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給北魏末年的女性貼標簽,鄭大車恐怕是其中最“抓馬”的一位。
她出身頂級世家,先嫁皇室王爺,丈夫被殺后改嫁權(quán)傾朝野的權(quán)臣,卻又和繼子私通鬧得滿城風雨,最后甚至和親兒子傳出曖昧爭議。
鄭大車活躍的時期,北魏亂得厲害,爾朱榮搞出 “河陰之變”,一口氣殺了兩千多皇室和大臣,皇帝成了傀儡,權(quán)臣說廢就廢。
在這種亂世里,女性的命就像飄在水上的葉子,在我看來鄭大車便是如此。她的人生就像一面棱鏡,折射出亂世中女性生存的無奈與瘋狂。
鄭大車她來自滎陽鄭氏,這可是北魏 “五大姓” 之一的頂級世家,相當于現(xiàn)在的 “頂級豪門”。家里的男子當大官,女子便是和皇室世家聯(lián)姻。
她爹鄭道昭是相州刺史,擱現(xiàn)在就是省長級別的官,她哥鄭嚴祖也當?shù)搅锁櫯F卿,管外交禮儀的,地位不低。
在那個講究 “門當戶對” 的年代,鄭大車光靠這個出身,就已經(jīng)贏在起跑線上了。更別說她還長得特別美,史書記載她 “豐容盛鬋,妖冶絕倫”,簡單說就是身材好、頭發(fā)亮,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既有家世又有美貌,這樣的女人,在貴族圈里就是 “香餑餑”。后來她在家族的安排下,嫁給了孝文帝的孫子、廣平王元悌,成了廣平王妃。
這樁婚事,說白了就是 “政治聯(lián)姻”,皇室想拉攏滎陽鄭氏這樣的世家,鄭家也想靠皇室鞏固地位,各取所需。
史料里沒細說他們婚后的生活,但從蛛絲馬跡中可以知道這夫妻兩過了幾年幸福日子。
想想也是,元悌是皇室王爺,鄭大車是名門貴女,兩人郎才女貌,又不用操心柴米油鹽,在王府里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這大概是鄭大車一輩子里最安穩(wěn)的時光了。
可亂世最殘忍的,就是能輕易打碎所有美好。在時代洪流面前,再尊貴的身份也不過是一葉浮萍。
朝堂之上的局勢瞬息萬變,元明帝被胡太后鴆殺,爾朱榮以“匡扶帝室”為名進兵洛陽,掌握了朝政大權(quán)。
528年,河陰之變爆發(fā),爾朱榮將北魏王公百官兩千余人屠殺,其中就包括元悌。一夜之間,鄭大車從王妃淪為寡婦。但她的美貌和家世,讓她沒被徹底遺忘。很快,一個更有權(quán)勢的男人注意到了她,這個人就是高歡。
高歡原本是爾朱榮的手下,后來爾朱榮被孝莊帝元子攸所殺,他趁機收編了爾朱榮的部隊,一步步掌控了北魏朝政,成了新的權(quán)臣,連皇帝都得看他的臉色。
高歡這個人,政治手腕厲害,但有個缺點,特別好色。河陰之變后,很多皇室王公被殺,留下了不少年輕貌美的遺孀,高歡就把這些女人里長得好看的都納入了自己的后宮,比如大爾朱后、小爾朱后、馮娘等等,鄭大車因為 “妖冶絕倫” 的美貌,自然也被他看中了。
嫁給高歡后,鄭大車憑借自己的美貌和獨特的魅力,很快就從高歡的后宮里脫穎而出,成了高歡最寵愛的妃嬪之一,史書里說她 “寵冠后庭”,可見高歡有多喜歡她。
鄭大車還為高歡生了一個兒子,取名高潤。高歡對這個兒子也很疼愛,經(jīng)??涓邼櫴?“家中難得的千里良駒”,這也讓鄭大車在后宮里更有底氣。
如果故事到此為止,鄭大車也不過是眾多默默無聞的亂世紅顏中的一位??烧嬲屗扒嗍妨裘钡?,是那段震驚朝野和繼子高澄的私通丑聞。
高澄是高歡的嫡長子,當時已經(jīng)被立為繼承人,年輕有為,長得也帥。史書稱他“神情俊爽,雄才大略”,但同時也“性好色”。這點倒是完美繼承了父親。
或許那時候高歡年紀大了,可能滿足不了年輕貌美的鄭大車,一來二去,鄭大車就和高澄搞到了一起?!侗笔贰ぞ硎摹ち袀鞯诙罚荷裎渲鲃Ⅲ簧南逭粲诖筌?。
后來有人把這事告到了高歡那里。高歡一聽就炸了,自己的寵妃居然跟自己的繼承人兒子私通,這簡直是家族丑聞!
他氣得不行,便有了廢了高澄的繼承人之位的想法。好在高歡的親信司馬子如比較清醒,他知道這事不能鬧大,就勸高歡:“家丑不可外揚,要是廢了高澄,咱們家族就完了?!?/p>
然后他又幫高澄銷毀證據(jù)、統(tǒng)一口徑,這才保住了高澄的地位,掩蓋了這事。高歡這才消了氣,沒廢高澄,鄭大車也保住了地位。
但我覺得,經(jīng)此一事,鄭大車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背后說她 “不守婦道”。
如果說和繼子私通是 “實錘”,那鄭大車和親兒子高潤的關(guān)系,就有點 “說不清道不明” 了。
高潤長到十四五歲的時候,還跟鄭大車同室而臥,《北齊書·卷十·列傳第二》中記載:“潤美姿儀,年十四五,母鄭妃與之同寢,有穢雜之聲?!?/p>
要知道,十四五歲在古代已經(jīng)是青春期了,男女有別,就算是母子,這么親密也不太正常。加上鄭大車名聲在外,如此外界議論紛紛。
有人說鄭大車是 “母愛過?!?,太依賴兒子了;也有人說兩人關(guān)系 “不一般”,甚至質(zhì)疑有不倫之情。
但我覺得,這事咱們不能只看表面。首先鄭大車經(jīng)歷了兩次婚姻,丈夫元悌被殺,高歡后來也去世了,她內(nèi)心可能特別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會對親生兒子產(chǎn)生過度的依賴,不想跟兒子分開;
其次北魏是鮮卑族建立的政權(quán),鮮卑族的倫理觀念比漢族開放一些,可能對 “母子同室” 的接受度更高,就算是十四五歲,也沒覺得有啥不妥;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有這些原因,十四五歲還跟母親同睡一室,在當時也確實超出了常規(guī),所以才會引發(fā)這么多爭議。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史料里沒說清楚,咱們也只能猜測了。
高歡死后,高家天下幾經(jīng)更迭。高澄遇刺,高洋篡魏建立北齊。
在新朝中,鄭大車因兒子高潤被封馮翊王,獲得了“馮翊國太妃”的封號。最終她隨兒子前往封地,從此史書再無記載。
我認為她的結(jié)局相對同時代女性已屬幸運,多少貴族女子在改朝換代中香消玉殞,而她至少得以善終。
鄭大車的一生,充滿了傳奇和爭議 她出身名門,嫁過王爺和權(quán)臣,經(jīng)歷過幸福,也遭遇過不幸,鬧出過大丑聞,也得到過安穩(wěn)。
有人罵她 “不守婦道”,也有人同情她 “身不由己”。但我覺得,不管怎么評價她,都不能忽略她所處的時代。
在男權(quán)社會里,女性只能依附男性,這既是她們的無奈,也是時代的悲哀。何況識在北魏末年那個混亂的年代,她能活下來,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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