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魯鳴如今在女籃帥位上坐著,像攥著塊燙手的山芋——攥得再緊,也終有不得不撒手的那天。他不肯主動遞辭呈沒關系,時光與賽場自會推著他走,這帥位于他而言,本就是座暫歇的浮橋,遲早要順著水流漂向終點。
先說這“超齡任職”四個字,本就是懸在頭頂的鐘。古人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主教練這活兒可不是閑坐看棋,得跟著隊員泡訓練場,哨聲里喊戰(zhàn)術喊到嗓子?。坏冒疽拱菍κ咒浵?,對著戰(zhàn)術板琢磨到天蒙蒙亮;大賽時場邊一站就是幾小時,神經繃得比弓弦還緊。這精力、體力、身子骨,哪樣禁得住這般耗?年輕人尚且覺得累,何況是年近古稀的人?就像老舊的水車,轉了大半輩子,軸承早磨得澀了,再硬扛著往水里扎,不是卡住就是散架。他如今硬撐著,不過是強弩之末的勁,等哪天連場邊指揮都覺得吃力,不用人催,自己也得認——這位置,早不是他能抗住得了。
再看亞洲杯那筆賬,更透著往后的難。不過缺了李夢、李月汝兩個主力,就栽在了日本隊手里,這輸得哪是球?是戰(zhàn)術的底氣,是捏合隊伍的本事。球迷都看在眼里:少了兩個核心就像斷了胳膊腿,攻防兩端亂了章法,姑娘們在場上跑得起勁,卻像沒頭的蒼蠅——這哪是強隊該有的模樣?古人講“一葉落而知天下秋”,這場球早露了破綻:他手里的戰(zhàn)術板,怕是跟不上如今的賽場了;他捏合隊伍的能耐,也撐不起少了主力的局。
更別說半年后的世預賽,那才是真要見分曉的時候。老隊員總要退的,就像“長江后浪推前浪”,這本是賽場常情,可關鍵是“后浪”能不能接得住。如今瞧著,新隊員還沒練出挑大梁的勁,老隊員若真到了世預賽時走了,隊伍怕是成了沒舵的船。到那時可不是輸日本隊那么簡單了,怕是要輸得更難看——對手盯著咱們的軟肋打,場上潰不成軍,分數被拉開一大截時,誰還能替他圓場?
他現在不肯辭職,無非是還抱著“再試試”的念想,或是拉不下臉。可賽場從不管這些,只認輸贏,只看有沒有扛事的本事。亞洲杯缺兩人就輸,世預賽若真沒了老隊員撐著,輸得更慘時,球迷的呼聲會比現在響十倍,籃協(xié)就算再念舊情,也得掂量掂量——是保一個人的面子,還是保女籃的前程?到那時他不辭職才怪:要么是自己熬不住身體的乏,要么是輸得沒了退路,只能灰溜溜地走。
其實早該明白,帥位從來不是“鐵飯碗”,是憑本事坐的“考場”。你若能帶著隊伍往前沖,哪怕年紀大些,球迷也認;可若身子扛不住、手里沒章法,輸得一場比一場難堪,這位置哪還坐得穩(wěn)?就像古人說的“多行不義必自斃”,這里的“不義”不是別的,是明知自己撐不起卻硬撐,是耽誤了隊伍的時間。
他遲早要辭的,區(qū)別只在是體面地退,還是輸到不得不走。若現在看清局勢,主動讓年輕人上來接棒,好歹還能留個“知進退”的名聲;若非要等世預賽輸得慘了再退,怕只剩“遲暮誤事”的話柄。這浮橋本就不牢,何苦非要等到晃得站不住腳才肯下來?女籃的路還長,總不能讓一個扛不動的人,硬堵著往前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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