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親家公突然敲響我家門時，我就知道那場關(guān)于養(yǎng)老錢的試探終于圖窮匕見了。

01

縫紉機轉(zhuǎn)出的百萬積蓄

作為縣城老裁縫，我王秀英這輩子最驕傲兩件事：一是靠縫紉機供女兒念完師范大學(xué)，二是悄悄攢下100萬養(yǎng)老錢。

這些錢浸著三十年來的汗水——丈夫早逝后，我白天在裁縫鋪鎖扣眼，晚上接私活改衣裳，最忙時三天只睡八小時。

女兒嫁到城里馬家時，親家公在酒席上笑說"親家母以后享清福"，可當(dāng)我主動提出幫忙帶外孫時，他們?nèi)叶妓闪丝跉?。這些年我像塊老抹布，擦完孩子吐的奶漬，又去擦女婿鞋底的泥。

直到上個月，女婿突然拎著水果上門："媽，您攢了多少養(yǎng)老錢？我們單位正搞內(nèi)部理財。"

02

謊報存款引來的試探

"大概...八萬吧。"我故意少說個零，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縫紉機上斑駁的劃痕。那是當(dāng)年連夜趕制新娘禮服時，剪刀劃出的傷痕。

女婿眼底閃過失望，卻仍殷勤地削蘋果："我弟買房差點首付，想著您要是方便..."

當(dāng)天傍晚，我在廚房聽見女婿在陽臺打電話："才八萬不夠啊...要不讓爸明天去趟？老人最吃軟磨硬泡這套。"

瓷碗從我手里滑進水池，濺起的水花像極了他弟弟婚禮上，我被安排坐在角落時，裙擺沾到的香檳漬。

03

親家公上門的算計

門鈴響得比預(yù)想還快。親家公搓著手寒暄："聽說親家母手頭寬裕？這錢算借的，房本可以加小玲名字..."

他西裝革履的樣子，讓我想起二十年前來訂做中山裝的校長——那人也是這般笑著，卻克扣了我三個月工錢。

"親家，"我截住話頭，"那八萬是留著買墓地的。"空氣突然凝固，他臉上笑容像熨燙過度的布料，慢慢皺成一團。

送客時，女婿在樓道嘀咕："媽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計較..."這句話讓我連夜去了公證處。

現(xiàn)在存折鎖在縫紉機暗格里，密碼只有七歲的外孫知道。每次他來，都趴在我耳邊說："

外婆，等我長大給你買大房子。"童言童語比公證遺囑更讓我安心。

有些算計穿不透歲月，就像我縫的盤扣，針腳藏得再隱蔽，終究會有人看見那些暗處的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