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
大衛(wèi)·鮑伊,20世紀流行音樂和文化的傳奇。他以“搖滾變色龍”的形象不斷突破音樂、藝術、性別的界限,大膽革新音樂語言,引領時尚潮流,影響了幾代音樂人,在全世界擁有大量粉絲。許多人聲稱了解鮑伊,他卻一次次證明,真實的自我對他而言總是陌生的。
6月,我們帶來了新書《大衛(wèi)·鮑伊訪談錄》,橫跨三十余年,囊括大衛(wèi)·鮑伊藝術生涯中32次重要訪談。在書中,他暢談音樂和電影的探索冒險、對文學藝術的獨到見解,對現(xiàn)代社會的深刻洞見,是“最接近真正的鮑伊自傳的作品”。
本期我們節(jié)選了書中《“現(xiàn)在我要怎么說才好?”》一篇。那年鮑伊年過五十,回顧了他傳奇般的70、80年代音樂生涯后,他說:“現(xiàn)在的我比以前更年輕!币魳飞裨、潮流偶像,背后究竟是怎樣的靈魂?
“我并不是出格,我只是大衛(wèi)·鮑伊。”讀完這篇訪談,相信你會理解封面的這句話——鮑伊實在是太有趣了!
“現(xiàn)在我要說什么才好?”
大衛(wèi)·匡提科
1999年10月,Q雜志(英國)
(原編者按)
Q雜志在新舊千年交接之際發(fā)表的這篇專訪,原意是宣傳鮑伊的新專輯《小時……》(Hours...),然而,大衛(wèi)·匡提科那著名的油嘴滑舌的采訪風格讓鮑伊也進入了一種輕松幽默的狀態(tài)。這樣的訪談狀態(tài)下,鮑伊當然就少不了大爆自己的各種花邊趣事——除了埋怨倫敦郊區(qū)克羅伊登的臟亂,本文另一個重要的話題是鮑伊究竟為什么會在1977年的圣誕電視特輯中和賓·克羅斯比對唱。
匡提科說:“能采訪鮑伊讓我出奇興奮,一直以來他都是我的音樂英雄。這個訪談是一次歡樂愉快的經(jīng)歷,事后我才注意到我的下巴都酸痛了,因為一個小時的采訪中我都在大笑,幾乎沒停過!
“布利克·鮑勃”是紐約格林威治村的一家二手唱片店。盡管很難知道其中原因,但大衛(wèi)·鮑伊是這家店的?汀
“如果你是一個歌手,鮑勃往往會叫你渾蛋!滨U伊說,“而且他會播一些保證讓你很難堪的唱片,比如我去的話,他通常會放《大笑侏儒》或者《亞瑟叔叔》(‘Uncle Arthur’)!
如今沒有人會把鮑伊的老唱片往他臉上扔了,而他此刻正在紐約宣傳他的新專輯。這張專輯的標題相當乏味,叫作《小時……》,是鮑伊在新廠牌(維珍唱片)旗下發(fā)行的第一張專輯。他的前兩張專輯《局外》和《凡夫俗子》分別是癲狂的藝術搖滾和受“鼓打貝斯”影響的流行樂,兩者都繼承了鮑伊在《低》和《英雄》里表現(xiàn)出的一貫前衛(wèi),但《小時……》則幾乎是簡單直白的。
雖然專輯里有《漂亮東西就要下地獄》(“The Pretty Things Are Going To Hell”)這樣的狂野搖滾作品(光這首歌的標題就涉及了《明星海報》《萬事順意》以及伊基·波普的《原始力量》里的元素),但整體上《小時……》還是充滿著半民謠情歌的原音風格,歌詞的情感也異常地濃烈。
專輯里還有一首歌《真實狀況》(“What’s Really Happening”),歌詞由亞力克斯·格蘭特(Alex Grant)創(chuàng)作,他因為這首歌而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一個為鮑伊寫歌詞的比賽中勝出。互聯(lián)網(wǎng)是鮑伊的一大愛好,他甚至運營了自己的互聯(lián)網(wǎng)服務提供商Bowienet以及上面的網(wǎng)站。
www.davidbowie.com的訪問者可以看到網(wǎng)站上存檔的鮑伊的家庭照片、他穿著內(nèi)褲的照片(鮑伊自己加了“我的褲子呢?”的圖注)、20世紀60年代的節(jié)目單[鮑伊的附注指出,他于1966年組的“快感”樂隊(The Buzz)曾經(jīng)翻唱過“至高無上”演唱組(The Supremes)的《來看看我》(“Come See About Me”)!芭杜杜杜,夸張!彼a充道]等。
另外,他也會在網(wǎng)站上回答歌迷提出的問題,這些回答中有一個令人印象深刻——一個來自伊利諾伊州的網(wǎng)友艾德麗安·勒妮·特拉帕問:“大衛(wèi),你還記得你的日本斗篷上寫的是什么字嗎?” 鮑伊回答:“那些字的意思好像是‘到這里來買土豆’!*
*“日本斗篷”指的是由日本設計師山本寬齋為大衛(wèi)·鮑伊“齊吉·星塵”時期的巡演設計的一件舞臺服飾,上面寫有“出火吐暴威”五個日文漢字。這五個漢字是根據(jù)“David Bowie”的日文發(fā)音選擇的。雖然這件斗篷早已成為大衛(wèi)·鮑伊演藝生涯乃至整個世界藝術設計史的經(jīng)典作品,但據(jù)信,鮑伊從來沒有問過山本寬齋這五個漢字的意思,因而此處他用胡說八道回答了網(wǎng)友。
此刻,鮑伊正坐在他位于紐約的唱片公司的一間會議室里,心情非常好。原名大衛(wèi)·羅伯特·瓊斯的他如今52歲半,看上去很健康。他像女孩一樣披著一頭灰白色長發(fā),穿著的時尚休閑長褲和襯衫看上去頗昂貴,只是他那雙奇怪的眼睛表明他有可能來自火星。事實上,他和他那可愛的妻子伊曼住在百慕大,伊曼和鮑伊的兒子鄧肯·海伍德·佐伊·瓊斯(出于某種原因,他更愿意叫自己喬)關系頗融洽。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鮑伊將做以下事情:冒充約翰·皮爾、批評一個英國的大型城鎮(zhèn)、采取胎兒的姿勢、試圖說瑞奇·馬丁(Ricky Martin)的好話,以及不合時宜地把賓·克羅斯比比喻成一只橘子。鮑伊素來以同意采訪者說的一切而名聲在外,因此,在接下來的60分鐘里,他說了12次“是”,但只說了一次“不”。
很自然地,我們的訪談從克羅伊登開始……
大衛(wèi)·匡提科(以下簡稱匡提科):在你的網(wǎng)站上,為什么會有克羅伊登一個房地產(chǎn)代理的鏈接?
大衛(wèi)·鮑伊(以下簡稱鮑伊):我特別討厭克羅伊登,它就是我的死敵,我真的恨死這個地方了!這地方代表了所有我不想要的東西,一切我想逃離的生活。我覺得對某個人或某件事我能想到的最貶義的形容詞就是“克羅伊登”了:“上帝啊,這事真他媽的克羅伊登!”本來克羅伊登要成為僅次于倫敦的英國第二大城市,但一直沒成功。正在建造的那塊區(qū)域,都是些千篇一律的難看的辦公大樓,整個就是混凝土造的地獄。我覺得它現(xiàn)在應該看上去漂亮點了吧……我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回去了,但我想還是讓距離產(chǎn)生美吧……
匡提科:這張新專輯中的很多歌曲似乎都是關于錯誤的選擇和錯失的機會,這是一張多私人化的唱片?
鮑伊:我試圖用這張專輯里的歌曲去捕捉我這一代人的所感所想,因此我必須從心理上代入一種對生活不那么滿意的情境。因為我自己的生活并非如此,所以我必須去創(chuàng)造這種情境。這張唱片里有很多主人公熱戀、失戀以及對一切失望之類的情境,我其實沒有這些經(jīng)歷,但試著去體驗那種感覺,甚至從我的朋友們過得不盡如人意的人生里去體驗,這是一種不錯的經(jīng)驗。不過對于他們對生活的不滿足和失望等,你無能為力,什么都做不了,那感覺真的很悲傷。
匡提科:這和《七》這首歌有關系嗎?
鮑伊:七天壽命,七種死法……我其實只是把七天壽命進一步縮減到了24小時。我很高興只需要去處理活著的這24小時里的事,都不愿意去多想這周末或者這一整周的事,活在當下就好。
匡提科:這就是你能不斷地創(chuàng)新出音樂風格、不斷前行的原因嗎?你的一張專輯就夠大多數(shù)人玩上整個音樂生涯了。
鮑伊:就算我自己也一樣!哈哈哈!“我為什么不堅守《年輕的美國人》的風格?”其實我完全可以這樣做,也不會有半點不開心。會讓我不開心的是我陷入了……拿我媽以前常說的話就是——“老路”。我親愛的老母親會說(響亮地):“你有點走老路了,是嗎?”她會說自己:“我走在老路上了!蔽夷菚r就想:“如果你這樣子就是走老路,那我永遠都不會走!”
匡提科:《七》這首歌里還提到了你的父母和你的兄弟(特里·瓊斯,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住在精神病院里)……
鮑伊:歌里說的未必真的是我自己的父母或兄弟,那是家庭私事。我完全知道人們會怎么解讀這種歌詞,肯定會有些傻子跑過來說(學傻子的腔調(diào)):“噢!那首歌是說他哥哥特里的,他對1969年那個姑娘的事很失望,當他想忘掉她的時候……”這種事情是無法避免的,再加上我一直是一個在創(chuàng)作上很隱晦的作者,我覺得人們可以—名正言順地—用他們的方式去詮釋我的歌詞,而我只是大多數(shù)人認為的那個我。因此這一切幾乎與我無關,既然知道一旦我完成作品,它便要離開我,并開始擁有它完整的第二次生命,那么我只要盡力做好我力所能及的事。
匡提科:再來說說《漂亮東西就要下地獄》,那不是一首歌,那簡直就是一份人生簡歷。
鮑伊:哈哈!這首歌是不是吊足人的胃口?這是一首非常有趣的歌,一首好歌,我非常喜歡它,我都等不及要唱一個現(xiàn)場版了。
匡提科:身為唯一一個與盧·里德和露露都合作過的音樂人是種什么感覺?
鮑伊:現(xiàn)在我都不確定這是對我的詛咒,還是對我的神化。我喜歡那種感覺,我相信……我不確定,但我相信我和賓[賓·克羅斯比,兩人曾很意外地合唱了《鼓手小男孩》(“Little Drummer Boy”)]的合作后來引致波諾(Bono)與弗蘭克(弗蘭克·辛納特拉)的合作,我開創(chuàng)了先例……我覺得我和賓的合作挺滑稽的……那個合唱看上去很好,但我們倆真是完全不相干的人。
匡提科:你還記得你們合作的時候你在想什么嗎?
鮑伊:記得,我在想他是不是還活著,他……不在那里,他的人根本不在那里,只有他的聲音在那里(模仿賓的低沉嗓音):“嗨!大衛(wèi),很高興在這里見到你……”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坐在凳子上的又老又小的橘子,因為他上了很濃的妝,臉上還坑坑洼洼的,根本沒有人在乎他。那是一種很怪的體驗。我完全不熟悉這個人,只知道我媽很喜歡他?赡芪抑浪模ǔ爱斣聗~亮……”,不對,是(哼)“噠噠,噠,噠噠,噠,有人在等我……”,這大概是我唯一知道的他的歌。
匡提科:那《白色圣誕》(“White Christmas”)呢?
鮑伊:噢!是,這首我當然知道。我忘了這首,(模仿肯尼斯·威廉姆斯的嗓音)這首歌是他大紅的歌,不是嗎?
匡提科:除了賓·克羅斯比,你一直在擴展對音樂的興趣,比如是什么驅(qū)使你去聽“地下絲絨”樂隊的歌的呢?
鮑伊:我的內(nèi)心深處藏著一個老師,我就是愛給大家介紹新鮮事物。為人父的最大好處之一就是你可以把你的喜好強加在(笑)孩子身上。你經(jīng)常會對這可憐的孩子說“噢!還有件事”或者“你會喜歡這個……”,比如在他們看過了《星際迷航》之后可以對他們說:“啊,你應該看看蘇聯(lián)人在《飛向太空》(1972年由蘇聯(lián)導演塔可夫斯基拍攝的觀賞性低到沉悶的科幻片)里是怎么拍的!弊寗e人聽你講這些陌生的東西,然后看著他們默默走開去做別的事,這感覺真好。(模仿50年代的低沉美國腔)“我的任務完成了!”這就是父親會做的事,真的。我肯定不是一個壞爸爸,我覺得自己是個有趣的爸爸。我也不是那種“兄弟父親”,你知道那是什么樣的,就是那種說“噢,我和我兒子像兄弟一樣”的那種爸爸。我的兒子很棒!
匡提科:如果你網(wǎng)站上的照片可信的話,那你兒子長得很像你。
鮑伊:他比我個子高得多。他是橄欖球運動員,是個運動健將,還練舉重之類的。
1992年鮑伊與名模伊曼結(jié)婚,兒子鄧肯·瓊斯是伴郎。圖左為鄧肯·瓊斯,右為鮑伊。
匡提科:雖然你的照片有那么多,但我們還真的從來沒見過發(fā)胖的鮑伊。
鮑伊:我不知道!八械募∪狻绻V褂柧毜脑挕蔽业木司吉姆曾經(jīng)這樣說過—他一直在做負重訓練,直到他去世的那天——他說(模仿咬牙切齒的聲音):“必須堅持訓練,因為如果我停下來就會變胖!吉姆舅舅用畢生的努力掌握了牛津詞典中的每一個單詞,絕對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他在謝菲爾德的鋼鐵廠里工作,但喜歡研究學術。他藏書很豐富,卻從來沒機會施展才能。我母親的家庭非常貧窮,吉姆舅舅一直無法學以致用,實為一件憾事。你可以感受到他的這種挫折感,我一直覺得他應該當一個作家。
匡提科:作為戰(zhàn)后出生的第一位流行歌手,你認為你是溝通兩個時代的橋梁嗎?
鮑伊:對這一點我非常有自知之明。我覺得我的創(chuàng)作從根本上來說還是英國風格的,因此我其實并沒有那么出挑。在某種程度上你可以把我的一些早期作品和賈維斯的放在一起……我承認我對他的創(chuàng)作很能共情,但我們也并不孤單。席德·巴瑞特做的東西也基本上是英國風格,美國就永遠不可能出席德·巴瑞特這樣的人,他們在那里會瘋掉的。
匡提科:你是否覺得英國迷幻主義就是小熊維尼和英國茶?
鮑伊:沒錯。如果你回想一下約翰·皮爾的節(jié)目或者類似的東西,讀托爾金……“然后,小矮人走了出去,門外一陣馬蹄聲!边@他媽的不就是《和媽媽一起聽故事》(BBC的一檔兒童廣播節(jié)目)嗎?!這有什么迷幻的?“你坐得舒服嗎?”哈哈! 當你回頭去聽皮爾之前做的介紹馬克·博蘭專輯的節(jié)目,它簡直像一坨屎,真的真的非常傻,一點也不時髦,雖然由于某些原因在當時我們覺得是時髦的。太蠢了,而且真的很土,很沒見識。
匡提科:那么你覺得像米克·賈格爾那種源自薩里郡的正宗三角洲布魯斯怎么樣?
鮑伊:那一派的音樂和我對音樂的理解絕對是截然相反的。我欽佩這種練就技藝的能力,但它有點像一個陶藝匠,因為一種制陶風格而成功,便窮其一生只做這一種陶器并且只想完善它,讓這種陶器可以和伊特魯里亞人的陶俑媲美,期望它能永垂不朽。
匡提科:那你的陶器是什么樣子的?
鮑伊:我的更像是凱馬特超市(美國著名連鎖零售品牌)里賣的東西!哇哈哈哈! 我也不知道,類似你付錢你說了算這種的。我更喜歡超市那樣子的方式,而不是工藝品商店,那樣就挺傻。(模仿彼得·庫克?)“我們不是你家樓下的小店,而是……”
匡提科:伍爾沃斯商店§?
?Peter Cook,英國著名喜劇演員、劇作家,世界諷刺藝術代表人物之一。
§Woolworths,英國伍爾沃斯集團旗下的連鎖零售商店,最初屬于美國的F. W. 伍爾沃斯公司。和凱馬特這種倉儲式商店不同,英國的伍爾沃斯是高街商店。
鮑伊:對,伍爾沃斯。說來有趣,對我來說更像是凱馬特,但伍爾沃斯也是美國的。我剛來這里的時候,不知道伍爾沃斯是美國的。“噢,看!這里有一家伍爾沃斯……”哈哈!
匡提科:在你的網(wǎng)站上,你推薦了很多書,這一點很鮑伊;但令人驚訝的是,你推薦的書都不是晦澀難懂的那種,這一點很不鮑伊。
鮑伊:沒錯。還是那句話,我讀的書種類不拘一格。我讀過斯蒂芬·金(Stephen King)的所有作品,很愛他,雖然他的書常常嚇得我屁滾尿流。我也很喜歡朱利安·巴恩斯(Julian Barnes),他的書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第一部真正影響我的作品是杰克·凱魯亞克的《在路上》,看完這本書會讓你有種沖動,要離開布羅姆利、彭奇、錫德卡普等地方,當然還有克羅伊登,就想開著車穿過整個美國,去加利福尼亞和大蘇爾,一直到舊金山……你會想:上帝啊,我想那樣活!我再也不想每天去布羅姆利南站,乘該死的火車到維多利亞站,去那個該死的廣告公司上班了。
匡提科:如果沒有做音樂這行,你覺得現(xiàn)在你會在干什么?
鮑伊:哈哈。U伊把右臂環(huán)繞在頭上,左手拇指放進嘴里)什么意思?另一種生活嗎?我想可能有兩種。一種是做個全職畫家,我非常喜歡當個畫家;另一種是做個……我不太確定“圖書管理員”這個詞是否合適,一個圖書管理員可以和書籍離得很近,還能做研究。我喜歡認真翻讀那些書籍,喜歡這種實體的存在,這和我喜歡互聯(lián)網(wǎng)是一樣的。我永遠不會放棄我的藏書。妻子和藏書可能是我永遠不會放棄的兩樣東西。
匡提科:尼克·羅伊格最近說到你“非常好學”,帶了很多書到《天外來客》的拍攝現(xiàn)場。
鮑伊:(尷尬)噢,上帝啊!不過我的確有太多的書,拍那部電影時我?guī)Я?00本書到拍攝現(xiàn)場。我非常害怕把我的書留在紐約,因為當時我打交道的都是些非常狡猾的人,我不想讓他們碰我的書。
電影《天外來客》
采訪快結(jié)束了,我們才開始聊起音樂。鮑伊透露,最近他被邀請為“紅辣椒”樂隊(Red Hot Chili Peppers)和瑪麗蓮·曼森(Marilyn Manson)制作專輯,但他太忙了,兩張專輯都沒時間做。他說這話時給人的印象是他對前者更熱衷一點。他提到他很喜歡“亞洲音效轉(zhuǎn)錄機構”樂隊(Asian Dub Foundation),但也承認自己近來和外界有點脫節(jié),而這一點,據(jù)他自己聲稱,是為了制作專輯而有意為之。
“過去八個月,我強迫自己不聽任何東西!彼a充道,“不幸的是,我沒辦法擺脫瑞奇·馬丁,他真是神通廣大……”
瑞奇·馬丁還在很多采訪里提到了你,說的都是好話。
鮑伊發(fā)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啊啊啊……我知道!這就是為什么我在這里說話要小心。我真的對他還有他的音樂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一直能在電視上看到他,電臺等地方也有他。他不像某些人那樣會讓人惱火,我只是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我們可以結(jié)束了吧?”
鮑伊仰天大笑,也只有一個討厭克羅伊登的人才能笑成那樣:
“哈哈哈哈!”
(節(jié)選自《大衛(wèi)·鮑伊訪談錄》,有刪減)
《大衛(wèi)·鮑伊訪談錄》
作者:[英]肖恩·伊根 編
譯者: 蔡哲軒
出版社:北京聯(lián)合出版公司
出品方: 明室Lucida
明室Lucida·照亮閱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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