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志強,關(guān)于思思留學的事,我想通了。" 蘇雅琴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那個杯子在桌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她的語氣平靜得就像在討論明天的天氣,但這種平靜卻讓劉志強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想通什么了?" 劉志強從報紙上抬起頭,看著坐在對面的妻子?;椟S的燈光灑在她臉上,讓她的表情顯得模糊不清,但那種異常的鎮(zhèn)定卻讓他心跳加速。
"你說得對,家里的錢確實應(yīng)該你來決定。畢竟你是一家之主。" 蘇雅琴淡淡一笑,那笑容淺得像水面上的漣漪,"我一個家庭主婦,懂什么理財投資呢?"
這話聽起來像是妥協(xié),像是認輸,但劉志強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事情要從一周前那個雨夜說起。
那天是周五,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春雨,雨滴敲擊著客廳的落地窗,發(fā)出單調(diào)而持續(xù)的節(jié)奏聲。
劉志強正在沙發(fā)上看財經(jīng)新聞,蘇雅琴在廚房里忙活著,鍋里燉著女兒最愛喝的排骨湯,香味在整個屋子里彌漫。
晚上八點半,女兒劉思思興高采烈地跑回家。她的運動鞋在門廳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濕漉漉的腳印,書包隨手一丟,手里緊緊攥著一封還帶著雨滴的快遞信封。
"爸媽,我被加州大學錄取了!"思思激動得眼里含著淚水,聲音都有些顫抖,"這是我的夢想學校!從高一開始我就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努力!媽媽你看,這是錄取通知書!"
蘇雅琴聽到女兒的聲音,立刻關(guān)掉煤氣灶,連圍裙都沒來得及解就跑了出來。她的手上還沾著洗菜的水珠,但顧不上擦干,就激動地抱住了女兒。眼淚瞬間涌出來,滴在女兒的肩膀上:"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女兒最棒!媽媽為你驕傲!這些年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劉志強也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驕傲:"不錯,真的很不錯。爸爸也為你高興。我女兒就是有出息!"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客廳里洋溢著幸福的氣氛。蘇雅琴擦著眼淚說:"我要給你奶奶打電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她一直盼著你能出人頭地。"
但當劉志強接過錄取通知書,認真閱讀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說明時,臉色逐漸變了。特別是當他看到學費那一欄的數(shù)字時,笑容瞬間凝固了。
學費每年48000美元,生活費預(yù)估每年25000美元,加起來就是73000美元,按照當時的匯率,折合人民幣將近50萬。四年下來就是200萬人民幣。
這個數(shù)字在紙上顯得格外刺眼,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思思啊,這學費...有點貴啊。"劉志強皺著眉頭,聲音里的興奮逐漸消退,"一年就要五十萬,咱們家這些年存的錢,全拿出來也就夠兩年的。"
原本興高采烈的思思,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她從父親手中接過通知書,看了看上面的數(shù)字,眼中的光芒開始黯淡:"爸,我知道錢不夠,但是...但是這真的是我的夢想學校。"
蘇雅琴看到女兒失落的表情,心里就像被針扎一樣難受。她立刻不高興了,聲音提高了幾度:"女兒這么優(yōu)秀,好不容易考上理想的大學,你第一反應(yīng)就想著錢?思思從小到大學習有多努力,你不是不知道!"
"我不是想著錢,我是實事求是!"劉志強放下通知書,語氣開始變得強硬,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咱們家就這個條件,我一個月工資一萬五,你又不工作,總不能為了供她讀書把房子賣了吧?到時候一家人住哪兒?"
"為什么不能賣?"蘇雅琴反問道,眼中燃燒著怒火,"房子能比女兒的前途重要?我們辛辛苦苦養(yǎng)她這么大,省吃儉用供她讀書,不就是希望她能有個好前程嗎?"
客廳里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思思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看著父母,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從小就很懂事,最怕看到父母爭吵。
"你說這話不過腦子!"劉志強有些惱火,聲音也跟著提高,"房子賣了,咱們一家三口住哪兒?租房子嗎?而且現(xiàn)在房價這么高,賣了以后想再買,哪有那么容易?我們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還能折騰幾年?"
"那你的意思是讓思思放棄?"蘇雅琴的聲音開始顫抖,既有憤怒也有委屈,"她從小到大學習這么努力,每天晚上做作業(yè)到十一點多,周末還要上補習班,寒暑假都在學習,就為了這一天!現(xiàn)在機會來了,你卻說沒錢?"
"我沒說讓她放棄!"劉志強擺擺手,試圖讓自己顯得更理性,"可以選擇國內(nèi)的好大學啊!清華北大哪個不比這什么加州大學強?而且費用便宜多了,一年也就幾萬塊。再說了,國外那么亂,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你這是借口!"蘇雅琴聲音提高了八度,整個人都在顫抖,"你就是舍不得花錢!你舍得給自己買兩萬塊的手表,舍得和朋友出去喝酒一晚上花幾千,現(xiàn)在輪到女兒的前途,你就舍不得了?"
這句話戳中了劉志強的痛處。確實,去年他買了一塊勞力士手表,花了兩萬八千塊,當時蘇雅琴雖然有些心疼,但也沒說什么?,F(xiàn)在被她翻出來說,讓他感到很沒面子。
"那不一樣!"劉志強聲音更大了,"我買手表是為了工作需要,和客戶談生意要有點派頭。這和女兒上學能一樣嗎?"
爭吵越來越激烈,聲音越來越大。鄰居家的電視聲都被他們的爭吵聲蓋過了。
蘇雅琴列舉了鄰居家孩子出國留學的例子:"你看隔壁王阿姨家的兒子,在美國讀完書回來,現(xiàn)在在外企工作,一個月工資三萬多!還有樓下李叔叔家的女兒,在英國學金融,畢業(yè)后直接進了銀行總部!"
劉志強則堅持認為國內(nèi)教育質(zhì)量不比國外差:"那都是個例!你知道有多少留學生回來找不到工作的嗎?花了幾百萬,最后還不如國內(nèi)大學畢業(yè)的!而且文化差異那么大,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受委屈怎么辦?"
兩人誰也不讓誰,爭執(zhí)持續(xù)了將近一個小時。客廳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思思早已哭成了淚人,躲在房間里不敢出來。
最后劉志強徹底失去了耐心,他猛地一拍茶幾,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里面的茶水濺了出來:"這個家我做主!思思不準出國,這事兒沒得商量!我說了算!"
這句話像是一個導火索,徹底點燃了蘇雅琴心中的怒火。她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劉志強,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劉志強,你不能這么霸道!思思是咱們的女兒,不是你一個人的!憑什么你一個人說了算?"
"我掙錢養(yǎng)家,當然我說了算!"劉志強也被激怒了,聲音大得整棟樓都能聽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一個家庭主婦,懂什么?知道賺錢有多難嗎?知道現(xiàn)在經(jīng)濟形勢有多嚴峻嗎?"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刺進了蘇雅琴的心里。她愣了幾秒鐘,眼中的怒火瞬間變成了深深的傷痛。
然后她指著劉志強,聲音顫抖地說:"好啊劉志強!你現(xiàn)在連我都瞧不起了是吧?我這些年為這個家付出了什么,你心里沒數(shù)嗎?"
"我什么時候瞧不起你了?我只是說實話!"劉志強也開始大聲嚷嚷,完全失去了理智,"你要是有本事賺錢,我也不攔著!但現(xiàn)在家里就我一個人掙錢,當然我說了算!"
"行!你等著!"蘇雅琴擦掉眼淚,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冷冷地看著他,"劉志強,你會后悔的!總有一天你會后悔今天說過的話!"
說完這句話,蘇雅琴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家門。她連外套都沒穿,就這樣沖進了雨夜里。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發(fā)出巨大的響聲,整個房子都在震動。
劉志強追到門口,看著妻子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心情復(fù)雜。他知道自己話說得重了,但男人的自尊心讓他拉不下面子道歉。他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關(guān)上了門。
第二天一早,蘇雅琴回來了。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哭過,頭發(fā)有些凌亂,衣服上還帶著露水的潮濕味道。但她的態(tài)度讓劉志強感到意外——沒有繼續(xù)爭吵,也沒有冷嘲熱諷,反而顯得異常平靜。
"你早餐想吃什么?"蘇雅琴淡淡地問,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隨便吧。"劉志強小心翼翼地回答,內(nèi)心忐忑不安,準備迎接妻子的新一輪攻擊。
但攻擊沒有來。蘇雅琴只是點點頭,開始默默地準備早餐。她的動作很機械,就像一個程序化的機器人。平時她會一邊做飯一邊哼歌,或者和他聊幾句,現(xiàn)在卻一聲不吭。
接下來的幾天里,蘇雅琴就像變了個人。她不再追問思思留學的事,不再為家里的大小事務(wù)和劉志強爭論,甚至連平時最在意的家務(wù)活也不再那么上心。
以前她會因為他沒有及時洗碗而嘮叨半天,現(xiàn)在卻什么都不說,默默地自己收拾。
更讓劉志強感到不安的是,蘇雅琴開始頻繁外出。以前她除了買菜購物很少出門,整天圍著廚房和家務(wù)轉(zhuǎn),現(xiàn)在卻經(jīng)常早出晚歸。
她會在早上八點多出門,直到晚上七八點才回來。問她去哪兒,她只是淡淡地說:"出去走走。"再問詳細一點,她就說:"朋友聚會。"
第四天,劉志強發(fā)現(xiàn)蘇雅琴開始重新打扮自己。
以前她總是素面朝天,穿著樸素的家居服,頭發(fā)也是隨便扎個馬尾?,F(xiàn)在她卻開始化妝,買了新的護膚品和彩妝,還購置了幾套新衣服。她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很多,但眼神卻變得陌生。
更讓他意外的是,蘇雅琴還去理發(fā)店重新做了頭發(fā)。當她下午回家時,劉志強幾乎認不出來了。原來的長發(fā)變成了干練的短發(fā),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發(fā)生了變化,顯得更加獨立和自信。
"你怎么剪短發(fā)了?"劉志強吃驚地問,心中涌起復(fù)雜的情緒。
"想換個心情。"蘇雅琴照著玄關(guān)的鏡子,很滿意地點點頭,"你覺得怎么樣?是不是比以前好看?"
"挺...挺好的。"劉志強支支吾吾地回答,但心中卻充滿了不安。這個新形象的蘇雅琴讓他感到陌生,仿佛她正在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第六天,蘇雅琴的手機開始頻繁響起。
以前她的手機很少響,偶爾接到的電話也就是女兒學校的老師,或者樓下超市的促銷通知?,F(xiàn)在卻經(jīng)常有人給她打電話,而且通話時間都很長。
每次接電話時,她都會刻意避開劉志強,走到陽臺或者臥室里,把門關(guān)上。雖然她壓低了聲音,但劉志強還是能聽到一些片段:
"是的,我考慮得差不多了..."
"明天上午十點可以,我有時間..."
"材料我都準備好了,到時候一起帶過去..."
"你說得對,確實應(yīng)該為自己考慮..."
這些神秘的電話讓劉志強越來越焦慮。他試圖偷聽,但每次都被蘇雅琴發(fā)現(xiàn)。她會平靜地看著他,然后關(guān)上房門,繼續(xù)她的通話。
第七天晚上,女兒思思也注意到了母親的變化。
她悄悄走到劉志強身邊,小聲問道:"爸,媽媽是不是生病了?她最近話特別少,我和她說話她也是心不在焉的。而且她晚上經(jīng)常失眠,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到她房間的燈還亮著。"
"可能是更年期吧。"劉志強敷衍地回答,但心里卻越來越不安。他也注意到了妻子的失眠問題,但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就在這時,劉志強的同事老李給他打了個電話。老李是他的多年好友,兩人經(jīng)常一起聊家庭生活。
"志強啊,"老李在電話里說,"我聽說你們家最近有點不太平?"
"你怎么知道的?"劉志強有些意外。
"我老婆和你家雅琴是朋友,她們昨天見面聊天了。"老李的語氣變得嚴肅,"志強,我得跟你說句話。女人真想離婚的時候,反而會變得很安靜。我前妻就是這樣,平時吵吵鬧鬧的,真決定要走的時候,反而什么都不說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擊中了劉志強的心臟。
"她們會提前做準備,"老李繼續(xù)說道,"收集證據(jù),整理財產(chǎn),甚至連律師都聯(lián)系好了。等你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一切都晚了。我就是這樣,等我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時候,離婚協(xié)議書都已經(jīng)擺在我面前了。"
劉志強聽著這番話,手心開始冒冷汗。他開始回想這一周來妻子的種種反常行為:整理文件、神秘電話、重新打扮、頻繁外出...
"不會的,"劉志強自我安慰,"雅琴不會這么做的。我們結(jié)婚二十年了,她不會因為一次爭吵就要離婚。"
但他的內(nèi)心深處,恐懼正在滋長。
連續(xù)一周,蘇雅琴都表現(xiàn)得異常平靜。
她不再追問劉志強什么時候回家,不再為他沒收拾碗筷而生氣,甚至連女兒的學費問題也不再提起。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家就是淡淡一笑:"吃了嗎?"
這種反常讓劉志強越來越不安。他開始失眠,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聽著身邊妻子平穩(wěn)的呼吸聲,心中卻波濤洶涌。
這天晚上,他決定主動打破這種詭異的平靜。他故意提起那天爭吵的話題:"雅琴,關(guān)于思思留學的事,我們再商量商量?也許我們可以想想其他辦法,比如申請助學貸款什么的。"
蘇雅琴頭也不抬,繼續(xù)翻著手中的雜志。那是一本她從未看過的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寫著"獨立女性理財指南"。"你決定就好,我無所謂。"
這句話讓劉志強的心跳漏了一拍。以前為了這種事,她會和他爭論到半夜,會翻出各種資料證明自己的觀點,現(xiàn)在卻如此淡然。
"那房子的事呢?要不要考慮賣掉換個大點的?或者我們可以問問銀行,看看能不能做抵押貸款?"劉志強試探性地問道,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討好。
"隨便你,我都無所謂。"
這句"無所謂"讓劉志強徹底慌了。結(jié)婚二十年,他從未見過妻子如此冷淡。以前她會為了家具的擺放位置和他爭得面紅耳赤,會為了買什么牌子的洗衣粉和他討論半天,會為了女兒的任何事情和他據(jù)理力爭,現(xiàn)在卻什么都"無所謂"。
這種無所謂比爭吵更可怕,因為它意味著徹底的失望和放棄。
"雅琴,你到底在想什么?"劉志強終于忍不住問道,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焦慮,"你這樣讓我很不安。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蘇雅琴終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著復(fù)雜的情緒:"我沒想什么。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了?"劉志強急切地問道。
"想明白了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蘇雅琴合上雜志,聲音平靜得讓人心寒,"也想明白了我在這個家里的位置,我在你心里的分量。"
這句話讓劉志強的心沉了下去。他感覺妻子正在離他越來越遠,而他卻不知道該怎么挽回。
"雅琴,那天晚上我說話重了,我..."劉志強想要道歉,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正當他想再說什么時,蘇雅琴的手機突然響了。鈴聲在靜寂的客廳里顯得格外突兀,打破了這種微妙的氣氛。
她接起電話,語氣溫和得讓劉志強吃驚:"是的,明天下午兩點,我準時到。對,所有材料我都準備好了...好的,麻煩您了,謝謝。"
這種語氣是劉志強從未聽過的,既專業(yè)又謹慎,完全不像平時和朋友聊天時的隨意。更重要的是,她說話時的表情是那么認真,那么專注,仿佛這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掛斷電話后,蘇雅琴依然是那副淡然的表情,繼續(xù)翻看著雜志。但劉志強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那本雜志在她手中輕微地抖動著。
"誰的電話?"劉志強試探著問,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緊張和不安。
"朋友。"蘇雅琴簡短回答,起身往臥室走。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認識?以前你從來沒有這樣的朋友。"劉志強追問道,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蘇雅琴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著他看不懂的情緒:"新認識的朋友。人總要認識新朋友的,不是嗎?"
就在她經(jīng)過茶幾時,一陣夜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她的手提包被吹開了一個口子。一張折疊得整齊的紙片從里面掉了出來,在空中飄了一下,然后輕飄飄地落在地毯上。
劉志強眼疾手快地撿起來,當他展開這張紙片,看清楚上面的字時,整個人瞬間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