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人吃菌子有多生猛?
云南飲食如七彩云霞鋪陳高原,集山水靈秀與民族風華。
橫斷山脈的屏障與瀾滄江的滋養(yǎng),造就 “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味” 的格局。
茶馬古道上,馬幫駝來中原的茶鹽、西域的香料,與本地的稻麥果蔬交融。
彝族的鍋莊宴承游牧古風,
白族的土八碗顯農(nóng)耕智慧,
傣族的菠蘿飯融熱帶風情,
《滇南本草》所載 “山間百草皆可食” 的理念,至今仍在延續(xù)。
節(jié)慶飲食更見民俗溫度。
納西族三朵節(jié)的酥油茶暖透雪山寒氣,景頗族目瑙縱歌節(jié)的綠葉宴藏著山林饋贈,
壯族三月三的五色糯米飯染盡春山色彩。
明代《本草綱目》記普洱茶 “解油膩牛羊毒”,而今這株古茶樹已亭亭如蓋,
與《滇海虞衡志》盛贊的雞樅、松茸一起,成了自然與人文的雙重見證。
歲月流轉中,傳統(tǒng)滋味不斷新生。
過橋米線的 “熱湯護鮮” 典故傳頌百年,現(xiàn)代廚師又以菌菇高湯演繹新篇;
乳扇從《大理府志》中的 “酪酥”,變身網(wǎng)紅甜點乳扇沙琪瑪。
正如古語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云南飲食在守正創(chuàng)新中,讓每一縷炊煙都飄著文化的沉香,
每一口滋味都藏著民族的記憶。
干巴菌
這貨長得像被踩扁的馬蜂窩,黑黢黢的褶皺里還夾著松毛,
看著像塊陳年牛糞,但湊近一聞,香得板!
老昆明人講:“雨季不吃干巴菌,一年白等這一回。”
這菌子脾氣怪,只長在云南松的根根上,清洗時要像擇雞樅一樣耐心,邊沖水邊搓泥。
本地人最愛的做法是“青椒炒干巴菌”:
撕成細絲的菌子,配二荊條辣椒和大蒜,大火爆炒一分鐘,
菌香混著松針的清氣直往鼻子里鉆。
汪曾祺當年在昆明吃過后,寫它“有宣威火腿的香、曹白魚鲞的鮮,還帶點松毛味”!
干巴菌貴得像黃金,盛產(chǎn)期能賣到上千塊一公斤,但云南人舍得。
老輩人說,這菌子是山神給的禮物,吃一口能香三天。
外地人來云南,不嘗這道“菌中怪咖”,等于沒摸到雨季的魂。
雞樅菌
云南菌界的“頂流”,自明代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記載以來,便以“味似雞肉”聞名。
這種與白蟻共生的真菌,
生長在海拔千米以上的山區(qū),形似小傘,菌蓋褐鱗密布,菌柄粗壯帶假根,肉質肥厚潔白。
其口感鮮甜香脆,肉質細嫩如絲,入口鮮味化開,堪稱“固體雞湯”。
清炒、燉湯皆宜,尤以火腿蒸雞樅最絕,
火腿的咸香滲入菌絲,菌汁的清甜反哺肉質,咬一口,鮮得眉毛都要飛起。
外地人來云南,不嘗這口“菌中之王”,等于白跑一趟!
松茸
山野里的“菌中愛馬仕”。
松茸,云南人喊它“臭雞樅”,外地人叫它“菌中皇后”。
生于松林下,菌蓋褐如鹿茸,菌柄白似凝脂,7000年前就扎根香格里拉原始森林,
宋代的《經(jīng)史證類備急本草》早給它起了名。
松茸為啥金貴?
一是長得慢,五年才冒頭;二是嬌氣,只能跟松樹櫟樹“共生”,人工種不了。
吃松茸,云南人講究“鮮”字當頭。
刺身最原始,冰鎮(zhèn)切片蘸芥末,入口像咬了口山風;
黃油煎更香,鑄鐵鍋慢煎,外皮焦脆,里頭嫩得能化;
燉雞湯最補,松茸的鮮和雞油混成金湯,喝一口眉毛都要飛起來。
松露
滇西老農(nóng)管它叫“豬拱菌”,這名字接地氣得很,畢竟早年都是靠母豬嗅覺找這玩意兒。
你曉得不?這玩意兒在歐洲貴族餐桌上是“廚房的鉆石”,
但在云南米線攤上,老板能給你免費刨兩片當澆頭。
松露長得像個皺巴巴的煤球,切開卻有大理石紋路,
聞著像泥土混著麝香,還帶點芥末的沖勁。
生吃脆甜,烤了反而香氣更濃,當?shù)厝俗類勰盟?strong>燉雞,
松露雞湯做法簡單,雞肉焯水后和羊肚菌、松露片一起燉,撒把鹽就成,喝一口鮮得能咬掉舌頭。
別看它現(xiàn)在金貴,早年間云南人拿它泡酒、喂豬,
直到專家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和法國黑松露基因相似度96%,這才翻身成了“菌中之王”。
牛肝菌
牛肝菌歷史悠久,在云南的山林里已生長多年。
菌蓋厚實,表面光滑或有細微鱗片,菌柄粗壯,整體像個敦實的小胖子。
不同品種顏色有別,黑牛肝菌如墨染,黃牛肝菌似金鍍,白牛肝菌若脂凝。
說到口感,那叫一個絕!
咬上一口,脆嫩多汁,鮮香在舌尖炸開。
黑牛肝菌香味最濃,黃牛肝菌煲湯超鮮,白牛肝菌口感爽滑。
云南人做牛肝菌,常和火腿、青椒一起炒,再放些蒜片提味,“滋啦”一聲,香味直竄腦門,
最后撒把蔥花,香得嘞,能把人魂兒都勾走!
外地朋友來云南,可別錯過這美味。
羊肚菌
在云南,雨季一到,松林腐葉下就冒出朵朵“羊肚”,老饕們拎著竹籃鉆山。
這其貌不揚的蜂窩狀菌蓋,可是漢代就入藥的“草八珍之首”,
當?shù)厝烁?strong>“年年吃羊肚,八十滿山走”的俗語。
羊肚菌的鮮,是脆嫩與柔滑的矛盾體。
菌蓋凹凸如蜂窩,蛋殼色褶皺里藏著山泉的清冽,菌柄中空卻彈牙,
咬下去“咔嚓”一聲,鮮甜汁水裹著松針香漫開,比松露多了分野性,比雞樅更添層次。
云南人最愛的吃法,是拿它燉土雞,
泡發(fā)的菌子連水帶肉倒進陶罐,文火煨兩小時,湯頭金黃透亮,喝一口渾身毛孔都張開。
外地人來打卡,別錯過“黃油煎羊肚菌”。
本地菜館用楚雄產(chǎn)的鮮菌,對半切開后煎得兩面微焦,撒黑胡椒和海鹽,外脆里嫩,奶香混著菌香直竄鼻尖。
老饕提醒:泡菌水別倒!沉淀后煮面。
黑虎掌菌
這菌兒可不簡單,北緯30°的神秘緯度才讓它安家,楚雄、麗江的高山懸崖是它的專屬產(chǎn)房,
連永樂帝追殺建文帝的傳說都跟它沾邊,
說是黃虎星下凡化作菌子救了皇命,妥妥的“皇家貢品”出身。
黑虎掌菌長得霸氣,灰褐色的菌蓋布滿黑鱗片,
菌刺密密麻麻像虎掌紋路,肉質厚實。
最絕的是那股子濃香,新鮮時能飄半里地,
曬干后更甚,放屋里一宿,滿屋子都是山野的鮮勁兒!
本地人吃它講究個“鮮”字,雞湯里丟兩朵,文火煨足兩小時,菌香混著雞油香,喝一口眉毛都要飛起來。
要是炒個青椒,大火快炒,臨出鍋淋勺花椒油,脆嫩中帶點麻辣,下飯能扒三碗。
青頭菌
通體青翠,菌蓋如孔雀石般泛著微光,菌褶細膩如嬰兒肌膚,菌柄潔白似玉,
只在海拔1800米以上的潔凈山林現(xiàn)身,是云南人說的“青頭Jer”,外地人叫它“山林翡翠”。
老昆明人講究“菌不離土”,摘時留點菌腳泥,回家用蒼山雪水慢煨,
配土雞或火腿,撒把香柳葉,鮮得能鮮掉眉毛。
本地娃兒最饞“菌包肉”:
掰開菌桿鋪碗底,菌傘塞滿調好味的肉餡,蒸飯時擱灶頭,飯熟菌香飄滿屋。
迪慶藏民則把菌子穿成串,懸在火塘梁上自然發(fā)酵,做成可存三年的“菌肉干巴”,冬日里撕一片配糌粑,高原的寒氣都散了。
白族阿婆說:“這菌子性平,明目又瀉火,夏天吃最熨帖。”
雞油菌
老輩子喊它“黃金菇”,學名叫雞油菌。
這菌兒長得像小喇叭,菌蓋油亮亮,菌褶像梳子齒,捧在手里頭,活脫脫塊琥珀。
你莫看它其貌不揚,咬一口,菌汁混著油香“滋溜”冒出來,像雞油在舌尖打滾,怪不得叫這名!
撿回來的雞油菌拿軟毛刷輕輕掃泥,切莫泡水!
老廚師教的路數(shù):豬油煸香干辣椒,下宣威火腿片炒出油,再倒菌子慢火翻十五分鐘,
等油汁變清亮,撒把青椒一燜——那叫一個香得直鉆天靈蓋!
年輕人還愛搞點新花樣,黃油煎了配意面,
或者剁碎包餛飩,咬開皮子“噗”地爆汁,鮮得眉毛都要飛起。
這菌兒不光好吃,還是個“養(yǎng)人精”。
《滇南本草》里頭寫它“溫中健胃”,現(xiàn)代研究說它維生素A足,護眼又潤皮膚。
但記著咯,菌子必須熟透!
竹蓀
當?shù)厝撕八熬鷥骸保獾厝藖砹硕嫉脟L一口這“雪裙仙子”。
竹蓀在唐代《酉陽雜俎》里就有記載,
清代《素食說略》還教人用高湯煨它,說“清脆映美,得未曾有”。
這貨長得仙,深綠菌帽、雪白菌柄,頂著圈透明網(wǎng)紗裙,像從竹林里走出來的精靈。
口感更絕,脆嫩爽滑,當?shù)厝俗類勰盟鼰趵夏鸽u,或者和火腿、胡蘿卜燴一鍋,叫“竹蓀燴雞腰”,滋陰補陽,湯色清亮得能照見人影。
竹蓀還藏著一手絕活——防腐,夏天和肉同煮,肉能保鮮不餿。
除了上面提過的這些菌子之外,
還有紅菇,金耳菌,白參菌,一窩菌,銅綠菌,奶漿菌,老人頭菌,谷熟菌,皮條菌,珊瑚菌等。
這些深藏林間的精靈,各有怪癖,卻共赴一場云南人舌尖的冒險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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