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繼續(xù)分享《中國人的思維危機》，今天是最后一章。本書立足現(xiàn)實、立足當今天，通過大量的事實來論述思維能力不足給我們帶來的不良影響。本書作者對中國人思維危機的深切憂慮，對中國人劣根性的深刻反思，對中國教育弊端的強烈批判。

第七章 對策 : 如何提高思辨力

懷疑一切。

——卡爾 ? 馬克思

我們在前面討論了中國人缺乏思辨力帶來的嚴重危害, 談到了提高思辨力的重要性與必要性, 自然而然, 我現(xiàn)在要談的是如何提高國民的思辨力。這個問題我們在前面的章節(jié)中有已所涉及, 這里再作一個簡單的總結(jié)。

思辨能力要從小培養(yǎng), 在兒童成長的過程中培養(yǎng)。從長遠來看,通過教育來提高國民思辨力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根本的途徑。十年樹木,百年育人。教育要取得效果, 需要從嬰幼兒就開始, 經(jīng)過十幾年科學的、連續(xù)的訓練。要使我國國民的思辨力獲得較大的整體性的提高, 需要幾代人長期不懈的努力。這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wù), 但卻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wù)。沒有強大的思辨力, 中華民族就很難在世界競爭中取得應(yīng)有的位置。

孩子成年之后, 思維即已基本定型。十幾年的教育與訓練也已經(jīng)使得孩子形成了一定的思維方式、思維習慣, 想要改變這些思維定勢是非常困難的。人的思維能力的發(fā)展與大腦的生長發(fā)育是同步的, 如果在大腦生長發(fā)育的時期缺乏相關(guān)的訓練, 那么大腦相關(guān)功能區(qū)就不能獲得相應(yīng)的發(fā)展。成年后, 大腦發(fā)育成熟, 相關(guān)功能區(qū)要想再獲得長足發(fā)展幾乎是不可能的, 思維能力上要想再獲得大幅度提高同樣困難。比如在語言能力方面, 如果一個孩子6歲之前沒有學會說話, 他就很難再學會了, 狼孩的例子就說明了這一點。思辨力也是如此, 必須從小就訓練。

一、給教育工作者的建議

百年大計, 教育為本。教育決定了一個民族和國家的未來, 提高國民思辨力的任務(wù)主要在教育工作者的身上。要解決思維的危機, 必須進行思維的革命; 要進行思維的革命, 首先要進行的是教育革命。在這個問題上, 責任最大的不是廣大的一線老師, 而是教育事業(yè)的管理者、決策者, 特別是政府教育管理部門應(yīng)負總責。

教育管理部門制定了教育政策、制度和法規(guī), 對廣大教師的工作起到了指揮和引導(dǎo)的作用。當前我國教育方面的種種問題, 教育管理部門特別是教育部門的責任是最大的。教育事業(yè)的決策者必須清楚地認識到中國人缺乏思辨力的事實, 這個事實在多數(shù)國民的身上都有所反映。同樣, 決策者也存在這個問題, 他們必須明白自己可能就是一個思辨力不足的人。只有認識到這一點, 才會更加謹慎地思考問題、審視自己的思想和行為, 通過集思廣益、學習先進理念等方式彌補思辨力不足帶來的缺憾。也只有認識到這一點, 才能給予思辨力問題以足夠的重視, 更新觀念, 并制定各項政策、采取各種措施, 以培養(yǎng)、提高學生的思辨力。

有什么樣的教育觀念, 就會制定什么樣的教育政策和教育制度。教育管理者必須注意更新教育觀念, 用更先進的理念指導(dǎo)自己的工作, 并改進當前的一些不合適的政策和制度。改善中國的教育狀況, 領(lǐng)導(dǎo)是最關(guān)鍵的, 當然也離不開廣大教師以及學生家長的努力。筆者在此向廣大教育工作者提一點淺薄的建議。

( 一) 要轉(zhuǎn)變重知識傳授、輕思維訓練的觀念, 做到知識傳

授與思維訓練并重, 特別是要想方設(shè)法加強對學生的思維訓練；要轉(zhuǎn)變“先學理論再實踐”的觀念, 樹立讀書與實踐并重的理念; 要轉(zhuǎn)變重理輕文的觀念, 充分認識到人文社會學科在提高學生思辨能力方面的重要作用我們要充分認識到, 培養(yǎng)學生的思維能力是教育的首要目的,其他教育目的的實現(xiàn)都要以一定的思維能力為基礎(chǔ)。隨著信息技術(shù)的高度發(fā)展, 知識傳授在教育中的地位已經(jīng)下降, 思維訓練的地位越來越高。要注意培養(yǎng)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 讓學生在自主學習中得出自己的看法, 而不是唯老師和書本是從。要留給學生大量的獨立思考的時間,思考與學習同樣重要。要深刻理解“從做中學”的內(nèi)涵, 創(chuàng)造條件讓學生通過自己的實踐、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獲得知識。不要過度地依賴書本, 要讓學校教育與社會生活的聯(lián)系更緊密一些, 鼓勵學生參加各種社會實踐。

在基礎(chǔ)教育階段, 要將更多的時間用在文科教育上。應(yīng)該增加語文、歷史、社會、哲學、法學等人文學科內(nèi)容, 提高難度, 擴大學生的自主閱讀量, 改善教法, 加強思維訓練。相應(yīng)地, 減少數(shù)理化等科目內(nèi)容, 降低難度, 調(diào)整學習方式。高中不能分文理科, 大學專業(yè)不可分得過細。

文科教材的編寫要充分考慮到文科對訓練學生思辨力的巨大作用, 要增加一些有思維深度的內(nèi)容, 不要低估孩子的思維能力。語文教材要選擇更多的思辨性強的文章, 到中學要選擇更多的議論性文章。哲學、社會學等課程要讓學生多讀經(jīng)典原著, 讓他們用自己的頭腦去理解原著。不能唯教科書是從, 教科書起到的是輔助和參考的作用。輔助就是幫助學生去加深理解, 參考就是提供一種或幾種觀點讓學生參考, 而不是向?qū)W生灌輸這些觀點。

教育主管部門要在教師和學生的評價方面制定更為科學合理的標準。特別是在學生成績的考察方面, 必須要作出改變。要重視對學生思維能力的考察, 而不是過多地考察知識的記憶, 要改變考試的內(nèi)容和標準。要對教師的教學方法進行科學的指導(dǎo), 特別是要改變教學的模式化傾向, 鼓勵教師根據(jù)實際情況靈活采取各種教學方法, 八仙過海, 各顯神通。不應(yīng)該用某種程序化的教學模式來束縛廣大教師的手腳。在文科教學方面, 要加強學生閱讀能力的培養(yǎng), 擴大孩子的閱讀量。在中小

學階段, 應(yīng)該在教師和家長的指導(dǎo)下, 讓孩子大量地閱讀文史、社會、科學等各方面的書籍。要改革文科教學方法, 鼓勵學生通過自己的思考得出結(jié)論。

加強識字教育。識字是閱讀的基礎(chǔ), 幼兒應(yīng)該多識字。前面已經(jīng)談過, 中國孩子的閱讀能力和閱讀量都遠遠不如美國孩子, 美國孩子開始自主鬩讀的年齡要早于中國孩子。在孩子快速發(fā)育的時期, 這種差距對其思維的發(fā)展影響是很大的。

在寫作方面, 應(yīng)該加強議論文寫作的訓練, 小學就應(yīng)該寫簡單的議論文和研究性作文。要鼓勵學生表達自己的觀點, 觀點的論證過程就是思辨的過程。鼓勵學生之間、師生之間的討論, 這種討論越熱烈,就越能激發(fā)學生去積極地思考, 思維就獲得了鍛煉。不要過多地訓練記敘文寫作, 更不要過多地在辭藻上、修辭上下太大的工夫。我們要記住, 語文課的目的不是要培養(yǎng)文學家, 而是為了讓學生能夠清楚地表達、嚴密地論證和準確地理解。

( 二) 要把孩子當成完整的人來看待

教育工作者、學生家長和社會都需要改變輕視孩子思考能力的觀念, 要充分地考慮到孩子是一個具有主觀能動性、有感情、有尊嚴的人, 孩子絕不像很多中國人想象的那樣簡單。要把孩子當成完整的人來看待, 要給予孩子人格上足夠的尊重, 絕不要因其是孩子而輕視其觀點與見解。要像尊重成人一樣尊重孩子, 相信孩子。

作為教育工作者, 要讓孩子的個性與思維得到充分的發(fā)展。不能用死板、教條的標準答案來限制學生的思考, 要鼓勵學生獨立思考,鼓勵不同見解, 充分尊重孩子自己的觀點。教育不是要把孩子培養(yǎng)成某種工業(yè)化的產(chǎn)品, 而是要提供條件讓孩子全面發(fā)展、健康成長。

( 三) 家庭教育至關(guān)重要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 父母的教育對孩子思維能力的影響至關(guān)重要?，F(xiàn)代科學研究表明, 從出生到6歲, 是孩子智力發(fā)育最為關(guān)鍵的時期, 所以對于孩子思維能力的培養(yǎng)來說, 家長是第一重要的。家長必須牢記這一點, 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肩負起自己的重任, 想方設(shè)法培養(yǎng)孩子的思維能力。

現(xiàn)在的家長普遍重視對孩子的教育, 但往往是在上學之后對學校教育的重視。實際上, 家庭教育同樣重要, 甚至更重要。從孩子來到人間的那一刻起, 家庭教育就開始了。家長的一言一行都對孩子產(chǎn)生著潛移默化的影響, 孩子的性格、習慣、思維方式, 基本上是在與家長的接觸中建立起來的。單單重視是不夠的, 家長還必須樹立正確的教育觀念, 使用科學的教育方法。錯誤的教育觀念和教育方法不僅不能教育好孩子, 甚至適得其反。

作為家長, 孩子在其眼里總是柔弱的、天真的, 這可以理解。

現(xiàn)在的中國家長最容易犯的是溺愛孩子的毛病, 溺愛不僅是害孩子, 更是對孩子的一種不尊重和不信任。不尊重是始終將孩子當做弱者去扶助他、去滿足他, 弱者總是需要依賴別人。如果家長始終把孩子當成弱者, 那孩子就永遠也不會成為強者。不信任是不相信孩子的思維能力,忽視孩子作為一個人的獨立性及其主觀能動性, 不相信一個孩子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在很多方面照顧好自己。

作為家庭教育的主力, “中國媽媽”必須改變自己的教育方式,多學習、多思考, 改變保姆式的、警察式的、獨裁式的教育方式, 減少對孩子的過度控制和溺愛, 給孩子充分的自由空間和足夠的人格尊重,重視培養(yǎng)孩子的獨立思考能力。如果你一直把孩子當成男子漢和淑女來培養(yǎng), 那他們就會成為男子漢和淑女; 如果你一直把孩子當成手心里的小寶貝, 那他們永遠也難以長大。

中國的家長應(yīng)該樹立一種觀念: 家長與孩子在人格上是平等的。要耐心地對待孩子提出的各種問題, 要與孩子通過討論的方式交流, 就像與自己的朋友或是同學討論問題一樣。討論的過程就是思辨的過程, 是對思維能力的鍛煉。在很多家庭問題上, 要與孩子討論, 征求孩子的意見, 這也是讓他動腦子的過程。盡可能不要把自己的意見強加給孩子, 更要少擺家長的臭架子。不要因孩子觀點的天真而去恥笑他,要尊重他的每一個觀點。對于要求他做的事情, 要嘗試用說服的方式,而不是命令的方式。當家長辯論不過孩子時, 要承認自己的失敗, 而不能強詞奪理, 甚至惱羞成怒。其實更多的時候, 家長不是辯論不過孩子, 而是沒有足夠的耐心。他可以和同事辯論上幾個小時, 卻不愿意耐心地和孩子討論幾分鐘。

我們能看到, 近些年來, 很多中國家長的育兒觀念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改變, 他們平等地對待自己的孩子, 給了孩子足夠的尊重和信任,也從孩子那里獲得了同樣的尊重與信任, 其效果是良好的。

( 四) 政府和社會要擔負更多的責任

中國的政府和社會缺乏對少年兒童的足夠的尊重, 雖然口頭上、法規(guī)上體現(xiàn)了對孩子的爰, 但這是一種缺乏尊重的愛, 更是缺乏公共性的愛。孩子不僅是屬于一個個家庭的, 更是屬于社會的。而在中國, 政府把培養(yǎng)孩子的責任過多地推給了家庭, 甚至把學校辦成了公司, 父母地位的高低、家庭的貧富決定了很多孩子的前程。在一個現(xiàn)代國家, 這是不應(yīng)該的, 政府應(yīng)該對下一代的培養(yǎng)擔負起更大的責任, 因為孩子是國家的財富, 是整個社會的財富, 更是國家和民族的未來。政府要做到平等對待每一個孩子, 絕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孩子。但在我們國家, 教育不公平的現(xiàn)象還非常普遍地存在, 且這種不公平的鴻溝有擴大之勢。這種不公平的現(xiàn)象對孩子前途的影響巨大, 以至于他們從小就能感受這些不公, 而這些深深映在他們腦海中的不公常常會扭曲他們的思想與心理, 影響其思維的發(fā)展, 使其難以理性地、全面地看待問題。在廣大農(nóng)村地區(qū), 設(shè)施、師資等教育條件與大城市相比極為落后, 這給其思維能力的發(fā)展帶來了不利影響, 致使相當多的孩子因得不到良好的教育而不能成才, 這是對人力資源的極大浪費。政府相關(guān)部門必須盡力保證教育的公平, 在當前, 特別是要改善農(nóng)村教育設(shè)施與水平遠遠落后于城市的現(xiàn)狀, 促進城鄉(xiāng)之間、地區(qū)之間、貧富之間的公平。

在發(fā)達國家, 政界、商界、文化界等領(lǐng)域的大佬或明星接受中小學生采訪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這體現(xiàn)了一個社會對孩子的尊重與信任, 這些大佬、明星們?nèi)绱肃嵵囟夷托牡貙Υ粋€孩子的問題, 能使孩子們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 并獲得對自己思維能力的自信。很多國家的中學生就可以去調(diào)査研究各種社會問題, 包括國家管理、市政建設(shè)、政治問題、企業(yè)經(jīng)營等, 多數(shù)相關(guān)單位都會予以配合, 且能夠充分尊重這些中學生的勞動, 這些社會實踐對學生的思維發(fā)展有極大的促進作用。但在中國, 這樣的事情絕對稀罕。中國的各級政府及社會各界都要認識到自己的責任, 提供各種機會讓孩子們展示和鍛煉自己的思維能力。

二、給領(lǐng)導(dǎo)干部的建議

筆者一直在強調(diào), 政府或是單位的決策者的思辨力對一個地區(qū)或是單位的前途有著決定性的影響。上級的思維方式對下級有引導(dǎo)和示范的作用, 即所謂上行下效。所以提高決策者的思辨力是提高國民思辨力的關(guān)鍵。但決策者由于年齡、所受教育的時代特點等方面的原因, 其思維方式一般已經(jīng)定型, 很難改變。筆者也并不期望現(xiàn)在的決策者能夠改變自己的思維方式。但由于決策者對一個單位甚至國家的巨大影響力, 筆者仍要給決策者一些建議, 希望他們盡量不要制定或少制定不合適的政策。

在中國的這種體制下, 上下級之間等級關(guān)系分明很難做到平等地、坦誠地交流。上級決定了下級的前程, 下級對上級只能服從, 這造成了一部分領(lǐng)導(dǎo)干部特別是一把手獨斷專行的家長作風。在這種情況下, 致使上級在對于自己的認識上產(chǎn)生了偏差, 經(jīng)常是過度地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所以中國的領(lǐng)導(dǎo)很容易把自己當成全才和天才, 認為自己總是對的, 認為自己總是很高明。作為政府的一把手, 今天指導(dǎo)經(jīng)濟, 明天指導(dǎo)文化, 后天指導(dǎo)教育, 似乎他什么都懂; 作為高校的一把手, 今天到文學院指導(dǎo), 明天到理學院指導(dǎo), 后天到法學院指導(dǎo), 似乎他什么都行; 作為企業(yè)的一把手, 今天指導(dǎo)生產(chǎn), 明天指導(dǎo)宣傳, 后天指導(dǎo)銷售, 似乎他什么都能干。他們很難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很難聽得進別人的意見, 很難包容不同的觀點。作為決策者, 中國的領(lǐng)導(dǎo)應(yīng)該清楚地認清這一點, 必須始終保持冷靜和理性的頭腦, 不要被表面現(xiàn)象所迷惑。

表面上你得到的是服從與奉承, 背后卻可能是不屑與蔑視, 甚至是謾罵；表面上夸贊你是天才, 實際上卻可能認為你愚蠢無知。

作為中國的決策者, 最重要的是要深刻而清醒地認識到中國人思辨力不足的現(xiàn)實, 特別是要認識到自己就很可能是一個思辨力不足的中國人。只有樹立了這種觀念, 才會有意地去反省并改善自己的思維方式, 提高自己的思辨能力。由于成人思維定勢的頑固和自我認識的困難, 特別需要決策者善于包容各種觀點, 鼓勵不同意見, 接受批評和監(jiān)督, 利用集體和群眾的力量彌補個人思辨能力的不足, 只有這樣才能在工作中作出更為合理的決策。

三、給個人的建議

思辨力的提高需要從小就進行訓練, 成年之后要想快速提高思辨力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在一定程度上改善還是有可能的?，F(xiàn)在書店里有很多有關(guān)思維方面的書籍, 但思辨能力的提高不是讀幾本書、背誦些許知識就能實現(xiàn)的, 它必須要經(jīng)過一定時間的訓練, 這個時間也絕不是幾天、幾周或幾月, 它是要用年來計算的。當然, 這個訓練不一定是專門的訓練, 它可以通過大量的閱讀、深入的思考、理性的討論而自然地進行。在此, 筆者對那些愿意改善自己思辨力的朋友提幾點愚見。

( 一) 多讀書, 多思考

記住思考的重要性, 學與思同等重要, 要養(yǎng)成思考的習慣。多讀書能使人更加全面地了解世界、了解社會、了解人生, 接觸各種各樣的思想和觀點。多思考就是對獲得的知識、思想和觀點進行梳理、比較和辨析, 形成自己的看法。你讀的越多, 你的知識面就越廣, 了解到的信息就越全面; 在這些更廣更全的知識基礎(chǔ)上進行思考, 你的思維也會更加全面、深刻。

( 二) 敢于讀并且要多讀自己看不懂的書

在閱讀上, 人們總是傾向于閱讀簡單易懂而且輕松的文字, 這是人的正常心理。但很多知識的獲得和思維能力的提高, 需要去讀一些更有深度的文字。這些有深度的文字能夠激發(fā)你去思索, 鍛煉你的思維。所以即使你一時讀不太懂, 也要堅持去讀, 只要你堅持下去, 你就會慢慢地弄懂, 理解能力、思辨能力就會增強。而那些簡單的、淺薄的、輕松的文字, 不會對你的思考能力起到什么好的作用, 甚至會使你的思維變得簡單與淺薄, 它們唯一的作用就是消磨了你的時間。在中國當前的圖書市場及網(wǎng)絡(luò)上, 這類簡單而淺薄的作品已是泛濫成災(zāi), 快餐式文學作品大行其道。對于成年人來說, 這只是消遣; 但如果未成年人長期地閱讀這類缺乏思辨性的作品, 對其思維能力的發(fā)展是極為不利的。

要讀一點邏輯學著作, 了解一些有關(guān)人類思維的常識; 讀一點哲學著作, 鍛煉思維的嚴密性; 讀一些學術(shù)著作, 特別是與自己的工作、專業(yè)有關(guān)的著作, 既提高自己的思辨能力, 同時也提高自己的業(yè)務(wù)水平。

( 三) 讀萬卷書與行萬里路同樣重要

當前, 中國社會各階層之間的隔閡已經(jīng)比較嚴重, 之所以產(chǎn)生這種隔閡, 是因為階層之間互不了解, 互不了解的結(jié)果就是互不理解。

這種隔閡會造成人的心胸的狹隘和思維的片面。比如城市人與民工之間的隔閡, 雖然同是生活在城市, 但之間的交流是很少的。而城市人對民工的反感正是由于對民工工作、生活等的不了解, 而一旦去深人了解了, 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的很多想法都是錯的。僅從書本去了解社會是不夠的, 要走出去, 與各階層的人接觸, 與各種類型的人接觸。

( 四) 建立理性討論的氛圍, 開誠布公、心平氣和地討論

中國社會整體上缺乏討論的氛圍, 中國人在當面討論的時候,經(jīng)常是過于客氣; 而在背后討論的時候, 又常常過于刻薄甚至是惡毒。同時, 中國人由于思辨力的不足, 造成不善于討論, 不善于說理。即使有討論, 也往往不夠深入, 只能進行有限的幾個回合。在討論的時候還經(jīng)常邏輯混亂, 表達不清, 理解有誤。至于網(wǎng)絡(luò)上, 理性的討論則更少。這是不利于人的思辨力的發(fā)展的。我們需要建立理性討論的氛圍,

大家各抒己見, 互相學習切磋。討論是發(fā)展思辨力的重要手段, 會有效地激發(fā)人積極主動地去思考、去說理, 從而鍛煉了思維。這種理性討論的氛圍的建立需要我們每一個人的努力, 一兩個人的努力是難以奏效的。

( 五) 懷疑一切

馬克思的座右銘: 懷疑一切?！皯岩梢磺小笔侵秆芯繂栴}要有自己的判斷, 對任何權(quán)烕的結(jié)論甚至常識, 都可以進行懷疑。顯然, 這種懷疑精神是科學文化發(fā)展的前提。沒有這種懷疑精神, 后人始終生活在前人觀點的陰影之下, 社會是不可能獲得發(fā)展的。懷疑一切是為了發(fā)展自己的獨立思考能力, 發(fā)展自己的思維。同時, 也能夠避免被人利用、被人忽悠、被人蠱惑, 避免因輕信而受到損害或害人。

等你畢業(yè)時, 你發(fā)現(xiàn), 你在學校學到的一些觀點并不正確。因為畢業(yè)后你對一些問題的結(jié)論, 是自己獨立思考得來的; 而在學校里學的一些觀點, 是老師和課本告訴你的。

當然, 懷疑一切主要是用在研究問題的時候, 主要是用來對待觀點, 而不能以此來對待人如果我們都在社會生活中懷疑一切人, 那這個社會就亂套了。四、知而不行 , 只是未知我們在生活中常會遇到這樣的人, 當你向他講某些做事或做人的道理時, 他們會說:“你說的道理我都知道啊, 別跟我講道理?！贝_實, 他們知道這些道理, 但他們?yōu)槿俗鍪碌臅r候卻忘記了這些道理。筆者本書所講的一些東西, 同樣有人會覺得他都知道。

我們現(xiàn)在面臨的困境是, 很多道理我們都知道, 但是卻不會按照這些道理去做事。雖然有時我們都在批評政府, 批評政策, 但是如果你做了領(lǐng)導(dǎo), 你會不會比現(xiàn)在的領(lǐng)導(dǎo)做得更好呢？能不能改變現(xiàn)在的許多政策呢？你會說當然, 其實會很難。我們并不是從人際關(guān)系和政治的角度說很難, 而是從個人思維的角度來看的。當你是一個百姓的時候,你這樣想；當你是一個領(lǐng)導(dǎo)的時候, 你就會是另一種想法。一些學校,有的老師對校長很有意見, 等到有一天他自己當了校長的時候, 他的思維方式和前校長一樣, 甚至還不如人家。當了領(lǐng)導(dǎo)就變了。這樣的事情在中國太正常了。中國之所以進步慢, 正是如此, 惡性循環(huán)。為什么一當領(lǐng)導(dǎo)臉就變？有兩個原因：

一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我當學生的時候, 就覺得很多老師好笨啊, 講課都講不好；自己當老師的時候, 覺得很多學生是朽木不可雕。當一個好老師很難, 并不是每個老師都是演講家, 一些老師講課單調(diào)很正常。我做百姓的時候, 覺得這些領(lǐng)導(dǎo)干部, 都是貪官污吏, 阿諛奉承, 令人討厭; 我到了政府工作, 發(fā)現(xiàn)個別群眾真的是蠻不講理。從不同的角度看問題, 會得到不同的結(jié)論。我們要學會盡量從客觀的角度, 全面、公正地看待問題。這樣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 官員也不是都貪污腐敗, 群眾中也有壞人, 老師不可能都是演講家, 學生不可能都是天才,這很正常。

第二個原因, 知道不等于理解。王陽明的話很精辟：“未有知而不行者; 知而不行, 只是未知。” [118] 知道不等于理解, 理解的層次有深淺之別。比如相對論這種理論, 一個中學生說自己懂了, 一個大學生說自己懂了, 一個物理學家說自己懂了, 一個頂尖物理學家說自己懂了, 這是不同的層次。每個人都是在自己的思維層次上去理解, 他們往往意識不到自己的缺憾。這是一個困境, 同時, 這也是一個好事, 可以使人們自信、快樂, 不至于因不如人聰明而痛苦。

很多人自以為自己懂得很多道理, 治理國家的道理、搞教育的道理、搞經(jīng)濟的道理、搞政治的道理, 好像他都懂, 但是當真正讓他主持某項工作的時候, 他并不一定能搞好。他的“知”是表面上的, 從深層次上來說他是“不知”。他所謂的懂得那些道理, 其實他只是淺層次的理解, 而不是深刻的理解, 并沒有真正地弄懂, 更沒有以之來指導(dǎo)自己的行為, 而且很容易動搖。

我們有些人常教育別人要善于接受批評,有則改之, 無則加勉, 但自己卻做不到, 一聽到批評就不高興; 生意人會說我懂得誠信的道理, 但他卻經(jīng)常弄虛作假; 政治家說我懂得民主的道理, 但是他卻搞一言堂、家長制; 那些貪污腐敗的官員, 又有哪個不懂得廉潔的道理呢？這些都是例子。我們在本書中講的許多道理也是如此。光知道是不行的, 要用這些道理來指導(dǎo)自己的行為, 才算是真正懂得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