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p>
這年頭的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看來是真的是沒什么可聊。這兩天網(wǎng)傳少林方丈釋永信被抓,昨天又得到了官方證實。一時間,我關(guān)注的公眾號,除了繼續(xù)喊“烏克蘭萬歲,請大家為正義給我打賞”的,就剩下各種變著花說這個事的了。
可是看來看去,所有人在聊少林寺的時候,金庸的影子,大家貼出港版《天龍八部》里鳩摩智去砸場子時的名言:“少林寺,原來是一個暗藏春色、藏污納垢之所!”高呼金庸先生神預言,還調(diào)侃道:“少林寺上次出事還是在北宋。”
但實際上,這話犯了兩個錯誤,第一,港劇版鳩摩智的暴論不是《天龍八部》里的原話,金庸沒寫這一出。第二,就算少林寺玄慈方丈和葉二娘的那點事兒,也是金老爺子自己改編出來的。歷史上的少林寺方丈,一般還沒玩的這么驚世駭俗?;蛘哒f永信方丈高于藝術(shù)、也創(chuàng)造了歷史。
我覺得吧,一個六神老師遇事聊金庸,蠻有意思的。大家都沒別的話說,紛紛去搶六神老師的飯碗,這挺荒誕的,金庸和澤連斯基養(yǎng)活了中國多少自媒體人啊。
有一點可以肯定,歷史上上次少林寺“出事”絕對不用追溯到在北宋年代,追溯到距今不遠的特殊年代就可以了。
想當年,少林寺因擁有大量土地(民國時期高達1370余畝),被定性為“廟產(chǎn)地主階級”。僧人根據(jù)個人行為被劃分為地主、惡霸或貧農(nóng)。寺院土地被沒收分給農(nóng)民,大部分僧人還俗,僅剩14名無家可歸的老弱僧人留守,并被收編為“登封縣城關(guān)公社郭店大隊第23生產(chǎn)隊”——后來干脆解散掉了,連少林寺的名號也沒留下了來。
至于少林寺“古剎重光”那也是等到特殊年代結(jié)束以后,釋永信他師父釋行正方丈在1979年帶領(lǐng)少數(shù)僧眾回到少林寺,重建東、西禪堂,最開始也非常破敗,直到1982年內(nèi)地與香港合拍的《少林寺》火遍大江南北,少林寺的行情才好了起來。
從這個意義上講,釋永信的商人敏銳可能早于他的佛緣就開始呈現(xiàn)了——少林寺1982年止跌回穩(wěn),他是1981年以16歲的年紀遁入空門的。并在入門僅僅六年后就受命于師父玄慈方丈成為一寺主持,22歲就當上了CEO啊,想想我們大家,那都是大學可能還沒畢業(yè)的年紀。
只能解釋為,道德敗壞、不守清規(guī)戒律固然是一方面,釋永信在眼光和能力方面確實有不同常人之處,上世紀八十年代,大部分國人城市里還留戀體制內(nèi)鐵飯碗、農(nóng)民膽子大一點的搞包產(chǎn)承包、膽子再大一點的下海經(jīng)商做生意。誰在那個年頭能想得到跑到少林寺去剃度出家,并在寺里發(fā)揮經(jīng)營才能,六年當上主持呢?
這就是商業(yè)智慧啊。
而1987年以后,就是釋永信打造他的“少林商業(yè)帝國”的故事了,應當說在這個過程當中釋永信也是很精明的。與港臺武俠熱所打造的少林寺就是個人型高達訓練基地、有什么十八銅人、易筋經(jīng)不同。其實少林寺在宣傳中一直用的是兩張名片——“功夫圣地”是不假,但更強調(diào)也實則更重要的另一張名片是“禪宗祖庭”。與到華人、歐美社會就聊功夫的事不一樣,少林寺團隊到佛法一直延續(xù)的日本,主要亮的就是“禪宗祖庭”這個身份,當然日本和尚是喝酒吃肉娶媳婦都可以的,只要合法就行,咱也不知道釋永信老師是不是屢次訪日期間見多識廣搞得自己心理不平衡了。
話說回來,其實與虛無縹緲的“功夫圣地”不同,“禪宗祖庭”真的是能讓少林寺留在歷史上寫一筆的真正要點。只因“功夫”“武俠”崇拜少林的人,其實大多沒什么“佛緣”,甚至還有點唯力畏強的思維習慣,覺得黑暗森林、弱肉強食么,能打就是一切。但實際上,少林寺對中華文明的真正裨益,正是在常被忽略的“禪宗祖庭”之上的。
南梁普通年中(公元520~526年),有一位名叫菩提多摩(達摩)的印度僧人在廣州登陸,他自稱“佛傳第二十八祖”,要來中國傳真正的佛法。
當時執(zhí)政的梁武帝正好崇佛甚至佞佛,曾經(jīng)數(shù)次舍身同泰寺(今南京雞鳴寺),要臣子花國庫的錢去贖他??吹接羞@么個“外來的和尚”,還說自己有真佛法,就請來見了一面。
根據(jù)禪宗所傳《祖堂集》的記載,雙方這次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是這樣的:
……爾時武帝問:“如何是圣諦第一義?”
師日:“廓然無圣?!?/p>
帝日:“對朕者誰?”
師日:“不識。”
又問:“朕自登九五已來,度人造寺,寫經(jīng)造像,有何功德?”
師日:“無功德?!?/p>
帝日:“何以無功德?”
師曰:“此是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善因,非是實相?!?/p>
武帝問:“如何是真功德?”
師曰:“凈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武帝不了達摩所言,變?nèi)莶谎浴?/p>
達摩其年十月十九日,自知機不契,則潛過江北,入于魏邦(北魏)。
這段對話細細分析起來,其實蠻有意思的。南北朝時代,佛教雖然已經(jīng)在中國流行數(shù)百年了,但梁武帝們對佛教的認知依然可能是很粗淺的——你們佛家不是講因緣果報嗎?我一個勁兒的崇佛、我造寺廟、我拼命給錢做財布施,總該算我有功德了吧?
但在佛教尤其是禪宗看來,梁武帝的這些做法其實恰恰不是什么“功德”,因為佛教在印度就是靠反對婆羅門教起家的,婆羅門教忽悠信眾順服的就是這一套——你這輩子生為首陀羅、賤民,沒關(guān)系,你老老實實遵從摩奴法典,做一顆種姓社會的好螺絲釘,下輩子你投胎轉(zhuǎn)世就當上婆羅門、剎帝利了啊,那吃香的喝辣的、騎在首陀羅頭上了。
所以佛教如果把這個東西算“功德”,它就沒有超脫于婆羅門教的優(yōu)勢之處。佛教講的是眾生皆苦,你投胎做了婆羅門、剎帝利又怎么樣(佛祖釋迦摩尼自己就是剎帝利),活一輩子,還是逃不脫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五陰熾這八苦,改不了貪嗔癡這三毒,想要真正覺悟解脫,就要“跳出三界外”達成真正的寂靜涅槃。
所以佛教的最終目的是“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它承認有來世、也“修來世”,但卻并不將信仰寄托于來世。這就好比一個996打工人,人生的短期夢想也許可以是“努力工作,跳槽到一個良心企業(yè)”,但哪怕去了良心企業(yè),你也是天天上班給人打工,還是苦。最終實現(xiàn)財務自由,天天上班是為了不上班,天天碼字是為了不碼字,“遠離996、007,究竟躺平”,這才是打工人的終極夢想么。
那以這種覺悟再去看梁武帝問達摩祖師的話,就確實有點搞笑?!半拮缘蔷盼逡褋?,度人造寺,寫經(jīng)造像,有何功德?”這相當于你問單位領(lǐng)導,我天天干活這么拼命,啥時候能像你一樣財務自由不上班了——人家領(lǐng)導拿的是股權(quán),不是工資,拿工資你干到死也實現(xiàn)不了財務自由。
所以達摩回答說“此是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善因,非是實相。”——你這個東西在后世佛家那里確實不是“功德”,而只是“福德”,福德是指你這輩子做好事、行布施,積些善因,給下輩子或者以后留著用的。這些“有漏因”跟佛家所追求的“究竟涅槃”其實沒什么關(guān)系。因為福德管的始終只是輪回里面的事。
那怎么才能涅槃呢?怎么才能算有功德呢。這個事兒就是佛教分派別的分水嶺了:律宗講究持律修行、凈土宗崇尚念阿彌陀佛、密宗搞了些真言、灌頂之類的東西。而禪宗的主張,就是達摩祖師最后回答梁武帝的那十六個字:“凈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p>
說白了,就是禪宗主張遠離顛倒夢想、擺脫輪回苦境的最終法門,就在每個修行者自己心里,只要你安神定念,達到心一境性也就是禪定的狀態(tài),就能從內(nèi)心深處參悟佛法,而不需要做什么世功、向外求取。
這是一種非常激進、但也的確更接近釋迦摩尼“證道”本意的修行方式。但是梁武帝肯定是聽不懂的,你想蕭衍這個人,他出身宗室,卻在皇權(quán)的黑暗森林里廝殺半生,好不容易篡權(quán)奪位,在尸山血海上建立了大梁朝,你讓他吃齋念佛、捐錢建寺這是可以的,畢竟這樣都是主動行為。但你讓他天天打坐參禪,“不要向外求,向內(nèi)求”,這跟蕭菩薩老爺子執(zhí)行了一輩子的行為理念嚴重不符啊。
梁武帝要是這么個閑的住的人,當個不辨馬虎的閑散宗室不好么?或者早就在血腥的權(quán)力斗爭中個給搞掉了,還有機會聽你達摩在這里說什么“凈智妙圓,體自空寂”?
所以梁武帝聞言馬上就變臉了,雙方都知道彼此不是一路人,不歡而散。達摩于是之后“一葦渡江”,跑到北魏去傳他的禪宗了。
而他最后落腳的寺廟,就是嵩山少林寺,“面壁十年圖破壁”,少林寺最重要的古跡,其實是禪宗初祖修行的那個達摩洞??上Ы裉烊ネ娴娜艘话愣荚谶@里匆匆瞄一眼,就跑去看什么“少林武僧救唐王”的武術(shù)表演去了。
可從禪宗安家少林一直到隋代的這段時間內(nèi),秦制皇權(quán)與佛教的博弈其實也在發(fā)生變化。
梁武帝那樣的皇帝之所以佞佛,也未必真的是多么癡迷于佛法,而是因為南北朝時代以詩書傳家的儒家世族的權(quán)威實在是太盛了,大到已經(jīng)足夠牽制、掣肘乃至威脅皇權(quán),三國的從司馬氏篡政,到東晉時的“王與馬,共天下”,再到梁武帝時代,“宇宙大將軍”侯景想跟梁武帝求娶世家女子為妻,梁武帝說“我區(qū)區(qū)一個皇帝,怎么敢替你向世家求親?你娶個公主湊合一下算了。”所有這些典故都在指向一個問題——以儒家思想武裝的世家實在是太尾大不掉了。皇帝想要制約世家,就必須在儒家之外另尋別的思想主張以傍身。
于是他挑上了佛教,還下《斷酒肉文》親自改造佛教,就像同時代羅馬帝國的君士坦丁大帝通過皈依基督教并成為其精神領(lǐng)袖以統(tǒng)御羅馬一樣,梁武帝想的也是通過崇佛來塑造自己的權(quán)威。
但是就像達摩說的一樣,同時代流行中國的其他佛門宗派過于“世求”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占據(jù)的田產(chǎn)、私養(yǎng)的寺妓、名下的佃農(nóng),最終成為了世家之外另一個架空皇權(quán)的所在。
而與之相對應的,同時代鐵血的北朝對佛教走的卻是另一條思路。“三武滅佛”中的兩武(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北周武帝宇文邕)都出在北朝,北朝的統(tǒng)治集團以血腥屠戮的方式不僅夷平了舊世家,而且削平了佛教。相比之下,達摩留下來的“凈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钡亩U宗,反而是諸多宗派中對皇權(quán)威脅最小、看似最不吵不鬧的那個存在。所以每每在滅佛后的廢墟上,最先重生,并受到北朝官方默許和鼓勵的就是禪宗。少林寺作為禪宗祖庭,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完成的原始積累。
到了隋文帝的時代,少林寺已經(jīng)做到擁田百傾,僧眾數(shù)百,名下佃農(nóng)無數(shù)的程度。所謂“少林武術(shù)”的傳說,估計也就是這個時候開始的。
其實在大多數(shù)人吃不飽飯的古代農(nóng)業(yè)社會,這世上最有用的“武林秘籍”莫過于“一頓三餐,頓頓吃飽”,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有點余時打熬一下筋骨、鍛煉一下身體,會個那么一招半式,到了餓殍遍野,饑民揭竿而起的亂世,這個水平就已經(jīng)是嘎嘎亂殺的存在了。
雖然少林僧兵在隋末亂世中可能有點戰(zhàn)力,在唐玄宗時期留下的《皇唐嵩岳少林寺碑》中,其實從來沒有記載過“十三棍僧救唐王”之類的故事——李世民那三千玄甲鐵騎那是什么戰(zhàn)斗力?竇建德王世充幾十萬聯(lián)軍一起能殺個對穿的存在,他還用得著僧兵去救?
步兵救騎兵、無甲救重甲,一個氣死冷兵器發(fā)燒友的傳說。
少林寺真實的、被唐朝官方承認的功績,是有十三位僧人參與了唐初平定王世充的戰(zhàn)役,具體則是在王世充落敗時,活捉了王仁則(王世充侄子)并獻給了唐軍。
戰(zhàn)國時代的日本有個名詞叫“落武者狩”,指的就是當?shù)剞r(nóng)民或者寺廟僧兵,在武家一場大戰(zhàn)結(jié)束后,四處打聽周圍是否有戰(zhàn)敗的落單武士,確定情報無誤后便埋伏在這幫倒霉蛋的必經(jīng)之路上,待時機成熟便抄起竹槍一擁而上,“不講武德”地發(fā)動“偷襲”老同志。刺死落單武士(落武者),搶走受害者身上的細軟鎧甲和衣服,再將尸體斬首,以換取死者敵對方的賞金——干掉了織田信長的明智光秀,就是這么死的。
參考《皇唐嵩岳少林寺碑》中的記載,少林寺僧在隋末亂世里對唐朝的貢獻,估計也就是個類似的功勞。
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誑語”,十三棍僧“落武者狩”最后是怎么傳成“十三棍僧救唐王”咱不得考——就像也有說法認為,達摩祖師可能其實從來沒有見過梁武帝,所謂問對都是后世禪宗自己編的,類似北京人老吹牛誰誰我熟。
但是禪宗又是講“公案”的,公案里的故事不一定是真的,只要“禪意”傳達到了就可以。
那以這個標準而論,梁武-達摩問對,面壁十年圖破壁、十三棍僧救唐王,可能都是“公案”,這些公案傳到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少林武僧的名號在明代時就越傳越神。
明朝有個名將叫俞大猷,有一次從大同鎮(zhèn)返京述職的時候特地路過少林寺,點名要看少林寺名揚天下棍法(當時叫劍技),少林寺小山主持不敢怠慢,就招來寺內(nèi)武術(shù)最好的僧人給他演示了一遍。
但看完了以后俞大猷大失所望:就這?就這?這還不如我們軍隊操練 新兵的入門教學呢!
當然,人家俞大猷畢竟大方面軍首長,話出口還是比較委婉:“此寺以劍技名天下,乃傳久而訛,真訣皆失矣?!?/strong>——以前你們可能有真功夫,只不過現(xiàn)在傳丟了吧。
于是小山主持就求俞大猷教點真功夫,俞大猷說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啊,這樣吧,你派兩個僧人,隨我南下從軍。
于是少林寺兩個僧人就跟著俞大猷當了三年兵,三年后,俞大猷認為這兩僧人雖然已得真訣,但武功不算頂尖??墒撬麄兓亓松倭炙轮?,已經(jīng)是能幫助少林寺武術(shù)提升維度的存在了。
從明代正規(guī)軍實力之海中濺出的一滴水,完全碾壓了少林武術(shù);但明軍后來又被倭寇和滿清八旗碾壓,滿清八旗后來又在八里橋被英法聯(lián)軍完虐。那覺得少林武術(shù)能肉身躲子彈,徒手格洋槍之類的,是不是就過于玄幻了。
武俠世界里,“天下武功皆出少林”,但在真實世界中,回顧少林寺的歷史,我們卻會發(fā)現(xiàn),“少林武功(甚至榮辱)皆出朝廷”。
由于我國古代是一個絕對君主、皇權(quán)獨大的“利出一孔”型社會,皇權(quán)不僅壟斷了利益與榮譽,更必須絕對控制暴力。所以不會容許少林寺這樣一個寺廟擁有什么武林秘籍,教出徒弟動不動以一敵百、敵千,練的跟特種兵一樣,這在理論上就是不可能的——真要這樣,哪個皇帝敢睡的安穩(wěn)呢?你想干什么?看不把你廟門都鏟平了。
所以俞大猷的觀察可能才是正確的:少林武術(shù)名號雖響,實則跟官軍根本不能比——就是要保持這樣一個你絕對弱勢,說弄你就能弄你的碾壓級存在。
天下武術(shù)皆出少林,少林榮辱皆出朝廷。武功是少林的、武當?shù)摹⑷A山的、峨眉的,但歸根結(jié)底,都是朝廷的。各路大俠在武俠世界里你爭我斗,搶奪不過只是皇權(quán)盛宴之后的那么一點殘羹冷炙而已。中國歷史上更宏大、也更殘酷的權(quán)力盛宴,金庸們筆下從來沒寫,寫了怕也只會讓讀者讀來喪氣——因為跟無比巨大的皇權(quán)比起來,連江湖巨無霸少林寺都不過是螻蟻,個體就更是螻蟻中的螻蟻了。
這太殘酷了,一點也不浪漫。但這就是歷史——真實的中國古代史。
但這才是真正的少林寺吧,沒有什么濟慈和尚、掃地僧、方證大師,更沒有神乎奇跡的《易筋經(jīng)》等傳世武學讓僧眾們能在亂世中自保。真若說“滄海一小舟”那是這千年古剎里每一個個體,他們的功名榮辱,時刻在那片權(quán)欲功名之海上飄蕩。
“凈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達摩祖師說的挺好。
但這蒼茫世間、滾滾紅塵、如是教法,如此解脫,又終有幾人真能做到呢?
全文完
本文6000字,借著釋永信出事的事情,寫寫我眼中的少林寺,擱筆之際我突然想到,上大學那會兒,系里組織去河南游學考察,我還真見過這人一面。
那天我們這些學生在后堂用過齋飯,游戲般的參禪打坐一番,又聽了半響禪師講經(jīng)(講的不很好,我旁邊一個小沙彌一直在偷偷玩手機,打的是神廟逃亡),最后等到了釋永信和我們合影,那是我在小說和電視劇之外見過的第一個方丈。
當時這人給我的感覺,就不像個方外之人,倒更像個商人與官員的結(jié)合體。轉(zhuǎn)眼十幾年了,不禁感慨系之。
還是要感謝少林寺那天給我們的招待,雖然學校估計是付了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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