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王充在《論衡》中言:“夫宅者,人之本。人以宅為家,居若安,則家代昌吉?!?一座宅院,不僅是遮風(fēng)避雨的居所,更是安放身心、承納氣運(yùn)的容器。世人購房租房,多看地段、朝向、格局,卻往往忽略了宅院本身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氣”。當(dāng)一所新居,帶給你的不是安寧與興旺,而是無盡的疲憊與夢魘時,或許就該用老祖宗傳下的方法,看一看,這房子里,是否還住著別的“東西”。
01.
林峰和曉雯拿到新家鑰匙的那天,以為幸福生活就此開始。
他們都是從外地來這座大城市打拼的年輕人,省吃儉用好幾年,終于湊夠了首付,買下了這套位于市中心老小區(qū)的二手房。
房子價格出奇地便宜,幾乎是市價的七折。中介的解釋是,原房主急著移民出國,所以才降價拋售。房子保養(yǎng)得很好,裝修雅致,他們幾乎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然而,從住進(jìn)來的第一個晚上起,他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明明是初夏,房間里卻總有一股散不去的陰冷,尤其是主臥室,那股冷意像是能鉆進(jìn)骨頭縫里。
更奇怪的是,兩人都開始做噩夢,而且是同一種夢。
他們總會夢到自己被困在一個漆黑的、狹小的空間里,無法動彈,耳邊還一直回響著一個女人若有若無的、悲傷的啜泣聲。
每天早上,兩人都是在一身冷汗和極度的疲憊中醒來,仿佛睡了一整夜,精神反而被抽空了。
“可能是我們太累了,壓力太大。”林峰這樣安慰妻子,也安慰自己。
為了給新家增添點(diǎn)“陽氣”,曉雯特地去寵物市場,買回了一只活潑可愛的小貓。
02.
小貓的到來,確實(shí)給這個家?guī)砹硕虝旱臍g聲笑語。
它雪白的一團(tuán),在家里的客廳、廚房、書房到處撒歡,唯獨(dú)有一個地方,它絕不踏入。
那就是主臥室。
無論林峰和曉雯怎么引誘,用它最愛的貓條,或是最喜歡的逗貓棒,那只小貓最多只走到臥室門口,便會停下腳步,弓起背,喉嚨里發(fā)出恐懼的“哈氣”聲,一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仿佛門內(nèi)有什么極其恐怖的存在。
起初,夫妻倆只當(dāng)是小貓膽小,沒放在心上。
然而,一個星期后的清晨,他們發(fā)現(xiàn),那只一向活潑的小貓,竟然僵硬地死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它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身體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姿勢,臉上凝固著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
曉雯抱著小貓冰冷的尸體,哭了整整一個上午。
這件事,像一根刺,深深扎進(jìn)了夫妻倆的心里。房子里的那股陰冷,似乎更加重了。
怪事,接二連三地發(fā)生。
曉雯有一次深夜醒來,清楚地看到床尾站著一個模糊的黑影,輪廓像是一個長發(fā)女人。她嚇得想尖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像被鬼壓床一樣,動彈不得,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直到那黑影緩緩消失,她才恢復(fù)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猛地坐起身,渾身都被冷汗?jié)裢浮?/p>
林峰為了安撫妻子,特地在家中各處都裝上了監(jiān)控。
可是,監(jiān)控錄像里,除了他們兩人,什么都沒有。那些他們聽到的夜半哭聲、奇怪的腳步聲,在錄像里,都只是一片死寂。
仿佛那個“東西”,只存在于他們的感知里。
03.
恐懼在日積月累中,幾乎要將這對年輕的夫妻壓垮。
他們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工作上也頻頻出錯。林峰甚至在一次重要的設(shè)計(jì)匯報中,因?yàn)榫窕秀?,打翻了咖啡,毀掉了?zhǔn)備了好幾天的圖紙。
他們想過要把房子賣掉,可當(dāng)初為了買這套房,他們已經(jīng)耗盡了所有積蓄,還背上了沉重的貸款。如果現(xiàn)在賣,加上各種稅費(fèi),必定虧得血本無歸。
他們被困在了這座華麗的“牢籠”里。
轉(zhuǎn)機(jī),來自一次偶然的相遇。
那天,曉雯下樓扔垃圾,在電梯里遇到了住在樓下的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奶奶。老奶奶很健談,問他們是不是新搬來的。
當(dāng)?shù)弥麄冏〉臉菍雍头刻枙r,老奶奶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同情,又帶著一絲畏懼,她湊近曉雯,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姑娘啊,你們……你們晚上睡覺,有沒有聽到什么不該聽的聲音???”
曉雯的心猛地一沉,她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連忙追問:“奶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這房子……以前是不是出過什么事?”
老奶奶看了一眼電梯的監(jiān)控,欲言又止,只是嘆了口氣:“造孽啊……那姑娘,多好的一個人,怎么就想不開了呢……”
電梯門開了,老奶奶像是躲避什么一樣,匆匆走了出去,任憑曉雯怎么追問,她都只是擺著手,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想不開的姑娘……”
這幾個字,讓林峰和曉雯,想到了那個夜夜在夢中哭泣的女人。
他們終于確定,中介說了謊。這套房子,絕對不是因?yàn)榉恐饕泼癫诺蛢r出售的。
這是一套“兇宅”。
04.
知道了真相,恐懼反而被一種想要弄清一切的決心所取代。
林峰開始不動聲色地,向小區(qū)的物業(yè)和一些老住戶打聽。
拼湊起來的信息,讓他不寒而栗。
原來,在他們住進(jìn)來半年前,這間公寓里,確實(shí)死過一個年輕的女孩。女孩是獨(dú)居,因?yàn)橐钟舭Y,在主臥室的窗邊,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死后快一個星期,才被發(fā)現(xiàn)。
房東為了能把房子順利賣出去,聯(lián)合了中介,將這件事死死地隱瞞了下來,編造了原房主移民的謊言。
那個女孩悲傷的怨氣,連同她對這個世界的留戀,一同被封鎖在了這間屋子里。而他們夫妻倆,成了這份怨氣的,直接承受者。
當(dāng)晚,林峰做了一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晰的夢。
他不再是被困在黑暗中,而是站在了臥室的門口。他看到,一個穿著白裙子、面容悲傷的年輕女孩,正跪在窗邊,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她生前最后的動作。
她的魂魄,被困在了死亡的那一刻,永世不得解脫。
林峰心中,恐懼已經(jīng)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同情。他想上前,對她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那個女孩的魂魄,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他。她緩緩地轉(zhuǎn)過頭,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她看著林峰,嘴唇翕動,用一種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哀求道:
“帶我走……”
林峰猛地驚醒。
他知道,自己必須做點(diǎn)什么了。不僅是為了自己和妻子,也是為了這個可憐的、被困住的靈魂。
05.
林峰想到了自己的祖父。
祖父生前,是一位篤信道教的老人。他曾不止一次地,在林峰面前,提起過后山青云觀的那位清虛道長,說他是真正有道行、有慈悲心的高人。
事到如今,也只有求助于這些玄門中人了。
夫妻二人懷著最后一絲希望,登上了青云山。
清虛道長在聽完他們的講述后,并沒有像他們想象中那樣,拿出什么法器,或是念誦什么咒語。他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長嘆了一聲。
“癡兒,癡兒。你們不是被惡鬼纏身,而是被一縷化不開的‘怨’,給困住了?!钡篱L的眼神,充滿了悲憫,“那女孩并非想害你們,她只是太痛苦,太孤獨(dú),她日夜向你們哭訴,其實(shí)是在求你們,幫她解脫啊。”
曉雯聽得淚流滿面,她哽咽著問:“道長,那我們該怎么辦?我們……我們也不想住在一個死過人的房子里??晌覀冋娴牟恢涝撛趺磁袛唷?/p>
這個問題,也是林峰最想問的。如果當(dāng)初有辦法,他們絕不會踏入這個悲傷的漩渦。
清虛道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看穿了他們的心思。
“世間萬物,皆有氣場。生機(jī)勃勃的,為‘生氣’;死氣沉沉的,為‘死氣’;而含怨而死者所居之所,則會充滿‘怨氣’?!?/p>
“這‘怨氣’,常人雖目不能見,但萬物生靈皆可感知。所以,你們養(yǎng)的貓,寧死也不愿踏入臥室。而辨別這種‘怨氣’,其實(shí)有一個最簡單、最古老的法子,根本無需老道出馬?!?/p>
林峰和曉雯的眼中,同時露出了急切的光芒。
“最簡單的法子?”林峰追問,“道長,是什么?請您一定要教教我們!”
清虛道長緩緩站起身,拂了拂衣袖。
“此法,不需羅盤,不需符咒,只需你們家中,最尋常的兩樣?xùn)|西?!彼粗鴥扇?,緩緩說道,“一碗新米,一碗清水?!?/p>
“米和水?”夫妻倆面面相覷,滿臉的不可思議,“道長,這……這米和水,如何能判斷宅子的吉兇?”
清虛道長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勘破天地的智慧。
“米,乃大地之精華,能感應(yīng)地氣;水,乃天地之靈秀,能映照陰陽。”他走到院中,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方法很簡單,但每一個步驟,都至關(guān)重要。你們聽好了。首先,你們要取一只從未使用過的新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