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媽,他回來了..."韓磊虛弱地指向門口,聲音如蚊子哼哼。
"誰打的我兒子?"門口站著的男人聲音如雷,雙拳緊握,身上散發(fā)著風塵仆仆的氣息。
蘇婉猛地轉(zhuǎn)身,手中的保溫盒掉在地上,里面的小米粥濺了一地:"韓志遠,你怎么回來了?"
"我說,誰打的我兒子!"男人一步跨進病房,掃視著房間里的每個人,目光最后鎖定在病床上纏著繃帶的兒子臉上。
"爸..."韓磊眼中閃著復雜的光芒,想要坐起身卻被傷痛拉扯得齜牙咧嘴。
"八年了,你終于舍得回來看看你兒子?"蘇婉聲音顫抖,既憤怒又委屈,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韓志遠沒有回應(yīng)妻子的質(zhì)問,直接走到病床前,看著兒子臉上青紫的傷痕,左眼腫得只剩一條縫,嘴角還有未愈合的血痂,眼中燃起怒火。
"小磊,告訴爸爸,是誰打的你?"韓志遠伸出手,想要撫摸兒子的臉,卻又怕碰到傷處。
韓磊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這個八年未見的父親,終于開口:"是孟昆他們幾個。"
那是三天前的事情。青山中學的放學鈴聲剛剛響起,韓磊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他走路總是低著頭,盡量不與任何人有眼神接觸,這已經(jīng)成了他的習慣。
"韓磊,站住!"身后傳來孟昆的聲音。
韓磊心中一緊,腳步卻不敢停,反而加快了速度。
"媽的,叫你站住沒聽見?"孟昆三兩步追了上來,一把抓住韓磊的書包帶子。
"孟昆,我又沒惹你。"韓磊聲音很小,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沒惹我?昨天數(shù)學課你舉手回答問題,是不是想顯擺?"孟昆一把奪過韓磊的書包,狠狠摔在地上。
韓磊彎腰去撿書包,卻被孟昆一腳踢在肋骨上:"我跟你說話呢,撿什么撿?"
"昆哥,別在這兒,去廁所。"旁邊的吳彪提醒道。
幾個人架著韓磊往學校最偏僻的廁所走去。那里平時很少有人去,是這些校霸們的"專用地盤"。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韓磊被推進廁所,背靠著墻角,眼中滿是恐懼。
"放過你?你以為你是誰?"孟昆掄起拳頭就是一下,正中韓磊的左眼。
"我爸說了,你們家就是個沒爹的野種,活該被打。"吳彪也跟著動手,一腳踢向韓磊的肚子。
"別打了,求求你們..."韓磊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
"現(xiàn)在知道求饒了?早干什么去了?"孟昆又是一腳,踢在韓磊的后背上。
幾個人圍著韓磊,拳打腳踢,直到韓磊完全不動了,他們才停手。
"記住,以后在學校見了我們要繞著走,聽見沒有?"孟昆蹲下身,抓著韓磊的頭發(fā),逼他看著自己。
韓磊嘴角流血,只能微微點頭。
是清潔工發(fā)現(xiàn)了躺在廁所里的韓磊,立即叫來了救護車。
"孟昆的爸爸是誰?"韓志遠問道,聲音壓得很低。
"孟家在鎮(zhèn)上開建材廠,孟老板在桃花鎮(zhèn)算是個人物。"蘇婉擦著眼淚,"你不知道,這些年我一個人帶著小磊,他從小就膽小,在學??偸潜蝗似圬?。"
韓志遠聽著,拳頭握得更緊:"為什么不告訴學校?"
"告訴了又怎樣?"蘇婉聲音中帶著絕望,"張老師每次都說會處理,可是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孟昆他們的家長在學校都有關(guān)系,誰敢真的管他們?"
"那校長呢?"
"校長?"蘇婉苦笑,"校長的侄子就在孟老板的廠子里當主管,你說校長會管嗎?"
韓磊躺在病床上,聽著父母的對話,眼淚無聲地流著。八年了,他多么希望有個父親能保護自己,可是當父親真的出現(xiàn)時,他卻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怨恨。
"小磊,爸爸對不起你。"韓志遠坐在病床邊,聲音有些哽咽,"但是爸爸向你保證,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你保證?"蘇婉冷笑,"八年前你也是這樣保證的,說只是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結(jié)果呢?這一走就是八年,連個電話都沒有!"
"蘇婉,我..."
"你什么你?"蘇婉的情緒徹底爆發(fā)了,"你知道這八年我是怎么過的嗎?你知道小磊從小到大挨了多少打嗎?別人家的孩子被欺負了,都有爸爸去學校討說法,我們家呢?我一個女人,能怎么辦?"
韓志遠看著憤怒的妻子,想要解釋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媽,別說了。"韓磊虛弱地開口,"既然爸爸回來了,那就讓他試試吧。反正也不可能比現(xiàn)在更糟了。"
聽到兒子這話,韓志遠心如刀割。自己的兒子竟然對生活絕望到了這種程度。
第二天一早,韓志遠就來到了青山中學。校門口的保安看他穿著普通,還以為是來打工的農(nóng)民工。
"你找誰?"保安不耐煩地問道。
"我找你們校長。"韓志遠說道。
"校長?你有預(yù)約嗎?"
"沒有,但是我必須見到他。"韓志遠的語氣很堅定。
"沒預(yù)約就別想見校長,校長很忙的。"保安擺擺手,"你要是找人的話,讓你找的人出來接你。"
"我兒子在這個學校,被人打成重傷住院了,我必須見校長。"
保安這才正眼看了看韓志遠:"你兒子叫什么名字?"
"韓磊,高一三班的。"
"哦,就是前天被打的那個?"保安的態(tài)度更加輕慢了,"行了行了,我給你通報一下,但是校長見不見你那就不一定了。"
十分鐘后,班主任張老師匆匆趕到了校門口。
"你就是韓磊的父親?"張老師打量著韓志遠,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我還以為韓磊沒有父親呢。"
"張老師,我想了解一下我兒子被打的具體情況。"韓志遠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具體情況?就是同學之間的小矛盾,不小心打重了一點。"張老師說得很輕松,"孩子們在一起難免有磕磕碰碰的。"
"小矛盾?"韓志遠聲音提高了,"我兒子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左眼差點被打瞎,這叫小矛盾?"
"你激動什么?"張老師皺眉,"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現(xiàn)在要做的是教育孩子們和解,而不是在這里大吵大鬧。"
"我要見校長。"韓志遠直接說道。
"校長在開會,沒時間見你。"張老師轉(zhuǎn)身要走,"有什么事情跟我說就行了。"
韓志遠一把拉住張老師的胳膊:"我說了,我要見校長!"
"你干什么?松手!"張老師掙脫開,"保安,保安!這人要打老師!"
保安立即圍了上來:"你要是再不走,我們就報警了!"
"報警?好啊,正好讓警察來看看,你們學校是怎么處理學生被霸凌的事情的!"韓志遠毫不示弱。
最終,在韓志遠的堅持下,校長還是出現(xiàn)了。
"你就是韓磊的家長?"校長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說話慢條斯理,"我聽張老師說了,你對學校的處理有意見?"
"我的意見就是,打人的學生必須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學校必須給我一個說法。"韓志遠直視著校長。
"懲罰?"校長笑了,"同學之間的小打小鬧,有必要上綱上線嗎?再說了,孟昆他們家長也表示愿意承擔醫(yī)療費用,這已經(jīng)很有誠意了。"
"醫(yī)療費用?我兒子受的是精神創(chuàng)傷,錢能解決嗎?"
"那你想怎么樣?"校長的語氣開始不耐煩了,"總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毀了幾個孩子的前途吧?"
"小事?"韓志遠氣極反笑,"如果被打的是您的孩子,您還會說是小事嗎?"
"你這個家長怎么這么不講道理?"校長站起身來,"我告訴你,學校已經(jīng)批評教育過那幾個孩子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你要是再來學校鬧事,別怪我不客氣!"
從學校出來,韓志遠直接去了孟昆家里。孟家在鎮(zhèn)上確實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家,住的是三層小樓,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你找誰?"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打扮得很時髦。
"我是韓磊的父親,找孟老板有事。"
"哦,你就是那個被打孩子的爸爸?"女人上下打量著韓志遠,語氣很不友好,"我聽說你八年前就跑了,現(xiàn)在怎么又回來了?"
"我是來討個說法的。"韓志遠說道。
"討說法?"女人冷笑,"你一個當?shù)亩寂芰税四?,還有臉來討說法?等著,我叫我老公出來。"
不一會兒,孟老板出現(xiàn)了。這是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叼著煙卷,一臉的不耐煩。
"你就是韓志遠?"孟老板上下打量著韓志遠,"聽說你又回來了?"
"孟老板,我今天來是為了我兒子的事。"韓志遠盡量保持著禮貌。
"你兒子的事?"孟老板彈了彈煙灰,"我兒子已經(jīng)跟你兒子道過歉了,醫(yī)藥費我們也愿意出,你還想怎樣?"
"道歉?什么時候道的歉?"韓志遠質(zhì)疑道。
"這個...反正是道過歉了。"孟老板有些心虛,"總之,這事就這么算了。小孩子打架很正常,你一個大人別太較真。"
"正常?我兒子差點被打瞎眼,這叫正常?"韓志遠的聲音提高了。
"你激動什么?"孟老板臉色一沉,"我告訴你,我兒子能跟你兒子道歉,那是給你面子。你別不識好歹!"
"給我面子?"韓志遠氣極反笑,"我兒子被打成那樣,你兒子連個正式的道歉都沒有,還說給我面子?"
"韓志遠,我勸你別給臉不要臉!"孟老板站起身來,"你知道我在這個鎮(zhèn)上是什么地位嗎?你一個逃跑了八年的窩囊廢,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窩囊廢?"韓志遠拳頭緊握。
"對,就是窩囊廢!"孟老板越說越得意,"你要是個有用的男人,會丟下老婆孩子跑路嗎?現(xiàn)在回來了,還想裝大尾巴狼?我告訴你,沒門!"
"孟老板,我再說一遍,我要的是一個公正的處理結(jié)果。"韓志遠壓制著怒火。
"公正?"孟老板哈哈大笑,"你知道什么叫公正嗎?公正就是有錢有勢的說了算!你有什么?一個破落戶,還想跟我講公正?"
旁邊的孟昆也跟著囂張起來:"叔叔,我爸說得對,你兒子就是個窩囊廢,就像你一樣!"
韓志遠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孟昆的衣領(lǐng):"你再說一遍!"
"我說怎么了?"孟昆絲毫不怕,"你兒子就是個窩囊廢,天生就是被打的命!"
"住手!"孟老板大喝一聲,"韓志遠,你敢動我兒子,我讓你在這個鎮(zhèn)上待不下去!"
韓志遠看著這父子倆的嘴臉,心中的怒火幾乎要沖破天際。但是他知道,現(xiàn)在動手只會讓事情更糟。
"好,很好。"韓志遠松開了孟昆,"我記住你們說的話了。"
"記住又怎樣?"孟老板更加得意了,"我告訴你,這事就這么算了。你要是再敢來找麻煩,別怪我不客氣!"
回到醫(yī)院,韓志遠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坐在病床邊發(fā)呆。
"怎么樣?"蘇婉問道。
"他們不會道歉的,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韓志遠的聲音很沉重。
"我早就告訴你了,沒用的。"蘇婉嘆了口氣,"孟家在這個鎮(zhèn)上有錢有勢,誰敢得罪他們?"
"爸,算了吧。"韓磊虛弱地說道,"反正我也習慣了。"
"習慣了?"韓志遠看著兒子,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你才十五歲,怎么能說習慣了?"
"從小到大,我就是這樣過來的。"韓磊眼中沒有憤怒,只有麻木,"沒有爸爸保護的孩子,就是這樣的命。"
韓志遠聽到這話,眼淚差點掉下來。自己的兒子,竟然對生活絕望到了這種程度。
第二天,韓志遠又去了一次學校,這次是想找那幾個打人的學生直接談?wù)?。但是保安根本不讓他進去,還威脅要報警。
中午,韓志遠在學校門口等著,終于等到了孟昆他們幾個。
"孟昆!"韓志遠喊道。
幾個孩子看見韓志遠,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囂張了。
"喲,這不是韓窩囊的爸爸嗎?"孟昆嬉皮笑臉地說道,"怎么,又來學校鬧事了?"
"我不是來鬧事的,我是想跟你們好好談?wù)劇?韓志遠盡量平和地說道。
"談?有什么好談的?"吳彪也跟著起哄,"你兒子就是個廢物,被打活該!"
"你們還是孩子,做錯了事情應(yīng)該承認錯誤。"韓志遠說道,"向我兒子真誠地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道歉?"孟昆哈哈大笑,"我為什么要向一個窩囊廢道歉?"
"就是,我們家里都說了,這事沒完!"另一個孩子也跟著附和。
韓志遠看著這些孩子,心中涌起一陣絕望。這些才十幾歲的孩子,為什么會這么冷血?
"叔叔,我勸你還是回家抱孩子去吧。"孟昆更加得意了,"像你這種窩囊廢,也就只能欺負欺負自己的老婆孩子了。"
周圍的學生越聚越多,都在指指點點地議論著。韓志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但是他不能在這里動手,這里是學校門口。
"韓叔叔,你不要再來學校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善良的女孩子說道,"這樣只會讓韓磊在學校更難過。"
韓志遠聽了這話,心中更加痛苦。連一個孩子都能看出來,自己的出現(xiàn)只會讓兒子的處境更加艱難。
晚上,韓志遠和蘇婉在醫(yī)院樓下的臺階上坐著。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韓志遠聲音很低,"我以為八年了,自己會有所不同,但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那么無能。"
"現(xiàn)在知道了?"蘇婉語氣中帶著諷刺,"當年你一走了之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我們母子倆會面臨什么?"
"蘇婉,我..."
"你什么你?"蘇婉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這八年來,小磊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每次被人欺負回來,他都會問我,為什么別人都有爸爸,他沒有?我怎么回答?我說你爸爸出去賺錢了,很快就回來了。結(jié)果呢?八年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韓志遠無話可說,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妻子和兒子。
"現(xiàn)在你回來了,可是又能改變什么呢?"蘇婉繼續(xù)說道,"孟家有錢有勢,學校不敢得罪他們,你一個人能怎么辦?"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人欺負。"韓志遠說道。
"那你想怎么辦?跟他們打架?然后被抓起來?那樣小磊的處境只會更糟!"蘇婉激動地說道。
就在這時,韓志遠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號碼,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哪位?"
"韓先生,我是孟老板,我們見過面的。"電話里傳來孟老板的聲音,但是語氣和白天見面時完全不同,顯得有些緊張。
"孟老板,有事嗎?"韓志遠有些意外。
"是這樣的,關(guān)于我兒子和令公子的事情,我覺得我們可以再談?wù)劇?孟老板的語氣很客氣。
"談什么?白天你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白天是白天,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孟老板停頓了一下,"我覺得孩子們的事情,我們大人應(yīng)該妥善處理。"
韓志遠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說道:"好,那你想怎么處理?"
"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在鎮(zhèn)政府門口見面,詳細談?wù)劇?孟老板說道,"我會帶著我兒子一起去。"
"好。"韓志遠答應(yīng)了。
掛掉電話,韓志遠覺得很奇怪。孟老板的態(tài)度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變化?
"誰的電話?"蘇婉問道。
"孟老板的,說要和我們談?wù)劇?韓志遠說道,"感覺他的態(tài)度有些不對勁。"
"會不會是個陷阱?"蘇婉擔心地問道。
"不知道,但是為了小磊,我必須去。"韓志遠說道。
第二天上午,韓志遠準時來到了鎮(zhèn)政府門口。
讓他意外的是,孟老板不但來了,還真的帶著孟昆一起來了。
更讓人意外的是,孟老板看起來很緊張,不停地看手機,好像在等什么人的電話。
就在韓志遠疑惑孟老板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客氣的時候,孟老板的手機突然響了。
孟老板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連忙接通電話。
"喂,您好..."孟老板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威嚴的男聲,雖然韓志遠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但能感覺到那個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
"是是是,我馬上處理,馬上處理..."孟老板連連點頭,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一定,一定,我保證讓昆子誠懇道歉,絕對讓您滿意..."孟老板的語氣卑微得令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