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六歲,對于普通孩子來說,是在父母身邊玩鬧的年紀;對于愛新覺羅·福臨而言,他卻坐上了皇帝的位子。
這個位子并非他能掌控,在他之前,掌握權(quán)力的是權(quán)臣多爾袞。
順治皇帝福臨,從一個幼小的,被多爾袞擺布的孩子,到底是如何走到親政,最終又在二十四歲結(jié)束他短暫的人生?
御座上的稚童,不過是權(quán)臣棋盤上的一顆棋
故事的帷幕,在1643年盛京皇宮的一聲驚雷中拉開。
大清的掌舵人皇太極,毫無預兆地撒手人寰,連句遺言都沒留下,這一下,剛剛露出勃勃生機的清政權(quán),瞬間被推到了懸崖邊上。
誰來繼承大統(tǒng)?
皇太極的弟弟多爾袞,還有長子豪格,這兩頭雄獅,為了皇位眼瞅著就要撕咬起來,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多爾袞是個人物,腦子活,手腕硬,他沒選擇硬碰硬,而是繞了個彎兒,玩了一手漂亮的權(quán)力平衡術(shù)。
他聯(lián)合一部分搖擺勢力,把皇太極第九個兒子,才六歲的小娃娃福臨抱上了龍椅。
就這樣,1644年,懵懵懂懂的福臨,在北京紫禁城的太和殿,成了大清入關(guān)后的第一位皇帝——順治。
可這皇冠太重,壓得一個小娃娃喘不過氣。
真正的權(quán)力,被多爾袞以“皇叔父攝政王”的名義,死死攥在了自己手里。
“皇父”攝政,是保護還是無形的枷鎖?
對小順治來說,金碧輝煌的紫禁城,更像一座沒有鑰匙的黃金鳥籠。
他是名義上的天下之主,可吃什么穿什么,說什么做什么,都得看多爾袞的眼色。
但這還不是最糟心的,真正讓他如坐針氈的,是那些在宮里宮外飄蕩的流言蜚語,說他親媽孝莊太后,跟多爾袞不清不楚。
傳聞里,順治這個皇帝位子,就是孝莊拿自己的情感跟多爾袞做的“交易”。
多爾袞扶小皇帝上位,換來的是至高無上的攝政權(quán),還有跟昔日心上人“再續(xù)前緣”的那么點念想。
據(jù)說多爾袞甚至動過心思,想名正言順地把太后娶過門。
雖然后來沒成,但也足夠說明他當時有多囂張,順治母子倆的處境又有多尷尬。
當順治漸漸長大,這些腌臜事兒一點點傳進他耳朵里,可想而知是什么滋味。
以前那個噓寒問暖的皇叔,在他眼里,形象徹底崩塌,變成了一個玩弄權(quán)術(shù)、覬覦后宮的野心家。
這份認知上的巨大撕裂,讓順治的性格一天比一天敏感,一天比一天壓抑。
對多爾袞,也從最初懵懂的依賴,變成了刻骨的忌憚和仇恨。
多爾袞掌權(quán)那近八年,順治別說摸不著國政的邊兒,還得天天忍著這位權(quán)臣的威壓。
而多爾袞推行的“剃發(fā)令”那些鐵血政策,雖說穩(wěn)固了滿洲貴族的統(tǒng)治,卻也讓漢人百姓流了不知多少血,“留頭不留發(fā),留發(fā)不留頭”,成了那個時代一道抹不去的傷疤。
掙脫枷鎖的雛鷹,開始學習獨自飛翔
慢慢的,老天爺似乎也看不過眼了。
1652年,不可一世的多爾袞在打獵時摔下馬,一命嗚呼,才四十五歲。
這對十三歲的順治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是掙脫牢籠的絕佳機會!
他立馬展現(xiàn)出與年齡不符的果決,宣布親政,罷免了多爾袞安插的輔政大臣。
親政的第一把火,就燒向了死去的“皇父攝政王”。
他下令徹查多爾袞生前的“罪行”,羅列了一大堆,剝奪了所有封號榮譽,甚至還把他的墳給刨了,尸骨都拉出來鞭打。
這口氣,他憋了太久太久,積壓了太多的怨憤和屈辱,終于得以宣泄。
從傀儡到真正手握方向盤的君主,順治開始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治理這個龐大的帝國。
他一改多爾袞時期對漢人的高壓政策,轉(zhuǎn)而拉攏漢族地主和讀書人。
像洪承疇、范文程這些漢人大臣,都被他請進了決策核心,希望能更好地理解和管理占人口絕大多數(shù)的漢人地區(qū)。
他還下令減免一些地方的賦稅,放了不少戰(zhàn)爭中被抓的漢人,這些做法,確實緩和了當時尖銳的民族矛盾,讓搖搖欲墜的清王朝,總算能喘口氣。
順治自己也對漢文化著了迷,請了儒學大師進宮講課,天天捧著儒家經(jīng)典啃,漢字也寫得有模有樣。
這種學習和接納,跟他后來推行的許多“漢化”政策,脫不了干系。
只是,擺脫了多爾袞的陰影,他似乎又掉進了另一個漩渦。
或許是早年的壓抑太狠了,親政初期,他一度有些沉迷于后宮的溫柔鄉(xiāng),這也悄悄透支著他本就不怎么強壯的身體....
寒夜里唯一的星光
一個叫董鄂的女子,走進了順治的心。
董鄂妃,滿洲正白旗出身,不光長得漂亮,更難得的是,她跟順治在精神上特別合拍。
倆人經(jīng)常一塊兒讀詩看書,聊學問,這份感情,遠遠超出了普通帝王夫妻間的客套,成了順治生命里難得的一抹亮色。
而董鄂妃的出現(xiàn),讓順治對漢文化的興趣更濃了,對老百姓的疾苦也更上心了。
她還給順治生了個皇四子,小家伙一度被順治當成心肝寶貝,恨不得把所有父愛都給他。
可老天爺就愛開這種殘忍的玩笑,你剛覺得日子有點甜頭,它就立馬給你一巴掌...
皇四子出生才幾個月,就夭折了,這對渴望家庭溫暖的順治和身處深宮的董鄂妃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可更大的悲劇還在后頭。
1660年,備受打擊的董鄂妃,在無盡的憂郁中也病倒了,香消玉殞,才二十三歲,心愛的兒子和摯愛的妃子接連離去,順治的精神世界徹底崩塌了。
他哭得死去活來,整個人都脫了形,甚至一度鬧著要削發(fā)為僧,想從佛法里求解脫。
按照史書上說,董鄂妃的棺槨在宮里停了好些天,順治不讓人抬走,日夜守著,不吃不喝。
他還頻繁找高僧聊天,談經(jīng)論道,試圖找點心靈寄托。
最后,在他媽孝莊太后和一幫大臣的死活勸說下,他才沒真剃了頭,只是讓個太監(jiān)替自己出了家。
但這足以看出,他當時有多絕望...
二十四載濃縮一生悲歡
但接二連三的精神暴擊,還是徹底摧垮了順治本就孱弱的身體。
1661年初,一個在當時幾乎等于宣判死刑的病魔——天花,悄無聲息地找上了這位心力交瘁的年輕皇帝。
在那個缺醫(yī)少藥的年代,天花傳染性極強,死亡率又高,就算你是九五之尊,也難逃一劫。
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二十三歲的順治開始安排后事。
他最惦記的,當然是皇位傳給誰,在幾個都還年幼的兒子里,他最終挑了八歲的皇三子玄燁。
除了看中玄燁聰明好學、性格穩(wěn)重外,還有一個要命的原因,玄燁小時候出過天花,活下來了!
這意味著他對這種絕癥有了免疫力,在當時,這簡直是當儲君的最大加分項。
彌留之際,順治留下遺詔,叮囑輔政大臣們一定要好好輔佐小皇帝,千萬別學多爾袞搞專權(quán)那套,還要繼續(xù)推行他任內(nèi)緩和民族矛盾、重用漢臣的政策。
1661年2月,這位在位十八年,真正當家做主不過十年的年輕皇帝,在北京紫禁城的養(yǎng)心殿,永遠閉上了眼睛。
生命的時鐘,永遠停在了二十四歲。
福臨走了,帶著他滿腔的意難平,他的人生像一出急促上演又匆匆落幕的戲,短暫,卻也曾試圖綻放。
與其說他英年早逝令人扼腕,不如說,能在重重漩渦中掙扎到二十四歲,已然算是一種生命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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