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晚星,你要理解,夢瑤比你更需要這個機會?!?/p>
顧景深的聲音隔著電話聽筒,還是那么溫和,
“她的起點本來就比你高,你幫她一把,不是應(yīng)該的嗎?”
窗外,巨大的電子屏幕上,蘇夢瑤穿著一身潔白的高定紗裙,正含淚發(fā)表著獲獎感言。
她唱的那首《追光者》,是我在漏水的地下室里,啃著干硬的面包,熬了三個月寫出來的。
現(xiàn)在,它成了蘇夢瑤的原創(chuàng)金曲,為她贏得了全國大學(xué)生音樂節(jié)的總冠軍。
而我,詞曲作者林晚星,連名字都不配擁有。
“顧景深,那是我的歌!你說我的才華需要更好的平臺,你說蘇夢瑤能讓它被更多人聽見!”
“現(xiàn)在它被聽見了?!彼穆曇衾淞讼聛?,帶著一絲不耐,“晚星,做人要有格局。夢瑤已經(jīng)當(dāng)場簽約星耀娛樂,你現(xiàn)在提這些,是想毀了她的前途嗎?”
星耀娛樂。
他家的公司。
我聽明白了。
原來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場為蘇夢瑤精心策劃的鍍金。
“所以,連署名權(quán)都不配有,也是我的格局?”我一字一句地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
手機里傳來蘇夢瑤嬌滴滴的聲音,
“景深,你在跟誰打電話呀?快過來,我們?nèi)c祝了!”
“馬上?!彼⒖袒卮?。
然后,他對著我,用一種施舍的口吻說:“晚星,別鬧了。這個月生活費不夠了說一聲,我讓助理給你轉(zhuǎn)?!?/p>
我掏出手機,點開我和顧景深的聊天框,向上翻去。
全是我發(fā)過去的大段大段的編曲心得,和一版又一版的demo。
而他的回復(fù),永遠是那么幾個字。
“收到了?!?/p>
“還不錯?!?/p>
“夢瑤很喜歡?!?/p>
我點下刪除鍵,一條一條地刪。
刪到最后,屏幕上只剩下一片空白。
就像我的這幾年。
1
我沒回出租屋,也沒去學(xué)校宿舍。
我在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林晚星?”對面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我是林康平,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有些事,需要當(dāng)面和你談?wù)劇!?/p>
林氏集團?
那個只在財經(jīng)新聞里才能聽到的名字?
我以為是詐騙電話,直接掛斷了。
可對方又打了過來,鍥而不舍。
“半小時后,學(xué)校南門對面的咖啡館,車牌號京A88888。”
說完,他就掛了。
我盯著手機,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南門對面,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低調(diào)又張揚地停在路邊。
車牌號,京A88888。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我推開咖啡館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他約莫五十出頭,西裝革履,眉眼間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yán),即使只是安靜地坐著,也和整個咖啡館格格不入。
他看到我,對我招了招手。
我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他將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看看吧?!?/p>
我打開文件袋,里面是一份DNA親子鑒定報告。
最后的結(jié)論欄里,寫著“支持被檢測的雙方存在親生父女關(guān)系的概率為99.9999%”。
我腦子“嗡”的一聲。
“什么意思?”我抬起頭,聲音干澀。
“意思就是,”林康平看著我,眼神復(fù)雜,“十八年前,醫(yī)院抱錯了。你,才是我林康平的親生女兒?!?/p>
我像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
抱錯?
這種只在狗血電視劇里才會出現(xiàn)的情節(jié),竟然發(fā)生在了我身上。
“那我……”我艱難地開口,“我現(xiàn)在的爸媽……”
“他們是蘇家的司機和保姆。”林康平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歉意,“當(dāng)年我妻子難產(chǎn),情況緊急,醫(yī)院亂成一團……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在外面受了十八年的苦?!?/p>
蘇家。
我那個所謂的“家”。
我的“父親”,是個酒鬼,喝醉了就對我拳打腳踢,罵我是拖油瓶。
我的“母親”,每天都在給我灌輸,“要不是我們好心收留你,你早就餓死街頭了”,讓我從骨子里就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活該為這個家做牛做馬。
原來,他們不是我的父母。
他們只是將我養(yǎng)大的“仇人”。
“那……現(xiàn)在林家的女兒,是誰?”我問出這句話時,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測。
林康平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蘇夢瑤?!?/p>
2
果然是她。
蘇夢瑤。
那個搶了我歌曲、搶了我心上人、搶了我人生的……假千金。
我忽然覺得很可笑。
命運真他媽會開玩笑。
我把鑒定報告推了回去:“所以呢?你現(xiàn)在是想認回我,然后把蘇夢瑤趕出去?”
林康平搖了搖頭:“夢瑤……在你母親過世后,陪了我很多年。她是個好孩子,我終究不能那么對她。”
我懂了。
十八年的感情,哪里是說斷就能斷的。
“那你找我干什么?”我看著他,眼神冷了下來,“給我一筆錢,讓我不要去打擾你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他被我的話噎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
“晚星,我不是這個意思?!彼麖膽牙镉帜贸鲆粡埡诳ǎ频轿颐媲?,“這里面有一千萬,是給你的補償。以后,你每個月都會有五十萬的生活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會盡力滿足你?!?/p>
呵。
又是錢。
顧景深用錢打發(fā)我,現(xiàn)在我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也想用錢來堵我的嘴。
在他們眼里,我林晚星,是不是就只配用錢來衡量?
“我不要?!蔽野芽ㄍ屏嘶厝?。
林康平皺起了眉:“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回屬于我的一切?!蔽叶⒅难劬?,一字一句地說,“林家大小姐的位置,是我的。林氏集團的股份,也該有我的一份。”
他愣住了。
大概是沒想到,我這個在底層摸爬滾打了十八年的女孩,會提出這么“得寸進尺”的要求。
“晚星,你……”
“怎么?”我笑了,“怕你那個養(yǎng)了十八年的寶貝疙瘩不高興?還是覺得我這個親生女兒,配不上林家的身份?”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他最終妥協(xié)了,“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p>
“可以。”我站起身,“但我有另一個條件?!?/p>
“你說?!?/p>
“我要見一個人?!蔽艺f出了那個埋藏在心底的名字,“霍云琛?!?/p>
林康平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怎么知道他?”
我怎么知道?
上輩子,不,應(yīng)該說是上輩子我知道的劇情里,他才是我真正的未婚夫。
國際投資巨頭霍家的繼承人,和我從小就有婚約,也一直在找我。
而顧景深,不過是個為了捧紅蘇夢瑤,把我耍得團團轉(zhuǎn)的渣男。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看著他,語氣不容置喙,“我只問你,能不能安排?!?/p>
林康平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要拒絕。
他才緩緩點頭:“可以。三天后,我會安排你們見面?!?/p>
我沒再多說一個字,轉(zhuǎn)身就走。
走出咖啡館,陽光刺眼。
我瞇起眼睛,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忽然覺得,這世界,好像也沒那么糟糕了。
至少,老天爺還給了我一次重新洗牌的機會。
顧景深,蘇夢瑤。
你們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地,全部討回來。
3
回到那間破舊的出租屋,我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東西。
這個被我稱為“家”的地方,每一寸空氣都彌漫著廉價與壓抑。
我把所有東西都裝進一個行李箱,只留下了那把破舊的吉他。
那是我用第一筆獎學(xué)金買的,陪我度過了無數(shù)個難熬的夜晚。
剛把吉他裝好,手機就響了。
是顧景深。
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冷笑一聲,直接掛斷。
他很快又打了過來。
我再次掛斷。
第三次,他發(fā)來了短信。
【晚星,在哪?我讓助理給你送了你最愛吃的那家蛋糕。】
呵。
又是這套。
打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糖。
以前的我,可能會因為這塊蛋糕,就輕易地原諒他所有的傷害。
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惡心。
我回了他兩個字:【不用?!?/p>
然后將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都拉入了黑名單。
世界清凈了。
我拖著行李箱,離開了這個我住了三年的地方。
我沒有回學(xué)校宿舍,而是用林康平給我的副卡,在市中心最高檔的酒店,開了一間總統(tǒng)套房。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個城市的璀璨夜景,我第一次感覺到,什么叫做“活著”。
以前的我,像一只生活在陰溝里的老鼠,每天都在為了生計奔波,為了那點可憐的愛情卑微到塵埃里。
而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站在陽光下,呼吸自由的空氣。
我洗了個熱水澡,換上酒店提供的絲綢浴袍,然后給自己叫了一份最貴的晚餐。
紅酒,牛排,魚子醬。
這些我以前只在電視里看到過的東西,現(xiàn)在就擺在我的面前。
我學(xué)著電影里的樣子,優(yōu)雅地切著牛排,品著紅酒。
味道……好像也就那樣。
但這種感覺,很爽。
吃完飯,我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搜索關(guān)于“林氏集團”和“霍氏集團”的一切。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
我花了一整夜的時間,將這兩個龐大的商業(yè)帝國研究了個透徹。
第二天一早,我給自己換了一身行頭。
不是地攤貨,而是奢侈品店里的當(dāng)季新款。
當(dāng)我穿著剪裁合體的連衣裙,踩著精致的高跟鞋,從鏡子前走過時,我?guī)缀跽J不出自己。
原來,我也可以這么美。
下午,我接到了林康平的電話。
“晚上七點,‘云頂’餐廳,霍云琛會到?!?/p>
“知道了?!?/p>
掛了電話,我開始為晚上的見面做準(zhǔn)備。
化妝,做發(fā)型,挑選禮服。
我要以最好的姿態(tài),去見我真正的未婚夫。
那個,據(jù)說等了我十八年的男人。
4
“云頂”餐廳坐落在全城最高建筑的頂樓。
我到的時候,林康平已經(jīng)在門口等我了。
他看到我,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艷,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慣常的嚴(yán)肅。
“走吧。”
他帶我走進一間視野絕佳的包間。
包間里,一個男人背對著我們,正站在落地窗前。
他穿著一身熨帖的黑色手工西裝,身姿挺拔,光是一個背影,就透著一股迫人的氣場。
聽到聲音,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那一瞬間,我的呼吸一滯。
該怎么形容他的長相呢?
俊朗,深邃,凌厲。
他的五官像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每一分都恰到好處,尤其是那雙眼睛,深得像一潭古井,仿佛能輕易看透人心。
他就是霍云琛。
我的未婚夫。
“云琛,她就是晚星?!绷挚灯浇榻B道。
霍云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雙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
他朝我走過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
他在我面前站定,比我高出一個頭。
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我等了你十八年?!?/p>
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我愣住了。
我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開場白,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句。
這么直接,這么……深情。
“你……”我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他忽然從懷里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枚小巧的、雕刻著星辰圖案的鉑金戒指。
“這是我們出生時,兩家長輩定下的信物?!彼粗遥凵駥W?,“我一直帶在身上?!?/p>
我看著那枚戒指,眼眶忽然有些發(fā)燙。
十八年。
他竟然真的等了我十八年。
“坐吧。”他收起戒指,為我拉開椅子,動作紳士。
一頓飯,吃得有些沉默。
林康平似乎想緩和氣氛,不停地找著話題,但我跟霍云琛,都只是偶爾應(yīng)一聲。
直到飯局結(jié)束,林康平借口有事先行離開了。
包間里,只剩下我和霍云琛。
“你……為什么會相信,我就是那個林晚星?”我終于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他看著我,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因為你的眼睛。”他說,“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p>
我見過自己小時候的照片,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
“我找了你很多年?!彼D了頓,繼續(xù)道,“查過所有跟你同齡、在同一家醫(yī)院出生的女孩。蘇夢瑤,是嫌疑最大的一個。但她不是?!?/p>
“為什么?”
“她太完美了?!彼f,“完美得像一個精心打造的贗品。”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
贗品。
這個詞,用得真他媽精準(zhǔn)。
“那你覺得,我是什么?”我看著他。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說:“你是一塊未經(jīng)雕琢的璞玉。有瑕疵,有棱角,但內(nèi)里,是會發(fā)光的?!?/p>
我笑了。
第一次有人,不是夸我“善良”,不是夸我“有才華”,而是說我“會發(fā)光”。
“霍先生,很會說話?!?/p>
“叫我云琛?!彼m正我。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真的叫出了口。
“云琛?!?/p>
他笑了,那笑容像是冰雪初融,瞬間點亮了他冷峻的眉眼。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