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康熙三十二年,秋風(fēng)蕭瑟。
六十歲的方啟山背著包袱,站在槐花村村口,望著那塊熟悉的"方家鐵匠鋪"招牌,卻發(fā)現(xiàn)上面赫然寫著"牛家鐵匠鋪"五個大字。
"這...這怎么回事?" 方啟山喃喃自語。
二十年前他離開時,這里還是祖?zhèn)魅睦箱佔?。如今歸來,竟被人鳩占鵲巢?
鐵匠鋪里傳來陣陣敲打聲,一個粗獷的聲音正在大聲吆喝:"快點(diǎn),縣里的農(nóng)具還等著呢!"
方啟山拳頭緊握又松開,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深意。
三天后,這個囂張的聲音將會跪在他面前求饒,但此刻的方啟山,還不知道命運(yùn)究竟為他安排了什么...
01
"老頭,你是誰?在我鐵匠鋪門前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從鋪子里走出來,身后跟著七八個打手模樣的人。為首的正是村中惡霸牛德旺,三十多歲,膀大腰圓,手臂上青筋暴起,一看就是常年干重活的人。
方啟山轉(zhuǎn)過身,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面孔。二十年的歲月,讓這個村子發(fā)生了太多變化。
"德旺,你不認(rèn)識我了?"方啟山語氣平和,"我是方啟山,這鐵匠鋪的老主人。"
"方啟山?"牛德旺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就是那個二十年前逃走的膽小鬼?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呢!"
圍觀的村民開始聚攏過來,竊竊私語。有認(rèn)識方啟山的老人,也有從未見過他的年輕人。
"啟山叔,你回來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正是當(dāng)年的村長趙文昌,"這些年你在哪里?。?
"在縣城打鐵。"方啟山簡單地回答,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牛德旺,"德旺,你覺得占了我家鋪子,這樣做合適嗎?"
牛德旺臉色一沉,上前一步:"合適?老頭,你搞清楚狀況。二十年了,這鋪子早就沒人要了,是我花錢盤下來的!現(xiàn)在我是這里的主人,你算老幾?"
"花錢盤下來?"方啟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那你給誰的錢?"
"給...給..."牛德旺突然有些語塞,他當(dāng)年確實是直接霸占的,哪有什么花錢買賣。
趙文昌看出了端倪,小聲對方啟山說:"啟山兄,實話跟你說,德旺他...他當(dāng)年是硬搶的。我們這些老骨頭也攔不住啊。"
方啟山點(diǎn)點(diǎn)頭,神情依然淡然:"原來如此。"
眾人都以為方啟山會發(fā)怒,會和牛德旺吵起來,甚至打起來。畢竟這可是祖?zhèn)鞯募覙I(yè)??!
然而,方啟山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轉(zhuǎn)身朝村尾走去,"既然如此,那我就住村尾的老屋吧。"
"什么?"牛德旺一愣,這老頭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啟山叔,你這是..."趙文昌急忙追了上去,"那可是你家的鋪子?。?
方啟山回頭看了一眼牛德旺,嘴角帶著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笑意:"德旺這人心不壞,只是走錯了路。不急,不急的。"
"走錯路?"牛德旺聽到這話,臉色變得更難看,"老不死的,你這是什么意思?在威脅我嗎?"
"我沒有威脅任何人的意思。"方啟山平靜地說,"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急不得。該來的總會來,該還的總要還。"
說完這話,方啟山就這樣走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村民。
02
夜深了,趙文昌偷偷摸摸地來到了方啟山暫住的破茅屋。
這間屋子是方啟山家的老宅,二十年沒人住,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和灰塵。但方啟山似乎并不在意,正在昏暗的油燈下整理著自己的行李。
"啟山兄。"趙文昌輕聲叫道。
"文昌,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方啟山放下手中的東西,"坐下說話。"
"我是來勸你的。"趙文昌坐在破舊的木凳上,嘆了口氣,"你不知道這些年村里的情況。牛德旺手下有十幾個人,都是些不要命的主。他們搶田地,霸房屋,連縣里都不敢管。你一個人斗不過他們的。"
方啟山倒了兩杯粗茶,遞給趙文昌一杯:"我沒想著和他斗。"
"那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該來的總會來'?"趙文昌有些急躁,"啟山兄,我看你這二十年在外面,性格變了很多。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確實,二十年前的方啟山脾氣火爆,技藝高超,在村里也是有名的硬漢。誰敢惹他,他絕對會掄起錘子和對方拼命。
"人總是會變的。"方啟山喝了一口茶,"這二十年,我見過太多的人和事。有些事情,用蠻力解決不了。"
"那你的意思是就這樣算了?讓牛德旺占著你家的鋪子?"趙文昌有些不敢相信,"那可是你祖?zhèn)魅幕鶚I(yè)??!"
方啟山望向窗外的月亮,淡淡地說:"德旺這人,我小時候就認(rèn)識。他父親牛老二是個老實人,德旺小時候也不壞,就是后來學(xué)壞了。"
"那又怎樣?壞人就是壞人,難道你還能感化他不成?"
"誰知道呢。"方啟山神秘地笑了笑,"文昌,你相信天道輪回嗎?"
"什么天道輪回,我只知道現(xiàn)實!"趙文昌站了起來,"啟山兄,你別糊涂啊。明天我去找?guī)讉€老兄弟,咱們聯(lián)合起來找牛德旺講理。"
"不用。"方啟山擺擺手,"三天,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后,德旺自然會明白什么叫做天理。"
"三天?"趙文昌滿臉疑惑,"三天能發(fā)生什么?"
"你會看到的。"
03
第二天一早,整個槐花村都在議論方啟山的事情。有人說他是年老怕事,有人說他在憋大招,還有人說他腦子壞了。
牛德旺聽說了這些議論,心里更加得意。他特意在鐵匠鋪門前擺了一張桌子,大聲炫耀自己的"戰(zhàn)果"。
"你們都看見了吧?什么方家鐵匠鋪的老主人,還不是被我嚇得不敢吱聲?"牛德旺端著酒碗,對圍觀的村民說,"這就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他的幾個手下也跟著起哄:"旺哥就是厲害!什么老主人新主人的,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就是就是!那老頭要是敢再來找事,咱們就讓他知道厲害!"
正說著,方啟山從村尾慢慢走了過來。他換了身干凈的衣服,看起來精神矍鑠。
牛德旺看到他,立刻站了起來:"喲,老頭還敢來?。吭趺矗蛱焱砩舷朊靼琢?,要來求我收留你?"
圍觀的村民都屏住了呼吸,等著看方啟山的反應(yīng)。
然而,方啟山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牛德旺,然后在鐵匠鋪門前停下腳步,仔細(xì)觀察著這個他曾經(jīng)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
"你看什么看?"牛德旺有些惱火,"這是我的鋪子,不許你亂看!"
"二十年了,這里變化不小啊。"方啟山感慨地說,"德旺,你這些年在這里過得如何?"
"過得怎樣?"牛德旺冷笑,"我告訴你,全村最好的農(nóng)具都是我打的,縣里的商人都搶著要!我現(xiàn)在可是遠(yuǎn)近聞名的鐵匠師傅!"
"是嗎?"方啟山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好,那就好。"
"少在這里裝模作樣!"牛德旺惱羞成怒,"你一個過氣的老頭,有什么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方啟山?jīng)]有回答,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小心翼翼地包著什么東西。
"這是什么?"有村民好奇地問。
方啟山打開手帕,露出了一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鐵錘,但在陽光照射下,錘子表面卻散發(fā)著淡淡的光澤。
"一把普通的小錘。"方啟山拿起錘子,輕輕在鐵匠鋪的砧子上敲了敲。
"當(dāng)!"
一聲清脆悠長的響聲在空氣中回蕩,聽起來格外悅耳,和普通鐵器的聲音完全不同。
圍觀的村民都被這個聲音吸引,紛紛側(cè)耳傾聽。
"這聲音...怎么這么好聽?"有人小聲嘀咕。
"是啊,我從來沒聽過這么好聽的敲擊聲。"
牛德旺看著這把普通的小錘,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裝神弄鬼!"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說,"不就是個破錘子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啟山收起小錘,看了看天色:"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德旺,好自為之。"
說完,他就這樣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牛德旺和圍觀的村民。
04
當(dāng)天下午,方啟山的徒弟何長生匆匆趕到了村里。
何長生今年三十多歲,在縣城開著一家小鐵匠鋪,是方啟山當(dāng)年在縣城時收的徒弟。他聽說師傅回村了,特地趕來看望。
"師傅,您怎么住這么破的地方?"何長生看著滿是灰塵的茅屋,心疼地說。
"暫時住住。"方啟山正在院子里生火做飯,"長生,你怎么來了?"
"我聽縣城的同行說您回鄉(xiāng)了,特地來看您。"何長生幫師傅生火,"師傅,我聽說您家的鐵匠鋪被人占了?要不要我去縣里找?guī)讉€兄弟,替您討個公道?"
"不用。"方啟山搖搖頭,"這事我自有分寸。"
"可是師傅,那可是您家祖?zhèn)鞯匿佔影。?何長生有些著急,"您以前的脾氣可不是這樣的。我記得當(dāng)年有人想強(qiáng)買您打的刀,您直接掄錘子把人趕走了。"
方啟山笑了笑:"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F(xiàn)在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何長生不解。
"你覺得一個真正的高手,需要和小孩子爭玩具嗎?"方啟山反問。
何長生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完全明白。
"師傅,您是說那個牛德旺技藝不行?"
"何止是不行。"方啟山一邊攪拌鍋里的粥,一邊說,"長生,你知道我這二十年在縣城除了打鐵,還做了什么嗎?"
"還做了什么?"何長生好奇地問。
"學(xué)醫(yī),學(xué)算命。"方啟山淡淡地說,"跟著一個老道士學(xué)了不少東西。"
"學(xué)醫(yī)?算命?"何長生睜大了眼睛,"師傅,您還會這些?"
"略懂一二。"方啟山舀了一碗粥遞給徒弟,"長生,你相信命運(yùn)嗎?"
"這...我不知道。"何長生實話實說。
"我相信。"方啟山望著遠(yuǎn)處的炊煙,"有些事情,該來的時候自然就來了。急不得,也躲不掉。"
"師傅,您說話怎么變得這么玄乎?"何長生撓撓頭,"您到底想做什么?"
方啟山?jīng)]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長生,你知道牛德旺家里有什么人嗎?"
"聽說有個獨(dú)生子,叫牛小寶,十來歲了。"何長生想了想說,"牛德旺對這個兒子寶貝得不得了,生怕有個什么閃失。"
"是啊,獨(dú)生子。"方啟山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閃過一絲深意,"長生,明天你就回縣城吧。這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師傅..."
"聽話,回去吧。"方啟山的語氣不容質(zhì)疑,"記住,無論聽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來。等事情結(jié)束了,我自然會通知你。"
何長生雖然滿心疑惑,但師傅的話他不敢不聽。第二天一早,他就依依不舍地回縣城了。
臨走前,他看到師傅站在院子里,正對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做著什么奇怪的手勢,嘴里還念念有詞。
"師傅這是在做什么?"何長生心里嘀咕,但也不敢問。
第三天清晨,槐花村還籠罩在晨霧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村民們從睡夢中驚醒,紛紛跑出屋外查看。只見村口出現(xiàn)了一輛裝飾華麗的官轎,后面跟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護(hù)衛(wèi),旌旗飄揚(yáng),威風(fēng)凜凜。
"這...這是什么人來了?"
"看那架勢,起碼是縣太爺級別的大人物!"
村民們竊竊私語,心中既好奇又緊張。他們這個偏僻的小村莊,平時連個小吏都很少來,今天怎么來了如此大的排場?
官轎在村中央的大槐樹下停住,從里面走出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人,相貌威嚴(yán),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不怒自威的官場氣勢。
"草民拜見大人!"村長趙文昌顫顫巍巍地跪下行禮,其他村民也紛紛跪倒一片。
"都起來吧。"中年人擺擺手,聲音洪亮,"本官乃朝廷工部司郎陳志遠(yuǎn),奉皇命而來,尋找一位能工巧匠。"
"朝廷工部?奉皇命?"村民們面面相覷,這可是天大的事??!
牛德旺聽到動靜,急忙從鐵匠鋪里跑出來。一看到官轎和護(hù)衛(wèi),立刻明白來了天大的人物,趕緊跪在地上:"草民牛德旺叩見陳大人!"
陳大人的目光在鐵匠鋪的招牌上停留了一下,微微點(diǎn)頭:"你就是這村里的鐵匠?"
"正是草民!" 牛德旺心中狂喜,老天爺啊,朝廷的大人物親自來找他!這下要發(fā)達(dá)了!"草民祖?zhèn)魇炙?,方圓百里都有名氣!"
"很好。" 陳大人從貼身護(hù)衛(wèi)手中接過一個錦盒,"皇上要為朝廷鑄造一把寶劍,這里有詳細(xì)的工藝圖紙。"
牛德旺激動得渾身顫抖,朝廷的活啊!這要是做成了,不僅能發(fā)大財,還能光宗耀祖,說不定還能得到皇上的賞賜!
"大人盡管放心!區(qū)區(qū)一把寶劍,草民一定能打造出來!" 牛德旺拍著胸脯保證,聲音都有些顫抖。
圍觀的村民們投來羨慕的目光,心想牛德旺這下真的要飛黃騰達(dá)了。
陳大人打開錦盒,取出一卷黃絹圖紙,緩緩遞給牛德旺:"這把劍的鍛造之法,你可看得懂?"
牛德旺雙手激動地接過圖紙,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滿懷信心地展開了那張珍貴的皇家圖紙。
然而,就在牛德旺低頭看向圖紙的那一瞬間——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整個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