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6日夜,何基灃的副官突然向他報告說:“解放軍將全面開始總攻,叫我們的部隊配合,讓出防地,以便解放軍迅速渡河南下?!?br/>何基灃(第3綏靖區(qū)副司令官)和過家芳(132師師長 )聽了很高興,當即規(guī)定了起義部隊識別記號和問答口令。何基灃叫副官隨同過家芳立刻回到師部,繼續(xù)掌握好部隊,于第二天拂曉前將情況告訴前線的團長張兆英后,迅速與解放軍聯系。
在起義前夕,張克俠(第3綏靖區(qū)副司令官兼徐州城防司令)的處境是很困難的。馮治安(第3綏靖區(qū)司令官)因為張克俠曾多次動員過他起義,也知道張克俠在解放戰(zhàn)爭初期就動員過不少原西北軍高級將領起義,所以對張克俠戒心很重,一直讓他住在徐州,不允許他接近部隊。
面對這種困難的局面,張克俠心中非常焦慮,他留在徐州,不和部隊在一起,怎么起義呢?現在,馮治安頑固不化,起義的時機已經來到,張克俠必須設法盡快趕到賈汪,以保證起義的順利成功。
于是,張克俠便向馮治安提出到賈汪參加作戰(zhàn)指揮,并通過何基灃及第59軍高級將領,向馮治安提出同樣要求,但馮治安十分警覺,一概予以拒絕。馮治安經過反復琢磨,最后想出一招,就是把59軍將領請到徐州,到他這里,由張克俠主持開會,來討論作戰(zhàn)計劃。這樣可收一箭雙雕之效,既堵住了張克俠要回去的嘴,也使前方部隊要求張回去,指揮失去的依據。
11月7日,第3綏靖區(qū)的高級將領會議就在馮治安住處召開了。除參謀長陳繼淹外,第59軍軍長劉振三不在,由實際主持軍務的副軍長孟紹濂參加;第77軍軍長王長海有病,由副軍長許長林參加。
會議由張克俠主持,上午開了半天,當然不可能有任何結果。午后繼續(xù)開會。晚上,馮治安去宴請在徐州的第二兵團司令官邱清泉等人,留下陳繼淹及馮治安的親信,繼續(xù)開會。
這時賈汪來電話找張克俠,開始是何基灃,接著便是解放軍代表楊斯德的聲音,他焦急地催促張克俠即刻到前方去,電話機在樓梯下正對著會議室的大門,室內緊張而寂靜,大家都可以聽得見對話的內容。張克俠很了解對方的心情,但他知道如果有一點疏忽,事情敗露,就會造成對全局的無法彌補的損失。
因此,張克俠低聲告訴對方:“現在還在開會,會后爭取早點回去?!?br/>夜間12點多,馮治安應酬回來,詢問討論得如何,59軍副軍長孟紹濂回答:“還是需要張副司令官到前方去。”
馮治安卻說:“今晚談不完,明天繼續(xù)談?!边€是堅持不讓張克俠前去。
張克俠在困境中冷靜地思考,認為8日部隊就要起義,孟紹濂等人在此,部隊無人指揮,勢必混亂,于是提議說:“前方緊急,指揮官都在這里很不利,今晚必須先讓他們回去做好準備,明日可再來?!边@是無法拒絕的建議,馮治安只好表示同意。凌晨1點多,會議暫停,張克俠交代了一下,孟紹濂等人便匆匆趕往賈汪地區(qū)。
會議結束后,張克俠久久難以入睡,他為不能回前方而苦惱。同時,他對起義的準備和一些細節(jié),又反復想了很多,第59軍的軍長、副軍長及師長、團長,自己都已做好工作,起義沒有問題。第77軍,何基灃在該軍歷史較久,可以由他處理。師長過家芳沒問題,軍長于長海有病不問事,師長李寶善雖是馮治安的親信,但問題也不大。
張克俠反復考慮后,認為不能再等下去,必須采取行動,于是他立即收拾隨身的簡單用具,決定火速去賈汪前線。
馮治安已經預感到賈汪恐有異動,他在扣留張克俠的同時,也在緊緊盯著何基灃。7日中午,馮治安就打去電話責問何基灃為何事先不請示報告就撤出臨、棗等地。何基灃否認撤退,說陣地已經構筑在臨城南面丘陵地帶,部隊已進入陣地準備戰(zhàn)斗。馮治安又問礦區(qū)防守如何,何基灃回答說已在堅守。
張克俠在8日凌晨4時許悄悄要來一輛吉普車,帶了1個隨從,向賈汪出發(fā)。張克俠以為走得很機密,但不知道參謀長陳繼淹已派人監(jiān)視他。張克俠一出發(fā),陳繼淹便知道了,并報告了馮治安。
在由徐州去賈汪的中途,是132師過家芳的防地,張克俠與過家芳交談后,打電話給何基灃,說自己即刻到達賈汪。在第132師停留期間,張克俠得知馮治安已給前方各司令部打了電話,要張克俠回電話,為了穩(wěn)住馮治安,張克俠到賈汪后就打電話給他,并且說明:“前方吃緊,我到前方來了。共軍昨晚已開始攻擊運河閘了,在這重大戰(zhàn)爭面前,我必須和我們部隊同生死共患難。我希望你也來前方?!?br/>馮治安自然是不敢來前方的。他就送了個順水人情,讓張克俠在前方負責指揮。這樣,就為起義贏得了時間。
第59軍原定8日12時出發(fā),張克俠到賈汪后,為防止生變,立即命令馬上行動,部隊當晚陸續(xù)開到臺兒莊附近。在59軍起義的同時,何基灃也通知各部立即起義。
10日拂曉,起義部隊到達運河北指定地點,2.3萬名官兵加入了解放軍。值得一提的是,賈汪起義的指揮者張克俠、何基灃兩人都是秘密地下黨員,但兩人直到起義發(fā)起時才知道對方的身份,何基灃當時的黨齡將近10年,張克俠的黨齡將近20年,兩人都是老黨員。(電影《佩劍將軍》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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