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讀 vol.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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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本好書，讓生活松弛有度

尤瓦爾·赫拉利的警示言猶在耳：未來最危險的不是AI超越人類，而是人類主動讓渡思考的權(quán)利。 而正在吞噬我們的主見的絕不僅僅是AI智能體，落入專家意見的盲區(qū)、缺乏系統(tǒng)思維的陷阱、盲目地全盤服從，最終成為被扼殺創(chuàng)造力與判斷力的個體——無一不是主見淪喪的代價。 如何擁有“主見”，不再旁觀，你是否思考過？

本文摘錄自《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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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源風險》（Foolproof）一書中，格雷格·伊普（Greg Ip）探討了過度專注將會增加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發(fā)生的概率。他認為，從金融穩(wěn)定器到金融堤壩，我們在安全機制上獲得的成功會讓我們過度自信，致使一些暫被平息的小問題累積起來，最終導致更大的災難。

例如，總是撲滅偶發(fā)的小型森林火災會導致灌木叢生，最終可能引發(fā)難以控制的大規(guī)?；馂?。難道最近肆虐的大規(guī)模山火不是我們過去幾年的防火工作間接引發(fā)的嗎？泰坦尼克號的沉沒難道不是因為它號稱“永不沉沒”，所以船員才試圖以最快的速度駛過冰川覆蓋的水域嗎？“深水地平線”鉆井平臺是英國石油公司旗下鉆井平臺中最佳安全紀錄的保持者之一，這是否讓其管理團隊過度自信，進而導致了爆炸事故的發(fā)生呢？

在金融領(lǐng)域，長期的穩(wěn)定反而會導致銀行需要承擔更多風險？事實上，這就是經(jīng)濟學家海曼·明斯基（Hyman Minsky）提出的“金融不穩(wěn)定假說”，即長期的穩(wěn)定繁榮必然會產(chǎn)生不穩(wěn)定因素，因為處于穩(wěn)定狀態(tài)的行為主體會難以避免地對不斷增加的脆弱性視而不見，從而使自己將要承擔的風險越來越大。

當做了更多安全措施時，人們會傾向于做出更多危險行為。這是因為他們不再將注意力放在需要小心應對的危險之上了。例如，在結(jié)冰的道路上行駛時，加裝了防滑鏈的輪胎并不能像預期的那樣減少事故，因為人們在沒有裝防滑鏈的時候會更加小心駕駛，而加裝之后則傾向于疏忽大意地行車了。赫因斯·沃德（Hines Ward）曾是超級碗最有價值球員，他的整個職業(yè)生涯都效忠于匹茲堡鋼人隊（Pittsburgh Steelers），出于類似的原因，他認為橄欖球運動員不戴頭盔反而會更加安全。沃德在美國國家廣播公司（NBC）體育臺節(jié)目上說：“如果你不想得腦震蕩，就摘下頭盔吧，就像傳統(tǒng)玩法那樣只戴皮頭盔，不戴面罩?！?/p>

想一想你在開車時一心多用的經(jīng)歷，你在開車時打過電話嗎？美國15個州認為這個行為會增加事故風險，所以在現(xiàn)有法律中要求司機在駕駛時使用耳機或揚聲器系統(tǒng)，以便他們可以一直把手放在方向盤上。2013財年，美國政府向率先制定防止駕駛分心相關(guān)法律的州撥付了1 750萬美元的獎勵資金。但事實上，這些政策并沒有抓住重點。

看不見的大猩猩所帶來的啟示是，我們的認知帶寬（cognitive bandwidth）是固定的。當我們將注意力集中在一項需要聚焦的事情上時，就無法有效注意到意外發(fā)展，更不用說正確處理它們了。免提通話的規(guī)定在一定程度上是有意義的，因為出于身體限制，我們很難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安全駕駛。

但我們的注意力是一種稀缺資源，所以免提通話的規(guī)定實際上并不能解決問題。事實上，這個政策暗示了開車時免提通話是安全的，它可能會鼓勵司機放心大膽地在高速公路上一邊打電話，一邊以120千米的時速駕駛著2 700千克重的車輛。如此，這些原本是為了確保安全的政策卻意外地妨害了道路安全。在這種情況下，免提通話的政策其實抓錯了主要矛盾，這里的關(guān)鍵是認知的多任務問題，而不是駕駛過程中的多任務問題。有趣的是，英國試圖通過授予警察權(quán)力來解決認知超載問題，當他們看到免提通話的司機并認為司機的注意力被分散時，他們可以叫停司機。

鑒于人們應當在駕駛過程中避免認知和邏輯上的多任務負擔，荷蘭一個名為德拉赫滕的城市采取了“危險即安全”的政策。為了迫使人們集中視線范圍，德拉赫滕移除了所有路標，撤掉全部紅綠燈，只留下簡單并易于遵守的交通規(guī)則。自此，司機在開車時需要集中注意力，而不是盲目地跟著標志走。這一變化是卓有成效的，德拉赫滕的道路安全得到了改善。在拆除紅綠燈后，在一個十字路口內(nèi)的交通事故數(shù)量從4年內(nèi)發(fā)生36起下降到2年內(nèi)僅發(fā)生2起。德拉赫滕的舉措和效果令人驚訝，但如果你系統(tǒng)地思考焦點在這個例子中所起到的作用，就會豁然開朗。

事實上，人類對風險有一套特定的應對機制，已故的女王大學（Queen’s University）心理學教授杰拉爾德·懷爾德（Gerald Wilde）把這種現(xiàn)象稱為“風險平衡”（risk homeostasis）。這個理論提出，當一項活動的風險降低時，人類反而可能進一步尋求風險。例如，系上安全帶后，司機就會更放心地用力踩油門；帶上防撞橄欖球頭盔后，球員可能會更激烈地進行身體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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