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根據(jù)資料改編創(chuàng)作，情節(jié)均為虛構(gòu)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shù)加工，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衛(wèi)民，你聽我說，這事不對勁?！?/strong>

黑暗中，妻子陳靜翻了個身，聲音壓得又低又急。

“你媽的身體，好得太邪乎了?！?/strong>

01.

第二天是周末，李衛(wèi)民起了個大早，想去公園里遛遛彎，散散心。

老城區(qū)的公園，清晨最是熱鬧。打太極的，唱戲的，下棋的，各自占了一塊地方。

李衛(wèi)民沒心思湊熱鬧，找了個清靜的石凳坐下。不遠處，幾個老伙計正湊在一起，神神秘秘地聊著天。

“……你說奇不奇？老張頭家的那棵鐵樹，養(yǎng)了十年都沒動靜，上個月突然就開花了。”

“那算什么？我聽說啊，南街那個藥鋪的劉老太，本來都下不了床了，前陣子突然就能站起來了，現(xiàn)在還能自己出門買菜呢?！?/p>

一個穿著舊中山裝，戴著老花鏡的干瘦老頭壓低了聲音，朝四周看了看。

“你們這些，都是小事。我跟你們說個真的，你們可別往外傳。”

他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咱們老祖宗傳下來一種說法，說這人的福氣、運氣，甚至是陽壽，都是有定數(shù)的。但有的人啊，他不信這個，總想著走捷徑，就動了歪心思。”

“什么歪心思？”旁邊的人好奇地湊了過來。

“借?！备墒堇项^只說了一個字。

“借錢借東西我聽過，這福氣運氣怎么借？”

“哼，何止是福氣運氣?！崩项^冷笑一聲，端起自己的搪瓷茶缸，吹了吹上面的茶葉末，“有些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最是金貴。就怕有人貪心，拿了不該拿的，借了還不回去的東西……”

他的聲音不大，斷斷續(xù)續(xù)地飄進李衛(wèi)民的耳朵里。

李衛(wèi)民心里咯噔一下，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板升起，順著脊梁骨往上爬。

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臂，只覺得公園清晨的陽光，似乎也沒那么暖和了。

02.

李衛(wèi)民回到家時，母親李秀英已經(jīng)坐在飯桌前了。

老太太今年八十有二，一年前還因為腿腳不好，整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刹恢獜氖裁磿r候起，她精神頭越來越足，現(xiàn)在每天早上第一個起床，聲音洪亮地指揮一家人。

“衛(wèi)民，回來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p>

“媽?！崩钚l(wèi)民應(yīng)了一聲，把手里的報紙放到一邊。

桌上擺著三碗小米粥，一碟咸菜，還有幾個白面饅頭。唯獨老太太面前，多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散發(fā)著一股奇怪的草藥味。

這藥是老太太自己找來的偏方，說是強身健體的，每天都要喝。她不但自己喝，還總讓李衛(wèi)民也喝點。

“來，衛(wèi)民，你也喝點，這可是好東西?！崩钚阌⒄f著，就要把自己的碗推過來。

李衛(wèi)民連忙擺手：“媽，我喝不慣這個味兒?！?/p>

“有什么喝不慣的？良藥苦口！”老太太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我還能害你不成？你看我，喝了這藥，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硬朗?！?/p>

妻子陳靜從廚房端著一盤炒雞蛋出來，正好聽見這話，忍不住插了一句：“媽，衛(wèi)民他最近腸胃不好，這藥性又不明，還是別亂喝了。”

“你懂什么！”李秀英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我們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插嘴了？衛(wèi)民是我兒子，我關(guān)心他身體，有錯嗎？”

陳靜被噎得滿臉通紅，想反駁，卻被李衛(wèi)民用眼神制止了。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崩钚l(wèi)民打著圓場，端起母親推過來的碗，“我喝，我喝還不行嗎？”

他捏著鼻子，像喝毒藥一樣，把那碗黑乎乎的湯藥灌了下去。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和土腥味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讓他差點吐出來。

老太太的臉色這才由陰轉(zhuǎn)晴，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聽媽的話，沒錯?！?/p>

吃完飯，李衛(wèi)民覺得渾身乏力，只想躺下睡一覺。這種感覺已經(jīng)持續(xù)了快半年了，他去醫(yī)院查過好幾次，驗了血，拍了片子，什么毛病都查不出來。醫(yī)生只說是年紀大了，工作累的，讓他多休息。

可他知道，不是那樣的。這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疲憊，像是整個人被掏空了，連帶著精神頭也一天不如一天。

他靠在沙發(fā)上，迷迷糊糊地看著在陽臺上忙活的母親。

老太太正哼著小曲，給她的那盆蘭花澆水。那盆蘭花，跟她的人一樣，之前半死不活的，葉子都黃了?？涩F(xiàn)在，卻長得油光碧綠，甚至還打了個小小的花苞。

李衛(wèi)民的目光轉(zhuǎn)向自己窗臺上的那盆君子蘭。

那曾是他最得意的寶貝，養(yǎng)了五六年，葉片肥厚，每年都開得特別旺盛?？蓮娜ツ甓扉_始，這盆君子蘭就像被抽走了魂一樣，葉子一片片地發(fā)黃、枯萎。

他用盡了辦法，換土、施肥，都不管用。

兩個陽臺，不過幾米之隔，一盆花枯萎凋零，另一盆卻奇跡般地煥發(fā)生機。

李衛(wèi)民心里那股說不出的別扭勁兒，又翻涌了上來。

03.

日子就這么不好不壞地過著。李衛(wèi)民的身體狀況，卻越來越差。

他開始大把大把地掉頭發(fā)，每天早上梳頭，梳子上都纏著一團黑發(fā)，看得人心驚。原本只是鬢角有些花白，現(xiàn)在頭頂都見了白。

他還變得特別怕冷。明明是夏天，辦公室里別人都開著空調(diào)吹冷風，他卻要穿一件長袖外套，還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同事們都開玩笑，說他這是提前進入老年生活了。

李衛(wèi)民只是苦笑，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這天下午，他正在廠里盯著一批零件的生產(chǎn)，突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發(fā)黑，差點一頭栽到機器上。

幸好旁邊的工友小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李哥，你沒事吧？你這臉色，白得嚇人??！”

李衛(wèi)民扶著墻，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他擺擺手，說：“沒事，老毛病了，可能是低血糖?！?/p>

廠長聞訊趕來，看到他的樣子，二話不說就給他批了半天假，讓他趕緊回家休息。

回家的路上，李衛(wèi)民騎著他那輛舊自行車，覺得兩條腿沉得像灌了鉛。一陣風吹來，他都覺得渾身發(fā)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路過小區(qū)門口，他看到母親正和幾個老太太坐在樹蔭下聊天，手里還搖著一把蒲扇，精神矍鑠，聲音洪亮，在一群老姐妹中顯得格外有活力。

看到他這么早回來，李秀英有些驚訝：“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身體不舒服，廠長讓我回來休息?！崩钚l(wèi)民有氣無力地回答。

“怎么又不舒服了？跟你說了讓你喝我的那個藥，你非不聽！”老太太皺起了眉頭，語氣里滿是責備，“年紀輕輕的，身體比我這個老太婆還差。”

旁邊一個老太太打趣道：“李大娘，您這身子骨，可真不像八十多歲的。您看您這頭發(fā)，黑得發(fā)亮，比我們這些六七十歲的都好。”

李秀英聽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是，我這身體，好著呢！”

李衛(wèi)民沒有接話，默默地推著車進了小區(qū)。

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家的陽臺，又看到了那盆枯萎的君子蘭。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他剛結(jié)婚那會兒，父親還在世。當時家里條件不好，他和陳靜擠在一間小屋里。母親一直看不上陳靜，覺得她是從農(nóng)村來的，配不上自己城里長大的兒子。

有一次，母親不知從哪兒聽說了一個偏方，說用兒子的指甲和頭發(fā)燒成灰，埋在自家門檻底下，就能讓兒子一輩子聽自己的話，媳婦就管不住了。

他當時只當是個笑話，沒想到第二天打掃衛(wèi)生時，真的在床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裝著灰燼的小紅布包。

他當時又氣又無奈，跟母親大吵了一架。父親狠狠地批評了母親，讓她以后別再搞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從那以后，母親確實收斂了許多。

可現(xiàn)在想起來，李衛(wèi)民心里卻陣陣發(fā)毛。

那裝著灰燼的小紅布包，和他前幾天在自己床底下發(fā)現(xiàn)的那個，何其相似。

04.

晚上，李衛(wèi)民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走在一片沒有盡頭的荒野里，天是灰的，地是禿的，沒有一絲生氣。

他很冷，很餓，很累，不停地往前走，卻不知道要去哪里。

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一棵參天大樹，樹上結(jié)滿了鮮紅的果子。他欣喜若狂，拼命跑過去，摘下一個果子就往嘴里塞。

可那果子一入口，就化作一股黑煙，鉆進了他的五臟六腑。

他感覺自己的力氣正在被一點點抽走，身體變得越來越輕，越來越透明。

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正在慢慢消失。

他驚恐地大叫，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不遠處，他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她站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笑容滿面地看著他，她的身后，是那盆開得異常鮮艷的蘭花。

李衛(wèi)民猛地從夢中驚醒，渾身都是冷汗，心臟“咚咚咚”地狂跳。

他轉(zhuǎn)過頭，看到妻子陳靜也醒了，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又做噩夢了？”

李衛(wèi)民點點頭，大口地喘著氣。

陳靜嘆了口氣，起身給他倒了杯水，輕聲說：“衛(wèi)民，我們明天去找個人吧?！?/p>

“找誰？”

“我們胡同口住的全叔，你還記得嗎？他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懂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我聽鄰居說，他很有些門道。我們?nèi)枂査氵@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總比自己在這瞎猜強。”

李衛(wèi)民本來不信這些，但最近發(fā)生的一連串怪事，加上那個真實的噩夢，讓他心里的防線徹底動搖了。

他沉默了半晌，最終點了點頭。

第二天，夫妻倆買了點水果，來到了全叔家。

全叔已經(jīng)快九十歲了，但眼睛依然明亮有神。他一個人住在一個老舊的小院里，院子里種滿了花草。

他聽完陳靜的敘述，又仔細打量了李衛(wèi)民一番，久久沒有說話。

他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看得李衛(wèi)民心里直發(fā)慌。

全叔讓李衛(wèi)民伸出手，他搭上脈，閉著眼睛感受了許久。

“你最近，是不是總覺得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往外流，留都留不??？”全叔開口了，聲音蒼老而平靜。

李衛(wèi)民心里一驚，這正是他最真實的感覺！

“是，是啊。”

全叔又問：“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原本快不行了，最近卻突然變得生機勃勃？”

李衛(wèi)民想到了母親和那盆蘭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艱難地點了點頭。

全叔嘆了口氣，收回了手，表情變得異常嚴肅。

“這事，麻煩了?！?/p>

05.

小小的客廳里，空氣仿佛凝固了。

陽光從老舊的木窗格里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李衛(wèi)民和陳靜坐在小板凳上，緊張地看著對面的全叔，連呼吸都放輕了。

全叔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渾濁的眼睛里閃著讓人看不懂的光。

“全叔……”陳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衛(wèi)民他，他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像別人說的，撞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

她實在是想不出別的理由了。一個好端端的大男人，怎么會說垮就垮了呢？

全叔放下茶杯，搖了搖頭，動作緩慢而沉重。

“比那……更麻煩?！?/p>

他看著李衛(wèi)民，一字一句地說道：“人的精氣神，就像一碗裝著水的大碗?；钜惠呑?，這碗里的水，靠著風吹日曬，自己會慢慢變少，這是天道，是正常的。”

“可要是……”他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要是在這碗底，被人偷偷鉆了個看不見的眼兒呢？”

李衛(wèi)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

“那水，可就不是自己蒸發(fā)了，而是被人給引走了。流得快，漏得多，碗干得也就快了?！?/p>

陳靜聽得云里霧里，但她能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切地問：“全叔，您就直說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會干這種事??！”

李衛(wèi)民喉嚨發(fā)干，嘴唇動了動，卻發(fā)不出聲音。他腦子里一片混亂，夢里母親的笑臉，現(xiàn)實中她那碗黑色的湯藥，還有那盆枯萎的君子蘭和盛開的蘭花，交織在一起。

全叔沒有直接回答陳靜的問題，而是把目光重新鎖定在李衛(wèi)民慘白的臉上。

“當一個人的精氣神被人從根上往外偷著抽的時候，是瞞不住的。身上，會出現(xiàn)三個最明顯的征兆?！?/p>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錘子，重重地敲在李衛(wèi)民夫婦的心上。

李衛(wèi)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沙啞地問：“什……什么征兆？”

全叔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鄭重地說道：

“這第一個征兆，也是最要命的一個，就是你身上本來陽氣最足、長勢最旺的東西，會毫無道理地、反常地開始衰敗?！?/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