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救護車更早路過的是火警。
好幾輛消防車拉著警笛快速駛過,我透過窗,愣愣地看著紅色燈光遠去。
“你的證件我們都核實了,來,你自己收好。”
我回過神,接過二杠一遞來的證件。
我的所有證件,身份證,學生證,實驗室的門禁卡。
“不用擔心,我們會陪你去醫(yī)院的?!彼实穆曇艚o了我莫大的安全感,以至于在救護車來之前便陷入沉睡,直到身子被猛地拉扯,差點把我摔倒床下。
“葉夏云,你涉嫌縱火,現(xiàn)在需要你協(xié)助調查!”
和上輩子一樣冰冷嚴肅的聲音讓我打了個寒顫。
頭依然有點昏昏沉沉地,我無神地看著眼前的眾人,茫然問了一句:“什么?”
“你以為把自己弄到住院就可以脫罪嗎?”院長聲音嘶啞,看起來一夜未睡的模樣。
“葉夏云,你縱火逃離時,被監(jiān)控拍到了?!崩盍寂筮€是那副溫文儒雅的樣子,用最溫和的語氣給我定了罪。
“你近期實驗進度止步不前,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br/>“我給她說過不會讓她延畢,誰知道她這么極端,寧愿毀掉也不愿承認自己能力不足?!?br/>他一副知心導師的模樣對著院長和警察解釋。
“這事確實是她不對,還希望能看在她還小的份上,能給她輕判?!?br/>警察沒管他輕言細語地求情,直接冷漠地對著我:“她一個成年人,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我一臉懵地詢問。
“還在裝!”院長震怒地指著我:“昨晚你從實驗室離開幾分鐘后,實驗室就著火了?!?br/>“火勢蔓延引起燃爆,大半個實驗樓都毀了!”
“昨晚全校人都沒敢合眼,你倒好,還有心情躲到醫(yī)院來睡覺!”
說著對著警察恨鐵不成鋼地說:“周警官,把她帶走吧,我對她無話可說了?!?br/>“我昨晚根本就沒有去過教學樓?!蔽乙皇謸卧诓〈采?,探著身子,極力想讓他們相信我。
“我沒有理由燒教學樓,你們相信我!”不管我多么真摯多么焦急,周圍人都冷漠地看著我,仿佛我是一個跳腳的小丑。
“你應該慶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不然我們可不會這樣好聲好氣和你說話了?!?br/>“我是市刑警隊長,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被捕了,帶走!”他扯住我的胳膊,動作很不溫柔地把我拉下床。
我光腳站在地上,冰冷的地板帶著寒氣讓我心臟都凍結了。
旁邊地女警緊緊鉗住我的手腕,閃著寒光的手銬就要扣住我。
“你們干什么!”
門口一聲有力的呵斥打斷了她的動作。
一個身穿軍裝的小伙子端著一個飯盒,皺著眉瞪著里面一屋子人。
“你是誰?”李良朋溫和地看著他:“是葉夏云的男朋友嗎?”
一句話就沖淡了軍裝帶給人的權威感。
“是營長派我來照顧她的?!?br/>小伙子沒有理會李良朋,進門直接和穿警服的周隊說話。
“你們有什么事嗎,她現(xiàn)在還是病人!”
“她涉嫌縱火,造成重大財產損失,我們要帶她到公安局去?!敝荜牴鹿k地說。
小伙子為難地看了我一眼,見我哀求地看著他,思索片刻,直接擋在我身前:“我要陪她一起去,并且會通知我們營長,不然你們休想帶走她?!?br/>
還是熟悉的審訊室,我被強烈的燈光刺激得瞇起眼睛。
“葉夏云,昨晚你去實驗室干什么!”
周隊和一個女警坐在我對面,嚴厲地詢問我。
“我昨晚沒去過實驗室?!?br/>“監(jiān)控完完整整拍到你的出入畫面,抵賴是沒用的!”他不耐煩地敲敲桌子,非常不屑我的低級謊言。
“你導師說你最近實驗進度停滯,情緒崩潰才做這種極端的事情,你承認嗎?”
“我不承認!”我抬眼認真看著他,上輩子這個問題我沒有仔細回答,這次我要將所有事情都說清楚。
“我之前的博士導師是張院士,他是我們行業(yè)的泰斗,我的項目一直是他指導的,進行得非常順利,如果完成,我們國家的人工智能可以有質的飛躍?!?br/>“可惜張院士去超市買個東西,都能被卷入小混混斗毆,最后丟了性命?!蔽铱粗鴱堦?,嚴肅地確認。
“這個案子,我記得也是周隊你們辦的。”
“是的,但是你說這些干什么,和你縱火有關系嗎?”周隊板著臉看我東拉西扯。
“我博士三年,有兩年都是張院士指導我的,李良朋才做了我半年的導師,畢竟他回國任教也還不滿一年?!?br/>我對著背后的單面鏡輕蔑地笑了一下:“我請問一下,我和張院士已經(jīng)快收尾的項目,怎么到了李良朋嘴里,就成了停滯不前,甚至會讓我延畢的錯誤研究了呢?”
“如果這個原因都不能成立的話,我又有什么理由來縱火呢?”
最后,我靠在椅背上,攤了攤手,手銬發(fā)出嘩啦嘩啦地響聲。
周隊皺著眉思索,突然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
“周隊,部隊來人了!”一個年輕人對著周隊耳語,我看見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接著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你們學校怎么回事,昨晚21點55分葉夏云根本不在學校,人家在部隊門口暈倒了,上萬網(wǎng)友都能作證,那你們監(jiān)控拍到的人到底是什么情況!”
半開的門縫里傳來周隊的咆哮。
一個起火案,由于學校主動報案,變成了一個惡性縱火案,結果他們提供的關鍵性證據(jù)居然有問題。
看到門外李良朋陰鷙的眼神,我沖他露齒挑釁一笑。
被放出審訊室時,我看到昨天的二杠一氣勢很強地在和院長對峙。
“滿口謊言!”
“我不管你們學校想搞什么鬼,反正我們部隊幾十號人眼睛都是雪亮的?!?br/>“就沖你們不問青紅皂白往她身上扣帽子這事,你們自己的嫌疑都比她大?!?br/>院長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哆哆嗦嗦地反駁:“那監(jiān)控拍到她了,門禁也顯示她是最后離開的,我們只是合理懷疑!”
“那就更有意思了?!笨吹轿页鰜砹?,二杠一沖我一笑:“你昨天不是給了我一堆證件讓我看嗎,里面是不是就有門禁卡?”
“是的?!蔽覐陌锬贸鑫业目?,遞給周隊:“門禁卡我一直隨身攜帶,如果同一時間有人用我的卡進了實驗室,那就可以查查貓膩了?!?br/>“隊長,門口來了好多記者。”一個小警察急沖沖地跑過來。
“聽說我們抓到高校縱火犯,想來采訪我們。”
“誰泄露的消息?”周隊懷疑的目光看向學校的幾人。
“我們從沒有對外公布過這是縱火,只能是你們透露的?!?br/>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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