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你最近氣色真好，是不是用了什么新的護膚品？” 閨蜜方夢潔端著咖啡，眼神里帶著探究。

我笑了笑，手指無意識地攪動著杯中的拿鐵：“可能是最近運動的關(guān)系吧?！?/p>

“運動？”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是運動……還是運動教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01

我叫沈雨薇，今年40歲，是一家知名美妝公司的市場總監(jiān)。

清晨六點，鬧鐘準時響起。床的另一側(cè)，陸承遠已經(jīng)起身，正站在落地窗前做著簡單的伸展運動。晨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勾勒出他依然挺拔的身形。

“早?！?他頭也不回地說。

“早?！?我機械地回應(yīng)。

這就是我們20年婚姻的日常——禮貌，疏離，像兩個合租的室友。

樓下傳來女兒陸思妍背書的聲音。高三的孩子，每天都在和時間賽跑。我起身洗漱，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發(fā)呆。眼角的細紋越來越明顯，即便用了最貴的眼霜也無法完全遮掩歲月的痕跡。

“媽，我先走了?！?思妍背著書包站在門口。

“早飯吃了嗎？”

“在學(xué)校吃?！?她匆匆離開，連個擁抱都沒有。

陸承遠換好西裝，拿起公文包：“晚上有應(yīng)酬，不用等我吃飯?！?/p>

偌大的房子又只剩我一個人。

公司新開了個健身房，作為高管福利。那天下午，我第一次走進去，就遇見了他——周晏清。

“沈總好，我是新來的私教周晏清?！?他露出陽光般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您是來體驗課程的嗎？”

35歲的他，有著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小麥色的皮膚透著健康的光澤。最吸引我的，是他看我的眼神——那里面有欣賞，有崇拜，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曖昧。

“我給您制定一個專屬的訓(xùn)練計劃吧。” 他拿出iPad，認真地記錄著，“您平時有什么運動習慣嗎？”

“很久沒運動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guān)系，我們慢慢來。” 他的手輕輕扶在我的手臂上，調(diào)整著動作，“您的柔韌性很好，底子不錯。”

皮膚接觸的瞬間，一股電流竄過全身。多久了？多久沒有人這樣認真地關(guān)注過我了？

02

接下來的兩個月，健身房成了我的秘密花園。

“沈總，您進步很快?！?周晏清遞給我毛巾，“今天狀態(tài)特別好?！?/p>

我接過毛巾，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沒有躲開，反而握住了我的手：“沈總，您的手很涼?！?/p>

心跳如擂鼓。我慌忙抽回手：“可能是空調(diào)太冷了。”

“要不，訓(xùn)練結(jié)束后一起喝杯熱咖啡？” 他的邀請來得自然。

樓下的咖啡廳，昏黃的燈光營造出曖昧的氛圍。

“沈總結(jié)婚很早吧？” 他攪動著咖啡。

“20歲就結(jié)婚了?！?/p>

“那您錯過了很多精彩?！?他的眼神直直地看著我，“比如戀愛的感覺?！?/p>

我的臉微微發(fā)燙：“都是過去的事了?！?/p>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他突然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重要的是現(xiàn)在。”

我應(yīng)該抽回手的，我知道?？墒撬中牡臏囟茸屛邑潙?，那種被需要、被欣賞的感覺，像毒藥一樣讓人上癮。

那天晚上回家，陸承遠已經(jīng)睡了。我躺在他身邊，心卻飄在別處。手機震動，是周晏清發(fā)來的信息：“今晚很開心，期待下次。”

我刪掉信息,心跳得像個初戀的少女。

第二天,我特意買了一部新手機，只用來聯(lián)系周晏清。每次健身后的咖啡變成了固定節(jié)目，從咖啡廳到餐廳，從餐廳到電影院，界限一點點被打破。

“雨薇?！?那天在江邊散步,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你知道嗎？每次見到你，我都覺得自己還活著?！?/p>

江風吹亂了我的頭發(fā)，他伸手幫我理好，手指流連在我的臉頰：“真美?！?/p>

那一刻，40歲的我，感覺自己回到了20歲。

03

那個周五,我撒謊說要加班。

“最近很忙？” 陸承遠抬頭看了我一眼。

“嗯，新品發(fā)布會?！?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注意身體?！?他又低頭看文件。

我和周晏清約在江邊的西餐廳。燭光搖曳，紅酒醇香，他的眼睛在燭光下閃閃發(fā)亮。

“雨薇，跟我在一起開心嗎？”

“開心。” 我毫不猶豫。

“那就夠了?！?他舉起酒杯，“敬我們的開心。”

晚上11點，我推開家門?？蛷d的燈亮著，陸承遠坐在沙發(fā)上，茶幾上放著一部手機——我的另一部手機。

血液瞬間凝固。

他緩緩抬頭,眼神復(fù)雜得讓我讀不懂：“回來了？”

我站在門口,腿軟得幾乎站不住。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等待著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等待著20年婚姻的終結(jié)。

空氣死一般寂靜,只能聽見墻上時鐘的滴答聲。

“早點休息吧。” 他站起身,把手機推到我面前，轉(zhuǎn)身走向臥室。

就這樣？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04

接下來的日子，陸承遠表現(xiàn)得異常正常。

他開始早起做早餐,煎蛋、烤面包、鮮榨橙汁,擺盤精致得像米其林餐廳。

“思妍,多吃點?！?他給女兒夾菜。

“爸,你今天怎么這么閑？” 思妍有些驚訝。

“項目告一段落,最近輕松些?！?他笑笑，又轉(zhuǎn)向我，“你也多吃點,最近瘦了。”

我機械地咀嚼著,食物味同嚼蠟。

他開始接送女兒上下學(xué),開始記得我的生理期,開始主動提議周末去看電影。這種體貼讓我毛骨悚然。

“老陸，你......” 我試探著開口。

“怎么了？” 他抬頭，眼神平靜如水。

“沒什么。”

方夢潔看出了端倪：“雨薇,你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

“沒有啊?！?/p>

“你老公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她壓低聲音。

我心里一驚：“你什么意思？”

“別裝了,你和那個健身教練的事,公司都傳遍了。” 她嘆口氣，“要么斷了,要么攤牌,這樣不清不楚的,遲早出事?！?/p>

我看著陸承遠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大。他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為什么不說？如果不知道,那部手機是怎么回事？

思妍最近總是學(xué)習到深夜。我端著牛奶推開她的房門：“別太累了?！?/p>

“媽?！?她突然抬頭，“我想考北京的大學(xué)。”

“北京？那么遠？”

“越遠越好。” 她低下頭繼續(xù)做題，“我想離開這里?！?/p>

這話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05

我的40歲生日臨近。

“雨薇，” 陸承遠在餐桌上突然開口，“你生日想怎么過？”

“隨便吧?！?/p>

“怎么能隨便？40歲是個重要的日子?！?他認真地說，“我想辦個派對，請親戚朋友都來。”

“不用這么麻煩。”

“必須的?！?他的語氣不容置疑，“我都安排好了。”

周晏清也知道我的生日：“生日那天早上有空嗎？我準備了禮物?！?/p>

“早上可能......”

“就半小時?！?他的聲音里帶著懇求。

生日前一晚，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聽著陸承遠均勻的呼吸聲。20年了，我們同床共枕20年，可我現(xiàn)在覺得他如此陌生。

06

生日當天早上，我借口買東西出門，在咖啡廳見了周晏清。

“生日快樂?！?他遞給我一個精致的盒子。

打開一看，是一條項鏈，吊墜是一只展翅的蝴蝶。

“蝴蝶破繭而出，就像你現(xiàn)在。” 他幫我戴上，“美極了?！?/p>

回到家，陸承遠已經(jīng)在布置會場?？蛷d里擺滿了鮮花和氣球，香檳塔閃閃發(fā)光。

“回來了？” 他笑著說，“快去換衣服，客人快到了。”

晚上七點，親戚朋友陸續(xù)到來。陸承遠西裝革履，舉止得體，完美地扮演著好丈夫的角色。

“雨薇真是好福氣，老陸這么體貼。” 表姐羨慕地說。

我笑著應(yīng)和，項鏈藏在衣領(lǐng)下，像一個秘密。

切蛋糕的時候，陸承遠突然拿起話筒：“各位，感謝大家來參加雨薇的生日派對。20年前的今天，我娶了她。20年來，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很多?！?/p>

掌聲響起。

“我準備了一個特別的禮物。” 他打開投影儀，“一起回顧我們的20年?！?/p>

屏幕亮起，是我們的結(jié)婚照。年輕的我們，笑得那么燦爛。接著是蜜月旅行、思妍出生、各種紀念日……

“最后，” 陸承遠的聲音突然變了，“我想給大家看一段特別的視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