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不到五分鐘。
書房的門開了。
沈兆庭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家居服,金絲眼鏡后的眸子,深邃而銳利。
看到他從書房出來,而不是從大門進來。
他一直都在。
他剛才就在書房里,聽著外面發(fā)生的一切,聽著他的妻女如何羞辱我的家人,卻無動于衷。
他一出現(xiàn),林慧和沈茵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撲了過去。
老公,你可算出來了!你看看她們,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
爸!就是這個女人!她胡說八道,還詛咒我們!
沈兆庭的目光越過她們,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平靜,淡漠,甚至帶著一絲審視。
我們四目相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方博士,你怎么會在這里?
一聲方博士,瞬間在我們之間劃開了一道鴻溝。
我媽愣住了。
我弟也愣住了。
他們都見過沈兆庭,知道他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可現(xiàn)在,他卻用一種對待下屬和陌生人的口吻,來稱呼我。
我看著他,心中那最后一絲僥幸,徹底湮滅。
他不是被騙了。
他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沈兆庭。
我一字一頓地叫出他的名字,你眼瞎了嗎?我是誰,你看不見?
放肆!
他還沒說話,林慧就先跳了出來。
你敢直呼我老公的名字?你算個什么東西!
沈兆庭抬了抬手,制止了她。
方博士,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們沈氏集團和你們研究所有深度合作,我敬重你是一位優(yōu)秀的科學家,但這不代表,你可以來我的家里,對我的家人指手畫腳。
他的家人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仿佛是在特意提醒我,誰才是外人。
我看著他護在林慧身前的姿態(tài),只覺得無比諷刺。
我們結婚十幾年,如今,他卻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如此急于撇清和我的關系。
你的家人?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沈兆庭,你再說一遍,誰是你的家人?
我的質問,讓他臉上的肌肉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他避開我的目光,轉向我弟弟方嶼,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居高臨下的壓迫。
方嶼,我不管你和我女兒茵茵之間有什么誤會。但今天,你帶著家人鬧上門來,就是你的不對。
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現(xiàn)在,帶著你的人,跟我的妻子和女兒道歉,然后離開。這件事,我就當沒發(fā)生過。
他這番話,說得大度又寬容。
仿佛他才是那個受害者,而我們,是無理取鬧的施暴者。
我弟弟方嶼,那個一向內向甚至有些懦弱的男孩,此刻卻死死地盯著他,眼睛里燃燒著兩簇火。
我沒錯。
他梗著脖子,一字一句地說,該道歉的,是她們!
好,好得很。
沈兆庭被頂撞,臉上終于掛不住了,浮現(xiàn)出一絲怒意。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他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方慈,別逼我。你知道的,研究所那個項目,離了我的資金,就是一堆廢紙。你弟弟的前途,可都握在你手里。
你現(xiàn)在低個頭,對大家都好。
他的聲音很輕,狠狠地插進我的心臟。
用我弟弟的前途,來威脅我低頭?
沈兆庭。
我抬起頭,迎上他冰冷的目光,你就不怕,玩脫了嗎?
玩脫?
他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方慈,你是不是做研究做傻了?你真以為,離了你,我就不行了?
他厭惡地皺起眉頭,后退一步,拉開了和我的距離。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道歉,然后滾。
他轉過身,不再看我,仿佛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他以為,他贏定了。
他以為,我為了弟弟,一定會妥協(xié)。
可他忘了。
我方慈,從來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滾?
我重復了一遍這個字,然后笑了。
沈兆庭,這棟房子,婚前協(xié)議上寫得清清楚楚,是我的個人財產。
該滾的人,是你,還有你身后這兩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東西。
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客廳里所有人都僵住了。
沈兆庭猛地轉過身,臉上的從容和偽裝終于碎裂,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胡說什么!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抱起手臂,氣定神閑地看著他。
婚前協(xié)議一式三份,你一份,我一份,律師那里一份。上面白紙黑字寫著,婚后雙方財務獨立,我名下的所有專利、投資收益、以及這棟房產,都屬于我的個人財產,與你沈兆庭無關。
你拿什么讓我滾?
文章后序
(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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