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原名《石頭記》,在《石頭記》里,作者開篇明宗意,開口即駁歷來野史,是自站地步,以正史自居。
石頭笑答道:“歷來野史,皆蹈一轍,莫如我這不借此套者,反倒新奇別致,不過只取其事體情理罷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紀(jì)哉!再者,市井俗人喜看理治之書者甚少,愛適趣閑文者特多。歷來野史,或訕謗君相,或貶人妻女,不可勝數(shù)......至若離合悲歡,興衰際遇,則又追蹤躡跡,不敢稍加穿鑿,徒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zhèn)髡??!?br/>
看官聽說,如果作者寫的是愛情故事,為什么拿《石頭記》和“歷來野史”相提并論呢?如果作者寫的是小說,為什么要強(qiáng)調(diào)自己的文章是真?zhèn)髂?
就算是曹家興衰之事,哪里有談得上“正史”呢?哪里就談得上“白骨如山忘姓氏”呢?哪里又值得立書昭傳呢?曹家一位女性老祖宗的得寵與失寵,曹家子孫就敢自謙“雖不敢說強(qiáng)似前代書中所有之人”了?這到底是自謙還是狂妄之極呢?
人人都以為《石頭記》寫的是風(fēng)花雪月的故事,是才子佳人的故事,但,作者開篇即明示世人,此書字字真?zhèn)?,遠(yuǎn)非才子佳人書可比。
石頭笑答道:“更有一種風(fēng)月筆墨,其污臭,涂毒筆墨,壞人子弟,又不可勝數(shù)。至若佳人才子等書,則又千部共出一套,以致滿紙潘安子建、西子文君,不過作者要寫出自己的那兩首情詩艷賦來,故逐一看去,悉皆自相矛盾,大不近情理之話?!?br/>
石頭這一達(dá),又評倒多少傳奇?作者又借賈母掰謊,駁斥才子佳人書一派胡言,甚至于借黛玉一猜,寫顰兒對才子佳人橋段的防備之心??芍孙L(fēng)月非彼風(fēng)月。
在《石頭記》里,作者又用警幻仙姑一段話,警示世人,此“意淫”非男女私情,實在是兒女之真情。此間兒女,千古風(fēng)流人物,恰似《姽婳詞》之題忠義墓,所謂懷金悼玉,一曲明末清初的挽歌罷了。
在《石頭記》里,一切皆是石頭親歷,知石頭還淚者,原是玉璽傳國故事,且借石頭一哭,試看卞和哭玉!“莫失莫忘,仙壽恒昌?!蓖`寶玉的正面八個字,看官可覺得耳熟?傳國玉璽上寫了什么呢?這一筆“同昌”制的聯(lián)珠帳,請各位看官細(xì)算一算。不知含章殿的壽昌公主,還沒見過銜玉兒而生的寶玉(至貴至堅,既壽永昌)嗎?
賈府是什么樣的人家?只看賈蓉拿漢唐比寧國府,便可猜出寧國府亦是朝代之屬,乃清朝。不拿唐漢的某家族自比,卻直接拿漢唐類比,這是什么樣的邏輯?
賈蓉笑道:“各門另戶,誰管誰的事。都夠使的了。從古至今,連漢朝和唐朝,人還說臟唐臭漢,何況咱們這宗人家?!?/p>
為避文禍,作者故布疑陣,特立《風(fēng)月寶鑒》之一真一假兩面,以適趣閑文寫理治之書,不料世人偏當(dāng)才子佳人書看,入《風(fēng)月寶鑒》正面,以假為真,辜負(fù)作者濟(jì)世保生的一番心血,猶如世人不得見《西游釋厄傳》五個字,只當(dāng)神魔英雄劇看,猶如世人再不能得見潘捉鬼,只見潘五兒招手笑!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紅樓夢》程高本、《脂硯齋全評石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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