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你爸媽準備出多少?"
我放下茶杯,看著坐在對面的侄子韓銘和侄媳婦顧萍。
剛才還滔滔不絕的兩個人,瞬間閉上了嘴。
韓銘低著頭,手指不停地搓著褲縫。顧萍咬著嘴唇,眼神飄向別處。
客廳里只剩下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我重復了一遍:"我說,你爸媽準備出多少錢?"
韓銘的臉色變了,像做錯事的孩子。
這一瞬間的沉默,讓我意識到這件事遠比想象中復雜。
01
我叫韓冬,今年48歲,算是金嶺市永昌區(qū)小有名氣的建材商人。
二十年前,我還是個一無所有的愣頭青。那時候整個家族就我最不成器,大哥韓松是市政府的科長,三弟韓江在銀行當主任,就我一個高中畢業(yè)就出來混社會的。
父母去世得早,是大哥韓松把我拉扯大的。記得剛開始做生意那會兒,我連進貨的錢都湊不齊,是韓松從家里拿出五萬塊錢給我當啟動資金。五萬塊,在二十年前可不是小數(shù)目。
"老三,你可得爭氣啊。"韓松拍著我的肩膀說,"別讓我白疼你這么多年。"
我確實沒讓他失望。從最開始在建材市場擺個小攤位,到后來有了自己的店面,再到現(xiàn)在擁有三家連鎖建材店,我用了整整二十年。
期間也有過起起落落。2008年金融危機那會兒,建材生意幾乎做不下去,我差點就要破產(chǎn)了。還是韓松幫我聯(lián)系了幾個政府工程項目,這才讓我挺過了最難的時候。
現(xiàn)在我住在永昌區(qū)最好的別墅區(qū)——翠湖山莊,一套500平的獨棟別墅,市價過千萬。車庫里停著一輛奔馳S600和一輛寶馬X7。按理說,一個48歲的男人有這樣的身家,應該很滿足了。
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沒有妻子,沒有孩子。這些年忙著賺錢,錯過了太多。年輕的時候覺得事業(yè)最重要,等有了錢有了地位,卻發(fā)現(xiàn)合適的女人早就被別人娶走了。
韓銘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
韓銘是韓松的獨子,今年26歲。從他出生起,我就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韓松和嫂子工作忙,韓銘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跟我在一起的。
我記得韓銘第一次叫我"二叔"的情景。那時他才三歲,奶聲奶氣地跑到我跟前,張開小胳膊要我抱。那一刻,我的心都快融化了。
上學以后,韓銘的學費生活費全是我出的。不是韓松夫婦出不起,而是我主動要求的。我總覺得,既然自己沒有孩子,那就把最好的都給這個侄子。
韓銘也確實爭氣,從小學到大學,成績一直不錯。大學畢業(yè)后進了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雖然工資不高,但也算是有了正經(jīng)工作。
去年韓銘帶著女朋友顧萍回家,說要結(jié)婚。我當時就拍板,婚禮的所有費用我來出。
顧萍是個挺不錯的姑娘,在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工作,人長得漂亮,說話也有分寸。我第一次見她,就覺得這個侄媳婦我很滿意。
婚禮辦得很隆重,光是酒席就擺了三十桌。我給韓銘的紅包是88萬,寓意"發(fā)發(fā)發(fā)"。韓銘當著所有親戚的面擁抱了我,哽咽著說:"二叔,您對我比親爸還好。"
那一刻,我覺得這些年的付出都值了。
婚后的韓銘小兩口在市區(qū)租了一套公寓,日子過得挺甜蜜。每個月我都會給他們轉(zhuǎn)幾千塊錢作為生活補貼,理由是"年輕人剛起步不容易"。
其實我心里很清楚,韓銘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我賺的這些錢,將來還不都是他的?
平時韓銘也很孝順,隔三差五就會來看我。有時候帶著顧萍一起來,有時候就他一個人。我們會坐在客廳里聊天,聊他的工作,聊他們小夫妻的生活,聊各種有的沒的。
那種感覺很溫馨,就像真正的父子一樣。
我這套別墅很大,平時就我一個人住,顯得有些冷清。每次韓銘他們來了,整個房子都變得有生氣起來。
顧萍會幫我整理書房,韓銘會陪我下象棋。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總是讓保姆多做幾個菜,看著他們吃得開心,我心里也高興。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有兒子,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韓銘的性格隨我,做事有沖勁,敢想敢干。顧萍則比較細心,經(jīng)常會注意到一些我都忽略的細節(jié)。比如我血壓有點高,她會提醒我按時吃藥。比如我的衣服顏色搭配不當,她會很委婉地建議我換一套。
這樣的侄媳婦,讓我覺得很暖心。
前段時間韓銘跟我說,他們想要個孩子。我當時就說:"要孩子好啊,我可以幫你們帶。"
韓銘笑著說:"那太好了,二叔,到時候孩子就跟著您,您就當親爺爺。"
我當時聽了心里暖暖的。是啊,有了孩子,我就真的像有了自己的家一樣。
所以當這個周日下午,韓銘和顧萍登門說要買房的時候,我心里的第一反應不是為難,而是高興。年輕人有了自己的房子,生活才算真正安定下來。
02
這個周日的下午陽光很好,我正在書房里整理一些合同文件,就聽到門鈴響了。
保姆阿嬸去開門,很快就聽到韓銘熟悉的聲音:"阿嬸好,我二叔在家嗎?"
"在呢在呢,韓先生和韓太太快進來。"阿嬸的聲音很高興,她也很喜歡韓銘這個小伙子。
我放下手頭的工作,走到客廳。韓銘正在換鞋,顧萍手里拎著一個果籃。
"二叔!"韓銘看到我就笑了,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讓我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怎么又買東西,跟二叔還客氣什么。"我接過顧萍手里的果籃,"快坐快坐,阿嬸,泡茶。"
顧萍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看起來特別清爽。韓銘則是一身休閑裝,比平時上班的時候放松了不少。
"二叔,您氣色不錯啊。"韓銘坐在沙發(fā)上,環(huán)顧了一下客廳,"這盆綠蘿是新買的吧?"
"嗯,上周讓阿嬸買的,說是能凈化空氣。"我也坐下來,"你們倆怎么樣?工作都還順利吧?"
"都挺好的。"顧萍回答,"我們公司最近接了幾個大項目,忙是忙了點,但收入也增加了不少。"
韓銘接話:"我那邊也不錯,上個月剛升了職,現(xiàn)在是項目主管了。"
"那敢情好!"我拍了拍韓銘的肩膀,"我就說嘛,咱們韓家的小子,沒有不成器的。"
阿嬸端著茶盤過來,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茶。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茶香,氣氛很溫馨。
我們聊了一會兒工作和生活的事情,我注意到韓銘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又有些猶豫。顧萍也是,時不時地看向韓銘,眼神里有些催促的意思。
"怎么了?"我放下茶杯,"有什么事就直說,跟二叔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韓銘和顧萍交換了一個眼神,韓銘深吸了一口氣,說:"二叔,其實我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什么事?"我的語氣很自然,心里也沒有任何防備。
韓銘又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開了口:"二叔,我和萍萍看中了一套房子。"
"買房???"我點點頭,"這是好事,年輕人該有自己的房子。在哪里?多大?"
顧萍接話說:"在市中心的金域華府,120平米,三室兩廳兩衛(wèi),戶型特別好。"
"金域華府?"我想了想,"那個盤我知道,位置確實不錯,就在CBD核心區(qū),以后升值潛力很大。"
韓銘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是啊,我們看了好幾個樓盤,最后還是覺得那里最合適。小區(qū)環(huán)境好,周邊配套也齊全,關鍵是離我們上班的地方都不遠。"
"那很好啊。"我喝了一口茶,"總價多少?"
"380萬。"顧萍回答得很快,顯然這個數(shù)字她已經(jīng)記得很熟了。
我點點頭。380萬對于金域華府的120平米來說,價格算是合理的。那個區(qū)域的房價確實不便宜,但考慮到地段和配套,這個價位可以接受。
"首付要多少?"我繼續(xù)問。
"按照目前的政策,首付要60%,就是228萬。"韓銘說,"剩下的152萬可以貸款,二十年還清。"
我在心里算了算,228萬的首付,對于韓銘和顧萍這樣的年輕夫妻來說,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韓銘月薪一萬出頭,顧萍八千左右,兩個人加起來不到兩萬。就算不吃不喝,攢夠228萬也得十年。
"你們現(xiàn)在手頭有多少錢?"我問。
韓銘有些不好意思:"我們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加上之前的積蓄,一共攢了30萬。"
30萬,距離228萬還差198萬。這個缺口確實很大。
"那你們打算怎么辦?"我又問。
韓銘和顧萍又交換了一個眼神,我能感覺到,關鍵的話要來了。
韓銘咬了咬嘴唇,終于開口:"二叔,我們想...想問您能不能幫幫我們?"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當韓銘真的說出來的時候,我心里還是有一些復雜的情緒。不是不愿意幫,而是這個數(shù)額確實不小。
"幫你們多少?"我問。
"100萬。"顧萍輕聲說,"我爸媽那邊可以拿出50萬,我們自己有30萬,加上您的100萬,正好180萬。剩下的48萬,我們想辦法再湊湊。"
100萬。這個數(shù)字在我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
對我來說,100萬不是拿不出來。我這些年做生意,賬上的流動資金就有幾百萬,再加上房產(chǎn)和其他投資,身家過千萬是沒問題的。
但100萬也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雖然我把韓銘當親兒子看待,但畢竟...
我搖搖頭,把這個想法甩開。韓銘就是我的親人,我的錢將來還不都是他的?現(xiàn)在提前給他一些又怎么了?
"你們看房了嗎?"我問。
"看了,看了好幾次。"韓銘的眼睛亮了起來,"二叔,您要不要也去看看?房子真的很不錯,朝南的,采光特別好。"
"房子的事不急。"我擺擺手,"我想問問,你們父母都知道這件事嗎?"
這個問題讓房間里的氣氛突然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韓銘點點頭:"我爸媽知道。"
顧萍也說:"我爸媽也知道,而且已經(jīng)答應出50萬了。"
我繼續(xù)問:"那他們對你們找我借錢這件事,怎么看?"
韓銘的回答很快:"我爸說,您疼我這么多年,肯定會幫我的。"
這個回答讓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我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水已經(jīng)有些涼了,但我需要這個動作來給自己一些思考的時間。
100萬,對于韓銘買房來說,確實是解決了大問題。而且這孩子從小我就疼愛,現(xiàn)在他有困難,我不幫誰幫?
可是,為什么我心里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呢?
03
我放下茶杯,看著韓銘和顧萍兩個年輕人期待的眼神,心里五味雜陳。
說不愿意幫忙,那是假的。韓銘從小就跟我親,我也確實把他當親兒子看待。100萬雖然不是小數(shù)目,但我拿得出來。
可是,我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韓銘,我問你個問題。"我直視著侄子的眼睛,"你覺得100萬對我來說是個什么概念?"
韓銘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個:"二叔,我...我知道這不是小數(shù)目,但是..."
"我不是說我拿不出來。"我打斷了他,"我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錢我給了你,意味著什么?"
顧萍有些緊張地看著我們,她可能覺得我這個問題有些嚴肅。
韓銘想了想,說:"二叔,我知道您這是在幫我們,我們會記住您的好的。等以后我們有錢了,一定會還給您的。"
"還?"我搖搖頭,"你覺得我是在跟你做生意嗎?"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韓銘有些慌了,"二叔,我就是想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你們是小夫妻,買房子過日子,我作為長輩幫一把,這很正常。但是我想問問,你們父母對這件事是什么態(tài)度?"
這個問題一出口,我就注意到韓銘和顧萍的表情都有了細微的變化。
顧萍先開口:"二叔,我爸媽很支持我們買房,已經(jīng)答應出50萬了。"
"我不是問你爸媽。"我看向韓銘,"我問的是韓銘的父母,也就是你大哥嫂子,他們是什么態(tài)度?"
韓銘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我爸媽當然也支持啊。"
"那他們準備出多少錢?"我繼續(xù)追問。
這個問題一出口,客廳里的氣氛突然變了。
韓銘低下了頭,開始擺弄手機。顧萍也不再直視我的眼睛,開始左顧右盼,似乎對墻上的裝飾畫突然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客廳里安靜得只能聽到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這種安靜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如果是正常的情況,韓銘應該直接告訴我他父母準備出多少錢,就像顧萍說她父母出50萬那樣。
但是他們都不說話了。
"怎么了?"我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我問你們話呢。"
韓銘抬起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沒什么。"
"沒什么?"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亩洌?我問你爸媽準備出多少錢,你說沒什么?"
顧萍在一旁拉了拉韓銘的衣角,似乎在示意他說點什么。
韓銘深吸了一口氣,磕磕絆絆地說:"我爸媽...他們...他們說..."
"說什么?"我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他們說暫時拿不出錢。"韓銘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愣住了。
韓松夫婦拿不出錢?這怎么可能?
韓松在市政府工作了二十多年,現(xiàn)在是副處級干部,月薪加各種補貼怎么也有一萬多。嫂子在教育局,也是正科級,月薪也不低。
兩個人工作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拿不出錢來幫兒子買房?
"拿不出錢是什么意思?"我追問,"是真的沒錢,還是不愿意出錢?"
韓銘的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顧萍看不下去了,開口說:"二叔,伯父伯母確實有他們的難處..."
"什么難處?"我的聲音更大了,"他們工作穩(wěn)定,收入不低,能有什么難處?"
顧萍被我的語氣嚇到了,不敢再說話。
我重新看向韓銘:"韓銘,你告訴我實話,你爸媽到底是怎么說的?"
韓銘低著頭,半天不吭聲。
我站起身,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這件事越來越不對勁了。
顧萍的父母能拿出50萬,說明他們對這件事是支持的,而且也確實有這個經(jīng)濟能力。
但是韓松夫婦卻說拿不出錢?
我了解我這個大哥,他雖然為人有些古板,但對韓銘這個獨子一向疼愛。從小到大,韓銘要什么,韓松基本上都會滿足。
現(xiàn)在韓銘結(jié)婚了,要買房了,這是人生大事,韓松怎么可能不出錢?
除非...除非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重新坐下,看著韓銘:"韓銘,你抬起頭看著我。"
韓銘慢慢抬起頭,眼睛有些發(fā)紅。
"你告訴我,你爸媽到底是怎么說的?一個字都不要漏。"我的語氣很嚴肅。
韓銘看了看顧萍,又看了看我,最后還是開了口:"我爸說...說他們現(xiàn)在手頭緊,拿不出這么多錢。"
"手頭緊?"我?guī)缀跸胄Γ?你爸是副處級干部,你媽是正科級,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兩萬多,還有各種福利補貼,怎么可能手頭緊?"
韓銘不說話了。
我繼續(xù)追問:"他們的錢都花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韓銘的聲音很小。
"你不知道?"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是他們的兒子,你會不知道?"
客廳里的氣氛變得非常緊張。顧萍緊張地握著手,韓銘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我不問你爸媽的事了。"我換了一個角度,"我問你,你爸媽知道你要向我借100萬這件事嗎?"
這個問題似乎讓韓銘更加緊張了。他的手在顫抖,額頭上開始冒汗。
"知道。"他的回答很簡短。
"他們怎么說?"我繼續(xù)問。
韓銘又不說話了。
我忍無可忍:"韓銘!我是你二叔!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說的?"
韓銘終于抬起頭,眼圈紅紅的:"二叔,我爸說...說您這些年賺那么多錢,又沒有老婆孩子,錢遲早都是我的。"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我呆住了,手中的茶杯差點滑落。
"他還說什么?"我的聲音變得很低很低。
韓銘咬著嘴唇,顧萍在一旁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角,但韓銘似乎已經(jīng)豁出去了。
"我爸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