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我叫張偉,三十五歲了,是一個普通的小程序員,媳婦兒叫李娟,同歲,語文老師,還當著個班主任。我倆結婚小十年了,有個七歲的兒子叫亮亮,一年級,皮的跟個猴兒似的,學習還行,就是有點太費爹費媽。
我們家住的是一個老小區(qū),零幾年建的,六層樓,沒電梯,鄰里鄰居好多都是住了十幾二十年的老住戶,低頭不見抬頭見。
去年夏天,我們對門那家老劉,因為兒子在南方發(fā)達了,接他們老兩口過去享福,就把房子賣了。
有一天我看見對門開著,幾個搬家工人在吭哧吭哧往里搬家具,是個挺大的布藝沙發(fā)。我也沒太在意,心里還琢磨著明天項目上線的事兒,瞥了一眼就進屋了。李娟正給亮亮檢查聽寫,頭也沒抬地說:“鍋里有飯,自己熱熱。對門好像來新鄰居了?!蔽乙矝]太在意。
過了兩天,周末上午,我正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大褲衩子,趿拉著人字拖,拎著一袋廚余垃圾準備下樓。哎喲,那味兒,夏天就這樣,一晚上不扔就餿。對門那扇門正好“咔噠”一聲開了。
我當時心里就“喲呵”一下,愣那兒了。出來的個女的,看年紀肯定不小了,怎么也得三十五六,跟我差不多,但打扮得真挺打眼兒。不是小姑娘那種花里胡哨的打扮,是那種特別有味道,怎么說呢,就是很有女人味。米色的真絲襯衫,料子看著就滑溜,肯定不便宜,頭發(fā)松松垮垮地挽在腦后,掉下來幾縷碎發(fā),顯得挺隨性。臉上畫著淡妝,眉毛描得細細的,嘴唇顏色挺好看,身上香噴噴的,不是那種濃烈的香水味,是淡淡的,挺好聞。
她看見我,先是有點意外,然后立刻就笑了,一口牙挺白:“您好,我是剛搬來的,姓蘇,蘇晴。晴天的晴?!?/p>
我有點局促,真的,尤其是我還手里拎著那袋散發(fā)著酸味的垃圾,趕緊下意識地把垃圾袋往身后藏了藏,感覺自己這身打扮跟人家一比,簡直沒法看。“啊,你好你好,我叫張偉,住對門?!蔽亿s緊擠出點笑,“有啥需要幫忙的吱聲啊,這老小區(qū),設施舊,毛病多?!蔽疫@人就這毛病,客氣話張嘴就來,也不管對方是啥人。
蘇晴還真不客氣,用手輕輕攏了下頭發(fā),笑了笑說:“張哥是吧?還真有點事想麻煩您。我這有個書柜,挺沉的,自己實在挪不動,工人放下就走了,您看方不方便……”
“方便!這有啥不方便的!鄰里鄰居的!”我二話沒說,把垃圾袋放自家門口,就跟著她進了屋。好家伙,屋里香噴噴的,跟她人一樣,布置得也挺雅致,跟我家那種孩子玩具滿地扔的風格完全不同。那個書柜是真沉,實木的,我費了老鼻子勁,臉都憋紅了,才幫她從客廳中間挪到靠墻的位置,出了一身臭汗,真絲襯衫貼背上,估計都餿了。她趕緊給我拿了瓶冰鎮(zhèn)的礦泉水,連聲道謝,語氣特別真誠:“張哥,真是太謝謝你了,這遠親不如近鄰,我剛來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少不了麻煩你?!?/p>
我擰開瓶子灌了好幾口,擺擺手,故作輕松:“咳,鄰里鄰居的,別客氣,都是小事兒。”回到家,李娟正盯著亮亮寫數學題呢,頭也沒抬地問:“垃圾倒這么久?掉垃圾桶里了?”我脫了T恤,擦著汗隨口說:“對門新搬來個鄰居,姓蘇,幫挪了下家具,書柜挺沉?!崩罹辍芭丁绷艘宦?,筆尖敲了敲亮亮的作業(yè)本:“這題又錯了!專心點!”沒再多問一句關于對門的事。
打那以后,這“麻煩”還真就接踵而至了,頻率高得讓我后來都覺得邪門。
過了沒一個星期,是個周二晚上,快十點了,我都洗完澡準備睡了,穿著大背心大褲衩,正拿著手機刷新聞,門被敲響了。李娟已經躺下了,嘟囔了一句:“誰啊這么晚?!?/p>
我趿拉著拖鞋去開門,心里還嘀咕是不是收水電費的。門一開,是蘇晴。她穿著絲質的睡裙,外面披了件薄薄的針織開衫,頭發(fā)濕漉漉的,像是剛洗過澡,臉上有點慌,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張哥,真對不起這么晚打擾你,我家衛(wèi)生間的水龍頭好像壞了,關不緊,呲呲漏水,地上都是水,我能借個扳手嗎?或者……您能幫我看一眼嗎?我實在弄不來,怕把樓下淹了?!?/p>
我這人臉皮薄,人家都上門了,還是個剛洗完澡的女鄰居,這模樣這請求,還能說啥?我趕緊說:“沒事沒事,我看看?!蹦弥ぞ呦渚瓦^去了。李娟在床上問了句:“誰???干嘛?”我回頭說了聲:“對門,水龍頭壞了,我去看看?!?/p>
其實就是個墊片老化了,我拿著扳手三下五除二給她換了個新的。她就在旁邊站著,遞個毛巾拿個手電什么的,睡裙領子有點松,我眼神都不敢亂瞟,只能死死盯著那水龍頭,鼻子里全是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兒和水汽。修好了,她又是一通道謝,語氣軟軟的:“張哥你真厲害,什么都會修,比修理工還利索。太感謝了,不然我今晚都沒法睡了?!边@話聽著,是挺受用。
回到家,李娟還沒睡,靠著床頭看書,眼皮都沒抬,淡淡地問:“修好了?”
“嗯,小毛病,墊片壞了。”我掀開被子躺下。
“哦?!崩罹攴艘豁摃?,聲音沒什么起伏,“大晚上的,穿個睡衣就讓人進屋里修,這新鄰居挺不見外啊?!?/p>
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解釋:“人家不是著急嘛,怕淹了樓下。鄰里鄰居的……”
李娟沒再接話,把書放下,關了她那邊的臺燈,背對著我躺下了。屋里安靜得有點讓人發(fā)毛。
這類事兒就像開了閘的洪水,擋都擋不住。燈泡壞了,讓我去換;網線接口松了,不會弄,讓我去看看;甚至網上買了個挺復雜的組裝衣柜,也軟語相求地讓我?guī)兔M裝。我每次去幫忙,蘇晴都特別熱情,切果盤,泡好茶(她家茶具挺講究),一口一個“張哥”叫著,說我手藝好,夸我人心細,抱怨現(xiàn)在男人像你這么靠譜的不多了。說實話,被這么一個漂亮又會說話的女人崇拜著,是男人心里都有點小得意,感覺自己挺英雄。但我發(fā)誓,我當時真沒啥歪心思,就覺得她一個女的獨自在這邊,不容易,能幫就幫幫。
但我明顯感覺到,李娟的話越來越少了,臉越來越沉。我每次從對門幫忙回來,一身汗,或者帶著一身人家的香水味,她臉色都不太好看了。有時我在樓道里幫蘇晴搬桶裝水或者重物快遞,累得哼哧哼哧,李娟正好開門出來,看見了,也不搭把手,冷著臉說一句“吃飯了”,就轉身進屋了。
矛盾開始冒頭了。我開始有點心虛,但又有點不耐煩,覺得李娟小題大做。蘇晴再找我,我有時候就試著推脫一下,說“啊,我正忙呢,有個報告要趕”,或者“你打物業(yè)電話看看?他們應該管”。
但蘇晴總有辦法,要么說“物業(yè)電話打不通,就知道收費”,要么說“就耽誤張哥你幾分鐘,這個我真弄不了”,那語氣軟軟的,帶著點無助,讓我那點可憐的“英雄主義”情懷又冒出來,不好意思拒絕。有兩次我推脫了,過了半小時,就聽到對門傳來叮叮當當自己瞎搗鼓的聲音,還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哎喲”,像是砸了手,我這心里又過意不去了,只好硬著頭皮又過去。
有一次最過分。是個周六,李娟帶著亮亮回娘家了,她媽過生日。我頭天加班熬了夜,在家補覺。中午電話響了,是蘇晴,聲音帶著哭腔,喘著氣:“張哥,你在家嗎?我……我屋里好像進老鼠了!我剛剛看到個黑影竄過去!我害怕得要命,你能過來幫我看看嗎?我不敢待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頭皮一下就炸了,這孤男寡女的,李娟還不在家……但聽著她那邊確實嚇得夠嗆,聲音都變調了,心一軟還是去了:“你別怕,我馬上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