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內(nèi)江,沒有256G的胃,根本吃不完
內(nèi)江的飲食,像沱江的水,看著平,底下全是故事。
明清時這地兒種甘蔗,糖坊比米鋪多,熬糖的煙把云彩都染甜了。
人說“甜城”,不是浪得虛名,連包子餡里都得拌點糖渣,像是把日子嚼出蜜來。
街頭的牛肉面最是實在。
上世紀(jì)三十年代,碼頭力夫趕時間,店家就把堿面煮得快,淋上紅油,撒把豌豆。
如今面館還多在老巷,老板揮勺比說書人利落,“多辣少麻”的吆喝,比川劇的幫腔還提神。
這面里的勁道,一半是面醒得好,一半是內(nèi)江人不肯將就的性子。
板板橋的油炸粑也有講究。
糯米粉裹著芽菜肉末,丟進滾油里翻個個,外皮脆得能硌牙,內(nèi)里軟得像棉絮。
老輩人說,以前趕場天,挑夫揣兩個在懷里,走二十里路都不餓。
現(xiàn)在鋪子翻新了,還是用的百年老灶,火溫跟從前一個脾氣,急不得,也慢不得。
如今糖坊少了,可甜味沒走。
奶茶店開了一排,年輕人捧著喝,轉(zhuǎn)頭還會買塊老字號的冬瓜糖。
就像沱江改了道,水脈還在,內(nèi)江人的味蕾,從來沒忘了根在哪里。
內(nèi)江牛肉面
人早晨見面,總愛扯著嗓子喊:“老板兒,來二兩牛肉面!”
這聲吆喝里,藏著隋唐年間傳下來的煙火氣。
相傳隋唐時,內(nèi)江碼頭工人靠一碗熱辣的面條驅(qū)寒,堿水面煮得綿柔,牛腩燉得軟乎,紅油一潑,香得人直咂嘴。
內(nèi)江牛肉面的魂,全在那一勺熟油海椒里。
干辣椒炒得酥脆,菜籽油燒得冒煙,呲啦一聲澆下去,香得人鼻尖冒汗。
牛肉選的是牛筋條,和牛腩一塊兒文火慢燉,燉得肉皮化渣,牛筋彈牙。
面條是堿水面,煮得半軟半硬,撈進碗里,澆上紅亮亮的湯底,撒把韭黃、香菜,
再舀一勺海椒油,筷子一攪,辣味裹著麻香直往喉嚨里鉆,
喝口湯,咸鮮里帶點回甜,額頭立馬冒出細汗,舒服得直嘆氣。
資中兔子面
清末民初,小東門外的擔(dān)擔(dān)面攤子用兔肉、牛肉、豬肉混炒臊子,后來兔肉獨挑大梁,成了資中人的“面魂”。
2018年,這碗面還混了個非遺頭銜,
兔肉選的是三斤多的草料兔,剁丁后先焯水去腥,再和豆瓣、八角、沙姜在油鍋里翻滾,最后加骨湯慢煨到軟爛。
面條是手工拉的細面,講究“三燙”——碗燙、面燙、臊子燙,裹上紅油辣子、韭黃、豌豆尖,紅白綠三色一攪和,香得人鼻尖冒汗。
老資中人說:“這面辣得巴適,兔肉耙得入味,連湯都要喝干!”
“老板,來碗三兩兔兒面,多加點豌豆尖!”
資中人的早晨就從這聲吆喝開始。外地朋友別慫,微辣不夠過癮,特辣才叫“安逸”。
板板橋油炸粑
椑木鎮(zhèn)板板橋頭,老灶臺上的油鍋正翻滾著金黃,這是內(nèi)江人念了180多年的“巴適味道”。
清道光年間,趙家放牛娃誤煮爛綠豆,
慌亂中裹上糯米蒸成粑,下油鍋一炸竟成絕味。
糯米要選黑龍江五常的,綠豆得東北產(chǎn)的,泡足十二時辰再蒸透。
老匠人門源說:“火候是命根子,油溫高了皮焦,低了餡生?!?/strong>
綠豆泥混著花椒鹽,裹進搗得綿軟的糯米團,壓成薄餅下鍋,炸得外皮起泡似蜂窩,
咬開“咔嚓”一聲,豆沙混著麻香直竄喉嚨,冷吃也不硬,配碗豆?jié){能撐過沱江的晨霧。
內(nèi)江蜜餞
這口甜從唐朝就開始醞釀了。
老輩子說,當(dāng)年唐明皇吃到巴蜀的蜜果,直夸"沁甜入心",這法子便在民間傳開了。
到明代內(nèi)江種甘蔗制糖,蜜餞從蜂蜜浸漬升級成蔗糖煮制,成了"甜城"的招牌。
你瞅這櫻桃蜜餞,紅得透亮像瑪瑙,
咬一口"甜咪咪"的汁水就漫出來,果肉軟乎得像化在嘴里。
天冬蜜餞更絕,苦瓜都能做成甜食,
做法講究得很,櫻桃要手工剔核,糖水得熬足48小時,火候大一分焦,小一分綿,全靠老師傅眼力見。
內(nèi)江人管這叫"甜城魂",甜得巴適,甜得有骨氣。
隆昌豆花飯
那可是四川內(nèi)江的一絕!
豆花嫩得跟豆腐腦似的,入口即化,豆香直往鼻子里鉆。
這豆花啊,得用膽水點制,冬天立馬下膽水,夏天還得等會兒,火候拿捏得死死的。
蘸料更是講究,糍粑海椒、花椒面一拌,麻辣鮮香,巴適得板!
隆昌人早上就好這口,一碗豆花飯,配點咸菜,米飯管飽。
冬日里,熱氣騰騰的豆花飯下肚,暖胃又暖心。
吃完了,還得喝幾碗窖水,清熱解膩,回甜得很。
這豆花飯啊,就是隆昌人的日常,簡單卻滋味十足,安逸得很!
鮮藕絲糕
這糕點是甜城內(nèi)江的“陽春白雪”,
用嫩藕和糯米粉蒸出來的,吃起來甜潤清香,像咬了一口夏天的云。
老輩人說,這糕點最早是船工們帶的干糧。
沱江邊的藕塘多,船工把藕切絲和糯米粉拌勻,上鍋一蒸,既解餓又解暑,
后來慢慢成了茶鋪里的招牌,內(nèi)江人喝蓋碗茶,總要配一碟藕絲糕,才算“落教”。
做法也簡單,藕切絲后用白糖腌出汁水,和糯米粉攪勻,上鍋蒸二十分鐘。
冷后切塊,藕絲還帶著脆勁,糯米粉軟糯,甜而不膩。
夏天吃,再舀一勺鮮蓮子羹,涼悠悠的,像把沱江的風(fēng)都吃進了嘴里。
極品溢香雞
這道民國年間傳下來的手藝,用的是農(nóng)家散養(yǎng)童子雞,先拿麥芽糖抹身,
再在風(fēng)里頭晾夠時辰,最后下油鍋炸得金黃酥脆。
咬一口"咔嚓"響,肉嫩得流汁水,骨頭縫里都浸著鹵香,配碟椒鹽兒,巴適得板!
老輩子說當(dāng)年跑碼頭的腳夫,揣只溢香雞能啃三天,越嚼越香。
現(xiàn)在做法更講究,童子雞要選兩斤半的,鹵料里加二十幾味中草藥,
炸的火候要拿捏準(zhǔn),外皮酥得掉渣,里頭還嫩得出水。
生菜葉子一包,油而不膩,香得過癮。
要學(xué)做也不難:童子雞收拾干凈,抹鹽巴花椒腌個把鐘頭,上鍋蒸透晾冷,下六成熱油鍋慢炸。
關(guān)鍵要等雞皮起泡再撈,蘸點海椒面,那叫一個安逸!
內(nèi)江人擺龍門陣必點這道,外地人吃了都要喊"再來只"。
黃老五花生酥
這口甜脆里藏著威遠鎮(zhèn)西三百年的光陰。
康熙年間,黃氏先人偶得秘方,將花生與麥芽糖熬作酥糖,鄉(xiāng)鄰嘗罷直喊“巴適得板”!
四代人守著“三挑三選”的倔勁,
每斤花生只取六七成飽滿果仁,糖漿得熬到能拉絲三尺不斷,
85℃熱融合時手快得像變戲法,才得這“甜而不膩、酥而化渣”的絕活。
如今這非遺手藝成了省級寶貝,原味清甜似初戀,椒鹽味咸香得像老茶客擺龍門陣。
咬一口,花生粒在舌尖炸開,糖殼脆得“咔嚓”響,卻不粘牙。
黃老五說:“糖少花生多,才吃得出土地的誠意?!?/strong>
這話要得,比廣告實在。
從御用貢品到網(wǎng)紅零食,這口酥脆里,藏著的何嘗不是四川人骨子里的講究與豁達?
內(nèi)江熗鍋面
熗鍋面的魂,在“熗”字上。
豬油燒得滾燙,姜蔥蒜往鍋里一倒,滋啦一聲,香味直往鼻子里鉆。
黃花木耳魷魚片往高湯里一煮,再甩把堿水面進去,湯頭濃得能掛勺。
老內(nèi)江人曉得,這面要配秘制醬肉絲,
肉絲切得比筷子還粗,用甜面醬熬得油亮,夾一筷子拌進面里,安逸得很。
現(xiàn)在十塊錢一碗,分量扎實得像內(nèi)江人的實在勁。
魷魚脆,面筋道,湯頭鮮得眉毛都要飛起來。
老輩子說:“這碗面硬是香得遭不住,比牛肉面還早火起來!”
要我說,內(nèi)江的熗鍋面,就像沱江的水,看著平常,喝一口才曉得,
甜里頭藏著多少年的煙火氣。
內(nèi)江酥棗兔
這起源于清末簡州的馬氏燒臘,傳了四代人,硬是把兔子整出了棗子的紅潤。
選用兩斤半到三斤的青年兔,拿豆蔻、草果等四十多種中藥香料腌足二十四小時,
再鹵得透透的,最后下油鍋炸出金黃酥殼。
咬開脆皮,里頭肉嫩得化渣,麻辣味里帶著回甜,廣味則更香濃,芝麻粒在舌尖上打滾,香得人直吸鼻子。
“這兔子安逸得很!”老內(nèi)江人總會這樣推薦。
日子在灶頭滾著,故事在碗底沉著。
老巷子里,老板娘的圍裙油亮亮地映著晨光,茶客咬一口藕絲糕,瞇起眼,甜得直咂嘴。
那甜味,是沱江的水,是甘蔗的根,是碼頭風(fēng)里飄了幾百年的炊煙。
下回您來,別光看,坐下,喊一聲:“老板兒,二兩牛肉面,面煮耙點!”
內(nèi)江的滋味兒,就在這熱騰騰的招呼里,等著您咂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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