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爾泰曾說:“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p>
其實,人心寒透的過程里,往往也是自身在周圍無數(shù)微小冷遇層層堆壓的結果。
好比你見過兩口子吵架沒?開始可能還只是在那拍桌子瞪眼,針尖對麥芒。
可越吵越到后來,一方突然沒聲了——那不是認輸,是心涼透了,是冷透了,以至于連張嘴都覺得多余。
畢竟,人一旦心寒,就會走向沉默。
心寒是失望的堆疊
人心不是一天凍透的。
那寒意,是一點點冷遇、一次次忽視,一回回失望而日積月累堆起來的。
春秋末年,晉國勇士豫讓,為報智伯知遇之恩,漆身吞炭也要刺殺趙襄子。
可遭受失敗被擒后,趙襄子卻當面責問他:“你早年侍奉范氏、中行氏,他們敗亡,你為何不殉?偏為智伯如此?”
豫讓只沉默片刻,只平靜地回答:“范氏、中行氏待我如常人,我亦以常人回報;智伯待我為國士,我當以國士相報?!闭f完,便請趙襄子脫下外袍,象征性地刺了幾下,隨后沉默地伏劍自盡。
這一份沉默,便是恩義斷絕后最沉重的回響。
魯迅先生有言:“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人心寒至極點,失望到極點,要么是驚天動地的反抗,要么是萬念俱灰的死寂。
這一種沉默,沒有宣泄的出口,也是沒有解釋的必要。
很多時候,我們自身哪怕受到了傷害,傷心失望,心寒意決,但想通了就好,沒有必要再自我消耗下去。
甚至更不要讓自己冤冤相報,因為那樣更不值當,因為那樣我們只會越來越痛苦。
畢竟,人心都是相互的。
沉默是最后的體面
當自己的語言表達顯然變得徹底無力,那么沉默就成了一個人守護尊嚴的最后堡壘。
唐朝劉幽求,睿宗朝宰相,功勞卓著。
玄宗登基后,昔日好友崔湜依附太平公主,竟在御前誣陷劉幽求“心懷怨望”。
而玄宗聽信讒言,將劉幽求遠貶嶺南。
后來太平公主事敗,崔湜被流放途中,恰恰經(jīng)過劉幽求貶所。
押解官揣摩劉幽求心思,故意慢行,暗示他可在這個時候處置仇人。
但是劉幽求卻閉門不見,只對窗外飄雪輕嘆:“昔日同袍落難至此,見之何益?徒增傷懷罷了。”
雪落無聲,他亦無言。
林肯曾說:“你可以一時欺騙所有人,也可以永遠欺騙某些人,但不可能永遠欺騙所有人?!?/p>
的確,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個人的沉默不是懦弱,而是對虛偽最有力的蔑視。
看清人性,看穿人心,沉默下來,不解釋,不報復,不配合,不糾結。
如此,放過自己,才是真正地成全自己。
實際上,人到中年之后,大多數(shù)的沉默片刻,比任何爭辯和解釋更有力量。
凍住的舌頭解不開死結
北魏胡太后權傾一時,孝明帝元詡長大之后,母子關系嫌隙日深。
528年,元詡密詔大將爾朱榮進京進行一番“清君側”,心里想要奪母后之權。
沒有想到密詔被截,胡太后震怒,竟毒殺親子,立幼主元釗。
爾朱榮聞訊之后,震驚之余立刻起兵,直逼洛陽。當鐵蹄震動宮闕之際,胡太后面對群臣,卻也只沉默地將幼帝抱在懷中,不發(fā)一言。
這死寂一般的沉默,最終引來了“河陰之變”,爾朱榮將太后與幼帝一同沉入黃河,北魏根基自此崩裂。
卡夫卡說:“沉默包含了多少力量。咄咄逼人的進攻只是一種假象,一種詭計。
人們常常用它在自己和世界面前遮掩弱點。真正持久的力量存在于忍受中,只有軟骨頭才急躁粗暴?!?/p>
沉默的極致,是內(nèi)心絕望的真實寫照。
那是一種本能的、也是極度痛苦之后的一種真實生理反射。
當沉默變成一種僵持與退縮,就容易便成了困死自己的寒冰牢籠。
人心如爐,冷一次,灰就厚一層。而一旦待到言語盡熄,那靜默本身,已是靈魂深處最深的嘆息,也是最為無助的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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