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門鈴聲在寂靜的走廊里回蕩,我的心跳如擂鼓。
三個月工資被拖欠,母親重病等錢手術。
我這個從不惹事的工地光棍,如今卻站在老板豪宅門前。
手心冒汗,腿發(fā)軟,我死死攥著那沾滿泥污的工資單。
門突然開了,卻不是張總那張趾高氣揚的臉。
一個熟悉的女孩站在那里,我們四目相對,同時倒吸一口冷氣。"怎么是你?"
1
我叫王剛,今年三十二歲,是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村人。
我十八歲就離開了老家,獨自一人來到廣州打工。
這些年我走南闖北,飽嘗了生活的艱辛。
如今在廣州一處建筑工地上做木工已經(jīng)有三年時間了。
工地上的生活簡單而枯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到太陽落山才收工。
我住在工地旁邊的簡易板房里,和其他七個工友擠在一起。
房間里只有幾張簡易的上下鋪鐵床,一個簡陋的衣柜就是我全部的家當。
我的床頭貼著一張已經(jīng)泛黃的全家福,那是我離家前和父母拍的。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看著照片,總能給我一絲慰藉。
我的生活極其節(jié)儉,每月只留幾百元錢買日用品和偶爾改善一下伙食。
其余的錢都寄回老家,供養(yǎng)年邁多病的父母。
工友們私下里都叫我"工地光棍",因為我三十多歲了還沒結婚。
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曾經(jīng)也有過幾次相親的機會。
但每次一說到我是建筑工人,住在工地上,女方就婉拒了。
久而久之,我也就死了這條心,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工地上的工友們都很尊重我,因為我做事認真負責,從不偷懶。
我們工頭張總也經(jīng)??湮壹夹g好,做事麻利。
我還記得剛來這個工地那天,他在人群里一眼就看中了我。
那時工地正趕工期,他問我能不能當天就上工。
我二話沒說,放下行李就開始干活,一直干到深夜。
張總很滿意,當場就給了我比別人高出兩百元的日薪。
就這樣,我憑著自己的手藝和踏實,在這個工地站穩(wěn)了腳跟。
三年來,我從未遲到過,也從未請過一天假。
工地上的技術活,大多數(shù)都交給我負責。
曾經(jīng)有人來挖我去別的工地,開出比這里高一倍的工資。
但我拒絕了,我覺得張總?cè)瞬诲e,工友們也都處得來。
其實我心里清楚,自己是害怕改變,害怕去陌生的環(huán)境重新開始。
說來可笑,我這個曾經(jīng)敢獨自一人闖廣州的年輕人,如今卻變得保守了。
我偶爾也會想,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過下去了?
每天重復著相同的工作,住在簡陋的工棚里,一年到頭見不著幾次父母。
老了以后孤零零一個人,沒有妻子,沒有孩子,沒有積蓄。
一想到這些,我就會感到一陣恐懼。
可轉(zhuǎn)念一想,像我這樣沒學歷、沒背景、沒錢的農(nóng)村人,能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人活著,總要學會知足。
工友老張比我大五歲,有一次喝多了,拉著我的手說他后悔。
2
他說他后悔當初沒有狠下心多學幾年電焊,如今就不至于只能做小工了。
我聽了心里一動,暗自決定要多學些技術。
于是工作之余,我開始跟著工地上的老師傅們學習各種技能。
水電工、瓦工、電焊工,只要有機會,我就虛心請教。
久而久之,我在工地上成了萬能工,什么活都能干一點。
張總看在眼里,對我更加器重。
他曾說過,再干幾年,可以考慮提拔我當小工頭。
這讓我看到了希望,心里想著或許再過幾年,我也能在城里買套小房子,找個踏實的姑娘成家立業(yè)。
我日復一日地干著,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
工作累了,就和工友們打打牌,聊聊天,日子也不算太難熬。
就這樣,我平靜地過著自己的生活,直到三個月前,工地突然停工了。
那天早上,我們剛到工地,就被告知項目資金鏈斷裂,需要暫停施工。
張總滿臉愁容地告訴我們,工程款被甲方拖欠,所以我們的工資也要暫時發(fā)不出來。
他讓我們先回去休息,等問題解決了再通知我們。
聽到這個消息,工友們一片嘩然。
有的當場就急了,大聲質(zhì)問張總什么時候能拿到工資。
也有的選擇相信張總,默默收拾了工具準備離開。
我站在人群中,心里忐忑不安,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時我心里還抱有希望,以為很快就能復工。
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兩個星期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仍然沒有任何消息。
第一個月沒發(fā)工資,我還能理解。
畢竟工程款被拖欠不是張總的錯,我也知道建筑行業(yè)經(jīng)常會有這種情況。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存款越來越少,生活也越來越拮據(jù)。
我開始找些零工做,修修水管,補補墻,勉強維持基本的生活開銷。
但即使這樣,也遠遠不夠。
我和幾個工友多次去張總的辦公室詢問情況,但每次都被他的秘書擋在門外。
最初那個秘書還客客氣氣的,說張總正在開會,讓我們改天再來。
后來她看到我們?nèi)サ枚嗔耍瑧B(tài)度也冷淡起來,有時直接說張總不在,連門都不讓我們進。
偶爾能見到張總,他也只是敷衍我們說再等等,很快就會解決。
兩個月過去后,我們終于按捺不住,集體去找張總討要工資。
那天我們二十多個工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張總的辦公室。
秘書見勢頭不對,趕緊通知了張總。
張總這次見了我們,態(tài)度卻變得強硬起來。
他穿著筆挺的西裝,隔著辦公桌高高在上地看著我們。
他說公司現(xiàn)在資金周轉(zhuǎn)不開,讓我們再等等,還說如果我們不愿意等,可以去勞動局投訴。
他的態(tài)度讓我們都很失望,尤其是我。
我沒想到平日里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張總,在關鍵時刻會是這副嘴臉。
我們當時就傻眼了,三個月的工資啊,每個人都有兩萬多元。
對我們這些靠體力吃飯的人來說,這可是一筆巨款。
我們試圖和張總協(xié)商,希望能先發(fā)一部分,剩下的可以再等等。
但張總就是不松口,最后甚至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說他還有會要開,讓我們別耽誤他的時間。
3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大家,幾個脾氣火爆的工友差點沖上去和他理論。
幸好被我和老李攔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從那以后,張總就再也不見我們了。
我們打他電話,要么無人接聽,要么直接掛斷。
微信更是被他一一刪除,徹底斷絕了聯(lián)系渠道。
我試過去勞動局投訴,但程序復雜,需要各種證明和材料,短時間內(nèi)很難解決。
工友們漸漸失去了耐心,有的人選擇放棄,離開廣州去別的城市找工作。
也有的人還在堅持,每天都去公司門口守著,希望能見到張總。
但結果都是一樣的,沒人能拿到自己的血汗錢。
正當我們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更壞的消息傳來。
那天下午,我正在附近的小區(qū)修水管,手機突然響了。
電話是老家的村支書打來的,聲音沉重而急促。
我接到老家的電話,說母親突發(fā)腦溢血,需要立即手術。
老家的親戚已經(jīng)湊了一部分錢,但還差兩萬多。
我聽完這個消息,手里的扳手掉在了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我心如刀絞,手上卻一分錢也沒有。
兩萬多啊,正好是我被拖欠的三個月工資。
如果張總按時發(fā)放工資,我現(xiàn)在就能立刻拿出這筆錢來。
但現(xiàn)實是,我不僅沒錢,還欠了工友老李幾百塊錢。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腦海中全是母親慈祥的面容。
我想起小時候母親生病,也是硬撐著不去醫(yī)院,怕花錢。
我想起離家時母親塞給我的那一百塊錢,是她攢了很久的。
我想起每次打電話回家,母親總說一切都好,讓我安心工作。
想到這些,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弄到這筆錢。
早晨,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拿回自己的血汗錢。
工友老李看我愁眉不展,問我怎么了。
我把家里的情況告訴了他,老李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
"這是張總的家庭住址,我從公司一個文員那里打聽來的。"老李遞給我紙條,低聲說道。
我接過紙條,上面寫著一個高檔小區(qū)的名字和門牌號。
老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王,你救過人,又是個老實人,你就直接上門去要吧。"
我看著紙條,心里五味雜陳。
直接上門討要工資,這在我的人生中從未有過。
我一直是個恪守本分的人,從不喜歡惹事。
我害怕會被當成無賴,害怕會被報警,害怕會因此丟了工作。
但想到母親躺在病床上等待手術的情景,我咬了咬牙。
第二天一早,我整理了所有的工資清單和勞動合同復印件。
這些都是我討薪的證據(jù),我要據(jù)理力爭。
我穿上唯一一件還算體面的襯衫,用水把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
照了照鏡子,確保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像個粗人。
離開工地宿舍前,工友們都來為我送行。
老李遞給我兩百塊錢,說是路費和午飯錢。
我心里一暖,感覺自己并不是孤軍奮戰(zhàn)。
4
按照地址,我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輾轉(zhuǎn)三次才來到那個高檔小區(qū)。
站在小區(qū)門口,我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高大的棕櫚樹整齊地排列在道路兩旁,噴泉在陽光下閃爍著水花。
這里的一磚一瓦都透露著富貴的氣息,與我平日里生活的工地簡直是兩個世界。
小區(q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我,問我找誰。
我支支吾吾地說要送東西,保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要我登記。
填寫表格時,我的手微微發(fā)抖,生怕被識破謊言。
幸運的是,保安只是例行公事,草草看了一眼就放我進去了。
小區(qū)內(nèi)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奢華。
精心修剪的草坪上,幾個孩子正在嬉戲玩耍,他們的笑聲在我聽來卻格外刺耳。
我低著頭快步走過,不敢多看,生怕自己會退縮。
我來到張總所住的那棟樓前,這是一棟至少三十層的高檔公寓。
大堂內(nèi)部裝修豪華,大理石地面反射著水晶吊燈的光芒。
我站在電梯里,看著鏡面墻壁中的自己。
雖然已經(jīng)盡力打扮,但與這里的環(huán)境仍顯得格格不入。
我的手不自覺地撫平襯衫上的褶皺,整理著領口,心里卻越來越?jīng)]底。
電梯在十八層停下,我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走廊里安靜得只能聽見我自己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心跳。
張總家的門是1802號,我站在門前,猶豫了好一會兒。
終于,我鼓起勇氣,抬手按下了門鈴。
等待的幾秒鐘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甚至想轉(zhuǎn)身逃走。
但母親蒼白的臉龐和痛苦的呻吟聲突然在腦海中清晰浮現(xiàn),她等待手術的絕望眼神瞬間燒盡了我所有的猶豫。
門內(nèi)傳來腳步聲,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攥緊了手中的資料,準備好了一番說辭。
門緩緩打開,卻不是我預想中張總那張傲慢的臉。
一個年輕女子站在門口,穿著簡約卻價格不菲的家居服,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她皮膚白皙,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隨意披散在肩上。
就在我準備開口解釋的那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臉,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一樣僵在原地。
她的表情也由疑惑變成了震驚,眼睛睜大,手捂住嘴巴,一動不動地站著。
我們彼此凝視,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