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2020年初春,一輛返鄉(xiāng)的大巴車在公路上行駛著。外面春寒料峭,車廂里卻因人多而顯得悶熱。
人群帶著行李擠在狹窄的過道里,汗味、零食的味道、香水味混在一起,讓空氣變得渾濁。
張宇背著一個深色的背包,在人群中艱難地往前挪。
他身材挺拔,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fā)白的藍色牛仔外套,在一群人里很是顯眼。
在警校的長期訓練讓他走路時習慣性地挺直腰桿,可在這樣擁擠的環(huán)境里,他也不得不微微低頭,盡量不碰到別人。
終于找到自己的座位,他長舒一口氣,把包放在腳邊,靠窗坐了下來。車窗外的涼風吹進來,讓他覺得后背一陣清爽,也緩解了車廂里的悶熱。
張宇是警校大二的學生,日常訓練里,他更習慣面對操場上的口令聲和訓練場上的汗水。
但在這返鄉(xiāng)的大巴車上,他更想要的是八個小時旅程里的片刻安寧。他活動了下脖子,靠在座椅上,準備閉眼休息。
可就在這時,“砰砰砰”,椅背劇烈震動起來。那感覺就像有人在后面用力捶打,每一下都透過椅背傳到他的脊梁骨,讓他不由自主地跟著一顫。
張宇皺緊眉頭,緩緩轉過頭。
身后的座位上,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正用力踢著椅子。
那雙運動鞋的鞋底還沾著泥巴,每一次踢下去,都帶著一股蠻勁。小孩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前方,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笑。
張宇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火氣,盡量溫和地說:“小朋友,別踢椅子了,會影響別人休息的?!?/p>
小孩抬眼看了他一下,眼神里帶著幾分不屑和頑皮,撇撇嘴沒說話。張宇以為提醒起了作用,轉回身,繼續(xù)靠在椅背上。
然而不到兩分鐘,背后再次傳來猛烈的撞擊,“砰砰”作響,比剛才更用力。椅背震得張宇肩膀微微發(fā)抖,他牙關一緊,呼吸變得急促。
他忍不住第二次回頭,眼神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肅。
小男孩依舊在踢,眼神里甚至帶著挑釁。
這時,他身旁的女人抬起頭來。那是孩子的母親,三十歲左右,穿著件灰色棉衣,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
她原本正低頭玩手機,此刻被動地抬眼,卻沒有絲毫歉意,只是冷冷地說:“孩子嘛,不懂事,你多擔待點?!?/p>
張宇愣了一下。她的眼神里滿是不耐煩,仿佛問題出在張宇身上,而不是孩子的舉動。周圍一些乘客也被吵鬧吸引,投來目光,有人皺眉,有人搖頭,卻沒人說話。
張宇沒有繼續(xù)爭辯。他在警校學過沖突處理,知道這種時候如果硬碰硬,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他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大巴車在公路上行駛著,車廂時不時搖晃,廣播里傳來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帶的聲音。張宇把注意力轉向窗外,試著忽略身后的干擾。
可是那股煩躁并沒有散去。他努力閉上眼睛,用深呼吸調節(jié)情緒,可是背后的“砰砰”聲一下一下敲在心頭,像是一種挑釁,讓他始終無法安定。
周圍有一位中年婦女坐在過道邊,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孩子太沒教養(yǎng)了。”但聲音太輕,沒能讓孩子母親注意到。
張宇想再開口,但想到那女人剛才的態(tài)度,最終只是壓下心里的火。他的手下意識握成拳,指節(jié)發(fā)白,隨即又慢慢松開。
奇怪的是,不到十分鐘,身后忽然安靜了。沒有踢椅子的聲音,也沒有小孩的喧鬧。張宇愣了愣,本能地覺得輕松,肩膀上的緊繃都緩了些。
他悄悄轉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孩子已經(jīng)靠在母親懷里,眼睛緊閉,嘴微微張開,睡得很沉。呼吸長而均勻,整個人看起來仿佛陷入深度睡眠。
張宇的眉頭微微皺起。剛才還活蹦亂跳,精力旺盛,怎么轉眼就能睡得這樣沉?
他盯了孩子幾秒鐘,心里閃過一絲疑惑。
但很快,他搖搖頭,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或許是孩子鬧累了。長途大巴無聊,小孩精力消耗快,突然睡著也算正常。
想到這兒,他收回目光,靠在座椅上,努力放松。大巴車駛進隧道,窗外驟然一片漆黑,整個車廂里的聲音被放大了幾分。
張宇閉上眼,呼吸逐漸平穩(wěn),可心底那股說不清的古怪感,卻像一根細細的針,悄無聲息地扎在他的心頭。
大巴車一路向前,車身的顛簸透過座椅傳來,車廂里不時響起孩子的哭聲與大人的哄勸聲。
張宇閉著眼,試圖讓自己進入一個短暫的休息狀態(tài)。可這種安靜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沒過多久,他背后再次傳來“砰”的一聲重擊,椅背震得他整個人微微前傾。緊接著是連續(xù)的幾腳,力道甚至比先前更狠。張宇猛地睜開眼睛,呼吸急促了一瞬。
他緩緩轉頭,只見那個男孩不知何時又醒了過來,整個人精神抖擻。小腿在空中晃蕩,鞋底肆無忌憚地踢在椅背上。
他甚至把一只腳伸了過來,從窗戶那邊探到張宇的肩膀邊。那鞋底臟兮兮的,差點蹭到他的衣領。
張宇臉色一沉。忍了許久的火氣,在這一刻差點爆發(fā)。但就在他準備開口時,卻敏銳地注意到了一點不同尋常。
男孩的眼神,與之前的頑劣不同,此刻竟帶著一絲說不清的復雜。那眼神中有慌亂,有焦躁,甚至還有一種強烈的渴求。張宇愣了愣,本能地停下了訓斥的話。
這不像單純的熊孩子在搗亂。
他直覺告訴自己,這孩子似乎在刻意“表現(xiàn)”,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引起別人的注意。
張宇沉默地盯了孩子幾秒,孩子卻飛快移開了視線,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又胡亂踢了兩腳椅子。張宇心里暗暗一緊,卻一時說不清哪里不對。
還沒等他琢磨透,孩子忽然安靜下來,整個人靠在母親懷里,眼皮沉重地垂下,很快陷入沉睡。呼吸綿長,像是一下子耗盡了所有力氣。
張宇心里更覺得奇怪。剛才還滿身精力,怎么突然就睡得這么沉?
而且這種切換太過突兀了,先是異??簥^,幾分鐘后立刻進入深度睡眠,這種狀態(tài)完全不符合一個孩子的正常作息。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直覺告訴他,這里面藏著問題??傻降讍栴}出在哪里,他一時又想不明白。
大巴車顛簸著駛過隧道,車廂燈光在黑暗與亮光的切換下閃爍。
張宇壓下心里的疑惑,起身往車廂前方的飲水機走去。長途旅程,能喝點熱水,心里也能舒緩些。
他拿著水杯,擠過擁擠的過道。人們或打盹,或玩手機,或與同行的人低聲交談。
這時,賣零食的小推車經(jīng)過,帶起一股薯片和飲料的味道。張宇側身讓開,繼續(xù)往前走。
剛到飲水機旁,他聽見旁邊的小隔間里傳來一陣壓低的交談聲。那聲音帶著明顯的謹慎,好像害怕被人聽到。
“別放太多了……”這是個女人的聲音,急促而壓抑。
“你懂什么?要是不多放,他又該鬧騰了。”男人的聲音隨即壓低下來,“可要是放多了……等下吃壞了怎么辦?”
張宇腳步一頓,呼吸驟然一緊。他下意識放慢動作,心跳“咚咚”加快。
那聲音分明就是剛才坐在他身后,孩子所謂的“父母”。
他的腦海里迅速閃過孩子剛才的一幕幕:一會兒異??簥^,動作過分;下一秒又突然沉沉睡下。
之前他還以為是孩子調皮或疲倦,可現(xiàn)在看來,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放的……是藥?”張宇心頭猛地一凜,手心里沁出冷汗。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假裝只是普通乘客接水,沒再停留。熱氣騰騰的開水倒進杯子里,他卻幾乎沒感覺到溫度,整顆心懸在半空。
轉身往回走時,張宇的腦子里已經(jīng)有了新的疑問。
為什么要給孩子“放東西”?
那孩子睡下去,真的是自然的困倦嗎?
而他反復的搗亂,又究竟是在做什么?
張宇眉頭緊鎖,腳步比剛才更沉重。他從小接受的訓練讓他很清楚,一旦事情牽涉到藥物,那就絕不是簡單的家庭管教問題。
等他回到座位,孩子果然還在沉睡,腦袋歪在母親肩膀上,嘴角微微張開,呼吸沉重而綿長。那副模樣看似安靜,卻讓張宇心里發(fā)涼。
他放下水杯,背脊微微發(fā)緊。雖然暫時沒證據(jù),但一種不祥的預感,已在他心底逐漸蔓延開來。
張宇端著熱水回到座位時,車廂里依舊嘈雜,空氣混濁得讓人呼吸不暢。他剛坐下,還沒來得及抿一口熱水,背后的椅背又重重震動了一下。
“砰砰砰——”
這一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兇狠,幾乎是用盡全力。張宇的身體被震得往前一傾,差點打翻手里的杯子。他穩(wěn)住杯子,緩緩轉過頭。
那個孩子不知何時又醒了過來,眼神炯炯,雙腿胡亂踹動,像是在泄憤,又像是刻意要制造動靜。
他的臉頰因為用力而泛紅,嘴里還發(fā)出低低的“嘿——哈——”,仿佛在挑戰(zhàn)前排的人能忍多久。
張宇深深盯了他一眼,沒有立刻開口。身為警校學生,他的本能告訴自己——這個孩子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超出了普通“調皮搗蛋”的范疇。
孩子踢椅子還不算,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站到座位上,把身體探向窗邊,把鞋子狠狠伸到張宇的腦袋邊。
那鞋底黑乎乎的,帶著泥漬,距離張宇的臉不過一拳之隔。
張宇下意識地偏頭,額角還是被蹭到一點灰。他眉頭擰緊,火氣瞬間沖到胸口??删驮谒麥蕚渲浦沟臅r候,卻又注意到孩子眼神里的異樣。
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卻寫滿焦灼。孩子眼珠子轉得飛快,好像在觀察周圍人的反應,又似乎在偷偷向誰傳遞信號。張宇心頭一震。
這種眼神,他在校園的案例課里見過。那是人在極度緊張、又無法直接開口時,才會表現(xiàn)出的下意識求助。
張宇沒有急著呵斥,而是把眼神收回,假裝在看窗外。實際上,他余光緊緊盯著孩子的動作。
孩子的腳在窗邊來回晃蕩,忽而抬高,忽而壓低。
就在這時,張宇敏銳地注意到:孩子襪子的一側,鼓鼓囊囊的,好像塞著什么東西。布料繃得緊緊的,形成一個清晰的突起。
張宇心里微微一緊。正常情況下,孩子的襪子里不該藏東西,更不該鼓成那樣。
“是硬幣?還是小玩具?”他心里閃過猜測。
大巴車晃動著,孩子的腳忽然又猛地伸過來,幾乎抵在張宇的肩膀邊。
張宇假裝調整姿勢,身子稍稍一傾,趁機伸手過去,指尖觸到襪子鼓起的那一塊。
那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一塊硬硬的物體,邊緣分明,觸感帶著韌性。
張宇心跳“咚”地加快。
果然有什么東西。
他沒有立刻掏出來,而是壓著心里的震動,順勢把手收回。
眼角余光注意到,孩子在看他。那雙眼睛閃過一絲緊張,卻又迅速轉為鎮(zhèn)定,繼續(xù)胡亂踹著椅子,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張宇心里卻越發(fā)肯定:這孩子在刻意制造機會,把某樣東西藏在襪子里,就是想讓別人發(fā)現(xiàn)。
可這到底是什么?為什么要如此隱秘?為什么要用這種危險又冒險的方式傳遞?
疑問一個接一個在腦海里炸開。張宇背脊緊繃,手心里隱隱冒汗。他感覺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復雜。
大巴車依舊在轟鳴,車廂里人聲鼎沸。可在張宇的耳朵里,這一刻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撞擊著神經(jīng)。
他意識到,自己或許正要揭開一個不該被忽視的秘密。
大巴車在公路上平穩(wěn)前行,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均勻地響著,仿佛無休止地敲打著人的神經(jīng)。張宇的手心卻在微微冒汗,他盯著那孩子的腳,心跳逐漸加快。
終于,在一個車身晃動的瞬間,孩子的腳再次探到窗邊,鞋底幾乎蹭到他的肩膀。
張宇猛地伸手,動作干脆利落,指尖一探,順勢將襪子里那塊鼓鼓囊囊的東西掏了出來。
掌心一沉,竟是一張折疊得極緊的紙條。紙角泛著灰,像是被人反復揉搓過的痕跡。
這一瞬間,空氣都凝固了。
“你干什么!”
孩子的“父親”猛地站起,眼睛瞪圓,臉色鐵青,聲音尖銳得像要撕破空氣,“想對我兒子動手嗎?!”
“他——他要害我兒子!”母親跟著尖叫起來,語氣里帶著刻意放大的恐慌,指著張宇喊。
他們的反應太大,聲音瞬間震得整節(jié)車廂安靜。原本昏昏欲睡的乘客,一個個抬起頭來,目光齊刷刷落到這邊。有人錯愕,有人皺眉,低聲議論開始蔓延開來。
張宇抬起頭,冷冷看著這對大人,眼神像刀鋒一樣銳利。他沒有急著解釋,只是把手里的紙條攥得更緊。
這時候,男人似乎意識到周圍太多人在看,臉上的猙獰僵了一瞬。
他眼珠飛快轉動,隨即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語氣硬生生轉了個彎:“別誤會,別誤會啊……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他喜歡亂塞東西,這紙條估計是瞎畫的惡作劇?!?/p>
女人也立刻強裝鎮(zhèn)定,聲音發(fā)顫,硬擠出笑意:“對對對,沒什么大不了的。他老喜歡亂寫亂畫,快把紙條還給我們吧,別耽誤你休息了?!?/p>
這突兀的轉折,讓周圍一些乘客心里生疑,互相交換著眼神,議論聲越來越響。
張宇一動不動,目光冷冷掃過兩人,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嘲諷。他清楚,真正心虛的人,才會如此慌不擇言。
男人見他不理會,臉色再度鐵青,眼神兇狠地死死盯著張宇手里的紙條,腳步忍不住往前逼近。
張宇感受到那股逼人的壓迫感,手指一寸一寸將紙條展開。
“別看了!”男人猛地撲過來,伸手就要搶。女人也跟著沖上來,眼神急切,聲音尖銳:“那是我兒子的東西,還給我們!”
他們的動作太急,帶著一種失控的瘋狂。
然而,還沒等靠近,幾名圍觀乘客立刻反應過來,下意識伸手攔住兩人。
“干什么呢?大巴車上還想動手??!”一個大叔冷聲呵斥。
“就是,一張紙條你們急什么?怕什么呢?”年輕人也忍不住開口。
兩人被拉扯住,臉色越來越僵,身體掙扎著,眼神卻死死盯著張宇,慌亂中帶著一抹狠毒。
張宇的指尖緩緩攤開那張紙條,每一次展開,都伴隨著心臟劇烈的跳動。
紙張發(fā)出“沙沙”的摩擦聲,在寂靜的空氣里格外刺耳。
周圍乘客屏住呼吸,紛紛伸長脖子,眼神里寫滿了好奇與不安。
孩子的父母被人死死攔住,掙扎得臉色鐵青,眼睛卻像毒蛇一樣死死盯著張宇手里的紙。
孩子縮在座位角落,瞳孔放大,呼吸急促,他的眼神里帶著恐懼和渴望,仿佛把全部希望都壓在張宇身上。
張宇終于看清了紙條上的內(nèi)容。
那一刻,他整個人瞬間僵硬。瞳孔猛地收縮,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胸口起伏得厲害。
周圍的人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一緊。
有人下意識捂住嘴巴,有人皺眉互相對視,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壓抑到極點的窒息感。
孩子的父母慌了,嗓音顫抖著喊:“別看了!那就是小孩子亂寫的!”他們掙扎得更厲害,像是瘋了一樣要沖上來。
可乘客們卻更用力地攔著他們:“別亂動!到底怎么回事?!”
所有的聲音,所有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到張宇一個人身上。
他手里的紙條微微顫抖,眼神死死盯著上面的字,像被當頭一棒砸中,臉色在光影交錯間一片慘白。
“這……這怎么行!”
他猛地站起,聲音擲地有聲,震得整節(jié)車廂鴉雀無聲。
“快……快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