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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你家電表是不是停了？我這邊網(wǎng)絡(luò)一直不穩(wěn)定。"張姐在樓道里遇到剛下班的林薇，語氣里帶著一絲焦慮。

林薇停下腳步，看著鄰居略顯疲憊的面容。"應(yīng)該沒問題吧，我昨天還在用電腦。"

"那就好，萌萌明天就要面試了，這兩天我特別緊張，生怕出什么意外。"張姐苦笑著搖搖頭。

林薇點點頭，卻沒注意到手機里那條未讀的電費催繳短信正在屏幕上閃爍。

01

林薇推開家門的時候，公寓里彌漫著一股久未開窗的悶熱氣息。她隨手將行李箱擱在門邊，習(xí)慣性地按下玄關(guān)的開關(guān)，橘黃色的燈光瞬間驅(qū)散了黃昏的陰霾。

"總算回來了。"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了一句，然后徑直走向廚房。冰箱里除了幾瓶礦泉水和一盒過期的酸奶，再無其他。這就是單身女性的生活狀態(tài)，簡單到有些凄涼。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張姐"。

"薇薇，你回來了嗎？"張姐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慣有的親切。

"剛到家，怎么了？"

"沒什么大事，就是想問問你明天有沒有空，萌萌后天要面試，我想請你幫個忙。"

林薇走到陽臺，拉開百葉窗。夕陽正好落在對面樓房的窗欞上，將整個小區(qū)染成一片金黃。她能看見張姐家客廳里的燈光，以及在書桌前埋頭苦讀的萌萌。

"什么忙？你說。"

"就是想讓你明天晚上幫我看著點網(wǎng)絡(luò)，萬一出什么問題，我好及時處理。你知道的，這次面試對萌萌來說太重要了。"

林薇想起半個月前張姐跟她說過這件事。萌萌要面試的是市里最好的重點中學(xué)，競爭激烈到近乎殘酷。為了這次機會，張姐幾乎動用了所有的人脈關(guān)系，才給女兒爭取到一個面試名額。

"當(dāng)然可以，不過你們家網(wǎng)絡(luò)不是剛升級過嗎？應(yīng)該沒問題的。"

"話是這么說，但我還是不放心。你知道我對這些電子設(shè)備一竅不通，萬一出了故障，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處理。"張姐的語氣里透著一種母親特有的焦慮，"萌萌為了這次面試準(zhǔn)備了大半年，每天晚上都要練習(xí)到十一點多。如果因為技術(shù)問題影響了面試，我真的沒臉見她。"

林薇能夠理解張姐的心情。作為一個全職媽媽，張姐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兒身上。萌萌從小成績優(yōu)異，是張姐最大的驕傲，也是她全部的生活重心。

"你放心吧，我明天晚上哪里都不去，就在家待命。有什么問題隨時叫我。"

"謝謝你，薇薇。對了，你家那盆綠蘿我這幾天都有澆水，長得特別好。"

"辛苦你了。"

掛斷電話后，林薇站在陽臺上發(fā)呆。晚風(fēng)吹過臉頰，帶來一絲清涼。她想起了自己十六歲的時候，也曾為了一次重要的考試而焦慮不安。那種心情，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一條短信跳了出來："尊敬的用戶，您的電費余額不足，請及時繳費。"林薇看了一眼，隨手將短信標(biāo)記為已讀，然后就忘了這回事。她的腦子里還在想著明天的工作安排，以及后天要提交的項目報告。

02

第二天早上，林薇被樓道里的腳步聲吵醒。透過貓眼看去，是張姐正在門口放一個小紙袋。她拉開門，張姐回過頭來，臉上掛著歉意的笑容。

"吵醒你了吧？我給你做了些小糕點，算是提前謝謝你今晚的幫忙。"

"你太客氣了。"林薇接過紙袋，里面裝著幾塊精致的綠豆糕，還帶著溫?zé)岬南銡狻?/p>

"萌萌昨晚緊張得一夜沒睡好，今天早上起來還在背面試稿。"張姐搖搖頭，"我有時候都覺得她太累了，但沒辦法，現(xiàn)在的競爭太激烈。"

"會順利的，萌萌那么優(yōu)秀。"

"希望如此。那我先走了，今天還要去給她買套正式的衣服。面試的時候形象也很重要。"

林薇目送張姐走遠(yuǎn)，然后關(guān)上門。她咬了一口綠豆糕，甜膩的味道在口中化開，帶著一種家的溫暖。這就是鄰里之間的情誼，平淡卻珍貴。

上午十點，林薇坐在電腦前處理工作郵件。客戶的需求總是變化無常，讓她感到疲憊。正當(dāng)她專心致志地修改方案時，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公司的HR主管。

"林薇，有個緊急情況。原定下周的客戶匯報要提前到明天，你能參加嗎？"

"明天？"林薇皺了皺眉，"我今晚答應(yīng)幫鄰居一個忙。"

"這個項目很重要，客戶那邊突然改了時間，我們也沒辦法。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林薇猶豫了片刻。工作和承諾之間，她總是難以取舍。最終，職業(yè)習(xí)慣占了上風(fēng)。

"好吧，我會參加的。"

"太好了，會議地址發(fā)給你。對了，這次匯報如果成功，你的升職基本就定了。"

掛斷電話后，林薇立刻撥通了張姐的號碼。

"張姐，真的很抱歉，公司臨時有個緊急會議，我明天晚上可能要出趟差。"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沒關(guān)系的，薇薇。工作要緊。"張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但還是表現(xiàn)出了理解。

"要不這樣，我把我家的Wi-Fi密碼給你，萬一你們家網(wǎng)絡(luò)有問題，可以臨時用我家的。"

"也行，不過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的。我們家的網(wǎng)絡(luò)剛升級過，設(shè)備也都是新的。"

"那就好。真的很抱歉，下次我一定補償你們。"

"別說這些了，去忙你的吧。"

下午兩點，林薇收拾好行李，準(zhǔn)備出發(fā)去機場。臨出門前，她習(xí)慣性地檢查了一遍家里的電器設(shè)備，確認(rèn)所有不必要的電源都已關(guān)閉。然后鎖好門，拖著行李箱走向電梯。

電梯里遇到了樓下的王大爺，他是小區(qū)的物業(yè)電工，已經(jīng)在這里工作了十多年。

"小林又要出差?。?王大爺看著她的行李箱問道。

"是的，去上海開個會。"

"這幾天天氣預(yù)報說要下雨，記得關(guān)好窗戶。"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電梯門打開，林薇走向小區(qū)門口?；仡^看了一眼自己居住了三年的樓房，心里涌起一種莫名的不安。也許是因為爽約的愧疚，也許是對未來的焦慮。

飛機準(zhǔn)時起飛，林薇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城市在腳下漸漸變小。她想起了萌萌，那個內(nèi)向敏感的女孩，為了明天的面試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大半年。希望一切都能順利。

當(dāng)晚八點，林薇抵達(dá)上海。酒店房間很安靜，她洗了個澡，然后躺在床上回復(fù)工作郵件。直到深夜十一點，她才想起給張姐發(fā)個短信報平安。

"已安全抵達(dá)上海，明天萌萌面試加油！"

很快，張姐回復(fù)了一個笑臉表情。

03

第二天是個陰雨天，林薇在酒店里參加了一整天的會議?？蛻舻囊蟊阮A(yù)想的更加苛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直到下午五點，會議才終于結(jié)束。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張姐。林薇看了看時間，正好是萌萌面試的時候。她有些奇怪，但還是接了電話。

"薇薇，你在上海嗎？"張姐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甚至帶著一絲哭腔。

"在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們家停電了，萌萌正在面試，電腦突然黑屏了！"

林薇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停電？怎么會停電？"

"我也不知道?。偛乓磺卸己煤玫?，萌萌剛開始自我介紹，突然整個房間都沒電了。我趕緊跑到樓道里看，鄰居家都有電，就我們家沒有。"

"會不會是你們家的電閘跳了？"

"我檢查過了，電閘沒有問題。薇薇，會不會是因為你家沒交電費？我記得有時候鄰居家沒交電費，會影響到周圍的住戶。"

林薇的腦子里突然閃過那條電費催繳的短信。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馬上查一下，你先別著急。"

"萌萌現(xiàn)在坐在沙發(fā)上哭呢，面試官已經(jīng)掛斷了。這可怎么辦啊，她準(zhǔn)備了這么久……"張姐的聲音越來越哽咽。

林薇趕緊掛斷電話，打開手機銀行查看電費余額。果然，賬戶顯示欠費127元。她立刻進(jìn)行了網(wǎng)上繳費，然后回?fù)軓埥愕碾娫挕?/p>

"張姐，我剛交了電費，你看現(xiàn)在有電了嗎？"

"我看看……還是沒有。樓道里的燈是亮的，但我們家還是沒電。"

"那你先聯(lián)系物業(yè)，讓他們來檢查一下線路。我這就訂機票回去。"

"你別著急回來，工作要緊。我先找物業(yè)看看。"

"不行，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必須回去處理。"

林薇立刻拿起電腦開始查航班信息。最早的一班飛機是晚上十點半，抵達(dá)時間是深夜十二點多。她毫不猶豫地訂了票，然后開始收拾行李。

在去機場的路上，她的心情復(fù)雜到極點。愧疚、焦慮、自責(zé)，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想象著萌萌坐在黑暗中哭泣的樣子，心如刀割。這個女孩為了這次面試付出了太多，而自己的疏忽卻毀了一切。

飛機延誤了半小時，林薇在候機室里坐立不安。她不停地給張姐發(fā)信息，詢問情況，但得到的回復(fù)都是"還在等物業(yè)"、"還是沒電"。

深夜十二點四十分，飛機終于降落。林薇拖著行李箱匆匆走出機場，直接打車回小區(qū)。路上她又給張姐打了電話。

"我馬上到家了，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物業(yè)的王師傅來看過了，說線路沒有明顯問題，但就是不通電。他現(xiàn)在回去拿工具，準(zhǔn)備仔細(xì)檢查。"

"萌萌怎么樣？"

"她一直沒說話，就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我看著心疼死了。"張姐嘆了口氣，"薇薇，我不是在怪你，但這件事真的太突然了。"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會想辦法補救的。"

凌晨一點半，林薇終于回到了小區(qū)。樓下的燈光昏暗，只有張姐家的窗戶透出手電筒的微光。她快步走向電梯，心跳得厲害。

電梯門剛打開，就看見張姐站在樓道里等她。張姐的臉色很憔悴，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哭過。

"薇薇，你總算回來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林薇放下行李箱，誠懇地向張姐道歉。

"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用了，我們先解決問題吧。"張姐的語氣很平靜，但林薇能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失望和憤怒。

兩人一起走向林薇家門口。林薇掏出鑰匙開門，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摸索著找到手電筒，然后檢查了家里的電表。電表顯示正常，余額也有了，但整個房子就是沒有電。

"太奇怪了。"林薇喃喃自語。

04

這時，樓道里傳來腳步聲，物業(yè)的王師傅拿著工具箱走了過來。

"小林回來了？"王師傅放下工具箱，"我剛才檢查了配電箱，你們這一層的線路都沒問題。問題應(yīng)該出在入戶線上。"

"入戶線？"林薇不太明白。

"就是從樓道配電箱到你家電表這一段。我懷疑可能是接頭松了，或者線路老化。"王師傅拿出螺絲刀，"我現(xiàn)在把檢修盒打開看看。"

林薇和張姐站在一旁，緊張地看著王師傅的動作。手電筒的光線在墻壁上投下?lián)u擺的影子，整個樓道顯得詭異而安靜。

王師傅先打開了配電箱，仔細(xì)檢查了一遍線路連接。

"這里沒問題。"他收起螺絲刀，走向林薇家門口的檢修盒，"問題應(yīng)該在這里。"

檢修盒位于林薇家門框旁邊，是一個白色的塑料盒子，平時被一個小蓋子遮住。王師傅用螺絲刀輕輕撬開蓋子，然后用手電筒照了進(jìn)去。

"這是什么……"王師傅的聲音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林薇和張姐同時問道。

王師傅沒有回答，而是仔細(xì)地用手電筒照著檢修盒里面。過了幾秒鐘，他直起身來，臉上的表情很復(fù)雜。

"小林，你來看看這個。"

林薇走過去，順著手電筒的光線看進(jìn)檢修盒。她看到的畫面讓她完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