，謝謝你。"白峰接過錢，眼神里有愧疚，也有感激。

"別謝我。"韓梅的聲音很淡，"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就行了。"

白峰點點頭："我記住了。"

第二天，白峰拿著錢去還債。三十萬加上之前房款的結(jié)余，剛好夠還清謝芳的新債務(wù)。

債主們拿到錢后，很快就消失了。家里重新恢復了平靜，但韓梅知道，這種平靜是脆弱的。

果然，她的擔心很快就變成了現(xiàn)實。又過了半年，謝芳故技重施，再次欠下了巨債。這次的數(shù)額更大，足足三十萬。

"梅梅，媽真的知道錯了。"謝芳跪在韓梅面前，"這次是最后一次，媽發(fā)誓！"

韓梅看著跪在地上的謝芳，心里沒有任何波瀾。她已經(jīng)被傷害得麻木了。

"媽，您起來吧。"韓梅的聲音很平靜，"您不用跟我說這些。"

"梅梅，媽求求你了。"謝芳抱住韓梅的腿，"媽這次真的沒辦法了。"

韓梅輕輕推開她："媽，我已經(jīng)沒有東西可以賣了。房子沒了，店也沒了，您讓我拿什么幫您？"

白峰這時候走了過來："梅梅，我們想想別的辦法。"

韓梅看著白峰，眼神里沒有任何情感："什么辦法？借高利貸？還是去偷去搶？"

"梅梅，你別這么說。"白峰有些慌亂，"我們總能想到辦法的。"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韓梅站起來，聲音依然很平靜，"我去找律師，辦離婚手續(xù)。"

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謝芳停止了哭泣，白峰瞪大了眼睛。

"梅梅，你在說什么？"白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得很清楚了。"韓梅看著他，"我要離婚。我已經(jīng)為你媽付出了所有的一切，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梅梅，你冷靜一點。"白峰想要拉住她，"我們好好商量......"

"沒有什么好商量的。"韓梅甩開他的手，"我已經(jīng)決定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家里的氣氛異常緊張。白峰試圖勸說韓梅改變主意，但韓梅態(tài)度堅決。她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律師，開始準備離婚的相關(guān)文件。

在韓梅準備正式提出離婚申請的那天，白峰突然回到家中，臉色異常凝重。

"梅梅，等等。"白峰叫住了正要出門的韓梅。

韓梅回頭看他，眼神里沒有任何溫度："還有什么事？"

"我們需要談?wù)劇?白峰的聲音很輕，卻讓韓梅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

韓梅放下包，走回客廳。白峰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手有些顫抖。

"在你去律師那里之前，我覺得你應該先看看這個。"白峰緩緩從袋子里取出一張文件。

韓梅看到文件頂端印著醒目的紅色印章，心里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接過文件，眼睛快速掃過那些專業(yè)的術(shù)語和數(shù)據(jù)。

當她看清楚文件的具體內(nèi)容時，整個人突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