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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逗他一下,沒想到會這樣?!?024 年 3 月,湖北武漢一所初中的教室里,13 歲的女生小葉低著頭,聲音里滿是懊悔。幾分鐘前,她趁著同學小明轉身落座的瞬間,猛地抽走了他身后的凳子,這個看似無傷大雅的惡作劇,最終讓小明躺進了醫(yī)院,也讓兩個家庭卷入了糾紛。
那天的課間十分鐘,教室里像往常一樣喧鬧。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打鬧,剛上完體育課的小明滿頭大汗,抱著作業(yè)本走向自己的座位。他轉身時,眼角的余光瞥見同桌小葉正對著他笑,以為是在打招呼,便隨口說了句 “幫我看一下座位”,就彎腰準備坐下。
就在小明的臀部即將接觸到板凳的剎那,小葉突然伸手,從背后將凳子猛地抽向一邊。毫無防備的小明瞬間失去支撐,“咚” 的一聲重重摔在水泥地上。周圍的喧鬧聲戛然而止,同學們都嚇呆了,小明趴在地上,臉色發(fā)白,雙手捂著后腰,疼得說不出話來,嘗試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
正在走廊巡視的班主任聽到聲響沖進教室,看到蜷縮在地上的小明,立刻聯(lián)系了雙方家長,同時叫上同事一起將小明送往附近的醫(yī)院。急診室里,X 光片顯示小明的骶椎出現(xiàn)骨折,醫(yī)生說需要住院治療至少三周,后續(xù)還要進行康復訓練。學校墊付了首批治療費用,但誰也沒想到,這個課間的小玩笑,會演變成持續(xù)數(shù)月的糾紛。
小明住院期間,小葉的父母帶著水果和慰問金去探望過兩次,每次都被小明的家人拒之門外。“孩子摔得那么重,現(xiàn)在走路都費勁,你們一句‘開玩笑’就想了事?” 小明的母親紅著眼眶說,兒子不僅要忍受疼痛,還得請家教補課,耽誤了期中考試,“這不是錢能彌補的?!?/p>
出院后,小明的家長算了一筆賬:醫(yī)療費 1.2 萬元,護理費 8000 元,營養(yǎng)費 5000 元,交通費和補課費 3000 元,再加上精神損害撫慰金,總共提出 5.2 萬元的賠償要求。他們認為,學校對課間秩序管理不到位,也該承擔部分責任。
但小葉的家長覺得這個數(shù)字太高了?!拔覀兂姓J孩子有錯,但畢竟是無心之失,醫(yī)藥費我們全出,再賠 1 萬營養(yǎng)費差不多了?!?雙方多次協(xié)商都沒能達成一致,2024 年 5 月,小明的家人一紙訴狀將小葉及其監(jiān)護人告到了武漢市青山區(qū)人民法院,要求賠償各項損失。
法庭上,小葉的辯護律師提出,孩子只是出于調皮捉弄同學,主觀上沒有傷害意圖,屬于過失行為。而小明的代理人則反駁:“明知抽走凳子會導致他人摔倒,仍實施該行為,本身就存在過錯,無論是否故意,都要為后果負責。”
承辦法官走訪學校時了解到,該校每周都會開展安全教育課,班主任在班會上也多次強調 “禁止課間追逐打鬧、搞危險惡作劇”。事發(fā)當天,老師在走廊巡視,從抽凳子到小明摔倒僅用了 2 秒,確實難以提前預判和阻止。
法院經(jīng)審理認為,小葉抽走凳子的行為直接導致小明受傷,雖然沒有證據(jù)證明她有故意傷害的意圖,但該行為明顯違反了日常行為規(guī)范,存在過錯,構成侵權,其監(jiān)護人應承擔民事賠償責任。而學校已盡到教育管理職責,對突發(fā)意外無法預見,不應承擔責任。
最終,法院判決小葉的監(jiān)護人賠償小明醫(yī)療費、護理費、營養(yǎng)費等合理損失共計 2.8 萬元,另支付精神損害撫慰金 5000 元,駁回了原告對學校的索賠請求。
拿到判決書的那天,小葉的母親嘆了口氣:“以前總覺得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現(xiàn)在才知道,玩笑不能隨便開,尤其是可能傷到人的惡作劇?!?小明的父親也表示,賠償?shù)劫~后不會再追究,但希望這個案例能給其他孩子提個醒。
這件事在當?shù)貙W校引發(fā)了討論。有老師在班會課上專門分析了案例:“朋友間開玩笑要把握尺度,像抽凳子、突然推搡、藏起別人的重要物品等行為,都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傷害。真正的友誼,應該建立在互相尊重和保護的基礎上?!?/p>
正如法官在判決書中所說:“未成年人的嬉戲打鬧需有邊界,玩笑一旦超出安全范疇,就可能變成傷害。家長和學校不僅要教孩子明辨是非,更要讓他們懂得,任何行為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這個發(fā)生在課間的意外,也給所有家長敲響了警鐘。安全教育無小事,一時的疏忽,可能要用很久的時間來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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