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劉叔!劉叔你怎么了?"
小雯推開臥室門,看到倒在地上的劉叔,臉色瞬間煞白。
地板上散落著藥片,劉叔緊閉雙眼,額頭滲出冷汗。小雯顫抖著手摸向他的脈搏,微弱得讓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救護車!對,先叫救護車!"
她手忙腳亂地撥打120,聲音因為緊張而顫抖:"喂,是120嗎?我這里有個老人暈倒了,地址是..."
等待救護車的十分鐘里,小雯跪在地上,輕拍著劉叔的臉頰,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掌:"劉叔,您千萬不能有事,您千萬不能有事啊..."
看著這個照顧了自己六年的老人,小雯的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個畫面。六年前那個為了省房租而厚著臉皮敲響這扇門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會有今天這樣的時刻。
01
2018年7月,武漢的夏天熱得讓人窒息。
小雯拖著行李箱站在老舊的居民樓下,汗水浸透了T恤。剛畢業(yè)的她在武漢找到一份文員工作,月薪只有3500,而市區(qū)內(nèi)的單間租金普遍都要1500以上。
算來算去,除了房租、吃飯、交通費,每個月幾乎存不下什么錢。家里的情況更不好,父親前年車禍后就一直在家養(yǎng)傷,母親一個人打兩份工維持家用,小雯實在不忍心再伸手要錢。
"要是能找個便宜點的地方就好了。"她在心里默默祈禱。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咳嗽聲。小雯轉(zhuǎn)頭看去,一個穿著汗衫的中年男人正拎著垃圾袋往樓下走。
"叔叔,請問這附近有便宜點的房子出租嗎?"小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問道。
男人停下腳步打量了她一眼:"你是要租房?"
"是的,我剛畢業(yè),想找個便宜點的地方住。"
"我家倒是有個空房間,不過..."男人遲疑了一下,"我一個大老爺們,租給女孩子不太合適。"
小雯眼睛一亮:"叔叔,您家房間多少錢一個月?"
"500塊,包水電。"
500塊!小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武漢市區(qū),這個價格簡直是天方夜譚。
"叔叔,我可以上去看看房間嗎?我人很老實的,不會給您添麻煩。"
男人看著她誠懇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行吧,上去看看。我姓劉,你叫我劉叔就行。"
劉叔的家在四樓,是個老式的兩居室??蛷d里擺設(shè)簡單,電視機還是老式的臺式機,沙發(fā)也有些陳舊,但收拾得很干凈。
"那個房間給你住。"劉叔指著靠南的一間臥室,"有獨立的書桌和衣柜,就是隔音不太好。"
小雯推開門一看,雖然房間不大,但采光很好,而且確實很整潔。最重要的是,500塊的租金讓她看到了在武漢立足的希望。
"劉叔,這房間我很滿意。不過我想問一下,為什么租金這么便宜?"
劉叔在沙發(fā)上坐下,點了支煙:"我一個人住著也冷清,有個人做個伴也好。再說了,我也不缺那點房租錢。"
小雯心里暖暖的。在這個鋼筋水泥的城市里,能遇到這樣善良的人,真是她的幸運。
"那劉叔,我可以今天就搬進來嗎?"
"行,你自己收拾吧。"
當(dāng)天晚上,小雯就在這個溫暖的小窩安頓下來。她做夢也想不到,這一住,就是六年。
02
搬進來的第一個月,小雯小心翼翼地維持著租客的身份。
每天早出晚歸,盡量不在公共區(qū)域停留太久。偶爾在客廳遇到劉叔,也只是禮貌地打個招呼就回房間。
但劉叔顯然不是那種喜歡保持距離的人。
"小雯,吃飯了沒有?"這是劉叔最常問的話。
每次小雯說還沒吃,劉叔就會盛一碗飯遞給她:"我做多了,你幫忙吃點。"
起初小雯還推辭,但架不住劉叔的熱情,慢慢地,兩人就開始一起吃晚飯。
劉叔的手藝很好,紅燒肉、糖醋排骨、蒸蛋羹,樣樣都做得有滋有味。小雯從小就是個吃貨,面對這些家常菜,根本抵擋不住誘惑。
"劉叔,您的手藝比我媽做得還好吃。"小雯一邊扒飯一邊贊嘆。
"那是,我單身這么多年,不會做飯早餓死了。"劉叔笑著說,眼底卻閃過一絲落寞。
小雯察覺到了什么,試探性地問:"劉叔,您一直沒結(jié)婚嗎?"
"結(jié)過,離了。"劉叔夾了塊肉給小雯,"女兒跟她媽走了,現(xiàn)在都不怎么聯(lián)系。"
小雯心里一酸。怪不得劉叔總是一個人,原來是有這樣的經(jīng)歷。
從那以后,她開始主動和劉叔聊天。工作上的煩惱,生活中的瑣事,甚至是對未來的迷茫,她都愿意和這個溫和的中年男人分享。
而劉叔也會給她建議,有時是人生閱歷的總結(jié),有時是長輩式的關(guān)懷。
"小雯啊,你還年輕,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錢是賺不完的,但身體垮了就什么都沒了。"
"工作不順心就換,這個年紀就該多試試,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寧缺毋濫,要找就找個真心疼你的。"
漸漸地,小雯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依賴這個家,依賴劉叔的關(guān)懷。下班后最期待的,就是推開門聞到飯菜香,聽到劉叔在廚房里忙碌的聲音。
這種感覺,很像家。
六個月后的一個周末,小雯主動提出要下廚給劉叔做一頓飯。
"我手藝不好,您別嫌棄啊。"
看著小雯在廚房里忙前忙后的身影,劉叔坐在客廳里,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這個家,終于有了生氣。
03
第二年春天,小雯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挫折。
公司因為業(yè)績不好要裁員,小雯作為新人,理所當(dāng)然地被列入了名單。失業(yè)對于一個剛畢業(yè)一年的女孩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那天晚上,小雯抱著紙箱回到家,整個人都蔫了。
"怎么了?"劉叔看到她的表情,立刻放下手中的報紙。
"被開除了。"小雯聲音很輕,卻掩飾不住顫抖。
劉叔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起身走進廚房:"先吃飯,吃完再說。"
那頓飯吃得很安靜,小雯一直低著頭扒飯,眼淚不時掉進碗里。
"小雯,你聽叔一句話。"劉叔放下筷子,"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可是我沒工作了,房租怎么辦?生活費怎么辦?我不能總是蹭您的飯啊。"
"房租的事你先別想,慢慢找工作。至于吃飯..."劉叔想了想,"要不你幫我做做家務(wù),就當(dāng)是抵房租了。"
小雯抬起頭,眼中還掛著淚珠:"劉叔,您不用可憐我,我可以回家的。"
"誰可憐你了?我是真的需要幫手。"劉叔認真地說,"你看這房子,我一個大老爺們收拾不好。有你幫忙,我還輕松點呢。"
就這樣,小雯開始了她的"免租房客"生活。
每天早上送劉叔出門后,她就開始收拾房間、洗衣服、準(zhǔn)備午飯。下午時間則用來找工作,投簡歷,面試。
劉叔下班回家,總能看到煥然一新的房子和熱騰騰的飯菜。
"小雯,你把家里收拾得真好,比我自己住的時候干凈多了。"
"應(yīng)該的,我住在這里,總要做點什么。"
其實小雯心里清楚,劉叔根本不缺她這點家務(wù)幫助。一個單身男人住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會照顧自己?他只是想給她一個體面的理由,讓她能夠安心住下去。
這份善意,讓小雯既感動又愧疚。她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找到工作,好好報答劉叔的恩情。
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個月后,小雯在一家廣告公司找到了文案策劃的工作。雖然試用期工資只有3000,但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劉叔,我找到工作了!"那天晚上,小雯興奮地分享著這個好消息。
"真的嗎?太好了!今晚我們慶祝一下!"劉叔比她還高興,立刻跑去買了菜,做了一桌子好菜。
"來,為小雯找到新工作干杯!"
兩人舉起酒杯,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劉叔,從明天開始我就能正常交房租了。"
"不急,你剛開始工作,先穩(wěn)定下來再說。"
就這樣,小雯在劉叔家一住就是三年。期間她換過兩次工作,每次都得到劉叔的支持和鼓勵。而她也用自己的方式回報著這份恩情: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陪伴這個孤獨的中年男人度過無數(shù)個夜晚。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早已超越了房東和房客,更像是一家人。
04
第四年的時候,小雯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二次挑戰(zhàn)——感情問題。
她在公司認識了一個叫王磊的同事,兩人很快發(fā)展成戀人關(guān)系。王磊家境不錯,為人也算體貼,唯一讓小雯困擾的是,他對她的居住環(huán)境很有意見。
"雯雯,我們交往這么久了,你什么時候搬出來和我一起?。?
"我住得好好的,為什么要搬?"
"你一個女孩子,和一個陌生男人住在一起,像話嗎?別人會怎么想?"
小雯有些生氣:"劉叔不是陌生人,他對我很好。而且我們住了這么久,從來沒有任何不合適的地方。"
"那也不行!我不能接受我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同居!"
兩人因為這個問題吵了好幾次。王磊甚至最后通牒,如果小雯不搬出來,就分手。
小雯很糾結(jié)。她喜歡王磊,也想要一份正常的戀情。但讓她離開這個住了四年的家,離開劉叔,她心里又萬般不舍。
那段時間,小雯經(jīng)常在客廳里發(fā)呆,劉叔察覺到了她的異常。
"小雯,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小雯猶豫再三,還是把和王磊的矛盾說了出來。
劉叔聽完,沉默了很久:"小雯,叔不想耽誤你的幸福。如果那個小伙子真的在意這件事,你就搬出去吧。"
"劉叔..."
"你還年輕,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叔這邊沒關(guān)系,我一個人也住習(xí)慣了。"
雖然劉叔嘴上這么說,但小雯能看出他眼中的失落。這個把她當(dāng)女兒一樣疼愛的男人,面對她可能的離開,選擇了成全。
小雯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久。第二天,她給王磊發(fā)了條分手短信:
"對不起,我們不合適。有些人,有些感情,比愛情更重要。"
王磊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小雯都沒有接。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份可能的愛情,但她不后悔。
因為她更不愿意失去這個家,失去這個像父親一樣關(guān)心她的人。
"小雯,你真的不后悔嗎?"那天晚上,劉叔小心翼翼地問。
"不后悔。"小雯堅定地說,"劉叔,這里是我的家,您是我的家人。沒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的。"
劉叔的眼眶濕潤了,他伸手摸了摸小雯的頭:"傻丫頭。"
從那以后,小雯再也沒有談過戀愛。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工作上,業(yè)績越來越好,職位也步步上升。
而劉叔,也在慢慢變老。頭發(fā)越來越白,身體也大不如前。每次感冒發(fā)燒,都是小雯在身邊照顧。
兩人相依為命,度過了人生中最溫暖的時光。
但小雯不知道的是,命運正在為她準(zhǔn)備一次更大的考驗。
05
2024年的秋天,劉叔的身體明顯不如從前了。
他開始經(jīng)??人裕砩纤X也不踏實,有時候半夜會起來在客廳里坐很久。小雯多次勸他去醫(yī)院檢查,但劉叔總說沒什么大問題,就是老毛病。
"劉叔,您別逞強了,我陪您去醫(yī)院看看吧。"
"不用,就是有點咳嗽,吃點藥就好了。"
直到那天早上,小雯聽到臥室里傳來重重的摔倒聲,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救護車來得很快,醫(yī)生簡單檢查后,臉色變得凝重:"病人情況不太好,需要立刻送醫(yī)院。"
在醫(yī)院的急診科,小雯焦急地等待著檢查結(jié)果。三個小時后,醫(yī)生走出來,表情嚴肅。
"家屬嗎?"
"我...我是..."小雯突然不知道該怎么介紹自己。
"我是他的女兒。"她最終這樣說道。
"病人的情況不太樂觀,肺部有嚴重感染,可能還有其他并發(fā)癥。我們需要做進一步檢查,但是..."醫(yī)生停頓了一下,"治療費用會比較高,你們要有心理準(zhǔn)備。"
小雯的腦子嗡地一聲。治療費用,她根本沒有概念,但肯定不是小數(shù)目。
而劉叔,一個退休工人,每個月的退休金也就三千多塊錢,根本負擔(dān)不起大額的醫(yī)療費用。
更要命的是,小雯想起一個問題:劉叔的親生女兒在哪里?六年來,她從來沒有見過,甚至連聯(lián)系方式都不知道。
如果劉叔真的有什么意外,作為一個沒有任何法律關(guān)系的"房客",她又能做什么?
當(dāng)天晚上,劉叔醒了過來。虛弱地看著坐在病床邊的小雯,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小雯,你怎么在這里?"
"劉叔,您嚇?biāo)牢伊?。醫(yī)生說您需要住院治療。"
劉叔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聲說:"小雯,如果我真的..."
"別說了!"小雯打斷了他,"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但是現(xiàn)實很殘酷。接下來的幾天,檢查結(jié)果一個比一個嚴重。肺癌晚期,已經(jīng)擴散到其他器官。醫(yī)生說,即使積極治療,生存期也不會很長。
而治療費用,初步估算要三十萬左右。
小雯坐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整個人都懵了。她工作六年,全部積蓄也就十萬出頭。就算把房子賣了,也遠遠不夠。
更重要的是,她突然意識到一個更殘酷的現(xiàn)實:她在法律上和劉叔沒有任何關(guān)系,甚至連醫(yī)療決定都不能代替他做。
正在她絕望的時候,護士走過來:"病人醒了,想見您。"
小雯走進病房,看到劉叔正艱難地想要坐起來。
"小雯,坐下,叔有話和你說。"
"劉叔,您先休息,有什么話等您好了再說。"
"不,現(xiàn)在就說。"劉叔的聲音很弱,但語氣很堅定。"小雯,這些年你照顧我,我心里都清楚。我沒有什么能報答你的,房子的事..."
就在劉叔要說出那句改變一切的話時,小雯突然站了起來。
她看著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眼中含著淚水,嘴唇微微顫抖。六年的相處,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的陪伴,在這一刻全部涌上心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準(zhǔn)備說出那句從心底涌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