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伊朗北部馬贊達蘭省一個尋常的葬禮,意外揭開了隱藏22年的恐怖真相。82歲的古拉姆雷扎·巴貝伊離世后,他的兒子在悼念人群中聽到一句低語:“你父親的新妻子也叫科爾蘇姆……她曾試圖毒死我父親。”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長達二十多年的黑暗迷霧。
警方迅速逮捕了56歲的科爾蘇姆·阿克巴里。審訊室燈光下,這個身材矮小的婦人平靜地供述:“我記不清殺了多少人,也許是13個,也可能是15個?!弊罱K,法庭確認她在2000至2023年間,通過毒殺11任丈夫攫取財產(chǎn),平均每兩年就有一位老人喪生。
阿克巴里的手段堪稱“量身定制”:她專門選擇年老多病的男性作為目標。通過參加婦女聚會,她結識目標對象的女兒,以“溫柔體貼”的形象融入家庭,同時暗中評估對方經(jīng)濟實力。
一旦結婚,她便啟動死亡程序:給高血壓丈夫服用過量降壓藥,為糖尿病人注射超標胰島素,甚至將工業(yè)酒精混入食物。當藥物效果不理想時,她直接抓起枕頭悶死沉睡的老人。
受害者的死亡時間短得令人窒息:69歲的米拉赫馬德·奧姆拉尼,新婚一個月暴斃;83歲的甘賈利·哈姆澤伊,婚后43天停止呼吸;62歲的伊斯梅爾·巴克希,婚姻維持兩個月便猝死。
若不是2020年一名男子喝下毒湯后幸存(盡管他僅將她趕走而未報警),這場殺戮或許仍在繼續(xù)。而警方多年未能串聯(lián)案件的原因,正是受害者遍布伊朗各地,且死亡都被歸咎于“年老體衰”。
一條扭曲的復仇之路
阿克巴里的人生劇本始于悲劇。18歲初婚嫁給精神疾病患者,第二任丈夫是個年長她數(shù)十歲的老者。在這段婚姻中,她和年幼的繼子們一同遭受丈夫的長期毆打。“她身上常有淤青”,親戚的證詞揭示了她早期生活的絕望。
當?shù)诙握煞蜃匀凰劳龊?,阿克巴里突然發(fā)現(xiàn)了“生財之道”。她開始主動參加喪偶婦女聚會,公開宣稱:“我只想照顧孤獨的老人?!边@種宣言在保守的伊朗鄉(xiāng)村社區(qū)極易博得信任。
實際上,她像獵人般篩選獵物,選擇子女不在身邊、有房產(chǎn)積蓄的鰥夫。更狡猾的是,她要求高額嫁妝,婚后又迅速將財產(chǎn)轉移到女兒名下,形成一套成熟的謀財流水線。
2023年在薩里革命法庭受審時,阿克巴里一度否認指控。直到警方播放作案現(xiàn)場重建視頻:畫面中她將工業(yè)酒精倒入湯鍋,用毛巾捂住老人口鼻……她終于低頭認罪。旁聽席上,45名原告(受害者家屬)怒視著她,要求按伊斯蘭教法判處絞刑。
法庭上出現(xiàn)戲劇性一幕:辯護律師提出進行精神鑒定,聲稱“長期受虐可能導致心理扭曲”。但原告?zhèn)儜嵟g斥:“能精密策劃22年連環(huán)謀殺,騙過十幾個家族的人,怎么可能是瘋子?”檢察官出示的證據(jù)顯示,她甚至在不同城市使用化名結婚,明顯具有清醒的犯罪意識。
更殘酷的是現(xiàn)實結局。盡管阿克巴里即將伏法,但受害者家屬的痛苦仍在發(fā)酵。此案在伊朗社交媒體被改編成段子,熱門電視劇出現(xiàn)影射她的反派角色。
一位受害者女兒含淚控訴:“我們的父親成了全國笑話,司法程序拖得越久,傷口就被撕得越深。”當法律正義與社會創(chuàng)傷形成巨大落差,絞刑架下的救贖顯得如此蒼白。
血色婚姻背后的伊朗老年婚戀困局
科爾蘇姆·阿克巴里的罪行能在伊朗持續(xù)22年不被揭露,深層根源在于該國特殊的老年婚戀市場困境。兩伊戰(zhàn)爭導致伊朗損失近60萬青壯年男性,至今仍影響著人口結構:20至29歲女性達620萬,而25至34歲男性僅480萬,大量女性被迫降低擇偶標準甚至終身未婚。
這種失衡催生了阿克巴里的“目標群體”,子女離家、孤獨且有資產(chǎn)的老年男性。他們渴望陪伴,卻因傳統(tǒng)觀念排斥正式婚介機構,轉而依賴親友介紹,無形中為阿克巴里這類“職業(yè)獵手”鋪平道路。
更復雜的是伊朗的婚姻制度。法律允許一夫多妻制(最多四名妻子),部分地區(qū)甚至存在娶十幾名妻子的現(xiàn)象。同時盛行的還有臨時婚姻契約,男女通過律師簽訂期限不定的婚約,可隨時終止。
這種制度本為解決宗教限制下的兩性關系,卻淪為財產(chǎn)轉移的灰色地帶。阿克巴里正是利用此類契約,在多個城市用化名快速結婚,繼承財產(chǎn)后迅速消失。
而社會對老年死亡的“合理化解讀”,進一步掩蓋了罪行。在伊朗鄉(xiāng)村,基礎醫(yī)療匱乏,高血壓、糖尿病等慢性病管理混亂。
當阿克巴里給82歲的丈夫注射過量胰島素時,親屬只會嘆息“他本來就有病”;當83歲老人窒息身亡,家人也歸咎于“突發(fā)心?!?。法醫(yī)資源短缺更讓尸檢成為奢望,馬贊達蘭省農(nóng)村的死亡案件中,僅7%經(jīng)過毒理檢測。
全球“黑寡婦”鏡像
阿克巴里并非孤例。日本“氰化魔女”筧千佐子在2007至2013年間,通過婚介所結識8名老年男性,用摻入氰化物的“健康補劑”毒殺其中7人,攫取8億日元遺產(chǎn)。
與阿克巴里相似,她同樣鎖定獨居、有積蓄的鰥夫,利用日本老年人普遍不愿尸檢的心理(該國65歲以上死亡僅15%進行解剖),將謀殺偽裝成“自然死亡”。
更戲劇性的案例發(fā)生在澳大利亞。2023年,娜塔莎·達西為獨吞丈夫價值350萬澳元的農(nóng)場,先上網(wǎng)搜索“如何讓死亡像意外”,再偽裝家暴受害者博取同情,最終在丈夫的雞尾酒中混入獸用麻醉劑。若非警方發(fā)現(xiàn)其手機搜索記錄“100毫升氧可酮能否致死”,罪行幾乎得逞。
但伊朗案仍有其特殊性。在哥倫比亞或意大利,女性罪犯多依附黑幫體系(如“南方女王”西蒙妮需販毒集團支持);而阿克巴里的犯罪完全依托婚姻制度漏洞。她像經(jīng)營企業(yè)般運作謀殺:婚前索要高額嫁妝作為啟動資金,婚后快速轉移財產(chǎn)至女兒賬戶,形成“結婚-謀殺-繼承”的閉環(huán)。
這種“個體戶”模式,折射出法律對弱勢群體的雙重傷害,既未保護她早年遭受的家暴(第二任丈夫及繼子長期毆打她),也未防范她利用系統(tǒng)漏洞殘害他人。
絞刑架之后
2025年8月,薩里革命法庭宣布將對阿克巴里執(zhí)行絞刑。但45名原告(受害者家屬)的憤怒并未平息。一位女兒在法庭外痛哭:“父親成了全國笑話,社交媒體在編段子,電視劇在消費悲劇……絞刑能換回什么?”
這種撕裂感源于司法的遲滯,若非2023年那位家庭朋友偶然提及“同名女子下毒”,殺戮可能仍在繼續(xù)。而警方22年未能串聯(lián)跨省案件,暴露了基層刑偵系統(tǒng)的渙散。
更深遠的警示在于老年監(jiān)護機制。在伊朗農(nóng)村,許多子女為謀生移居城市,留守老人陷入“情感真空”。阿克巴里正是偽裝成“溫情看護者”接近獵物:她會熬制傳統(tǒng)草藥湯,主動幫目標對象按摩腿腳,甚至刻意與鄰居分享自制腌菜塑造賢惠形象。
這種“精準關懷”讓受害家庭放松警惕,甘賈利·哈姆澤伊的女兒曾感動地說:“父親最后43天是她讓笑容重回他臉上。”殊不知那是死神溫柔的偽裝。
或許最荒誕的結局是:當絞索高懸時,阿克巴里22歲的女兒正用母親轉移的財產(chǎn)攻讀法學學位。她在社交媒體寫下:“我永遠愛媽媽。”而這條動態(tài)下,獲贊最高的評論是一句冰冷的質(zhì)問,“你課本的錢,沾著幾個老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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