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五年了，整整五年沒有踏進這個家門。

老張和老伴兒王梅站在門口，心情復(fù)雜到了極點。

離開時的場景還深深刻在腦海里：兩個三十多歲的女兒小麗和小雅，一個癱在沙發(fā)上刷手機，一個蓬頭垢面地窩在房間里，家里亂得不成樣子，連基本的家務(wù)都不會做。

"老頭子，你說她們現(xiàn)在還是那個樣子嗎？"王梅緊緊抓著老張的胳膊，聲音里帶著顫抖。

老張苦笑著搖頭："走之前我們把錢都斷了，五年了，她們總該學(xué)會生活了吧......"

可話剛說完，兩人心里又沒了底。

萬一女兒們還是老樣子怎么辦？萬一家里已經(jīng)變成廢墟了怎么辦？萬一......

老張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了門。

眼前的景象，完全顛覆了他們所有的想象。

"老頭子......"王梅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而從屋里傳來的聲音，更是讓兩個老人目瞪口呆......

01

老張叫張建國，今年六十二歲，是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

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供出了兩個大學(xué)生女兒。

在那個年代，農(nóng)村能出兩個大學(xué)生，簡直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村里人見了他都要豎大拇指："老張啊，你可真有福氣，兩個女兒都是大學(xué)生！"

老伴兒李秀芬也是滿臉自豪，逢人就說："我家小麗在省城讀的財務(wù)管理，小雅學(xué)的是中文系，都是好專業(yè)！"

那時候的老張，走路都帶風(fēng)，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苦沒白吃，女兒們將來肯定有出息。

大女兒小麗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老張?zhí)匾鈿⒘思依镂ㄒ坏睦夏鸽u，燉了一鍋雞湯給她接風(fēng)。

小雅畢業(yè)時，他又借了錢，給兩個女兒各買了一套新衣服。

"爸，我們回來了！"那時候的小麗，眼睛亮亮的，說話聲音都帶著城里人的腔調(diào)。

"女兒們辛苦了，快洗洗手吃飯。"老張樂得合不攏嘴，連忙去廚房盛飯。

那頓飯，一家四口吃得特別香。

老張一個勁地給女兒們夾菜，嘴里念叨著："大學(xué)生就是不一樣，看這氣質(zhì)，看這談吐......"

李秀芬也是滿面春風(fēng)："咱們村里的王嬸子，昨天還問我呢，說咱們家女兒啥時候工作，肯定能找個好單位。"

小麗放下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爸媽，我想先在家休息一段時間，然后再找工作。

現(xiàn)在就業(yè)形勢不太好......"

小雅也點點頭："是啊，我也想在家待一陣子，調(diào)整調(diào)整狀態(tài)。"

老張當(dāng)時心里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說："行，女兒們累了這么多年，該好好休息休息。"

他以為，這只是暫時的。

半年過去了，小麗還是沒有出去找工作的意思。

她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吃完飯就抱著手機不放，說是在"研究就業(yè)行情"。

"麗麗，要不你去鎮(zhèn)上的銀行試試？人家王經(jīng)理的女兒不是在那工作嗎？"李秀芬試探著問。

小麗頭也不抬："媽，你懂什么？鎮(zhèn)上那破銀行能有什么發(fā)展？我好歹是學(xué)財務(wù)管理的，要做就要做大事業(yè)。"

老張在一旁聽著，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你說說，什么叫大事業(yè)？"

"比如說，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創(chuàng)業(yè)多火??！我同學(xué)有在做電商的，一個月賺好幾萬呢！"小麗興奮地說，"我也要走這條路，再不濟也得去省城的大公司。"

李秀芬小心翼翼地問："那咱們家這個條件......"

"媽，你別總是這么沒自信好不好？我是大學(xué)生，又不是沒能力。

你們就等著享福吧！"

小雅在一旁聽著，也不說話。

她比姐姐還要內(nèi)向，大學(xué)四年幾乎沒怎么參加過社團活動，和同學(xué)的關(guān)系也很一般。

她心里其實也害怕出去工作，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一個月后，小麗突然宣布要創(chuàng)業(yè)。

"爸媽，我決定了，我要做電商！"她把手機遞給父母看，"你們看，這是我在網(wǎng)上找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投資不大，回報率很高。"

老張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廣告，皺起了眉頭："這靠譜嗎？"

"當(dāng)然靠譜！你看人家這些成功案例，一個個都發(fā)財了。"小麗眼睛發(fā)光，"我就需要一點啟動資金，買點設(shè)備，進點貨......"

"要多少錢？"李秀芬問。

"不多，就五萬塊。"

五萬塊！

老張和李秀芬對視一眼，這幾乎是他們?nèi)康姆e蓄了。

"麗麗，這錢......"老張猶豫著。

"爸，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證，最多半年就能把本錢賺回來，到時候咱們家就翻身了！"小麗拉著老張的胳膊撒嬌。

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老張心軟了。

第二天，他就去銀行把錢取了出來。

拿到錢的小麗像打了雞血一樣，開始了她的"創(chuàng)業(yè)之路"。

她先是買了一套直播設(shè)備，花了八千塊錢。

那套設(shè)備搬回家的時候，把客廳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各種燈光、攝像頭、麥克風(fēng)，看起來很專業(yè)的樣子。

"哇，小麗這是要當(dāng)網(wǎng)紅??！"鄰居大嬸路過，好奇地伸頭看。

"那是，我女兒現(xiàn)在做網(wǎng)絡(luò)創(chuàng)業(yè)呢！"李秀芬臉上有光，聲音都大了幾分。

小麗開始了她的直播生涯。

第一天，她化著精致的妝容，對著鏡頭介紹各種化妝品。

但是整整三個小時的直播，觀看人數(shù)從來沒有超過五個人，還都是她用小號刷上去的。

"沒關(guān)系，萬事開頭難嘛。"小麗安慰自己。

第二天，觀看人數(shù)還是個位數(shù)。

第三天，依然如此。

02

一個星期下來，小麗一件貨都沒賣出去，倒是為了提高直播質(zhì)量，又花了兩千塊買了個更好的麥克風(fēng)。

老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麗麗，要不你先暫停一下，咱們想想別的辦法？"

"爸，你懂什么？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的？我這是在打基礎(chǔ)！"小麗反駁道，"再說了，我已經(jīng)報名了一個網(wǎng)絡(luò)營銷培訓(xùn)班，老師說了，只要學(xué)會了方法，很快就能賺錢。"

培訓(xùn)班又花了三千塊。

接下來的一個月，小麗天天在家里看培訓(xùn)視頻，做筆記，說什么要"系統(tǒng)性地提升自己的營銷能力"。

老張看著那些花里胡哨的課程，心里越來越?jīng)]底："麗麗，你看這些課程真的有用嗎？"

"爸，你別總是質(zhì)疑我好不好？人家老師可是營銷專家，教過很多成功的學(xué)員。"小麗有些不耐煩，"你們就是思維太落后了，不懂網(wǎng)絡(luò)時代的商業(yè)模式。"

學(xué)完了培訓(xùn)課程，小麗又有了新想法。

她決定不再賣化妝品，改賣保健品，說是利潤更高。

這次，她一口氣進了兩萬塊錢的貨。

貨到家的那天，客廳里堆滿了各種保健品的包裝盒。

小麗興奮地向父母介紹："你們看，這些都是高端產(chǎn)品，一盒能賺五十塊呢！"

老張拿起一盒保健品，看著上面的價格標(biāo)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盒要賣三百塊？"

"對啊，現(xiàn)在人們都重視健康，這個價格不算貴。"

可是現(xiàn)實很快給了小麗當(dāng)頭一棒。

她的直播間依然冷清，保健品一盒都賣不出去。

更要命的是，有人在評論里說她賣的是"三無產(chǎn)品"，嚇得僅有的幾個觀眾也跑了。

一個月過去了，兩萬塊錢的貨全部砸在手里。

老張這回真的急了："麗麗，咱們的錢快花完了，你看這些貨......"

"爸，你能不能別給我壓力？創(chuàng)業(yè)本來就有風(fēng)險，哪有一開始就成功的？"小麗語氣越來越?jīng)_，"再說了，我這叫前期投資，等積累了客戶，肯定就能賺錢了。"

"可是現(xiàn)在連一個客戶都沒有??！"老張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你們懂什么？這叫客戶培養(yǎng)期！"小麗也火了，"我不想像你們一樣，一輩子當(dāng)個土包子，只會種地！我要做有文化的人，做有前途的事業(yè)！"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深深地刺進了老張的心里。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相比于姐姐的折騰，小雅要安靜得多，但她的問題一點也不少。

小雅大學(xué)畢業(yè)后，其實在省城找過一份工作，是一家小公司的文員。

工資不高，但對于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來說，也算是個開始。

可是才上了兩個星期的班，小雅就回家了。

"怎么了，雅雅？工作不好嗎？"李秀芬關(guān)心地問。

小雅低著頭，眼圈紅紅的："媽，我不想去了。"

"為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

小雅抽噎著說："那些同事都不跟我說話，我做錯了事，領(lǐng)導(dǎo)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罵我，說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我來干什么......"

李秀芬心疼地抱住女兒："別哭了，咱們不受那個氣。"

老張也過來安慰："沒事，咱們再找別的工作。"

可是接下來的幾個月，小雅再也沒有出去找過工作。

她說自己需要"調(diào)整心態(tài)"，但這一調(diào)整就是大半年。

每天早上，當(dāng)老張和李秀芬下地干活的時候，小雅還在睡覺。

等他們回來，小雅要么在看小說，要么在玩手機游戲，要么就是發(fā)呆。

"雅雅，要不你去鎮(zhèn)上的學(xué)校試試？你是中文系畢業(yè)的，當(dāng)個代課老師也行啊。"李秀芬試探著建議。

小雅搖搖頭："我不想當(dāng)老師，我不喜歡和那么多人打交道。"

"那你總得做點什么吧？"

"我......我再想想。"

這一想，又是幾個月過去了。

小雅越來越沉默，越來越不愛出門。

有時候連吃飯都要喊好幾遍才出來，吃完就又回到自己房間里。

老張幾次想和小女兒好好談?wù)劊看蝿傞_口，小雅就說："爸，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不想談這些。"

眼看著兩個女兒一個在"創(chuàng)業(yè)"的路上越走越遠，一個在逃避現(xiàn)實的路上越陷越深，老張和李秀芬心急如焚，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家里的積蓄眼看著就要見底了，而兩個女兒看起來完全沒有自立的意思。

最讓老張難以忍受的，是村里人的議論。

03

農(nóng)村是個熟人社會，誰家有點什么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老張家的兩個大學(xué)生女兒不工作的事，自然也成了村民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起初，大家還比較客氣，見了老張會說："老張啊，你家閨女們在家休息呢？年輕人嘛，不急著工作也正常。"

但時間一長，風(fēng)向就變了。

"你說老張家那兩個閨女，讀了大學(xué)有啥用？還不是在家啃老。"

"就是啊，聽說老張把養(yǎng)老的錢都給那個大閨女折騰了，現(xiàn)在什么都沒剩下。"

"我早就說了，女孩子讀那么多書干嘛？最后還不是要嫁人，白花了那么多錢。"

這些話傳到老張耳朵里，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

更讓他難堪的是村里的一些聚會。

那天是村里老劉家兒子結(jié)婚，老張夫妻去喝喜酒。

酒桌上，大家聊得熱火朝天，話題不可避免地轉(zhuǎn)到了各家的孩子身上。

"我家小明在縣城銀行工作，一個月五千多呢。"老王得意地說。

"我家丫頭也不錯，在鎮(zhèn)上衛(wèi)生院當(dāng)護士，工作穩(wěn)定，收入也還行。"老李接著說。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夸自己的孩子。

輪到老張的時候，桌上突然安靜了下來。

"老張，你家兩個大學(xué)生女兒現(xiàn)在在哪工作呢？"有人明知故問。

老張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她們......她們還在找合適的工作。"

"哎呀，現(xiàn)在大學(xué)生就業(yè)確實不容易。"那人假惺惺地同情道，然后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話說回來，總不能一直在家待著吧？我聽說你家大閨女在搞什么創(chuàng)業(yè)？"

老張更加尷尬了："是......是在嘗試一些新的機會。"

"哈哈，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眼光都高得很。"另一個人插話道，"不過老張，你也別太慣著她們了，該狠心的時候就得狠心。"

"就是啊，我家孩子當(dāng)初也挑三揀四的，我直接斷了他的生活費，這不，馬上就找到工作了。"

這些話聽在老張耳朵里，既覺得有道理，又覺得刺耳。

他端起酒杯，一口悶了，想要借酒消愁。

就在這時，坐在對面的老孫突然開口了："老張啊，你家閨女都多大了？該考慮結(jié)婚的事了吧？"

老張愣了一下："大的二十五，小的二十三。"

"哎呀，這年紀(jì)不小了啊。"老孫故作驚訝，"現(xiàn)在的女孩子，過了二十五就不好嫁了。

你家閨女條件這么好，應(yīng)該有很多人上門提親吧？"

老張知道老孫是在挖苦他，但又不好發(fā)作，只能苦笑著說："她們說還想再在事業(yè)上發(fā)展發(fā)展。"

"事業(yè)？"老孫的聲音拔高了八度，"在家啃老也叫事業(yè)？"

桌上的人都笑了起來，那笑聲在老張聽來格外刺耳。

老孫還在繼續(xù)說："老張啊，我說句不好聽的，女孩子讀書是好事，但也不能讀迂了。

現(xiàn)在這個社會，女人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個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像你家閨女這樣，三十歲還嫁不出去，那就真的麻煩了。"

"就是啊，老張，你這當(dāng)?shù)囊苍撝绷恕?/strong>

再不嫁人，可就沒人要嘍！"

全桌人又是一陣哄笑。

老張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扇了耳光一樣。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我......我去外面透透氣。"

他匆匆走出酒店，站在外面的冷風(fēng)中，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小村莊里，他已經(jīng)從一個驕傲的父親，變成了一個被人嘲笑的對象。

回到家后，老張把酒桌上的事告訴了李秀芬。

李秀芬聽完，也是一陣沉默。

"老頭子，咱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么？"李秀芬眼圈紅紅的，"為什么別人家的孩子都能自立，咱們家的卻......"

老張長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啊。

當(dāng)初送她們讀大學(xué)，就是希望她們能有出息，過得比咱們好。

可現(xiàn)在......"

兩人正說著話，客廳里傳來小麗的聲音。

她又在搞直播，聲音很大，而且聽起來很激動。

"老頭子，你去看看她又在干什么。"李秀芬說。

老張走到客廳，看到小麗正對著手機鏡頭，桌子上擺著各種化妝品，她正在賣力地推銷。

"寶寶們，這款面膜真的超級好用，我自己都在用，你們看我的皮膚多好......"

老張看了看直播間，觀看人數(shù)顯示是"3人在線"。

他心里一陣苦澀，走過去小聲說："麗麗，這么晚了，你能不能小聲點？"

小麗頭也不回："爸，你別打擾我工作行不行？我正在直播呢！"

"可是......"

"沒有可是！你們就是不理解我，不支持我！"小麗有些惱火，"我這是在為咱們家的未來奮斗，你們卻總是潑冷水！"

老張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默默地回到了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身邊的李秀芬也在嘆氣，顯然也睡不著。

04

"老頭子，你說咱們是不是太心軟了？"李秀芬在黑暗中問道。

"什么意思？"

"我是說，咱們是不是應(yīng)該狠狠心，逼她們一把？"

老張沉默了很久，才說："可她們是咱們的女兒啊，咱們怎么忍心......"

"正因為是咱們的女兒，咱們才更應(yīng)該為她們的將來考慮。"李秀芬的聲音有些哽咽，"你看現(xiàn)在這樣，她們越來越不像話，咱們的錢也快花完了，以后怎么辦？"

老張知道妻子說得對，但他心里還是舍不得。

第二天早上，更讓他們生氣的事情發(fā)生了。

老張去客廳想看看小麗昨晚直播到幾點，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桌子上擺著一張快遞單，上面寫著"貨到付款，2800元"。

"這是什么？"老張拿著快遞單問正在吃早餐的小麗。

"哦，那是我訂的新貨。"小麗漫不經(jīng)心地說，"是一批進口化妝品，質(zhì)量特別好，我準(zhǔn)備主推這個系列。"

"又要花錢？"李秀芬皺起眉頭。

"媽，你別總想著花錢的事行不行？做生意就是要投資，沒有投資哪來的回報？"

"可是咱們家已經(jīng)沒多少錢了?。?老張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那你們可以去借啊，或者去打工賺錢啊。"小麗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我現(xiàn)在正在事業(yè)的關(guān)鍵期，不能因為缺錢就放棄。"

老張氣得渾身發(fā)抖："你這不是創(chuàng)業(yè)，是敗家！"

"我敗家？"小麗也火了，"我這是在為咱們家創(chuàng)造財富！你們懂什么？你們就知道種地，思維太落后了！我不想像你們一樣，一輩子當(dāng)個土包子！"

這句話像一個晴天霹靂，徹底擊碎了老張心中最后的一點耐心。

他指著小麗，手指都在顫抖："你......你說什么？"

"我說的不對嗎？"小麗毫不示弱，"你們一輩子就只會種地，沒有一點進取心，現(xiàn)在還要拖我的后腿！"

老張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李秀芬在一旁抹眼淚。

就在這時，小雅從房間里出來了，看到這個場面，她什么也沒說，又默默地回到了房間里。

這個畫面深深地刺痛了老張：一個女兒罵他們是土包子，另一個女兒連話都不愿意跟他們說。

他們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女兒，現(xiàn)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天之后，老張和李秀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中。

家里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小麗還在繼續(xù)她的"創(chuàng)業(yè)大業(yè)"，每天都有各種快遞送到家里，都是她網(wǎng)購的貨品和設(shè)備。

而小雅則更加沉默了，除了吃飯幾乎不出房間。

兩個女兒之間也開始有矛盾了。

"雅雅，你能不能幫我打包一下這些貨？"有一天，小麗敲小雅的房門。

"我不想干。"小雅在房間里回答。

"你整天在家待著也沒事做，幫個忙怎么了？"

"我說了我不想干！"小雅的聲音提高了，"我沒讓你搞這些破爛玩意兒！"

"什么破爛玩意兒？這是我的事業(yè)！"小麗也火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整天躲在房間里像個廢人一樣！"

"你說誰是廢人？"小雅沖出房間，眼睛紅紅的，"至少我沒有敗光家里的錢！"

"我敗光了嗎？我這是投資！"

"投資？投資了一年多，賺了一分錢嗎？"

兩姐妹越吵越厲害，最后都哭了起來。

老張和李秀芬坐在一旁，心如刀絞。

他們想勸，但不知道該怎么勸。

因為說什么都不對，說什么都會被女兒們懟回來。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個月，老張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都出了問題。

他經(jīng)常失眠，白天沒精神，血壓也升高了。

李秀芬更是整天以淚洗面，人瘦了一大圈。

一天晚上，夫妻倆坐在院子里，看著滿天的星星，久久不語。

"老頭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李秀芬先開了口。

"我知道。"老張的聲音很沉重，"可是我們能怎么辦？"

"我想起我們村的老王，當(dāng)年他兒子也是這樣，不工作，在家待著。

后來老王和他老伴兒搬到鎮(zhèn)上去住，不給兒子錢，結(jié)果兒子沒辦法，只能出去找工作。"

老張轉(zhuǎn)頭看著妻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們也搬出去，讓她們自己生活。"李秀芬的眼中閃著淚光，"我知道這很殘忍，但是咱們不能這樣慣著她們了。"

老張沉默了很久，才說："可她們是咱們的女兒啊，咱們怎么忍心......"

"正因為是咱們的女兒，咱們才更應(yīng)該為她們的將來考慮。"李秀芬哽咽著說，"你看看現(xiàn)在這個樣子，再這樣下去，她們這輩子就毀了。"

老張知道妻子說得對，但他心里還是過不去那道坎。

05

又過了一個月，發(fā)生了一件事，徹底堅定了老張的決心。

那天是村里老劉的六十大壽，老張夫妻去喝酒。

酒桌上，話題又轉(zhuǎn)到了各家的孩子身上。

"老張啊，你家閨女們最近怎么樣？找到工作了嗎？"有人問。

老張勉強笑笑："還......還在找。"

"哎呀，這都一年多了吧？"那人假裝關(guān)心地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眼光都太高了。"

就在這時，坐在角落里的老孫又開口了："老張，我說句實在話，你家閨女們是不是該考慮嫁人了？我認(rèn)識幾個小伙子，條件都不錯......"

"對啊對啊，女孩子嘛，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個好人家。"別人也跟著起哄。

老張正想敷衍過去，老孫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話說回來，你家閨女現(xiàn)在這個情況，恐怕也不太好嫁啊。

哪個男人愿意娶一個啃老的媳婦？"

桌上的人都笑了起來，那笑聲刺耳得很。

"就是啊，現(xiàn)在誰家男孩子娶媳婦不得好好考察考察？

工作都沒有，還指望別人養(yǎng)活？"

"我聽說老張家大閨女還在家里搞什么直播，天天對著手機說話，村里人都覺得奇怪。"

"小閨女更是不得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樣的女孩子誰敢要？"

老張覺得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

他想反駁，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話可說，因為這些人說的都是事實。

最后，還是老孫來了個總結(jié)："老張啊，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家閨女們再不嫁人，可就真的成老姑娘了。

到時候別說找好人家，連一般的都不愿意要。

你這當(dāng)?shù)模傻蒙闲陌。?

"對對對，老張，你可得抓緊了！"

又是一陣哄笑。

老張實在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重重地把杯子摔在桌子上。

"砰！"

桌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老張紅著眼睛說："我女兒的事，不用你們操心！"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走到門口，他聽到身后傳來竊竊私語聲："你看老張那樣子，被戳到痛處了。"

"可不是嘛，家里養(yǎng)了兩個祖宗，能不急眼嘛。"

"唉，老張這輩子算是倒霉了......"

老張走在回家的路上，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一刻，他徹底明白了：再這樣下去，不光是女兒們毀了，連他們老兩口也要被拖垮了。

回到家后，老張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李秀芬。

李秀芬聽完，也哭了。

"老頭子，咱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李秀芬哽咽著說，"我今天在村口遇到王嬸子，她看到我就繞著走，明顯是不想跟我說話。"

老張心里更加難受了。

就在這時，客廳里又傳來了小麗的聲音。

她又在直播，而且聲音特別大，似乎很興奮。

"寶寶們，今天我給大家介紹一款特別棒的面膜，這是我從韓國代購回來的，絕對正品......"

老張走到客廳門口，看到小麗正對著手機鏡頭滔滔不絕地介紹產(chǎn)品。

他看了一眼直播間，觀看人數(shù)顯示"2人在線"。

兩個人！

整整播了三個小時，只有兩個人在看！

老張突然覺得一陣眩暈，他扶著墻壁，感覺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爸，你怎么了？"小麗注意到了父親的異常。

"沒......沒事。"老張勉強站穩(wěn)，"你繼續(xù)播。"

但是這一刻，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定。

當(dāng)天晚上，老張和李秀芬談了很久。

"秀芬，我決定了。"老張說，"咱們離開這里。"

"真的要走？"李秀芬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真的要做決定時，還是有些舍不得。

"走！"老張的語氣很堅決，"咱們出去打工，不給她們一分錢，看她們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可是......萬一她們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不會的。"老張雖然這樣說，但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她們都是大學(xué)生，不是小孩子了，應(yīng)該有基本的生存能力。"

兩人商量了一夜，決定第二天一早就走，而且要斷掉與家里的一切聯(lián)系，直到女兒們真正獨立為止。

"那我們?nèi)ツ睦铮?李秀芬問。

"去城里。"老張說，"我去建筑工地干活，你去餐廳洗碗，咱們自己養(yǎng)活自己。"

06

第二天還天沒亮，老張夫妻就起床了。

他們收拾了一個簡單的行李包，把家里所有的現(xiàn)金都帶走了，只留下一袋米和一些蔬菜。

臨走前，老張在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

"麗麗、雅雅，家里的米和菜夠吃一個月，我們出去打工了。

你們都是大學(xué)生，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能力了。

是死是活，你們自己看著辦。

——爸媽"

寫完這張紙條，老張的手在顫抖。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寫過的最殘忍的話，但他知道，這也可能是最必要的話。

李秀芬在一旁抹眼淚："老頭子，咱們真的要這樣嗎？"

"走吧。"老張拉起妻子的手，"再不走，咱們就走不了了。"

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出家門，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老張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們沒有回頭，一直走到村口，才坐上了開往縣城的班車。

車子啟動的時候，李秀芬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老頭子，咱們這樣做對嗎？"

老張摟住妻子，自己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我也不知道，但是咱們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

班車漸漸遠去，身后的村莊越來越小，最后消失在地平線上。

老張夫妻開始了他們?nèi)松凶钇D難的一段旅程。

當(dāng)小麗和小雅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

小麗走到客廳，想問媽媽要點錢去進貨，卻發(fā)現(xiàn)家里靜悄悄的。

"媽？爸？"她喊了幾聲，沒有回應(yīng)。

小雅也從房間里出來了，兩人面面相覷。

"爸媽呢？"小雅問。

"不知道啊，可能下地去了。"小麗漫不經(jīng)心地說，然后走到廚房去找吃的。

結(jié)果她發(fā)現(xiàn)廚房里只有白米和一些蔬菜，連油都沒有多少了。

"奇怪，媽怎么沒做飯？"小麗嘀咕著。

就在這時，小雅在客廳里發(fā)現(xiàn)了桌子上的紙條。

"姐，你快來看這個！"小雅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小麗走過去，拿起紙條看了一遍，臉色瞬間變了。

"什么意思？他們出去打工了？"小麗不敢相信，"這是開玩笑吧？"

兩姐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慌亂。

小麗馬上撥打父親的電話，結(jié)果聽到的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的提示音。

母親的電話也是關(guān)機。

"怎么辦？"小雅有些害怕了，"他們真的走了？"

"不可能！"小麗還是不愿意相信，"他們肯定是在嚇唬我們，過兩天就回來了。"

但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父母還是沒有回來。

家里的生活用品開始告急。

洗發(fā)水用完了，牙膏也快沒了，最要命的是，冰箱里的菜越來越少。

"姐，我們沒錢了。"小雅翻遍了家里的每一個角落，只找到了不到一百塊錢的零錢。

小麗也慌了。

她的那些"創(chuàng)業(yè)資金"早就花光了，銀行卡里只剩下幾十塊錢。

"要不我們?nèi)ソ桢X？"小麗提議。

"向誰借？"小雅問。

小麗想了想，發(fā)現(xiàn)她們在村里幾乎沒有什么朋友。

上學(xué)的時候，她們就覺得村里的同齡人"沒文化"，很少和他們來往。

現(xiàn)在想借錢，都不知道該找誰。

兩人硬撐了一個星期，家里的米快吃完了，而且一直吃白米飯配咸菜，兩人的身體都有些吃不消。

"不行，我得想辦法賺錢。"小麗說。

她開始認(rèn)真地做直播，但是觀看人數(shù)依然寥寥無幾。

她又試著去鎮(zhèn)上找工作，但是一聽說工資只有兩千多，她又覺得"太低了，不值得"。

小雅的情況更糟。

她試圖去超市應(yīng)聘收銀員，但是因為緊張，連話都說不流利，自然沒有錄取。

兩個星期過去了，姐妹倆的關(guān)系也開始惡化。

"都是你的錯！"小雅指著小麗說，"如果不是你亂花錢，爸媽也不會走！"

"我的錯？"小麗也火了，"你自己不工作，有什么資格說我？"

"至少我沒有敗光家里的錢！"

"那你倒是賺錢??！整天躲在房間里像個廢物一樣！"

兩人越吵越厲害，最后都哭了。

哭完之后，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因為她們都意識到，吵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一個月過去了，家里的米真的吃完了。

兩姐妹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面面相覷。

"姐，我餓。"小雅的聲音很小。

小麗也餓，但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們已經(jīng)兩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只能喝點白開水充饑。

"要不......我們?nèi)ゴ謇锝椟c米？"小雅試探著問。

小麗想起父母走之前在村里受到的那些嘲笑，臉一紅："不行，太丟人了。"

"那怎么辦？我們總不能餓死吧？"

小麗沉默了很久，終于站起身來："我去鎮(zhèn)上找工作。"

"真的？"小雅有些驚訝。

"真的。"小麗的語氣很堅決，"不管工資多少，我都去做。"

07

第二天，小麗就去鎮(zhèn)上了。

她放下了所有的架子，挨家挨戶地詢問是否需要人手。

最后，她在一家小餐館找到了一份服務(wù)員的工作，一個月一千八百塊，包吃一頓午飯。

雖然工資很低，但小麗還是接受了。

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

有了小麗的工資，兩姐妹的生活總算有了保障。

但是一千八百塊錢，對于兩個人來說還是太少了。

"雅雅，你也得想辦法賺錢。"小麗下班回來，疲憊地對妹妹說。

小雅點點頭，她也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但是找工作對小雅來說，真的太困難了。

她試了好多地方，要么是因為緊張說不出話，要么是因為沒有經(jīng)驗被拒絕。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改變了一切。

就這樣，五年過去了。

這五年里，老張夫妻在城里過得很辛苦。

老張在建筑工地當(dāng)小工，每天要搬運重物，干最累的活。

他的手上長滿了老繭，背也彎了很多。

李秀芬在一家小餐館洗碗，每天要站十幾個小時，手經(jīng)常被熱水燙出泡來。

他們住在城里最便宜的出租屋里，一個月只有不到十平米的空間，夏天熱得像蒸籠，冬天冷得像冰窖。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聯(lián)系過女兒，甚至連女兒們的消息都不敢打聽。

"老頭子，你說她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每天晚上，李秀芬都會這樣問。

"應(yīng)該......應(yīng)該還好吧。"老張也不確定，但他只能這樣安慰妻子。

其實，他們心里都很擔(dān)心，很想家，很想女兒。

有好幾次，老張都想回去看看，但都被李秀芬攔住了。

"不行，咱們說好了要堅持到底的。"李秀芬雖然也想女兒，但她知道現(xiàn)在回去只會前功盡棄。

五年里，老張瘦了二十多斤，頭發(fā)全白了。

李秀芬也蒼老了很多，臉上布滿了皺紋。

但是他們都覺得值得，因為他們相信，只有這樣，女兒們才能真正成長。

到了第五年的年底，老張的身體實在撐不住了。

他在工地上累倒了好幾次，醫(yī)生說他必須休息，不能再干重活了。

"老頭子，咱們回家吧。"李秀芬看著日漸憔悴的丈夫，心疼地說。

老張點了點頭。

他們也該回去了，女兒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長大了。

他們用這五年存下的錢，買了一些簡單的禮物，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上，老張夫妻的心情五味雜陳。

他們既期待又忐忑，既興奮又害怕。

"老頭子，你說女兒們會原諒我們嗎？"李秀芬在車上問。

"會的。"老張握住妻子的手，"她們是咱們的女兒，血濃于水。"

"那你說她們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老張沉默了很久，才說："無論怎樣，我們都要接受。"

其實，他心里也很擔(dān)心。

萬一女兒們過得很不好怎么辦？

萬一她們變得更加頹廢怎么辦？

萬一她們恨上了父母怎么辦？

這些念頭在他腦海里不斷閃現(xiàn)，讓他忐忑不安。

車子越來越接近家鄉(xiāng)，熟悉的風(fēng)景映入眼簾。

"到了。"老張看著遠處的村莊，心情復(fù)雜。

他們下了車，慢慢地走向家的方向。

五年沒有回來，村子變化不大，但是老張夫妻卻感覺一切都很陌生。

"老張？老張回來了！"路上遇到的村民們都很驚訝，"你們這是去哪了？這么多年沒見！"

老張只是笑笑，沒有多說，繼續(xù)往家走。

走到家門口，老張停下了腳步。

眼前這扇門，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在夢中出現(xiàn)。有時候夢里的門后是兩個餓得皮包骨頭的女兒，有時候是空無一人的廢墟，有時候是兩具......

"老頭子......"王梅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我突然不敢進去了。"

老張也不敢。萬一女兒們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辦？萬一她們還在怨恨父母怎么辦？萬一......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著那把鑰匙，指尖都在發(fā)抖。

"不行，都到這兒了。"老張咬咬牙，顫抖著掏出那把銹跡斑斑的鑰匙。

鑰匙插進鎖孔的那一刻，老張閉上了眼睛。五年了，他甚至不確定這把鑰匙還能不能用。

"咔噠"一聲脆響。

門開了。

老張緩緩睜開眼睛，下一秒，他和王梅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身體僵硬得像石雕一樣。

王梅甚至忘記了呼吸，好半天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出一句話："老......老頭子，這......這真的是咱們家嗎？"

而此時此刻，從屋子深處傳來的聲音，更是讓兩個老人徹底石化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