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48年在德國黑措根奧拉赫小鎮(zhèn)誕生,到憑借蕾哈娜聯(lián)名款、Speedcat 系列風靡全球,彪馬(Puma)在全球運動市場占據(jù)特殊位置。
然而就在幾天前,一則股權出售傳聞打破了平靜,持有29%股份的皮諾家族啟動潛在買家接觸,這家百年運動品牌的命運正走向“易主”的關鍵節(jié)點。
同根生的“雙雄”,從攜手崛起到命運分流
彪馬與阿迪達斯的淵源,是全球運動產業(yè)史上最具標志性的家族敘事。
1924年,魯?shù)婪?達斯勒與弟弟阿道夫?達斯勒共同創(chuàng)立了品牌Gebrüder Dassler Schuhfabrik(簡稱 Geda),憑借“為運動員定制專業(yè)運動鞋”的精準定位迅速打開了市場。
1928年阿姆斯特丹奧運會,德國長跑選手莉娜?拉德克穿著兄弟倆設計的田徑鞋奪冠,Geda因此“一戰(zhàn)成名”,此后更通過贊助多屆奧運會運動員成為歐洲運動裝備領域的領軍者。
然而,轉折發(fā)生在了二戰(zhàn)之后,曾經一起共事的兄弟二人因經營理念與家族矛盾徹底決裂。
1946年,阿道夫接管了火車站附近的工廠,以自己名字的縮寫“Adi”與“Das”組合,正式創(chuàng)立阿迪達斯(Adidas)。
1948年,魯?shù)婪騽t以“Puma” (彪馬)為名在維爾茨堡街工廠成立了自己的品牌,兩個同根同源的品牌,從此開啟長達數(shù)十年的“雙雄競爭”。
早期競爭中,雙方各有高光時刻:彪馬通過與貝利、馬拉多納等足球巨星合作,奠定足球領域的地位;阿迪達斯則憑借贊助1954年世界杯西德隊“伯爾尼奇跡”、推出經典Superstar貝殼頭鞋款,逐步成為全球運動品牌的標桿。
但是在之后的發(fā)展中,兩者的差距逐漸拉大。2024年,阿迪達斯全球營收達到了236億歐元的可觀數(shù)字,市值穩(wěn)定在200億歐元以上;而彪馬2024年營收僅88.2億歐元,2025年市值更是較2021年高點縮水超 80%,徘徊在26億歐元左右。
出售消息傳出,股東耐心耗盡?
有業(yè)內人士指出,皮諾家族啟動潛在買家接觸并非臨時決策。從財務數(shù)據(jù)、市場表現(xiàn)到內部管理,這家百年品牌似乎已經陷入了危機,股東的出售選擇實則是對投資回報的理性評估。
首先,業(yè)績端的“增收不增利”已持續(xù)了三年,2025年更是陷入實質性虧損。
2023年,彪馬銷售額同比增長6.6%至86.017億歐元,但凈利潤同比下滑13.7%至3.049億歐元;2024年營收微增4.4%至88.2億歐元,凈利潤卻進一步下滑7.6%至2.82億歐元。
進入2025年,一季度實現(xiàn)營收20.7億歐元,同比僅微增0.1%,凈利潤僅剩50萬歐元,幾乎瀕臨盈虧線;二季度財報數(shù)據(jù)再次惡化,經匯率調整后的銷售額同比下降2.0%至19.42億歐元,調整后息稅前虧損1320萬歐元,季度凈虧損達2.47億歐元。
同時,區(qū)域市場的失速直接切斷了增長引擎,作為全球運動品牌的核心增長極,大中華區(qū)市場的疲軟對彪馬沖擊顯著。
2025年一季度,其亞太地區(qū)銷售額下滑4.7%至4.305億歐元,其中大中華區(qū)銷售額同比暴跌17.7%,主要原因是本土品牌李寧、安踏的渠道下沉(安踏2024年中國市場份額達23%)與國潮消費趨勢的擠壓。
而在歐美成熟市場,彪馬同樣承壓。二季度北美市場銷售額下滑9.1%,歐洲市場下滑3.9%,美國關稅政策調整,預計全年導致8000萬歐元毛利損失。
此外,管理層動蕩與戰(zhàn)略搖擺進一步加劇了彪馬的品牌困境。2025年4月,彪馬前CEO阿恩?弗倫特(Arne Freundt)因“品牌戰(zhàn)略執(zhí)行分歧”被解雇。
今年7月,公司又從阿迪達斯挖來Andreas Hubert擔任首席運營官,短短三個月內兩次核心人事調整,導致戰(zhàn)略連續(xù)性斷裂。
為削減成本,彪馬還在2025年一季度啟動全球裁員500人計劃,但這些舉措未能有效扭轉市場信心。
截至2025年8月,其股價較2024年同期下跌50%,市值從50億歐元左右縮水至26億歐元,較2021年的高點約130億歐元下跌超80%。
作為通過控股公司Artémis持有彪馬29%股份的大股東,皮諾家族曾在2007年通過開云集團收購彪馬,2018年開云集團分拆彪馬后,其成為長期戰(zhàn)略股東。
但持續(xù)的業(yè)績虧損與市值縮水,也逐漸讓這一投資失去吸引力。據(jù)知情人士透露,皮諾家族已聘請財務顧問,接觸的潛在買家包括安踏、李寧等中國體育用品企業(yè),以及美國同行、中東主權財富基金,且可能在交易中要求可觀溢價以降低投資損失。
接盤博弈,誰會出手?
盡管市場傳聞皮諾家族已啟動潛在買家接觸,但從目前市場反饋看,核心潛在買家態(tài)度謹慎,而彪馬自身的經營問題若無法解決,即便易主也難以實現(xiàn) “重生”。
值得關注的是,中國體育用品巨頭的態(tài)度分化成關鍵變量。
作為國際品牌收購經驗最豐富的中國企業(yè),安踏集團的回應是“不評論市場傳聞”。
安踏集團此前通過收購FILA、亞瑪芬體育(旗下品牌始祖鳥),構建了覆蓋高中低端的品牌矩陣,若收購彪馬需解決與FILA“運動時尚”定位的重疊問題,且按當前市值計算,收購29%股份約需7.54億歐元,全盤收購則需超26億歐元,資金壓力與整合風險并存。
而李寧的態(tài)度則更為明確,其公開表示“堅持單品牌、多品類、多渠道戰(zhàn)略,未就交易進行實質性談判”,這意味著李寧短期內更聚焦自身品牌發(fā)展,無意分心收購。
而美國企業(yè)與中東主權財富基金的動機差異,進一步增加了交易的懸念。
美國運動品牌若接盤彪馬,可能意在借助其足球領域資源(贊助曼城、葡萄牙國家隊)補強品類,但需面對北美市場耐克、阿迪達斯的激烈競爭。
中東主權財富基金則可能將彪馬視為長期財務投資,而非戰(zhàn)略整合標的,這種模式可能難以解決彪馬的核心經營問題。
從行業(yè)視角看,彪馬的困境是全球運動產業(yè)集中度提升的縮影。在耐克、阿迪達斯占據(jù)頭部份額,中國品牌加速國際化的背景下,中小運動品牌若無法構建核心競爭力很可能被市場淘汰。
曾經與阿迪達斯同根同源的彪馬正在接受審視,這場出售談判的結果可能決定著這家百年品牌的未來走向。
在資本市場,這樣的事情常常上演,殘酷卻又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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