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林一役,西夏一品堂的毒霧放倒了中原群雄,連丐幫長老們都癱軟在地??僧?dāng)四大惡人之首段延慶出現(xiàn)時,場面卻陡然逆轉(zhuǎn),這位坐在輪椅上的殘障者,僅憑兩根細(xì)鐵杖點地滑行,竟如鬼魅般掠過樹梢,連西夏大將赫連鐵樹都忍不住高喝:“這才是一品中的絕品!”
段延慶的出場,總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全身燒傷潰爛,雙腿盡廢,喉嚨早年被刀割斷,只能靠腹部震動發(fā)出金屬摩擦般的“腹語”。
可這副殘軀之下,藏著的卻是大理段氏最凌厲的一陽指功夫,指尖內(nèi)力凝聚時,空氣都為之嘶鳴。一品堂網(wǎng)羅天下高手,但真正配得上“一品”之名的,唯他一人。
從太子到“惡貫滿盈”的生死路
三十年前的段延慶,本是尊貴的大理國太子。一場宮廷政變中,奸臣楊義貞弒君奪位,他雖僥幸逃出,卻遭叛軍追殺。亂刀砍碎他的膝蓋,火焰灼爛他的面孔,喉管被利刃割斷。當(dāng)他在亂葬崗醒來時,已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家傳武學(xué)成了他唯一的生路。他匍匐爬回天龍寺外,苦求族叔傳授段氏秘技。寺門緊閉七日,他靠啃食腐肉活命。最終高僧于心不忍,隔墻以杖代指,將一陽指心法刻在地上。他日夜以手摹寫,竟悟出“鐵杖化指”的奇術(shù),雙杖點穴如電,內(nèi)力透骨穿心。
十年煉獄般的修煉后,他重出江湖。昔日的儲君成了“惡貫滿盈”的魔頭,血洗仇家滿門,連孩童都不放過。
大理皇室視他為毒瘤,西夏卻向他敞開大門。赫連鐵樹許他高位,只因看透他的執(zhí)念:“他要的不只是復(fù)仇,更要奪回本該屬于自己的皇位?!?/p>
一品堂的“虎皮”與“獠牙”
西夏一品堂的軍帳里,赫連鐵樹舉著酒碗對段延慶大笑:“中原武林聽到你的名號,連馬鞭都拿不穩(wěn)!”這話不假。自段延慶坐鎮(zhèn)一品堂,西夏武士腰桿挺得筆直,江湖中人談“惡貫滿盈”色變。可鮮有人知,段延慶的輪椅背后,懸著一根無形的絞索。
四大惡人成了西夏最鋒利的刀,卻也是隨時可棄的棋子。云中鶴奸淫擄掠,葉二娘盜嬰成癖,岳老三癡傻兇蠻,這些惡行被西夏刻意縱容,只為讓中原武林視一品堂如修羅地獄。
赫連鐵樹曾對心腹直言:“他們鬧得越兇,宋人越怕我們‘馴獸’的本事!”而段延慶,正是拴住這三頭惡獸的鎖鏈。
但段延慶心里門兒清。西夏皇室從未真正信任他,連軍帳議事都讓他獨坐角落。一次慶功宴上,喝醉的副將嗤笑:“什么一品之首?不過是條給骨頭就咬人的……”話未說完,鐵杖已點碎他滿口牙。
段延慶用腹語冷冷震動空氣:“下次碎的就是天靈蓋。”滿帳死寂中,赫連鐵樹竟親自斟酒賠罪,他比誰都明白,這條“瘋狗”的獠牙能撕開大宋邊防,也能反噬主人。
無聲博弈
杏子林毒霧彌漫時,段延慶的鐵杖正抵住喬峰后心。降龍十八掌的勁風(fēng)刮得他袍袖獵響,可輪椅紋絲不動。
中原群雄只當(dāng)這是正邪對決,卻不知懸崖邊藏著二十名西夏弓箭手,赫連鐵樹早下了密令:“若段延慶敗,立刻射殺喬峰;若喬峰敗……連輪椅一起射成刺猬?!?/p>
段延慶的指尖在發(fā)燙。一陽指至剛至陽,降龍掌至猛至霸,兩股力道相撞竟引動雷云。但最讓他心驚的,是喬峰眼中毫無懼色:“閣下為復(fù)國淪為西夏走狗,可悲!”鐵杖陡然一滯。這一瞬破綻若被弓箭手察覺,兩人都將萬箭穿心。
電光石火間,段延慶做了一件讓赫連鐵樹暴跳如雷的事:他突然撤杖旋身,雙指凌空疾點,二十支淬毒箭矢尚未離弦便被指風(fēng)釘進(jìn)樹干!
喬峰怔住時,腹語聲刺入他耳中:“今日不殺你,是留你性命改日再戰(zhàn)?!敝挥袃扇酥勒嫦啵窝討c寧可背負(fù)敗名,也不愿被西夏當(dāng)?shù)妒埂.?dāng)夜一品堂軍令如山:“段延慶若回營,立斬!”
皇族血脈的終極殘局
少室山大戰(zhàn)的血腥氣還未散,段延慶的鐵杖已抵住段譽(yù)咽喉。他蟄伏三十年,等的就是這一刻:以大理新君之血祭奠自己破碎的皇冠。可當(dāng)?shù)栋坐P嘶喊出“天龍寺外菩提樹下”的往事時,鐵杖“當(dāng)啷”墜地。
這個被他視為仇敵的翩翩公子,竟是他唯一的骨血。三十年前亂葬崗的雨夜,刀白鳳那句“我要報復(fù)段正淳”的詛咒,意外延續(xù)了段氏最尊貴的血脈。
段延慶伸出枯枝般的手想碰觸段譽(yù),卻在看到自己焦黑皮膚時猛然縮回。他一生以復(fù)仇為薪柴燃燒,此刻火滅了,只剩滿地冰涼的灰。
三日后,西夏探子在懸崖下尋到那架熟悉的輪椅。段延慶靠坐在殘骸旁,胸前插著那對從不離身的鐵杖。他最后望向大理的方向,腹部發(fā)出微弱震動。
探子湊近細(xì)聽,竟是段氏皇族祭祖時才吟誦的《歸源賦》。當(dāng)大理新帝段譽(yù)在宮中撫琴落淚時,山風(fēng)正卷起懸崖下的塵土,掩住一代“惡貫滿盈”的殘軀,他以最慘烈的方式,把皇冠還給了血脈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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