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是我軍的戰(zhàn)神,打贏了許多匪夷所思的戰(zhàn)役,但是1934年的北上抗日先遣隊的懷玉山戰(zhàn)役,是他一生的痛。當時他任北上抗日先遣隊的紅七軍團參謀長。先遣隊最終在懷玉山幾乎全軍覆沒,方志敏、尋淮洲等犧牲,僅粟裕率800余人突圍。
晚年的粟裕希望理清失敗的根本原因,是客觀敵強我弱?還是主觀指揮錯誤?尤其是王明“左”傾路線是否直接導致了戰(zhàn)略誤判,為此,他找到了葉劍英。
1934年紅七軍團接到的“北上抗日先遣隊”命令,這是一個荒唐的決定。紅七軍團僅6000余人,而且一半是新兵,僅1200條槍,卻要求穿越福建、浙江、安徽、江西四省敵占區(qū),直面20萬以上國民黨軍圍堵。
限期一個半月內(nèi)抵達1600公里外的皖南建立根據(jù)地。而當時蘇區(qū)與皖南之間布滿碉堡封鎖線,國民黨軍已實行“堡壘推進”戰(zhàn)術(shù),小部隊機動空間幾乎為零。命令要求“輕裝疾進”,但途中需攻占城鎮(zhèn)補充物資。結(jié)果部隊剛?cè)敫=ň蛷姽ブ乇朗氐母V荩瑐?00余人,反拖累行軍。
名義是“北上抗日”,實為掩護中央紅軍主力即將開始的長征轉(zhuǎn)移。先遣隊本質(zhì)是吸引敵軍注意力的“煙霧彈”。宣言稱“聯(lián)合全國武裝力量抗日”,但當時蔣介石正全力“剿共”,沿途國民黨軍不可能響應。宣傳傳單發(fā)160萬份,卻暴露行蹤招致圍剿。
葉劍英表示,第五次反“圍剿”初期,毛澤東曾建議紅軍主力挺進蘇浙皖贛無堡壘地區(qū),威脅南京,迫使國民黨回援以解中央蘇區(qū)之圍。但當時毛澤東已被博古、李德等排擠出決策層,建議未被采納。毛澤東當時擔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主席,紅七軍團出發(fā)前發(fā)表的《為中國工農(nóng)紅軍北上抗日宣言》由毛澤東、朱德聯(lián)合簽署。
7月31日,他還接受《紅色中華》采訪,公開支持先遣隊行動,稱“紅軍是全中國真正抗日的軍隊”,并宣布“全國紅軍隨時準備隨著先遣隊出發(fā)”。說明毛澤東對行動目的和部署是知情的。但1934年初,毛澤東已被博古、李德等“左”傾領(lǐng)導人排擠出軍事指揮核心。
第五次反“圍剿”期間,他的游擊戰(zhàn)建議被拒絕,只能負責地方政府工作。紅七軍團的北上任務(wù)由博古、李德直接指揮,毛澤東無權(quán)干預具體軍事決策。北上先遣隊有雙重任務(wù),一是高舉抗日旗幟,揭露國民黨“攘外必先安內(nèi)”的賣國政策,爭取民心。二是吸引圍攻中央蘇區(qū)的國民黨軍分兵,掩護主力紅軍轉(zhuǎn)移。
毛澤東雖不認同具體指揮方式,但支持抗日宣傳目標,因此公開配合行動。也就是說,毛澤東反對“硬拼”但不反對戰(zhàn)略目標。毛澤東主張紅軍應深入閩浙皖贛無堡壘地區(qū)打運動戰(zhàn),但1933年該建議被博古拒絕。當北上先遣隊奉命強攻福州、浙西時,毛澤東認為這是“以卵擊石”,但無法改變高層決策。
由博古、李德主導的中革軍委給紅七軍團下達命令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既要破壞鐵路,又要攻打大城市,導致部隊疲于奔命。當時軍團領(lǐng)導層還在內(nèi)斗,政委樂少華機械執(zhí)行命令,中央代表曾洪易排擠軍團長尋淮洲,削弱戰(zhàn)斗力,曾洪易后來還叛變了。
毛澤東認為,如果按他原計劃讓紅軍主力東進閩浙皖贛,可威脅南京,迫使國民黨軍回援。此方案獲彭德懷、林彪支持,但被博古斥為“逃跑主義”,他堅持“堡壘對堡壘”戰(zhàn)術(shù),錯失時機。博古、李德有三個重大誤判,一是認為打出抗日旗號可瓦解敵軍,但國民黨地方軍閥為保存實力反而加緊圍攻,浙江保安團追殺先遣隊獲蔣介石嘉獎。
二是迷信“聲東擊西”效果,幻想6000人可牽制十幾萬敵軍,但蔣介石識破意圖,僅調(diào)3個師追擊,主力仍圍困中央蘇區(qū)。粟裕晚年回憶:“敵軍主力根本沒被調(diào)動”。三是強令建立不可能的新蘇區(qū)。皖南無群眾基礎(chǔ),而國民黨在皖南駐軍5個師。中革軍委卻命令“就地開展土地革命”,導致部隊在陌生地形陷入絕境。
先遣隊實為毛澤東方案的縮水版,不敢派主力,只敢派偏師送死。葉劍英后來對粟裕直言:“如果用毛主席原計劃,何至于此!”。先遣隊出發(fā)后,中革軍委又強令其與方志敏紅十軍合編為紅十軍團,但政委樂少華架空尋淮洲指揮權(quán),導致譚家橋伏擊戰(zhàn)慘敗。
1935年1月,紅十軍團在懷玉山被10倍敵軍包圍,彈盡糧絕下血戰(zhàn)7晝夜。方志敏、劉疇西被捕犧牲,尋淮洲戰(zhàn)死,僅粟裕率800殘部突圍。但這次行動也并非一無所獲,雖沒有完成荒唐的任務(wù),但殘部組建紅軍挺進師,在浙南游擊戰(zhàn)中發(fā)展為新四軍骨干,印證毛澤東“保存有生力量”的正確性。
先遣隊用全軍覆沒的代價,僅換來主力紅軍長征初期15天的轉(zhuǎn)移窗口。而毛澤東在遵義會議掌權(quán)后,第一件事就是批判此役為“左傾幼稚病的典型”。所以這一決策失敗的本質(zhì)是 “左”傾領(lǐng)導用士兵生命掩飾戰(zhàn)略無能的犧牲品,以“政治正確”綁架軍事理性,用口號替代可行性分析,借“抗日”大旗掩蓋反圍剿失敗的窘境,轉(zhuǎn)移內(nèi)部矛盾。
以史為鑒,不能再讓同樣的錯誤再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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