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嵩軍成立于1912年,主要由河南嵩山一帶的土匪流寇組成。其核心力量是一支以羊山為據(jù)點,由幾百人組成的復雜的土匪隊伍。羊山位于豫西的嵩縣地區(qū),山高路陡。1911年這支隊伍在某民黨人張鈁的號召下,首先發(fā)起成立豫、陜聯(lián)軍。南北對峙結(jié)束后,由于這支隊伍內(nèi)的革命黨顧問同當?shù)氐泥l(xiāng)紳名流關系密切,所以同意將其改編為正規(guī)軍。盡管羊山的原來那批首領仍然留在隊伍中擔任軍官,但是其指揮權(quán)卻落到野心勃勃、傾向保守的革命黨人劉鎮(zhèn)華手中。轉(zhuǎn)眼間,羊山的這支隊伍變成了鎮(zhèn)壓民眾的治安力量。從此鎮(zhèn)嵩軍的作用發(fā)生了明顯的改變。據(jù)稱,鎮(zhèn)嵩軍的“首要職責”就是“保護當?shù)厝嗣竦纳敭a(chǎn)。”
在嵩縣,盡管土豪劣紳熱衷于對造反的農(nóng)民進行屠殺,但是對鎮(zhèn)嵩軍來說,最成功的辦法還是傳統(tǒng)的“招匪成軍”。在建立自己的勢力范圍過程中,劉鎮(zhèn)華獲得很大的好處。由于得到當?shù)剜l(xiāng)紳的支持,由于對地理環(huán)境比較熟悉,同時也由于對組成鎮(zhèn)嵩軍的土匪比較了解,這一切對劉鎮(zhèn)華的成功極其有益。因此,雖然劉鎮(zhèn)華和他的部下首領宣誓:“以根除嵩縣土匪作為自己的神圣職責”,但是他們實際上不是通過鎮(zhèn)壓,而是通過“招撫”之類的行為達到“根除”目的。
1926年,由于沒能占領陜西省府西安,鎮(zhèn)嵩軍開始趨于瓦解。當年鎮(zhèn)嵩軍已達五萬人之多,奉命鎮(zhèn)壓國民軍,兵鋒直指西安,楊虎城率軍星夜馳援。之后,楊部與李虎臣部協(xié)守西安孤城達八個月。鎮(zhèn)嵩軍占據(jù)附近城鎮(zhèn),奸淫所有被抓獲的婦女。當馮玉祥的援軍趕來時,鎮(zhèn)嵩軍土崩瓦解,余部被趕回河南老巢,從此一蹶不振。
事實上,提到劉鎮(zhèn)華便不能不提到“中州大俠”王天縱,他們二人是密友。當辛亥年陜西起義后,經(jīng)劉鎮(zhèn)華活動,王天縱等土匪桿子都參加到張鈁的“秦隴復漢軍”里面,當時僅有少數(shù)人知道王天縱、劉鎮(zhèn)華等人是在反對清朝進行革命。而一般人都認為他們的行為,是“升官發(fā)財”的捷徑,因此,以后就繼續(xù)不斷地出現(xiàn)了一些山大王,企圖通過做土匪頭目而被招撫做官。如劉鎮(zhèn)華統(tǒng)率的“鎮(zhèn)嵩軍”就是“成功”的一例。
劉鎮(zhèn)華是嵩山北麓的鞏縣人。辛亥以后,他收編嵩山一帶的大小山大王,參加到秦隴復漢軍中去,又由秦隴復漢軍分出來,命名為“鎮(zhèn)嵩軍”。
鎮(zhèn)嵩軍當時分三路:柴云升(即柴老八)為第一路標統(tǒng),張治公為第二路標統(tǒng),憨玉琨為第三路標統(tǒng)。他們都是揭竿而起的山大王,都稱“老架子”。事實上,這三位標統(tǒng)以前都是王天縱的部將,乃豫西南赫赫有名的梟雄。有歌謠為證: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王天縱;言行一致、正義凜然的關老九和老張平;
督察弟子、尊敬師長的張治公和柴云升;不屈不撓、始終不懈的憨玉琨;
惡魔殺手、嗜殺成性的陶芙蓉。
鎮(zhèn)嵩軍的三路標統(tǒng)又各都放出些“外隊”,去擴充勢力。所謂“外隊”,就是他們把已編好的連長、營長,講好條件后,暗中給他們些槍彈,再放出去拉桿子,等待人、槍拉多了,再把他們收撫回來。這樣,連長放出去拉一個時期桿子,等待人、槍拉多了,再把他升為營長;營長放出去拉桿子,回來時升為團長。
這些外隊到處燒殺、奸淫、搶掠、“拉肉票”、“下帖子”為所欲為,弄得民不聊生。“民團”或者其他官軍來打他們的“外隊”時,他們不敢承認是他們的人,并且也派隊伍去打,實際上是暗中策應。
經(jīng)過“放外隊”的過程,“鎮(zhèn)嵩軍”不斷壯大威震豫西南。因為其駐防區(qū)靠近嵩山,故稱“鎮(zhèn)嵩軍”。后來在軍閥混戰(zhàn)中,劉鎮(zhèn)華左右逢源,乘借各種機會擴充實力,到1925年秋,“鎮(zhèn)嵩軍”發(fā)展到10萬人,柴云升、張治公分別提升為軍長。下面分別簡介柴云升、張治公、憨玉琨做山大王的土匪經(jīng)歷。
柴老八:欒川潭頭人,名云升字春霆乳名書經(jīng),生于清光緒八年。清末落草成為潭頭土匪首領,并和嵩縣的王天縱、憨玉琨、李永魁、武世清、陶芙蓉結(jié)拜為義兄義弟,柴云升排為第八。柴老八為了籌集糧餉,提出所謂“仁義借款”口號,向老財富戶“飛葉子”,令其仁義解囊,否則就綁架家屬。柴的隊伍成分復雜,經(jīng)常騷擾百姓掠劫財物淫污女人。
有一次柴老八手下匪徒陳老三欲娶一民女為妻,對方不允,就將其父槍殺。柴老八手下匪徒也曾強奸、輪奸過女人并慘酷殺害。柴老八曾不止一次制止過,但手下干壞事的還是不時有人。但他本人在匪部中還是比較能克制的一個。
又有一次,柴老八親自率眾奇襲盧氏縣范里鎮(zhèn),把號稱富貴之家的劉吉之母劫走,用轎抬到潭頭,作為“仁義借款”人質(zhì)。柴奉劉母為上賓,親自陪她看戲,用轎抬她出外游覽和去溫泉洗澡,指派傭人精心侍候。后來劉吉籌措了10口袋銀子送到潭頭神廟交給柴部,將其母贖回。臨別時,柴又認劉母為干娘,派部屬護送劉母安全回范里鎮(zhèn)。劉母驚奇這個匪首的“仁義”。
1911年冬,柴老八把南陽提督謝老道的征剿軍打得丟盔棄甲,柴曾率兵攻打過清兵占有的嵩縣城。
張治公:洛陽龍門南衙村人,土匪頭子張黑子的侄兒。他在拉桿時夜間去打寨子,“叫牌子”說:“張書林,在南衙,老爺背的是‘馬利匣’(快槍)。”這一面表示他有了馬利匣快槍,一面顯示他的威風。他們桿子里還有些黑話:把馬叫“風子”,騾子叫“圈子”,驢叫“鬼子”,狗叫“皮子”,把老百姓叫“林子”。例如他們所到之處,村里的老百姓起來打他們的時候,他們就說“林子”發(fā)了。再如夜間他們走到哪個村莊聽到狗咬時,他們說“皮子”炸了。在桿子里的人,不能把馬叫馬。你要說馬,就算放了快,會出不吉利的事情。
以后張治公的人、槍拉多了,才被收編到鎮(zhèn)嵩軍當了第二路標統(tǒng)。1917年,他隨劉鎮(zhèn)華人馬入陜駐省垣附近,當時陜甘兩省鴉片煙很多,他就利用勢力,用數(shù)輛“轎車”不斷地從陜西運煙到河南賣。他弄到的金錢很多,就在南衙村里強行買了半條街,修了八幢新院稱為張公館;又強收百姓200多畝田修成陰宅墳院;更在洛陽城買了一座三進院的“大公館”……張治公從拉桿到收編,不數(shù)年就成了軍閥,也成了洛陽頭號的大地主、大富翁。
在后來的軍閥混戰(zhàn)中,張治公先升為師長后提為軍長,再做了宋哲元部下的“豫西剿匪司令”,宋哲元失敗,他也溜回洛陽不干。直到1941年,日軍侵略洛陽時,張治公又當了漢奸,日軍任他做了一個偽縣長,任務是控制百姓、為日本鬼子派款、派糧及找“花姑娘”,日本投降之后,聽說百姓找他算賬,張治公嚇得病死洛陽。
憨玉琨:是王天縱等十大兄弟中年齡最小的一個,原是嵩縣潭頭溝山中有槍百支的山大王。他們在懸崖絕壁上的巖洞筑墻建屋,防人暗算,又從后山修了一條小路,必要時好逃竄,憨玉琨占據(jù)的的確是天險;當?shù)厝讼氲侥莻€山上墾荒的話,得把小牛犢抱上去喂大,在那里耕田種地收莊稼;憨玉琨不怕官兵圍剿,時不時帶人從山上沖下來,打家劫舍血腥屠殺。
憨玉琨的口頭禪是“老子就是喜歡殺人!”
為了霸占方圓百十里的地盤,憨玉琨聚集匪眾分兩路包圍了一個寨子。憨玉琨指揮部下攻打半天,也沒有進寨一步。憨玉琨大叫:
“我定要拔掉這個小小的圍子,殺它個雞犬不留!”雙方激戰(zhàn)半天,到第二天下午,由于圍子里守衛(wèi)的村勇火藥用盡,寨子被憨玉琨攻破。上至80歲老人下至剛出世嬰兒均不能幸免,男孩被土匪提著腿頭朝下扔入井中。在土匪的惡狠狠掃射下,一片片的村民倒在血泊之中。匪徒們把村長劉廣玉綁在樹上,把鐵釬戳進腦袋致死;有的村民被活埋在地里,用鈍器砸頭放“天花”;村民劉廣保一家6口被匪徒堵在家里,先是劉廣保被剖腹挖出五臟;其妻被割掉乳房而死;他的小女孩被用碾活活壓死,3個男孩有2個被槍殺,1個被土匪割掉生殖器,并讓小孩光著腚坐在簸箕里活活折磨致死。
一陣大屠殺后,好端端的一個村寨變得尸橫遍地血流成河。到后來,憨玉琨指使匪徒在死尸上堆放柴草,澆上煤油點火焚燒,整個村寨頓時濃煙滾滾一片火海。憨玉琨站在高處看著沖天大火狂笑:“哈哈哈,這就是敢抵抗我的下場!媽拉個巴子!”他一激動又沖天放了數(shù)槍。
后來憨玉琨就隨了劉鎮(zhèn)華搖身一變成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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