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是那樣的無望：“你知道這半個月，我日日在這世間尋你，卻連你半邊影子都找不到的心情嗎？”

“我從未想過殺你。我只是想要你低頭，想要你認個錯?！?/p>

“只要你肯低一下頭，哪怕背上世間罵名，我也會在仙盟大會上將你救下?！?/p>

“可是我忘了，你是那么驕傲的蕭凜啊，你怎么會低頭？”

“是我錯了，我不該為了一時之氣報復你，我真的后悔了，如果能重來，我一定帶你離開，將你藏起來，以命護你……蕭凜，不要這樣對我……”

慕南嫣的眼淚是那樣的滾燙，聲音是那么悲切的懇求，卑微到了極點。

可蕭凜無法回應。

他同樣心如刀割，他在這里百年之久，早在日漸相處中愛上了慕南嫣。

可他知道自己遲早要離開，便絕不會給他半她點希望。

于是，他克制住了自己想抱住她的沖動。

而是深深地看了慕南嫣一眼：“時間是良藥，忘了我，你會擁有更好的人生?！?/p>

良久，慕南嫣也沒說話。

她十分緩慢地用眼睛描摹著蕭凜的臉，像是要把人給深深刻進心里去。

蕭凜不忍地別開眼，卻看見了慕南嫣滑下臉頰的淚。

這是他第一次見慕南嫣哭。

從前不管他怎樣虐待她，她都永遠一副不會被打倒的模樣，從未在他面前顯露過柔弱的一面。

女人嘴角微微顫抖，像是想要努力扯起一絲笑容，卻終究只是徒勞：“好，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活下去。你開心，我就開心?！?/p>

話落，系統(tǒng)打開了離開之門：【蕭凜，走出去，就能回到你的世界。】

蕭凜沒有猶豫，轉身往光明的出口走去。

刺眼的光亮將慕南嫣支離破碎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那般孤寂。

蕭凜踩在那道影子上，腳步微頓，卻沒有停留。

系統(tǒng)跟他告別：【等你回到你的世界，有關這里的一切記憶都會被抹除，希望宿主你往后的人生幸福順遂?！?/p>

“謝謝?！?/p>

踏出那一步時，蕭凜聽到了慕南嫣帶著哭腔的嘶喊：“蕭凜！我愛你……”

光亮的門緩緩闔上。

慕南嫣眼眸的神采也已全然消散，不知哪兒來的風輕輕拂過她的發(fā)絲，她也渾然不覺。

雙手無力垂在身側，偶爾下意識握緊，又緩緩松開，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卻發(fā)現手中空無一物。

系統(tǒng)準備消除記憶，看著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的慕南嫣，終是不忍——

?慕南嫣，若是廢掉一身修為，舍棄這個世界得到的全部，就可以得到前往蕭凜世界的機會，你可愿意？】

慕南嫣睫毛微閃，黯淡的眸子里，緩慢泛起了一點微光。

她毫不猶豫道：“我愿意！”

系統(tǒng)補充說：【可是蕭凜記憶已經消除，他不會記得有和你有關的一切從前?！?/p>

慕南嫣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卻異常堅定：“我說，我愿意。”

“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蕭凜。他收我為徒，教我處世之理，為我鋪平前途。也是因為他對我的那些折磨，才造就了如今的我?！?/p>

“可什么勞什子仙盟盟主，我從來不稀罕，我只要他。”

“我愛他，我愛蕭凜?！?/p>

“所以，只要能看見他，哪怕只能日日從他身邊經過當個路人，我也愿意?！?/p>

系統(tǒng)點點頭：【好，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