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它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

電視里傳來衛(wèi)星發(fā)射成功的消息，全村人都聚在村委會看直播。可當鏡頭切換到發(fā)射中心時，那個被我們嘲笑了三年的"瘋老頭"陳志遠突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顫抖著指著屏幕，淚水順著滿是皺紋的臉龐流淌，嘴里反復(fù)念叨著聽不懂的話。

"陳叔，你怎么了？" 村里的小王湊過去想扶他起來。

可此時的陳志遠，眼神清澈得像換了個人。

01

三年前的那個秋天，我永遠記得陳建華開著車把他父親送回村里的場景。

"爸，你就在這里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體，我過段時間就來看你。"陳建華扶著陳志遠下車，語氣里滿是無奈和疲憊。

陳志遠當時看起來還算正常，只是眼神有些渙散。他環(huán)顧四周，看著熟悉的村莊，點了點頭："行，這里空氣好，安靜。"

"建華，你爸這是怎么了？"村支書老李迎上來問道。

"工作壓力太大，精神有些問題。醫(yī)生說需要靜養(yǎng)。"陳建華簡單解釋了幾句，匆匆告別就走了。

最初的幾個月，陳志遠確實安靜了許多。他住在村東頭的老房子里，每天早早起床，在院子里收拾收拾，偶爾還會幫著老父母干些農(nóng)活。村民們都說這人看起來挺正常的，哪里像有病的樣子。

但奇怪的事情很快就開始了。

陳志遠總是在一些奇怪的時候說話。比如晚上看到天空中的星星，他會突然指著某個方向說："軌道參數(shù)偏差0.3度，需要修正。"

或者白天看到飛機飛過，他會自言自語："推進器燃料配比還需要優(yōu)化，這個比沖不夠。"

村民們開始覺得這人有點古怪，但也沒太在意。畢竟城里人說話本來就跟鄉(xiāng)下人不一樣，說些聽不懂的專業(yè)術(shù)語也正常。

陳志遠的老父親陳大爺私下跟人說："我兒子以前在城里是干技術(shù)活的，可能是職業(yè)病，總想著工作上的事。"

"那他具體是干什么的？"有人好奇地問。

"這個..."陳大爺撓撓頭，"建華沒細說，只說是在什么研究單位工作，搞技術(shù)的。反正是個文化人，我們也不懂。"

02

真正讓村民們覺得陳志遠有問題，是從第二年春天開始的。

那時候，陳志遠的癥狀開始明顯加劇。他不再說那些聽不懂的技術(shù)術(shù)語，而是開始說一些更加莫名其妙的話。

每天早晨，陳志遠都會準時走到村口的小山坡上。那里有一棵老槐樹，他總是站在樹下，仰望天空，大聲地說話。

"真理到底是什么？真理到底在哪里？"他的聲音在晨風中飄蕩。

"地球太小了，太小了！我們都被困在這里了！"

"宇宙那么大，人類為什么不出去看看？"

"答案在星空里，在那無窮無盡的黑暗里！"

起初，村民們還以為他是在思考什么哲學問題。畢竟城里的文化人總是喜歡思考一些深奧的東西。但時間一長，大家就覺得不對勁了。

"老陳家的兒子是真的瘋了。"村里的婦女們聚在一起議論，"天天對著天空說胡話，這不是瘋子是什么？"

"可憐他那老兩口，70多歲了還要照顧這么個兒子。"

"聽說城里的醫(yī)生都治不好，這病怕是沒救了。"

陳志遠似乎完全聽不到這些議論，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他依然每天準時到山坡上"上班"，對著天空進行他的"演講"。

有時候他會蹲在地上，用樹枝在土里畫一些奇怪的圖案。圓圈、直線、弧形，復(fù)雜得讓人看不懂。畫完后，他會站起來，指著這些圖案激動地說：

"你們看，這就是軌道！這就是路徑！人類必須要沿著這條路走出去！"

村里的孩子們最喜歡看他畫這些圖案，覺得好玩。但大人們看了只覺得心里發(fā)毛。這哪里是什么圖案，分明就是瘋子的胡亂涂鴉。

03

陳建華每個月都會回來看一次父親，每次來都是愁眉苦臉的。

"建華，你爸這病還能治嗎？"村支書老李關(guān)心地問。

陳建華搖搖頭，長嘆一口氣："醫(yī)生說這種情況很復(fù)雜。他以前工作壓力太大，精神高度緊張，后來又受了刺激，就變成這樣了。"

"什么刺激？"

"工作上的事，說了你們也不懂。"陳建華顯然不愿意多說，"總之就是壓力太大，鉆牛角尖鉆瘋了。"

"那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有人忍不住問。

陳建華簡單回答，"具體的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很復(fù)雜的技術(shù)工作。"

每次提到父親的工作，陳建華總是三言兩語就帶過，從不詳細說明。村民們也就知道陳志遠是個"文化人"，在城里做"技術(shù)工作"，至于具體做什么，誰也不清楚。

"唉，這么好的一個人，怎么就瘋了呢。"陳大爺經(jīng)常這樣感嘆，"我兒子以前多聰明啊，從小就愛琢磨東西，考上大學，在城里有正式工作。誰能想到會變成這樣。"

陳大爺?shù)睦习橐步?jīng)常偷偷抹眼淚："我們老了，也照顧不了他多久了。建華工作忙，也沒時間管。這孩子以后可怎么辦啊。"

村民們看著這一家人的遭遇，都很同情。但同情歸同情，對于陳志遠每天的"瘋言瘋語"，大家還是敬而遠之。

特別是一些迷信的老人，總覺得陳志遠說的那些話有些邪門。什么"地球太小"、"困在這里"，聽起來就不吉利。

"你們說，他不會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吧？"有人小聲議論。

"別胡說，那是生病了，精神病。"稍微有點文化的人會糾正。

但不管怎么說，陳志遠在村里已經(jīng)徹底成了"瘋子"的代名詞。

04

時間長了，村民們對陳志遠的態(tài)度也開始發(fā)生變化。

最初的同情和好奇，逐漸變成了厭煩和嘲笑。特別是那些年輕人，看到陳志遠每天對著天空說話，總是忍不住要議論幾句。

"你們看那個瘋老頭，又在那里發(fā)瘋了。"

"天天說什么地球太小，他以為自己是外星人?。?

"腦子壞了就是腦子壞了，還裝得一套一套的。"

村里的孩子們更是把陳志遠當成了娛樂對象。他們會故意經(jīng)過山坡，聽他說話，然后學著他的樣子，對著天空大喊：

"地球太小了！我們要飛到天上去！"

然后一群孩子哈哈大笑，跑得遠遠的。

有幾次，一些調(diào)皮的孩子甚至朝陳志遠扔小石頭，看他的反應(yīng)。但陳志遠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這些外界的干擾毫無感覺。

這樣的情況讓陳大爺夫婦非常痛苦。

"造孽啊，我這兒子以前多有出息，現(xiàn)在卻被人當成笑話。"陳大爺經(jīng)常一個人在家里嘆氣。

"要不，咱們把他送到城里的醫(yī)院去？"老伴提議。

"建華說了，早就治療小半年了？"陳大爺搖搖頭，"醫(yī)生說壓力大要靜養(yǎng) 。"

陳志遠自己似乎對周圍人的態(tài)度變化毫無察覺。他依然每天準時到山坡上，對著天空進行他的"工作"。

有時候，他會突然變得很激動，揮舞著雙手，大聲喊道：

"你們都不明白！真理就在那里！在那無窮無盡的黑暗里！"

"人類不能永遠困在這個小小的星球上！我們需要出去，需要探索！"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的！"

這樣的場景，村民們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大家都覺得這個可憐的人已經(jīng)徹底瘋了，說的話一點意義都沒有。

但沒有人注意到，陳志遠的眼神里，始終有一種別人不理解的堅定和執(zhí)著。那種眼神，不像是瘋子，更像是一個在黑暗中苦苦尋找光明的人。

春去秋來，三年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陳志遠從一個讓人同情的病人，變成了村里人人皆知的"瘋老頭"。他的故事成了村民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他的話語成了孩子們模仿的對象。

沒有人相信，這個每天對著天空自言自語的瘋老頭，會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或者了不起的秘密。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05

這個日子注定要在石崗村的歷史上留下特殊的印記。

上午10點，村里的大喇叭突然響了起來。

"各位村民注意了，各位村民注意了！"村委會的小劉拿著話筒，聲音里帶著掩不住的興奮，"今天下午2點，我們國家要發(fā)射一顆重要的衛(wèi)星！這是我們國家航天事業(yè)的又一個重大突破！請大家準時到村委會觀看直播！"

消息一出，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衛(wèi)星發(fā)射？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電視臺都要直播呢！"

"太好了，咱們國家越來越厲害了！"

村民們興奮地議論著，紛紛表示要去看直播。這樣的大事件，對于平時很少接觸外界信息的村民們來說，絕對是一件新鮮事。

但就在所有人都在熱烈討論的時候，一個異常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了。

一直喋喋不休的陳志遠，突然安靜了下來。

往常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正在山坡上進行他的"演講"。但今天，他只是靜靜地坐在老槐樹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遠方的天空。

"咦，瘋老頭今天怎么不說話了？"路過的村民發(fā)現(xiàn)了這個異常。

"可能是病情又變了吧，瘋子的腦子誰知道怎么想的。"

"管他呢，反正安靜點好，省得吵人。"

村民們沒有太在意這個變化，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將到來的衛(wèi)星發(fā)射上。

但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陳志遠的表情很不尋常。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完全不像平時那種渙散的狀態(tài)。他的雙手緊緊握拳，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某種強烈情感。

整個上午，陳志遠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著。他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做任何手勢，甚至連平時經(jīng)常做的那些奇怪的圖畫都沒有畫。

這種反常的安靜，讓一些敏感的人開始感到不安。

"志遠今天怎么這么奇怪？"陳大爺走到山坡上，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陳志遠抬頭看了看父親，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但很快又變得深邃莫測。他輕聲說道："爸，今天...今天很特別。"

"特別什么？"陳大爺不明白。

"今天..."陳志遠看著天空，聲音里有一種奇異的顫抖。

說完這句話，他又陷入了沉默。

陳大爺更加困惑了，但他不敢多問。這些年來，他已經(jīng)習慣了兒子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下午1點30分，村民們開始陸續(xù)聚集到村委會。老老少少幾十號人，把不大的會議室擠得滿滿當當。電視機早就調(diào)好了頻道，屏幕上正在播放發(fā)射前的準備畫面。

"快看快看，火箭好大啊！"

"這得花多少錢啊，國家真有錢！"

"聽說這次發(fā)射很重要，是什么高科技衛(wèi)星。"

村民們興奮地討論著，對即將到來的發(fā)射充滿了期待。

但陳志遠依然坐在山坡上，一動不動。

下午2點整，倒計時開始了。

"10、9、8、7、6、5、4、3、2、1...點火！"

巨大的火箭噴射出耀眼的火焰，緩緩升空。村委會里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太壯觀了！咱們國家真厲害！"

就在這時，有人注意到山坡上的陳志遠突然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強烈的刺激。他仰望著天空，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他怎么了？"有人指著陳志遠說。

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還在電視上，火箭正在一級分離。

隨著火箭越飛越高，陳志遠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激動。他的眼中開始閃爍著一種從未見過的光芒，那種光芒熾熱而明亮，完全不同于過去三年來的渙散和迷茫。

"成功了..."他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真的成功了..."

當電視里傳來"衛(wèi)星成功入軌"的消息時，整個村委會都沸騰了。但就在這時，一個更加震撼的場面出現(xiàn)了。

陳志遠突然跪在了地上，淚水如雨水般從他的臉頰滑落。他指著天空的方向，聲音哽咽地說：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他的眼神清澈得像換了個人，那種清澈中帶著深深的激動和滿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

"我知道它會成功的...我一直知道..."

"軌道參數(shù)是對的...燃料配比是對的...一切都是對的..."

此時的陳志遠，說話邏輯清晰，語言連貫，完全不像是個精神病患者。

村民們看著這一幕，都驚呆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

"瘋老頭怎么突然正常了？"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沒有人能理解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一個瘋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因為看到衛(wèi)星發(fā)射就突然恢復(fù)正常？而且他說的那些關(guān)于軌道參數(shù)、燃料配比的話，聽起來像是...像是他對這次發(fā)射很了解？

但這怎么可能呢？他只是一個瘋老頭??！

陳志遠緩緩站起身，擦去臉上的淚水。他看著遠方，眼神中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和清明。

"終于..."他輕聲說道，"終于有人證明了我的方向是對的。"

說完，他轉(zhuǎn)身朝村委會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穩(wěn)定，完全不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的步態(tài)。

村民們面面相覷，心中都有一個巨大的疑問：這個被他們嘲笑了三年的瘋老頭，到底是什么人？

為什么他會對衛(wèi)星發(fā)射如此激動？

為什么他說的話聽起來那么專業(yè)？

為什么一次衛(wèi)星發(fā)射的成功，能讓一個瘋子瞬間恢復(fù)正常？

答案，即將揭曉..

當陳志遠走進村委會的那一刻，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大家都想知道這個突然"恢復(fù)正常"的瘋老頭到底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